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禮拜五,早上9點準時到德平路浦東交易中心漂洋,地鐵口出來看到老爸已經(jīng)先到了,跟三叔叔在聊天力喷,而其余幾個老人自始自終互不理睬刽漂。中介吳亮亮穿著西裝,雙眼通紅弟孟,據(jù)說喝了幾箱紅牛贝咙,熬了幾個通宵做單。
“哎拂募,小姑娘庭猩,我跟你說哦,昨天說的那個私自借錢十年還的事情還是不作數(shù)的哦没讲,我們還是銀行貸款眯娱。”三叔叔一看到我就說爬凑,“剛剛跟你爸爸也說過了徙缴。”
邊上他大嫂朝自己小叔子白了一眼嘁信,“嘎港寧(這么傻的人)也有的于样,昨天差點被她女兒罵死∨司福”
顧不上那么多了穿剖,三步并兩步趕緊追上排隊的末尾,交易大廳里熙熙攘攘卦溢,有電視臺在采訪新政后第一天的交易中心糊余,每個窗口前都擠滿了人,彎著腰使勁向窗口里冷漠的工作人員多套一些信息单寂,那不對稱的畫面總讓人感覺隨時有一場罵戰(zhàn)要爆發(fā)贬芥。等著叫號,微信里青梅竹馬正在文字直播精彩無比的領(lǐng)導講話宣决,然后轉(zhuǎn)給我官方發(fā)布的以網(wǎng)簽時間為準的新政蘸劈。看了那么多留言尊沸,再加上一夜沒睡好威沫,我都分不清哪里看最官方的消息贤惯。
感謝上帝,阿彌陀佛棒掠,總算卡在新政前了孵构,要是當初出手稍微猶豫……
等了一個多小時輪到上家審稅,四個老人簇擁在一起烟很,里面問浦译,“是不是唯一?”
排在前面的大伯伯和二伯伯沒有聽懂溯职,“撒?”
“你們這個房子是不是唯一帽哑?”
還是沒聽懂谜酒,老人看向中介小吳。
小吳面無表情不說話妻枕,也沒有要幫忙解釋的意思僻族。
這時四阿姨擋在前面說了一句,“是的屡谐,是唯一的述么。”說完朝自己的兄弟使了個眼色愕掏,三個兄弟才跟著說度秘,“是的,是唯一的饵撑〗J幔”
我走出來的時候為此特意謝了謝四阿姨。我清楚的記得小吳曾經(jīng)信誓旦旦說可以打點交易中心和房東口頭承諾唯一滑潘,省去個稅垢乙,然而這六萬塊錢終究不是中介自己口袋的錢,應該把中介費中一部分錢拆開寫清楚前提條件语卤,承諾哪些服務追逮,完成哪些步驟的時間表寞焙,沒做到的就從中介費里扣掉戈稿。這些都應該寫在協(xié)議里倘潜。
結(jié)束審稅唆铐,我問小吳着茸,“你們信貸部的人怎么還沒聯(lián)系我辦銀行貸款诸老?”
前一天禮拜四夕凝,大西洋房屋所謂的貸款部有一個人給我打電話谈宛,說新政前先把數(shù)據(jù)輸入到電腦里柠偶,問我要了貸款數(shù)額情妖,個人信息等等睬关,問他什么時候交剩余材料?他留了一個電話毡证,然而那個電話永遠占線电爹。
那天四點碰到運維部高級合伙人黃總,他也在買房中料睛,聊起貸款的時候丐箩,需要找熟人有貸包裝成無貸,說我收入和信用都清白干凈的不需要包裝恤煞,完全可以自己去銀行辦屎勘,黃總看了看手表,
“公司對面的建行和工行你可以去問問居扒,現(xiàn)在是四點十八分概漱,快去∠参梗”
“是么瓤摧,好,那我去問問玉吁,別跟我領(lǐng)導說照弥。”
“沒事进副,趕緊去这揣,要關(guān)門,快跑過去影斑,直接找信貸科曾沈。”黃總特色浙江普通話鸥昏。
郭守敬路的工行大堂經(jīng)理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塞俱,接電話的是小劉姑娘,非常耐心的聽我說完所有的情況吏垮,最后給我建議明天新政出來障涯,審稅結(jié)束給她打電話,只要按照網(wǎng)簽時間計算膳汪,在工行免費組合貸款沒有問題唯蝶。
在交易中心門口,中介貸款部的電話還是忙音遗嗽,我跟小吳說粘我,你們這真是耽誤事情,我自己搞定貸款。
吃完午飯鮑先生回去見客戶征字,女作家父女去張江鎮(zhèn)上的工行支行找小劉都弹,見到一個漂亮而溫柔的姑娘,確認了夫妻倆的資料匙姜,耐心的講解了流程畅厢,指導我把一大堆表格填完,最后給我一個信封氮昧,里面是需要室友簽名的幾張表框杜,簽完再交過來,還有一張手寫清單袖肥,上面列著需要補交的材料咪辱。
小劉姑娘像一陣溫暖的春風,晚上她還又再次聯(lián)系我椎组,說今天簽名的時間都是3月25日新政當日梧乘,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往前寫幾天庐杨,特意第二天禮拜六到銀行等我們夫妻兩個過去重新簽名。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是滿滿的感動夹供。
兩個世界五百強高級白領(lǐng)的材料都很簡單灵份,然而房東的材料,包括他們本人和配偶的的身份證哮洽,戶口本填渠,配偶簽名同意賣房證明,需要跑腿鸟辅。三個兒子都在本小區(qū)住著氛什,四阿姨一家住在虹口區(qū),需要單獨跑一趟匪凉。禮拜五打電話跟中介交代清楚枪眉,用盡外企一切方式希望對方給一個預計完成時間,然而并沒有再层。
到了禮拜六再次問他能否周末把材料補齊贸铜,說還在忙,再看聂受。
到了禮拜天女作家準備自己跑一趟虹口區(qū)蒿秦。
“那個老太婆很啰嗦,我還是陪你一起去吧蛋济」鞅睿”接觸幾次下來,父女都隱約覺得四阿姨有些古怪碗旅,對我們特別和善甚至有些激動渡处,對自己的兄弟則是高頻率爆粗镜悉,一拉著我們說話就說個不停,破口大罵哪一個大哥骂蓖,又因為臟話太多根本聽不清积瞒,總不見的是那個偷偷給你十萬塊的老三吧?
他們四個人的財產(chǎn)糾紛登下,我曾經(jīng)問過中介茫孔,中介閃爍其詞,說自己也鬧不清楚被芳,好像為這個房子打過官司缰贝。仿佛兄弟姐妹應該有五個人,還有一個女兒畔濒,也住在本小區(qū)剩晴,但是名字并沒有在房產(chǎn)證上。
我只是買你們家房子侵状,沒必要扮演佰萬青吧赞弥,即使女作家在江西喝過隔壁佰阿姨的奶水。
跟四阿姨的兒子鄭青約好趣兄,禮拜天一大早我就載著我爸突突突開到虹口體育場隔壁一個小區(qū)绽左。
“哎喲,妹妹啊艇潭,你們家里人真的是太好了拼窥,你知道我擔心是擔心得來,睡都睡不著蹋凝。唔這幾個阿哥都不是東西你知道嗎鲁纠?”
四阿姨給我們倒茶,叫我們坐會兒鳍寂,“不用了阿姨改含,我們車臨時停在下面,要貼條了迄汛『蛭叮”
“不要,你們很辛苦的隔心,我叫老頭子下去跟門衛(wèi)說讓你們開進來白群,坐一下∮不簦”她老頭從廚房給我們拿了幾個橘子帜慢。
接著越說越激動的四阿姨進去拿了一疊東西出來,展開來一看,竟然是法院判決書粱玲。
上面用筆做了很多記號躬柬,我極不情愿的被阿姨按住讀了判決書上的幾個片段,大意是這個房子被人惡意霸占抽减,現(xiàn)在法院經(jīng)過調(diào)查支持原告拿回房子的擁有權(quán)允青。
那你拿回來不就好了嗎?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作家被四阿姨十分鐘內(nèi)爆表的上海本地臟話口水澆了個全身濕透卵沉,又不敢發(fā)作半句颠锉。
“好了好了,媽史汗,人家還有其他事情要忙琼掠。”兒子鄭青打斷停撞。
我頓時很感激瓷蛙,這個鄭青在之前聯(lián)系上門簽字的時候態(tài)度挺不配合,我還以為是不好相處的人戈毒,見了面才知道文質(zhì)彬彬艰猬,對人很禮貌。
我們走的時候埋市,阿姨和兒子把我們送到電梯口冠桃,鄭青很客氣的跟我爸爸道別,
“叔叔走好哦恐疲,有什么事情我們都會配合的,你們放心套么∨嗉海”
就這樣,總算補齊了所有的材料胚泌,上班中午溜出來給小劉送過去省咨,一看,中介給我的身份證復印件都是從照片直接打印玷室,整張身份證鋪滿a4紙零蓉,根本不能用,無奈讓中介把原照片發(fā)給我穷缤,我再微信傳給小劉敌蜂,我想小劉肯定花了時間把照片排版打印,真是非常感激她津肛。再后來出更嚴重的狀況需要看房產(chǎn)證檔案時章喉,我也都是托小劉幫我從銀行系統(tǒng)里看到,她從來都是微信秒回,毫無怨言秸脱。
過了一個多禮拜落包,已是四月,小劉打電話給我摊唇,
“基本上沒問題了咐蝇,現(xiàn)在就差一個同意打款書,放款是在大哥的工行卡上巷查,需要其他三個人簽一個同意打款書有序,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如果你能在五點半把材料給我吮便,我今天就可以找行長簽字審批就通過了笔呀,否則就等到下周一∷栊瑁”
時間緊迫许师,我把小劉郵件中的模板打印出來,請個假僚匆,快速給老爸打電話微渠,
“爸,你現(xiàn)在能請假從單位出來嗎咧擂?你幫我去小區(qū)找那兩個老頭簽字逞盆,我去一次虹口。你就在你們單位門口等我松申,我現(xiàn)在就開車過來云芦。”
從牛頓路左拐到祖沖之路贸桶,然后沿著一直開舅逸,經(jīng)過長泰廣場,張江路皇筛,廣蘭路琉历,申江路,天之驕子人才公寓水醋,急著出門都沒有開GPS的我第一次覺得原來祖沖之路這么長旗笔,盯著每一塊路牌,提醒自己不要錯過張東路路口拄踪,我爸應該在那個十字路口等著蝇恶。
果然,我由西往東開過來惶桐,永遠搞不清應該在哪個路口的老頭子站在我車子的對角線艘包,而我接上他應該要右轉(zhuǎn)才能快速上中環(huán)的猛。
“煩死了,老是站錯路口想虎∝宰穑”我掛停車檔,按下車窗舌厨,朝馬路對面大喊岂却,“爸!在這里裙椭,喂躏哩,爸!聽到?jīng)]有啊揉燃,在這里扫尺!爸……”
嗓子都快喊破了,老爸才轉(zhuǎn)頭看到我炊汤,然后急急忙忙的穿馬路正驻。
他站在車邊沒有要上車的意思,“要簽什么名字抢腐?昨天你奶奶摔了跤姑曙,早上接到新華路來了,我等一下要馬上下班回家迈倍,你這個簽字能明天弄嗎伤靠?”
“什么?奶奶怎么摔跤了啼染?傷的重不重宴合?”
“有點嚴重,腦子好像有點不清楚了迹鹅,咳嗽非常厲害卦洽,要趕緊送醫(yī)院,你同事同學認識什么老年病房嗎徒欣?”
“好像沒有逐样,不過我可以問一問蜗字。那要不你先回去照顧奶奶吧打肝,你把你手頭上幾個房東的電話給我,我自己跑一趟挪捕〈炙螅”
于是我爸坐在車里,從他那破爛不堪的電話本和手機里拼拼湊湊把各個房東主要聯(lián)系人給了我级零,然后再匆匆穿馬路回單位断医。
好在張東路祖沖之路路口荒涼滞乙,車輛稀少,一片陰沉的天空下鉴嗤,到處都是建筑灰塵味斩启,我看著我爸消瘦的身形,灰白的頭發(fā)醉锅,穿著他的藍色粗布工作服兔簇,戴著彩色廢布裁剪的袖套,斜跨著他那用了幾年的黑色帆布小背包硬耍,闖過紅燈一路小跑垄琐。
就在那幾秒鐘,女作家發(fā)現(xiàn)经柴,無所不能的爸爸老了狸窘,而自己還在習慣性的依賴著他。
從張江沿著內(nèi)環(huán)高架開往虹口的路上坯认,女作家一邊握著方向盤翻擒,一邊大聲哭了起來,眼淚和鼻涕隨著楊浦大橋鹃操,從浦東流到浦西韭寸。
為了趕上五點半把貸款所有資料補齊,女作家先回小區(qū)找到老大和老三荆隘,大伯伯住在一樓恩伺,毛坯房,絲毫沒有裝修椰拒,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家具晶渠,三叔叔在里面喝茶,簽完字大伯伯帶去小區(qū)另一個一樓人家里找到老二燃观,竟然是一個三室一廳改造成一個麻將館褒脯,里面全是老頭老太搓麻將,我竟從不知這小區(qū)還有這樣的地方缆毁。
二伯伯走出來給我簽了名番川,給麻將搭子介紹我就是那個買房子的下家,搭子問賣了多少錢脊框,聽完羨慕的口水直流颁督,正要多問,二伯伯拍拍我浇雹,
“走走沉御,別理他們≌蚜椋”于是他跟我一道走出來吠裆,一邊關(guān)切的問我貸款是否都順利伐谈,一路一直走到我的停車位。
“哎试疙,原來這就是你的車喔诵棵,我女兒的車就停你邊上,我家就住在這個門洞祝旷》谴海”
真是巧了,我和小萍不僅在同一個園區(qū)上班缓屠,回到家車也停在一起奇昙,這幾年和沃爾沃主人擦肩無數(shù)次,你等我倒車我等你開走敌完,竟不曾打開車窗互相打招呼储耐。
四阿姨的電話打不通,兒子鄭青的電話沒人接滨溉,想想老人應該在家呆著什湘,女作家一路飛奔趕往虹口區(qū)。
到17樓按了門鈴晦攒,四阿姨的丈夫出來開了門闽撤,我說了拜訪的原因,叔叔說脯颜,
“哎喲阿姨不在啊哟旗,下午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家,她手機今天也沒帶栋操,一直在響啊是你在打電話罢⒉汀?”
“哦矾芙,那叔叔舍沙,我今天來主要是簽名同意打款到大伯伯的卡上,阿姨不在您能幫忙代簽名嗎剔宪?”我提議拂铡。
“伐來塞,她們家的事情我不搭手的葱绒,你要么等會兒感帅,她一般五點總歸回家燒夜飯了」郑”叔叔急忙擺手留瞳,仿佛避開瘟疫似的拒迅。
家里就我和叔叔兩個人骚秦,我看不太方便就準備出去找個地方坐她倘。結(jié)果出了小區(qū)門口,發(fā)現(xiàn)周圍內(nèi)環(huán)高架下什么店也沒有作箍,連個賣報亭也沒有硬梁,等人心切,我索性站在小區(qū)門口等起來胞得。
一等就是站了四十五分鐘荧止。到五點多,叔叔穿了外套下來阶剑,見我還站著等跃巡,怪不好意思,從門衛(wèi)室拿了一個凳子給我坐牧愁,門衛(wèi)也開始責問怎么老太太今天這么晚還沒回家素邪,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阿姨總算篤悠悠的從遠處走回家猪半。
“啊呀兔朦,妹妹,你今天怎么來了澳ト贰沽甥?”四阿姨一見到我,喜出望外乏奥。
我從兩個小時前擔心四阿姨不同意簽名摆舟,到現(xiàn)在腿麻肚餓頭暈眼花,顧不上這么多了邓了,“阿姨盏檐,我等了你好久哦,我就差最后一個簽名了驶悟,今天簽好了我就能交給銀行了胡野。”
阿姨一聽又氣又心疼痕鳍,“哎呀老頭子硫豆,你怎么不讓妹妹上去坐的啦,在外面等組啥啦笼呆?來來熊响,上去坐∈模”
“阿姨汗茄,不要了,不要了铭若,阿姨洪碳,我這里有筆递览,你幫我簽個名,我就回家了哦瞳腌,等一下天暗了我開車不安全的绞铃。”
連哄帶騙外加發(fā)嗲嫂侍,阿姨二話不說把名字簽了儿捧,連那張紙寫的什么內(nèi)容都沒看,我趕緊拍了照片微信傳給小劉挑宠,然后準備拔腿就往虹口體育館跑菲盾,我的車停在里面,要是六點體育館大門關(guān)了我可咋辦各淀。
“啊亿汞,你還要走到虹口體育館啊,阿姨陪你過去揪阿×莆遥”
“不用了,阿姨南捂,真的不用了吴裤,我自己走過的認識的∧缃。”阿姨不愿意麦牺,勾著我的手帶我走過去,女作家跟她媽也沒這么親密過鞭缭。一路又是不停的嘮叨自己今天去公園唱滬劇剖膳,唱的太高興了就晚了,然后果不其然又話題一轉(zhuǎn)開始罵起幾個大哥來岭辣。
“阿姨吱晒,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你這幾個哥啊沦童?”我實在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仑濒。
問完我馬上后悔了,阿姨立刻高八度開始用臟話罵人偷遗,還是一句也沒有聽清楚墩瞳,這下壞了,要是她在馬路上高血壓爆了血管我怎么辦氏豌?
“阿姨喉酌,你塑料袋里是什么啊,我肚子餓了±岬纾”女作家只能轉(zhuǎn)換一個話題般妙。
“哎喲,是阿姨今天買的香蕉呀歪架,妹妹,你快點吃一個霹陡『万剑”吃著香蕉,從阿姨能夠快速從一個情緒切換到另一個情緒的表現(xiàn)烹棉,女作家用從小在她媽媽工作的精神病院暑托班耳濡目染的半專業(yè)直覺確定攒霹,四阿姨應該是受過一些刺激而帶有一定的躁狂癥和妄想癥。
還好那段路不長浆洗,女作家再也不是那個顫抖著在無數(shù)雙精神病人注視下從病房大門走到下一個護士辦公室的女童催束,問阿姨討了塑料袋里一半的香蕉,讓她感到強烈的滿足感伏社,歡喜的跟我道別抠刺。
“阿姨,走回去路上當心哦摘昌∷傺”這句話我是真心對阿姨說的,然后他媽的一腳油門連停車費都沒交就加速跑了聪黎。
4月17日罕容,工行的小劉打電話給我說審批已經(jīng)過了,可以去過戶了稿饰。
自審稅21個工作日過去锦秒,4月24日,是約好去過戶的日子喉镰。
過戶是最后一個手續(xù)旅择,經(jīng)歷了四個房東的分歧波折,避開了新政二套房提高首付的影響侣姆,通過了銀行貸款的審批砌左,總算到了交稅,過戶的那一天铺敌,最差最差的結(jié)果汇歹,無非是那天口頭承諾的唯一并沒有起到作用,這個稅偿凭,也都在意料之中而已产弹。
女作家老爸還要去,被勸住了,因為不想老爸再擔心房子的事情痰哨,就告訴他過戶流程很快胶果,沒必要大老遠從浦西長寧區(qū)趕過來。
前一晚女作家問鮑先生斤斧,
“你說明天會很順利嗎早抠?”
“肯定啊,你別瞎擔心了撬讽,過戶就好了蕊连。”
然而我那晚依舊沒有睡好游昼,一種強烈的第六感總覺得會有什么不知道的意外要發(fā)生甘苍。
早上中介吳亮亮一臉神氣的來碰頭,“姐烘豌,今天我特意給你們走完流程载庭。”原來因為我們這一單廊佩,他已經(jīng)升職做了小頭目囚聚,可以不用干這些交易中心跑腿的活兒,只是一時找不到人手代替标锄,屈尊特地今天過來靡挥。
接著他重復幾次今天過戶錢要把剩下的中介費全部交掉⊙炻蹋看著他那拽樣跋破,女作家心中真是萬馬奔騰。
等了一個多小時瓶蝴,總算輪到拉稅單毒返,上家稅單只要四個老人簽名,我們在人群外等著舷手,然而他們一群人在窗口磨蹭了很久拧簸,那強烈的不安又一次緊緊的捏住我身上每一寸血管,接著就看到吳亮亮鐵青的臉攥著幾張紙走過來男窟。
“怎么了盆赤?”我問他。
“我們要去一下邊上205小房間歉眷∥”吳亮亮說。
我跟在后面汗捡,這次陪四個老人一起來的是二伯伯的女兒小萍淑际,她也是緊皺著眉臉色鐵青,一群人一路急急走進邊上205的小房間。
里面坐著四個身穿稅務制服的工作人員春缕,中介把材料遞給其中一個盗胀,然后就聽到那個人說,
“你們這個沒什么好說的锄贼,檔案上清清楚楚寫著繼承所得房產(chǎn)票灰,沒有滿五年,去交百分之二十稅宅荤⌒加兀”
我腦子嗡的一聲。
309萬的20%膘侮。
整整六十萬屈糊。
上一集 女作家魔都買房記 二?
下一集 女作家魔都買房記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