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xiāng)偶書
文/蔥蔥
訂好了回家鄉(xiāng)的票,剩下的就是到點啟程沾谓。
近一年沒回家鄉(xiāng)了茬故,想念盤根錯節(jié)的生長曼尊。
那些熟悉的臉龐,那些埋在歲月里瘋長的皺紋曹质,讓我一度懷疑自己的分辯能力婴噩;那些散落在遠方的小伙伴,你們好么羽德?長大后讳推,我們才明白離別容易,重聚太難玩般;工業(yè)現(xiàn)代化快速改變了我的家鄉(xiāng)的命運,我已經看不到埋頭在地里除草礼饱、播種的莊稼人坏为,他們已經沒有了自家的院落領地,有的只是高樓大廈里的一個像抽屜般的房子镊绪。每天匀伏,他們從抽屜里走出去買菜或上班,再提著大包小包走回到抽屜里蝴韭,在有限的空間里吞吐現(xiàn)代化的氣息和塵埃够颠。
我知道,此番回去榄鉴,也再也回不到過去履磨。
我只能回到始終親愛的父母親戚眼里,在脈脈的溫情里做一個不想長大的小孩庆尘;我只能借由手中的筆剃诅,將記憶中的家鄉(xiāng)一遍遍架在亙古不變的思憶里。
多年后驶忌,我們在異鄉(xiāng)參差復雜的身體心理變化矛辕,以及容顏的些微變化放到生于斯長于斯的家鄉(xiāng),多像自己手拿了一個彈弓,瞄準的點是自己聊品,用力飞蹂,把自己打得哎喲的疼。
就像現(xiàn)在翻屈,我坐在我的那個小抽屜里陈哑,寫城市鎖住了我們的曠野和淚腺,寫遠方可能的輕盈與現(xiàn)實的負累妖胀,寫破綻百出的生活活法芥颈。有時,真的不用太用力赚抡,就能把自己翻閱得了無睡意爬坑。
在回家鄉(xiāng)之前,我把那口經過無數站臺涂臣、機場的行李箱又一次擦洗盾计。它見證了時間長河里無數滾燙的風景,它在裝下遠方無數的風景后赁遗,有了破損署辉,有了舊去的痕跡。我甚至覺得它像一個慈祥的老人岩四,我們互相端詳彼此的破損和完好哭尝。我再一次熟斂地打開它密閉的空間,塞下回家鄉(xiāng)的行裝和思緒剖煌。
夢里材鹦,我再一次坐在離開家鄉(xiāng)的客車上,像坐上了電影里的時光列車耕姊。沿途的風景隨著奔跑起來的列車不斷往后退桶唐,我卻回頭看見了父母日漸衰老卻沖我微笑的臉;看見了門口那只搖晃著尾巴歡迎我的黃狗茉兰;看見餐桌上擺滿了我愛吃的菜肴尤泽;看見田地里的那些油綠生氣的莊稼眉開眼笑地列隊歡迎……
醒來,我慌忙翻看日歷规脸,翻看自己訂的車票坯约,車票上寫著:2016年10月4日8點40分,綿陽—自貢的客車尚未出發(fā)莫鸭。
2016/10/2于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