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過后拷橘,下一個節(jié)氣就是寒露了局义,記得奶奶在世時到這個季節(jié)常常提醒家人:" 寒露豌豆霜降麥。" 意思是寒露該種豌豆了冗疮。
豌豆是農(nóng)村人熟悉的農(nóng)作物萄唇,這個時候種下,過些日子從土地里冒出青蔥的苗术幔,別看她粉嫩粉嫩的另萤,可堅強呢,她不怕寒霜冰雪,不怕北風(fēng)呼嘯四敞,熬過寒冷的冬季泛源,越過春寒料峭,春風(fēng)拂來她迎風(fēng)飛長忿危,布滿藤蘿互相纏繞攀爬达箍,象一床床綠色的毛毯,鋪在地上開出白色铺厨,紫色的花朵缎玫,配合百花盛開,扮演自己的角色解滓,美輪美奐赃磨。此時,你如果站在山崖向四面望去洼裤,田野山川邻辉,仿佛畫上一幅幅美好的風(fēng)景畫,似世外桃源逸邦。
小時候恩沛,豌豆結(jié)角的時候是小朋友嘗鮮解饞的大好時機。上學(xué)的路上缕减,看到嫩綠的豌豆手癢雷客,象賊一樣,眼睛滴溜溜四周一幌桥狡,見沒有人就跳下或爬上地邊伸手摘一把豌豆搅裙,塞進口袋邊走邊吃,豌豆又嫩又甜裹芝、水分充足部逮,特別好吃,吃了豌豆子再把殼翻過來當(dāng)中折疊向兩邊一拉嫂易,去了筋兄朋,殼又是一道美食,放在咀里嚼出香甜味兒怜械,象如今的孩子吃泡泡糖颅和,口香糖一樣。這天源純綠色食品缕允,你現(xiàn)在想吃還不一定有峡扩。
最好玩的是當(dāng)碗豆成熟后,我們在山上放牛障本,偷一些豌豆在地上打一個洞教届,把豌豆角放在桐子葉上澆一些水响鹃,桐子葉下面架一些木棒支起再在下面洞里燒火蒸,蒸出的豌豆香氣撲鼻案训。這時候买置,小伙伴們眼睛盯著沒有出爐的豌豆,等香氣出來一會强霎,大家不顧燙手搶豌豆角吃堕义。你一把我一把,燙得左手換右手脆栋。吃的時候要技術(shù),不是剝開吃洒擦,是握住一頭放在嘴里椿争,輕輕咬住往外一拉,豌豆子就在口中熟嫩,作叫"抹牌"秦踪,象抽撲克牌一樣快。
記得有一次我和二弟掸茅、二叔椅邓、小叔、堂叔幾個人在老屋前面大地里蒸豌豆吃昧狮,豌豆熟了搶著吃景馁,二叔搶不嬴址出水槍撒泡尿上面,大家吃不成逗鸣,哭笑不得合住,至今說起來是一笑談。
豌豆的食用價值大撒璧,平常年月用豌豆加工淀粉透葛,家鄉(xiāng)叫豆粉,豆粉卿樱,農(nóng)村用于紅白喜事蒸肉糕僚害。廚師先在盆子里裝好所需豆粉的水量溶化,把剁碎的魚繁调、肉萨蚕,蔥姜佐料調(diào)好,在一口大鍋里熬油涉馁,再把溶化的豆粉和魚肉倒進大鍋门岔,一人在下面添柴,廚師在灶臺上用鍋鏟慢慢攪拌烤送,大鍋里冒著泡泡寒随,慢慢熬制水分吸收稠濃,香氣四溢,肉糕由白色變成晶體一樣透明妻往,確認熬熟透了鏟到擺好的蒸籠格子里互艾,再澆上攪好的雞蛋,既美化顏色讯泣,又增加口感和營養(yǎng)纫普。吃的時候切成撲克牌一樣的塊子,放在大菜碗里一層層擺好上籠屜蒸熟好渠,出菜時看過客的性質(zhì)決定什么時候出肉糕昨稼。比如結(jié)婚,第一道菜是棗子拳锚,表示早生貴子假栓,第二道菜就出肉糕,反正肉糕是龍頭老大霍掺,高高在上匾荆。沒有肉糕不成酒席。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要搞肉糕杆烁,魚丸子牙丽,自己會搞就自己搞,自己不會就請廚師上門做兔魂,每年廚師忙得屁股冒煙烤芦,大年三十還在外面這家到那家做肉糕、魚丸子析校。我隔壁鄰居就是廚師拍棕,我每年請他做肉糕、魚丸勺良。肉糕又白又嫩绰播,又香又爽口,醇厚綿綿尚困,的確好吃〈缆幔現(xiàn)在羅田各鄉(xiāng)鎮(zhèn)街上天天有肉糕買。但比起自己做的當(dāng)然要差一丁點事甜。
過去谬泌,大集體生活困難或者災(zāi)荒年月,豌豆也是社員的主要糧食逻谦。那時掌实,土地是集體的,私人只有土改時分的一塊自留地做菜園邦马。這個季節(jié)贱鼻,奶奶叫細父邀我到菜園地邊上宴卖,地塹上,用鋤頭挖一個個小垱邻悬,放幾粒豌豆種再掩上土症昏,等待它生根、發(fā)芽父丰、開花肝谭、結(jié)果,種下無限的希望蛾扇。我們常常偷偷在集體的地塹上種一些攘烛,倘若小隊干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扯就幸運地多了一些豌豆,少了一些挨餓的困境镀首。
奶奶做豌豆吃有幾種做法医寿,一是當(dāng)飯吃,把豌豆放在鐵罐里掛在火塘上煮蘑斧,干豌豆難煮熟,我肚子餓得吐清水须眷,豌豆故意跟我過意不去老不熟竖瘾,沒有熟透的豌豆腥,熟透了才可以吃花颗,豌豆皮吃在嘴里也不好咽捕传。第二種做法是炒著吃,家中奶奶扩劝、父母庸论、叔嬸、和我們兄妹共十一人吃飯棒呛,有時候無米可炊聂示,晚上奶奶炒豌豆,每人一茶盅 簇秒。個個吃得津津有味鱼喉。小孩吃一盅豌豆,喝幾杯茶勉強過得去趋观,過不去也沒有辦法扛禽。大人可想而知,做一天牛馬活皱坛,晚上吃一把豌豆能解決什么問題编曼?無奈忍饑挨餓,早上天一亮照樣上山打早工剩辟。第三種吃法是做菜:把豌豆放鍋里炒掐场,炒熟了加幾瓣大蒜用水燜往扔,這樣炒出的豌豆柔軟、清香可口刻肄。另外瓤球,奶奶用豌豆發(fā)酵做醬豆,放在屋頂上曬敏弃,里面加豇豆卦羡、刀豆曬,特別甜麦到,我和二弟偷著吃绿饵,有時搞一嘴黑沒有摸干凈,奶奶發(fā)現(xiàn)了笑著問瓶颠;“好吃吧? ” 我們才明白了拟赊。
如今,生活富足沒有人把豌豆當(dāng)主食吃粹淋,偶爾炒著吃也是做菜吸祟。無論做什么吃,我永遠忘不了豌豆的大恩大德桃移,在困難年月救了我們一家人的命屋匕,也救了天下不少人的命。 永遠忘不了舍不得吃借杰、舍不得穿过吻,帶大我們兄弟妹妹,為我們做飯蔗衡、炒豌豆的奶奶纤虽。
奶奶,我真想再吃一次你炒的豌豆绞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