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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颈墅,老家的房子很破。當(dāng)然雾袱,鄰居家的房子更破——泥胚房恤筛,十分低矮,墻面上斑斑駁駁芹橡,屋頂上大洞小洞毒坛;一遇上下雨天,屋子里到處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盆子,一時間屋里屋外合奏起交響樂煎殷,好不熱鬧屯伞。
鄰居家的男主人是倒插門女婿。要知道豪直,倒插門這種事情在任何年代劣摇、任何地方、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抬不起頭來的顶伞。他能給這樣貧窮的家庭當(dāng)上門女婿饵撑,那么他的原生家庭有多貧窮可以想象。
聽隊里的人說唆貌,他自從“嫁過來”以后滑潘,被要求改姓不說,還經(jīng)常被老婆一家人欺負(fù)锨咙,讓干重活兒语卤、不給按時吃飯、辱罵嘲諷酪刀、動手拍打他這都是家常便飯粹舵,更要命的是瞧不起他的時候,連帶著也瞧不起他的祖宗骂倘。如果說自己受辱勉強可以忍受的話眼滤,那么祖宗受辱這樣的事真的無法忍受±裕“是可忍诅需,孰不可忍?”
我聽別人說荧库,他有時候一個人扛著鋤頭下地堰塌,走在路上的時候常常自言自語,有時候嘴里罵罵咧咧的分衫;在地里干活的時候场刑,有時候一邊干活一邊嘴里嘟囔著什么,有時候在休息時朝著天空罵娘……我想他的心里一定很苦蚪战,而這種苦又無法給別人訴說牵现,所以只能通過自言自語的方式來排解。堂堂七尺男兒邀桑,換做是誰施籍,也難以忍受那樣的屈辱。
他干活兒很賣力概漱,生產(chǎn)隊里的事情也很熱心,后來就當(dāng)上了我們隊里的生產(chǎn)隊長喜喂。這下瓤摧,他終于揚眉吐氣了竿裂,就連走路的時候,腰板兒挺得都比以前直了許多照弥。
當(dāng)了隊長以后腻异,他的老婆一家人對他自然另眼看待,不敢再隨便打罵他了这揣。他也慢慢地硬氣了起來悔常,敢和家里人頂嘴了。我很明白给赞,他要當(dāng)這個家真正意義上的男主人机打,他要找回一個男子漢的尊嚴(yán)!
終于有一次片迅,他的老婆一家人和他又鬧翻了残邀。他的老婆把門從里面閂住,不讓他進(jìn)門柑蛇。他怒發(fā)沖冠芥挣,找來一根木棒,大吼一聲耻台,硬是活生生把門給撬開了空免。門開了,他的老婆一家人驚恐地看著手持木棒的他盆耽,驚呆了蹋砚。她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曾經(jīng)像貓一樣軟弱無能征字、幾乎天天被她們欺負(fù)的男人都弹,如今竟然變得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