第一百一十八章 ?歲月彈指過 ? ?兄弟喜相逢
過完春節(jié)养盗,快到正月底的時候缚陷,文雍收到一封從厚街鎮(zhèn)寄來的信,打開一看是幺弟柳文和寫的往核。
柳文和在他與馨雅結婚那年去了部隊服役箫爷,去年退伍復原回家,現(xiàn)在家里事兒少又掙不到什么錢聂儒,于是也想出來闖蕩虎锚。
他的部隊在天津一帶,本來給家里說是去天津的衩婚,但轉了一圈來到了東莞厚街鎮(zhèn)就沒錢了窜护。找到一處工地打短工,同路的還有街上龍家老三非春。
但那個工地也是掙不上錢的柄慰,再加上勞動強度很大鳍悠,他們兩的身子板兒有點吃不消,想到文雍這邊來坐搔。
但身上的錢用得太干凈了藏研,連到清溪鎮(zhèn)的車票錢都湊不起來,加之又怕突然到清溪這邊來有些唐突概行。無奈之下只得寫信給文雍提前告知一聲并求助蠢挡。其實他本來也想獨自闖蕩的。
文雍第二天就去附近村里去租房子凳忙,他很聰明业踏,運氣也不錯。房東家兒子在鎮(zhèn)里治安隊工作涧卵,這個很重要勤家,在當時那種環(huán)境下,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柳恐,無論是官家差爺還是道上混的江湖好漢都不會前來打擾伐脖。
第三天文雍請了一天假去厚街鎮(zhèn)接他們,兄弟兩有五年沒有見面了乐设。當年參軍時的毛頭小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個堂堂男子漢讼庇,只是在這里日曬雨淋了一段時間后,多出了幾分與年歲不相稱的滄桑近尚。
文雍有些激動興奮蠕啄,眼眶潮濕又忍住不讓眼淚溢出,兄弟擁抱捶捶后背戈锻,松開后擂擂拳頭歼跟,這算是見面禮。
然后到包工頭那里去結賬格遭,真是坑爹到家了嘹承,兩個人干了十多天苦役,一賬算下來還倒欠包工頭八十元如庭。
兩個愣頭小子就要翻臉想討個說法,被文雍擋住了撼港,這不是在柳家灣有理就可以講得通的坪它。
再說了,人家也沒有算錯帝牡,只是開始進去的時候往毡,那工價談得有些太過分心黑了。又加上他倆提前預支用了一點靶溜,所以才會倒欠的开瞭。
這畢竟還是叫有言在先懒震,又何必反悔呢?不是要命的事就不必以命相搏嗤详。出門在外又勢孤力單个扰,息事寧人結賬出發(fā)吧,雖然挨宰心里不爽葱色,但兄弟相逢還是喜悅高興的递宅。
回到清溪文雍在大排檔里為哥兒兩接風洗塵〔哉看來他兩真是受苦了办龄,剛開始吃飯時竟然就如風卷殘云,讓燒菜的師傅都趕不上趟來不及做淋昭。這可不是柳家兒孫的樣子俐填,文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讓他們好好地解個饞就回去租住的房子翔忽,文雍又為他們購置了床上用品英融。又向廠里領導申請住到外面去。
晚上呀打,聽他們講老家的近況或往事矢赁,文雍非常開心。他一個人走得太久太遠贬丛,幾乎與原來生活完全斷了聯(lián)系撩银,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寂寞孤單。
所以老家的只言片語豺憔,哪怕是他早就知道的那些陳年舊事额获,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都是那么的珍貴稀罕。只是馨雅不知道文和要來東莞恭应,連一句話都沒有帶給文雍抄邀,以至于過了好久她都覺得很遺憾。
哥兒幾個商量昼榛,文和與龍三先在外面轉轉境肾,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這邊文雍也幫忙想辦法胆屿。
很快一周時間過去了奥喻,龍三倒是找到了一家電子廠上班去了,文和卻沒有找到非迹。長期在外面呆著也不是個事兒环鲤,文雍就把弟弟先介紹到鑫益廠里上班,再慢慢找更合適的憎兽。
說起這柳文和冷离,還要多幾句話才能說明白吵冒。他是家里最小的,從小聰明伶俐西剥,入學訓蒙前痹栖,人家就能背誦近百首唐詩,一二年級那也是學霸蔫耽。不幸的是二年級下學期结耀,放學后幫鄰居家孩子牽牛喂水,肘部摔成骨折匙铡,第一次手術復位固定沒有做好图甜,差一點成敗血癥截肢,最后好歹是保住了胳膊鳖眼,前后接近一年方才康復黑毅。
但父母親過于的心痛寶貝,讓他變得和原來完全兩樣了钦讳。他從此就再也沒有喜歡過真正的課本矿瘦,各種小說傳奇成了他唯獨愛看的書,勉強考上了初中愿卒,但他讀書的歷程也就伴隨著父母親的煩惱頭痛缚去。成績不好也就罷了,關鍵是他會帶動一幫同學成績不好琼开。
他有一門功課非常好易结,好到讓老師都覺得慚愧,那就是歷史課柜候,上下幾千年搞动,縱橫幾萬里,年代及大事記渣刷,正史野史大小名人草莽英雄鹦肿,稀奇古怪的神話傳說中的仙鬼妖魔,腦子里不知裝了多少辅柴。
不巧的是歷史老師有幾次竟然不小心讓他代為輔導一下同學們的歷史課箩溃,激發(fā)了他的表達的興趣,于是碌嘀,從此他就成了班級里的評書與故事頻道涣旨。
這本也沒什么不好,問題是這個頻道只隨著自己的高興而不分時段隨時都可能自動開啟筏餐。那時學校早晚都要上自習課的,只要他在教室里牡拇,最初還只是坐著給同桌講魁瞪。當前后左右的同學們都望著他時穆律,就情不自禁地蹲在座椅上講。到后來圍在一起的人多了导俘,他干脆就坐在課桌上講峦耘。他講得很投入也很享受,那些離奇遙遠的故事被他講得跟親身經(jīng)歷一般旅薄,聽得大家如癡如醉辅髓。
最后班主任老師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就給他編了個特殊座位少梁,沒有同桌洛口,周圍一米半以內沒有近坐。但還是擋不住小伙伴們的好奇心凯沪,只要課堂上沒有老師在的任何一節(jié)課第焰,教室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講故事的天堂。
到了最后妨马,班主任老師和家長反復磋商挺举,要么家里有人在教室外陪著上自習課,要么他就不能上自習課烘跺。為此湘纵,文雍還奉命盯過他一段時間的自習課,后來干脆就不上自習課了滤淳。
現(xiàn)在有些家長害怕見老師是可以理解的梧喷,但相對于文雍文和的父親,那簡直就是幸福到天堂了娇钱。他老人家可是每一個禮拜最少會有一次被“請”到學校伤柄。
文和的“杰出”表現(xiàn)讓父親和老師們見識了什么是真正的“大法不犯小法不斷”,最后一個學期班主任老師幾次“求”父親把文和領回家不要再讀了文搂,但他老人家還是以無可比擬的毅力磨著老師讓文和混完一個初中适刀。
畢業(yè)后與街上的幾個臭味相投的小伙伴日不落屋夜不歸家,這鄉(xiāng)那鎮(zhèn)四處亂跑扯圈子煤蹭、練氣功笔喉、賣打藥走起了江湖。父母見實在是管不著他了硝皂,就走關系托人幫忙讓他參軍去了部隊常挚,當了幾年雷達兵。
說來這部隊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稽物,它居然能讓初中都幾乎不能畢業(yè)的柳文和自學完了全部的高中課程奄毡,差一點還考上了軍校,這也算是一個奇跡了贝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