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择示?還是多出來的房間?在兩房兩室的名字后面晒旅,多出了那么一點小小的空間栅盲,當成雜物房顯浪費,做成書房又擠不進多余的桌子废恋,最后在一大家子人的商量之下谈秫,毅然決然地就變成了洗衣房。這是孩提時從未聽說過的名詞鱼鼓。
以前拟烫,洗衣機的位置一直是陽臺的角落,雖然每天日曬雨淋迄本,不時被稍有蠻力的媽媽敲打硕淑,但是不得不說那里“地段”好,風涼水冷嘉赎,即是風水好的意思置媳,它悠然自在地擺放也是有年份了,下面地磚是個嶄新的印子公条,與附近幾塊明顯能區(qū)別拇囊,像是新搬來的鄰居,在當中一看就知道還沒有融入風土人情靶橱。
洗衣機換了位置寥袭,它坐立在洗衣房的左手邊,側邊靠著常年不打開的窗戶关霸,而對面是一個柜子传黄,為了剩下空間,柜子是在墻里頭的谒拴,主要的用途沒有被發(fā)掘尝江,目前算是個擺設,它有一面鏡子英上,也是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炭序,是柜子上層特有的配置啤覆,而下層呢,則是凸出一個臺面惭聂,跟桌子像是窗声,卻又比桌子窄去很多,不明白存在是有什么樣的功能辜纲。柜子和洗衣機之間空出是一條過道笨觅,約是兩個半人的寬度,所以這里常常會是打鬧玩耍的最佳地點耕腾。
想說這是個秘密的基地见剩,可畢竟全家人都知道,并且媽媽每天進出不低于五次扫俺,所以只好管它叫作小房間苍苞,爸媽也是同意的,唯獨是姐姐狼纬,怎么樣是無所謂羹呵,她的眼里就是一個房間,名字什么的疗琉,太過于啰嗦冈欢。她不喜歡啰嗦,應該是媽媽對她比較嚴厲盈简,久而久之出現(xiàn)了反感凑耻,反感一切長篇大論的東西,例如超過三十集的電視劇柠贤、話語滔滔不絕的男生拳话、每次“抓住”路人不放的商場促銷員,她寧愿是繞路走种吸,也不會想聽見不想聽見的啰嗦,她經(jīng)常是比喻半夢半醒狀態(tài)下聽見的蚊子聲呀非,煩人且有機會醒過來坚俗,睡不著了。
與姐姐一個房間岸裙,睡在上鋪的她猖败,輾轉反側是家常便飯,看書降允、玩手機恩闻、打游戲,各有不同的姿勢剧董,自己是高興了幢尚,下鋪的人可不是一樣破停,總有種預感,她什么時候會掉下來尉剩?每每想到真慢,就對小房間有著奇怪的幻想,為什么不將它做出第三個房間呢理茎?原因很直白黑界,不夠大。
那是暑假皂林,放在小房間里的一張凳子朗鸠,踏上起,扒開窗前的百葉簾础倍,能看見很遠的景色烛占,江的對面,被一層薄霧輕輕蓋上的高樓著隆,還有聳立在中央的LDC廣告牌扰楼,這就是小房間里唯一的樂趣,小孩子的角度看來美浦,已經(jīng)是了不起弦赖。
多年過去,窗外的景色接二連三被附近蓋起的高樓所遮擋浦辨,在不需要小凳子的年紀蹬竖,風景漸漸依然演變成,對面大樓各個陽臺晾出的衣服流酬,沒有了眺望币厕,剩下密密麻麻的住戶,相同的陽臺芽腾,相同的窗戶旦装,相同地沒有任何的樂趣。
姐姐考上外地的學校摊滔,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火窒,每次回家給人的感覺狮暑,呆在家里等吃甜刻,或者是自己主動找吃顿天,不難令人想象到,過幾年上了高中腺兴,也會與她是同一副德行左电。因為住宿,所以從前上下學常蹬的自行車,空置了出來篓足,我不想要段誊,主要是當時的自己還不會騎,真是說出來都覺得丟人纷纫。于是媽媽秉承節(jié)儉的傳統(tǒng)美德枕扫,不僅沒有賣掉它,更是將它從樓下那個日曬雨淋的車棚子里挪上樓辱魁,沒多想烟瞧,直接塞進了小房間。終于染簇,小房間徹底成為雜物房参滴,它淪陷了。
自媽媽推入自行車后锻弓,什么舊書砾赔、不穿的衣服,就連用完沒有丟掉的醬油瓶青灼,也從櫥柜的二樓搬出暴心,移居到小房間里頭。
現(xiàn)在的小房間杂拨,是叫雜物房专普,爸爸很明確地為它換上房間名,它不一樣了弹沽。其實這不是很正常嗎檀夹?時間會改變著什么。樓下原先住的是一對夫妻策橘,有一個女兒炸渡,因為女兒上學的問題,招呼沒打地搬走了丽已,還是聽姐姐八卦回來才知道蚌堵;還有同班同學里,有一個姓吳的女生沛婴,她要轉學辰斋,她的父親換了一份工作,上班的地點比較遠瘸味,常在電視看見有轉學的橋段,現(xiàn)在總算是見識到够挂,不少與她關系較好的女孩旁仿,哭得那是稀里嘩啦。
又過去幾年的光陰,我和姐姐跟交接棒一般枯冈,一個離家遠去上學毅贮,一個則是學成歸來。有一天姐姐無意之間打開小房間的房門尘奏,用她的話說滩褥,像是掉進另一個次元,與房門外的房子裝潢炫加,已經(jīng)是完全格格不入瑰煎,陳舊的墻柜、發(fā)黃的洗衣機俗孝、自己那礙手礙腳的自行車酒甸,原來她一直以為早就媽媽賣掉了。
時間還在為這個不起眼的房間“染色”赋铝,我們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插勤,責任自然是責無旁貸。有一次革骨,主動地問爸爸农尖,為什么會有著一個多余的小房間?為什么不將它分在其他的房間里良哲,或許有機會盛卡,我不再需要忍受姐姐的多動癥。
爸爸的解釋拖下來很久臂外,他的工作很忙窟扑,偶爾半夜上廁所,可以看見他們門縫發(fā)出的亮光漏健,顯然是在挑燈熬夜嚎货。慢慢地我忘卻了,忘記這個原本由自己疑惑而問出的問題蔫浆,直到某一次放假回家殖属,爸爸忽然提起這么一件事情,當時我的內(nèi)心反應:哦瓦盛!對了洗显,他還沒有回答我。
十幾年前原环,我和姐姐的年紀還小挠唆,所以就沒有與我們討論過什么。其實一開始嘱吗,爸爸是打算要一個獨自的書房玄组,那么一來,熬夜的燈光就不會影響到媽媽睡覺,可事與愿違俄讹,實際上是個桌子放下哆致,人進不去的空間,沒有辦法之下患膛,就找來了爺爺奶奶摊阀,還有叔叔和大姑兩家人,商量很久踪蹬,最后一致決定胞此,改為洗衣房。
小房間從洗衣房延曙,漸漸變換成現(xiàn)在名正言順的雜物房豌鹤,留下的回憶有著不少,出了先前所說的景色枝缔,如今只能是在想象中布疙,還有就是,它無疑是我和姐姐“單挑”的最佳場所愿卸,雖然每次都輸灵临,每次都哭著鼻子跑去找媽媽。
后來踏入社會參加工作趴荸,回家的時間變少了儒溉,回到家不是累就餓,很能理解姐姐一醒來就找吃的心情发钝。我想說的是顿涣,這就是我的家,我家有個小小的房間酝豪,從前是洗衣服涛碑,現(xiàn)在是洗衣服兼雜物房,以后不知道又會增加什么樣的功能呢孵淘?我很期待蒲障。
劉月霞
2016-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