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樹上练对。
樹下有兩只狐貍央碟,他們瞪大著眼睛看著樹上的果子税灌,小的那只嘴角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點點銀光。
這樹枝葉繁茂,我透過一團葉子的縫隙偷偷看著他們菱涤。
“老大苞也,狐貍這種東西應(yīng)該不會爬樹的吧?”
旁邊的果果捅了捅我的腰小聲說道粘秆,她的聲音有些顫巍巍的如迟。
“會呀,我猜他們肯定看到你了攻走,待會就要爬上來吃掉你殷勘!”
我不以為意地開著玩笑,我知道那兩只狐貍是看不見我們的陋气,但對于這東西會不會爬樹劳吠,我還是不知道的引润,所以心里也有些發(fā)怵巩趁。
果果不說話了,我知道淳附,她是被我的話嚇到了议慰。
“哥哥,這果子能吃嗎奴曙?”
小狐貍問道别凹。
“不能,它們太酸了洽糟!”
大狐貍回答炉菲。
“你怎么怎么知道?”
“聽長輩們說的坤溃,我們世世代代都這樣說拍霜,也從來沒有狐貍吃過它。走吧妹妹薪介,哥哥帶你去捉青蛙祠饺。”
大狐貍漸漸走遠汁政,小狐貍也不再看樹上的果子道偷,快步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记劈,我周圍傳來了許許多多的呼氣聲勺鸦,所有的果子們好像躲過了一劫似的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討論。
“老大目木,你說我們真的很酸不能吃嗎换途?”
果果好像已經(jīng)忘記了剛才的恐懼一般,恢復(fù)了往日活潑好奇。
“我怎么知道怀跛!”
我威嚴的說距贷,掩飾難以回答這個問題的尷尬。
“要不吻谋,我咬你一口忠蝗?”
“………”
“啊~,你別打我呀漓拾,好痛哦阁最!”
“長點記性,這次算輕的了骇两∷僦郑”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只有周圍其它的同胞還在竊竊私語低千。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配阵,那對狐貍又來了。
兩只狐貍都胖了不少示血,也長高了棋傍。
“最近那些青蛙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我暗暗想著难审。
小狐貍蹲在上次的位置瘫拣,依舊偏著腦袋瞪大眼睛看著樹上的果子。這次沒有再流口水告喊,只是兩只大眼睛不時轉(zhuǎn)動幾下麸拄。
大狐貍退了幾步,接著沖上前來黔姜,四條腿一蹬地面頓時飛躍而起拢切。
透過縫隙,我甚至能夠數(shù)清他有幾根胡須地淀!
但是他什么也沒有夠到失球,就落了下去,掉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帮毁。
接著他又試了幾次实苞,我的心臟也隨著他的跳躍忽上忽下。
“老大烈疚!”
旁邊的果果突然叫了我一聲黔牵,我頓時渾身一顫,轉(zhuǎn)過頭去看看怎么回事爷肝。
“這個大狐貍有24顆牙猾浦!”
她大叫著陆错,同時興奮地抓住我不停地搖晃。
我有些暈眩金赦,覺得她的話很不合時宜音瓷,正要給她一擊爆栗,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夹抗,接著我就徑直穿過了那些葉子再次清晰地看到那只大狐貍……
我掉了下來绳慎!
萬幸的是我并沒有直接掉在地上,我被一團毛茸茸的柔軟東西接住了漠烧,接著一張大臉就湊了上來杏愤。
是那只小狐貍!
然后我就看到她張開了嘴巴已脓,那鋒利的牙齒越來越近珊楼,越來越近……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人有欣賞自己被其他什么東西吃掉的興趣度液。
突然我聽到了一聲痛哼厕宗,接著我就又覺得身體一輕,這次真的結(jié)結(jié)實實地掉在了地上恨诱。還好不高媳瞪,但也滾了一身灰塵。
我抬頭看了看那只小狐貍照宝,發(fā)現(xiàn)她正用爪子揉著眼睛,一副呲牙咧嘴的樣子句葵,點點淚珠透過爪縫滲了出來厕鹃。
“老大老大!”
果果在不遠處的地上急切地呼喚著我乍丈,看到我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剂碴,她居然夸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滾動著圓圓的身體來到我面前轻专,關(guān)切地說道
“老大忆矛,你沒事吧?”
接著又有些怯生生地說请垛,
“老大催训,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果果也不是那么討人厭宗收。
“這下好了漫拭,我們都要被吃掉了!”
我故意板起了臉混稽,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采驻。
兩只狐貍圍了上來审胚,愣愣地看著我們。小的那只左眼有些泛紅礼旅,我猜那是一定是被果果砸的膳叨。
“你可真胖《幌担”
我看了看那只小狐貍的左眼懒鉴,認真地對果果說道。
原本抖成一團的果果聽了這話立即炸了毛碎浇,伸手就要掐我的腰临谱,我連連躲開。
兩只狐貍可沒有什么閑心看我們打鬧奴璃,小狐貍再次湊了上來悉默。我承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長相確實很可愛,但你現(xiàn)在從我臉上絕對找不出絲毫享受的表情苟穆。
我硬著頭皮站出身抄课,把果果攬在身后。
“要吃雳旅,就先吃我吧跟磨。”
我暗暗想到攒盈。
不知道為什么抵拘,平常我很是討厭這個每天都在我身邊嘰嘰喳喳、問這問那型豁,而且貪吃僵蛛、呆傻、笨拙迎变,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精力的女孩充尉,但看到她因為膽小,害怕的在我面前瑟瑟發(fā)抖時衣形,我卻難以置信地產(chǎn)生了保護她的念頭……
大狐貍好似催促一般驼侠,不耐煩地叫了幾聲,于是小狐貍又朝我張開了嘴巴谆吴。
“果果倒源。”
“啊……老大纪铺?”
“我跟你說啊相速,狐貍這東西呢……”
“什么?”
“狐貍這東西其實是長了26顆牙的鲜锚⊥晃埽”
“……”
看著那張越來越清晰的大臉苫拍,我再次閉上了眼睛。
總有些時刻旺隙,就是這么無奈绒极。除了等待,你什么都做不了蔬捷。
我開始幻想自己被吃掉后垄提,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也許在我還沒有完全死掉的時候周拐,我該問一問這頭狐貍铡俐,我的味道怎么樣?甜的還是酸的妥粟?
這太瘋狂了审丘,可這就是我腦海中的真實想法,就像那天被狼群追趕從這棵樹下經(jīng)過的那只到處亂竄的兔子一樣勾给,難以控制滩报。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天的一切可都記憶猶新播急,我甚至能聽到了它們叫聲脓钾,還有狼類那種特殊的喘息聲,很近很近桩警,就好像在我身邊不遠處一樣可训。
“老大……”
“干嘛?”
“大壞蛋又來了生真!”
大壞蛋沉噩?我愣了一下,那天的事果果也看到了柱蟀,不過在她看到那一群身強體壯的狼在欺負那只可愛的小白兔后,就一直稱呼它們?yōu)榇髩牡把晾鳎菚r她還苦大仇深了好幾天长已。
我睜開眼睛,果然是那群狼昼牛。我只看到了他們矯健的背影术瓮,那兩只狐貍已經(jīng)被狼群追趕越跑越遠了。
終于他們?nèi)枷г谖业囊曇胺秶夥〗。疫@時才回過神來——我們得救了胞四。
這一生中,你也許會遇見一些很諷刺的事情伶椿,比如被一群“大壞蛋”救了性命或者成千上萬的同胞圍觀著你被狐貍吃掉辜伟,雖然最后沒被吃成……
“老大老大氓侧,我們不用死了,不用被吃掉了导狡!”
果果繞著我歡呼雀躍约巷,興奮不已。
我晃了晃腦袋把剛才的想法拋在腦后旱捧,同時想到独郎,果果從來不會像我一樣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道理,她一直都是開心的時候開心枚赡,難過的時候難過氓癌,她的心思就像清澈的潭水一般,水底沙石清晰可見贫橙。
“果果贪婉。”
“怎么了料皇?老大谓松?”
“你老大在樹上呆膩了,要到地上的世界走走践剂,還缺個小跟班呢……”
“老大老大……”
果果蹦跶的身子一下子停住鬼譬,她立即來到我面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希冀的神情幾乎要流淌出來逊脯。
我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优质,也就不再接著戲弄她了。
“咳咳军洼!既然在你老大我同那只狐貍戰(zhàn)斗時巩螃,只有你一個人從樹上下來幫忙,雖然幫助不打大匕争,但看在你那么不要命的份上避乏,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你這個跟班吧「噬#”
我抬起頭拍皮,瞇著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跑杭。
“好耶铆帽!”
她又恢復(fù)了剛才歡快的樣子。
此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灑在我的臉上德谅,我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爹橱。
“果果!”
“果果在窄做!”
“朝著太陽愧驱,出發(fā)慰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