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的房子是20年前的樓梯老房子遍搞,去年申報了加裝電梯,現(xiàn)在天天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木o張施工中器腋,很快我們就有電梯出行了溪猿。電梯當(dāng)然好,為大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纫塌,而我最近開始留戀和回味那些天天走樓梯的日子诊县。
我們這棟舊樓的樓梯設(shè)計很有意思,上到三樓后措左,每上一層依痊,都有一段平層可以給你緩沖爬樓梯的痛苦。也許你會看不明白怎披,就是假如你上到四樓胸嘁,并沒有繼續(xù)往上走的樓梯,你必須走十幾步平路往前拐個彎凉逛,才能繼續(xù)爬樓梯上五樓性宏。
我從來沒見過其它的樓梯房有過這樣迂回的設(shè)計,也許是當(dāng)年設(shè)計師的一個美麗的錯誤状飞。就像極我們現(xiàn)在超市的電梯設(shè)計一樣毫胜,一般不會讓你直上,你一定要行經(jīng)一段平路诬辈,目光所及之處擺滿了各式商品來刺激你的消費沖動酵使。
盡管我們的樓道里沒擺滿琳瑯滿目的商品,但卻用比商品更吸引的生活氣息來每天豐富我的眼睛焙糟,豐盈我的心靈口渔。
請跟我來爬一段最尋常又有趣味的樓梯之旅吧。
因為三樓以下大多被做成了旅館穿撮,食肆酒樓缺脉,所以我們要先穿過三層有點無聊有點黑暗的樓梯瞧哟。
到達三樓,豁然開朗枪向,這是一個約100平方米的中空天井,采光極佳咧党。去年新搬來的老伯自建了兩排花基秘蛔,在上面種滿了各種養(yǎng)眼的綠色小植物。每天早上出門上班就看見老伯穿著件棉質(zhì)白背心傍衡,卡其色中通褲深员,手里握著一條長長的膠水管,從廚房透水出來蛙埂,認(rèn)真的沖刷倦畅,喂養(yǎng)著空中花園里的花花草草。
轉(zhuǎn)上四樓绣的,卷縮著兩只懶洋洋的貓咪叠赐,媽媽名字叫咪咪,去年春天生下了兩只小貓屡江,一只毛色和媽媽一模一樣芭概,另一只是全白的。全白那只很快被主人送給朋友了惩嘉,另一只本來就和媽媽毛色一樣罢洲,長大了就真的很難和媽媽分的清了。我家琪琪就說可以憑聲音辨別出誰是媽媽文黎,誰是小貓咪惹苗。咪咪的聲音深沉悠遠,小咪的聲音萌呆可愛耸峭。每次上樓或下樓桩蓉,琪琪都要駐足停留一會,逗一下貓母女倆抓艳。
一陣濃郁的香氣從五樓撲鼻而來触机,一定是文叔在爆炒五花肉。分明能聞到大蒜的香味玷或,醬油澆入熱騰騰的鐵鍋儡首,和豬油嗞嗞的翻滾著。順手抓一把切好的蔥段丟進去偏友,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小炒肉就出來了蔬胯,絲毫不遜色于外面酒樓的大廚。旁邊的瓦鍋里也飄出陣陣的菜干豬肺老火湯的清香位他,我甚至能聞到湯里蜜棗的香甜氛濒。我能夠看到家家戶戶的廚房产场,看到每家誰是大廚在里面張羅晚飯,甚至能一路玩猜猜誰家今天的菜式最好吃的游戲舞竿。
"下班回來了京景?今天回來的早哦。"六樓的芳姨熱情的探出頭來打招呼骗奖。芳姨才60來歲确徙,頭發(fā)全部變成銀絲了。聽她說是遺傳执桌,年輕30多歲的時候頭發(fā)都開始慢慢變白了鄙皇,也沒有刻意去調(diào)理它,說是順其自然仰挣。芳姨的臉上總是逢人就掛滿了笑容伴逸,她的氣色非常好,就是腿腳不太靈活膘壶,上下樓都要歇好幾回错蝴,總要扶著邊上的鐵杠扶手來走。芳姨喜歡對人說好話香椎,她說這樣她的心情很好漱竖,聽的人也高興,于是就天天講好話畜伐,一講就講了很多年馍惹。每次碰到我上班,只要叫她一聲玛界,她就一直笑呵呵的在我后面一直說"勤勤力力上班万矾,順順利利,賺多點錢發(fā)大財哈"慎框,一直重復(fù)好幾次良狈,直至我走遠了。
上到七樓笨枯,看到熟悉的一大塊藍色的有點民族風(fēng)情的布掛在門簾上上落落的飄著薪丁。我們這里的住戶都喜歡往鏤空的鐵門上掛一張薄薄的紗布,里面的木門通常都是敞開的馅精,因為這樣南北對流严嗜,坐在客廳就能享受到自然風(fēng)穿膛而過。而我喜歡每家每戶各色的門簾布洲敢,不光是讓我感覺這里有濃濃的舊市井生活氣息漫玄,而且因為這一層布,我總是隱隱的想猜測這戶人家今天還好嗎?也因為這樣的一層阻隔睦优,我刻意及時的收回偶爾過火的目光渗常,克制自己不該有的偷窺欲。這戶是租客汗盘,剛搬過來五個月皱碘,在對面的醫(yī)院上班,因為買的房子離上班的醫(yī)院實在太遠了隐孽,所以在這里租房子上班更方便尸执。一家三口帶著媽媽一起過來住。孩子才一歲多缓醋,鬧騰的很,經(jīng)常一哭就整棟樓都聽得到绊诲。此刻送粱,我透過門簾复斥,看見小男孩正坐在擦得發(fā)亮的地板上嘁捷,饒有趣味的玩著他的積木宛官。
轉(zhuǎn)個彎英染,我聞到香煎沙尖魚的香味了樟蠕,是我家阿姨在廚房忙碌了续搀,我看到琪琪在她粉色的書桌上認(rèn)真的做作業(yè)捧弃,我用力的拍著門拿诸,大聲叫著快點開門跟压,迫不及待的想進入我自己的家胰蝠,卸下高跟鞋,陪我的家人吃最尋常的家常便飯震蒋。
無論什么旅程茸塞,最后的終點終歸是自己的家。
對了查剖,晚上家里還煲了我最愛的苦瓜排骨湯钾虐,最近這酷熱的天氣,消暑最佳笋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