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湄青萍
前陣子肛冶,有友友對我說:“你的文字都像是從心里自然流淌出來的,絲毫不顯得刻意扯键。讀這些文字時睦袖,就會想象,書案前一個很幸福的小姑娘荣刑,在做一件很幸福的事馅笙。”
這話使得我猛然一驚厉亏,對啊董习,寫作應(yīng)該是件幸福的事,但為什么爱只,今年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皿淋,我寫得那么痛苦呢?仿佛是巨石壓在心頭的沉重感恬试。一篇文章窝趣,哪怕只有短短一千多字,也要不停地修改训柴、修改哑舒。有時,寫完一小段回頭看幻馁,就忍不住厭棄起來:“啊洗鸵,怎么能寫出這種垃圾”,便再也寫不下去了仗嗦。
我分明感到预麸,以往那種強(qiáng)烈的分享欲望,見縫插針都想寫點東西的感覺儒将,正如潮水般,從我體內(nèi)褪去……
我不得不捫心自問:為什么要寫作呢对蒲?
為了獲取網(wǎng)絡(luò)流量钩蚊,好能寫出個爆文贡翘,圈粉無數(shù)?不砰逻,我從來不想寫這樣的熱點口水文鸣驱,也自認(rèn)為沒有做自媒體吸粉的體質(zhì)。關(guān)注數(shù)字的增增減減蝠咆,就仿佛是身邊的人來來往往踊东。不是同個世界的人,注定會離開刚操;而那些能與你的文字同頻共振的人闸翅,也總會駐足停留。無法強(qiáng)求菊霜,也無需強(qiáng)求坚冀。
是為了投稿發(fā)表、賺取稿費鉴逞?其實记某,除了曾有雜志社主動聯(lián)系我選稿,我至今為止都沒有投過稿构捡。究其原因液南,或許是對自己的文字有些缺乏信心,似乎還達(dá)不到發(fā)表的水平勾徽。其實滑凉,我的要求很低,只要有這么一兩個平臺捂蕴,可以抒發(fā)情感譬涡,寫下我的所思所感,有人偶然“看到”并真心喜歡啥辨,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涡匀。
至于有一天可以著書立說、成名成家溉知,啊陨瘩,我從來也沒有這樣的野心,也沒覺得自己有如此的寫作天賦级乍。我雖愚鈍舌劳,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當(dāng)山人老師讓我準(zhǔn)備20萬字的文稿玫荣,作為《中國作家》出版所用時甚淡,我惶恐地拒絕了⊥背В“作家”兩個字贯卦,在我眼里资柔,并非只是出了一兩本書或是進(jìn)了作協(xié),就可以冠之于名的頭銜撵割。更難得可貴的是贿堰,一個人的文字能否留得住紙,能否經(jīng)得住時間的考驗啡彬;否則羹与,那鮮亮的封面,也終不過是在歲月的流逝中蒙塵而已庶灿。
不寫就不寫好了纵搁,但是,我為什么又放不下跳仿,無法就此徹底擱筆呢诡渴?也許,長期以來菲语,它在我的生活中占據(jù)了太過重要的位置妄辩,我不知道,如果不寫作山上,那突然騰出來的一大片空白眼耀,該用什么去填補。也許佩憾,當(dāng)看到如天籟般的文字哮伟,心靈總抑制不住地震顫,夢想著它們有天也可以在自己筆端流淌妄帘。
更重要的是楞黄,就像那個生活在村莊里的素人作家周慧所說——
“寫作是件不太劃算的事,一篇文字要寫幾個小時抡驼,錢賺不到鬼廓,還花電費,這時間電影能看兩部致盟,書能看半本碎税,不比寫作更能讓生命豐盈嗎?但寫作里的喃喃自語馏锡,跌宕自喜雷蹂,陶然自得,是其他任何事物不能提供的杯道。寫作是我的翅膀匪煌,它讓我從日常里起飛,也是我的錨爪,看著時代洪流里所有人都在進(jìn)步只有我在往后退虐杯,內(nèi)心忐忑和懷疑時玛歌,讓我覺得小有建造而安然。寫作是我那全是消磨擎椰、消耗、消遣的生活里创肥,唯一的創(chuàng)造达舒,慢慢,它成了我內(nèi)心的支柱叹侄,我的平靜巩搏、坦然、驕傲都來源于此趾代,我眼里的光贯底,也是。”
如果從我在Q Q空間寫日志算起撒强,斷斷續(xù)續(xù)的禽捆,已有十多年了。不知不覺間飘哨,我對文字的要求胚想,也隨著生活經(jīng)歷和書籍閱讀而加深,而不再滿足于只是記錄生活芽隆、抒發(fā)情感浊服。我也不想遵循某種套路去寫文,時至今日胚吁,當(dāng)Ai作文和人類作文已到了難以區(qū)分的地步牙躺,那種套路除了成為困住心靈的枷鎖,還有什么意義腕扶?
我希望自己的文字是真誠的孽拷、帶有個人特色的。我更渴望有朝一日能攀登文學(xué)的高峰蕉毯,領(lǐng)略無限風(fēng)光乓搬,又或許,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抵達(dá)代虾〗希可是,若一個人總看著低處棉磨,不試試自己到底能做得何種程度江掩,未免也活得太不盡興。
茨威格說:“耐心和毅力是非常珍貴的創(chuàng)作美德』沸危”是啊策泣,我該再耐心點,對自己再多一點的信心抬吟。那個看似偶然的時刻萨咕,原本就是漫長歲月的醞釀,忽然化作靈感迸發(fā)的瞬間火本。而寫作危队,更重要的意義,該是為著安頓自己的心靈钙畔。就像我在雨天練習(xí)書法茫陆,那一筆一畫落于紙上所帶來的寧靜和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