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霞怀,文責(zé)自負(fù)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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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三那年,我覺得自己長大了毙石。人有了秘密就算長大了廉沮,是這樣嗎?可這個秘密還有一個人知道徐矩。
這一年滞时,班里來了個姑娘,名字叫方子薇滤灯,詩一般的名字坪稽。皮膚很白,微胖鳞骤,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窒百。這股淡淡的笑意,讓人覺得她不難接近豫尽,卻又很難接得近篙梢。她頭發(fā)有點長,過肩美旧,總是用橡皮筋扎起來渤滞。那種白色毛線裹纏著的橡筋。
她就坐在我的前面榴嗅。我只要一抬頭妄呕,就能看到黑黑的頭發(fā)和白白的橡筋,像黑夜里的星星嗽测,微弱的光在大片的黑里若隱若現(xiàn)绪励。她坐下或站起,帶著甩動的頭發(fā)唠粥,扇過來的氣息涌進(jìn)我的鼻子疏魏。很好聞的味道,有點澀厅贪、有點酸蠢护、有點尖,一溜地鉆到心底养涮,沁人心肺葵硕,讓我心曠神怡眉抬。
從此,我有了一個新習(xí)慣:早早就在座位上等上課的人都到來懈凹,遲遲還在座位上等下課的人都走開蜀变。和我最好的同學(xué)曾明權(quán),就是后來知道我秘密的那個人介评。他說我有毛病库北,改性子了,之前吊兒郎當(dāng)们陆,搞事起哄的樣子不見了寒瓦。這時他還不知道,我只是為了聞方子薇坐下和站起坪仇,頭發(fā)甩動帶來的那股氣息杂腰。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瞬間就能鉆到心底的氣味椅文。讓我癡迷喂很。說不出來是什么,卻牢牢地吸引著我皆刺。
這是我的秘密少辣,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羡蛾。方子薇很少說話漓帅,偶爾說的話只能叫字,不叫句林说。她說話很慢煎殷,總是不夠聽屯伞。即使我很留心腿箩,也沒能聽到她有說多少話。老師們提問不會找她劣摇,女生們八卦不會找她珠移。她也從來不主動提問題,像個隱形人似的末融。即使在課室外钧惧,集會、早操勾习、體育課那些嘈雜喧鬧的場合里浓瞪,我還是能夠一眼就找到她。她像個外星異類一樣巧婶,在涌動的人流中停滯乾颁,在喧鬧的噪雜里沉默涂乌,顯得無影無蹤,又格格不入英岭。
每個月都會挪一次座位湾盒,以列為單位左右移動。據(jù)說是為了防止眼睛斜視诅妹,左邊看久了需要右邊看看中和一下罚勾。
座位在中間時,她下課后會走出教室吭狡,站在走廊的欄桿邊尖殃,也不湊人堆,獨自一個人眺望著遠(yuǎn)方划煮,有種“步上層樓欲說愁分衫,欲說還休”的憂傷。臉上還是淡淡的笑意般此,看不出一絲的變化蚪战。我也裝模做樣地疊好書本,緩幾拍跟她出去铐懊,在離她有點距離的地方跟同學(xué)們心不在焉地寒暄著邀桑,眼角的余光不斷地捕捉著她的動靜,心里默默數(shù)著上課鈴敲響的時間科乎,趕著點先回到座位壁畸,坐好,狠狠地呼掉胸腔里積壓的陳氣茅茂,等著她坐下來時撲過來的氣息捏萍,再深深地吸一口。一口等待了45分鐘的氣息空闲。
座位調(diào)到窗邊后令杈,下課時她就很少出去了。她總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碴倾,呆呆地望著窗外逗噩,看著窗外的云卷云舒、葉落草黃跌榔,聽著鳥叫蟬鳴异雁、風(fēng)吹雨打,就像一尊雕像僧须,一動不動的纲刀。起初,我還想等著她起身担平,慢慢地就失去了耐性示绊,幾次裝模做樣的蹩腳動作后再也裝不下去芥挣,最終放棄。不得不走出去跟同學(xué)們胡天海地地吹牛耻台。不然空免,兩個人孤零零地近距離坐在教室里,會招來非議的盆耽。
那時蹋砚,男女同學(xué)之間幾乎是不說話的,偶爾說話也僅限于班干部之間的公事交流摄杂。那時的規(guī)訓(xùn)都是強硬的坝咐,死板的,不能變通的析恢;不像現(xiàn)在這么到位墨坚,這么潤物無聲。牛仔褲不能穿映挂,頭發(fā)不能燙染泽篮,談戀愛是絕對禁止的。學(xué)校里還傳著一則消息柑船,六班有一對早戀的給開除了帽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我沒去核實鞍时。我在一班亏拉,一班和二班是縣一中的重點班,都是從全縣幾千個學(xué)生里考進(jìn)來的尖子生逆巍。這些學(xué)生大部分就住在縣城及塘,像我和曾明權(quán)這些,從各個鎮(zhèn)里來的锐极,需要內(nèi)宿笙僚。學(xué)校對我們的管理更加到位:起床、上課溪烤、下課味咳、自修庇勃、睡覺都有鈴聲催著檬嘀;吃飯雖然不響鈴,但過了時間就要餓肚子责嚷。飯菜都是自己準(zhǔn)備鸳兽,用一個鋁制的飯盒把淘好的米和配好的菜裝好,蓋緊罕拂,放在學(xué)校食堂的大蒸籠里蒸揍异。趕不上時間就沒飯吃全陨,過了時間可能就給別人吃了。
我們那時還沒有校服衷掷,穿的都是自家準(zhǔn)備的衣服辱姨。男生夏秋會穿背心或薄薄的汗T恤,都是白色的戚嗅。很多穿久了變成不均勻的土黃色雨涛,仔細(xì)看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幾個小破洞懦胞。偶爾能見到“某某單位什么比賽”的字樣替久,可能是他們自己的,也可能是家里哥姐或長輩的躏尉。穿有字樣背心的同學(xué)蚯根,總讓人覺得有種遮掩的做作感,遮掩下面是故意的顯擺胀糜,做作里頭是蹩腳的矜持颅拦。不說也罷。也有穿短袖“的確良”襯衫的教藻,女生就多穿這個矩距,里頭還有寬肩的背心。女生可能比男生更耐熱怖竭。
我有兩件白襯衫锥债,一件短袖,一件長袖痊臭;可衣領(lǐng)和袖口上的黃褐色的汗斑總是洗不掉哮肚,平時很少穿,特別的場合才會穿一次广匙。
冬春時節(jié)允趟,男生穿的多是殘缺的小號中山裝,或少兩個口袋鸦致,或缺幾顆紐扣潮剪,深藍(lán)色或軍綠色老粗布做的;女生是小翻領(lǐng)的上衣分唾,用料依舊是老粗布抗碰,深藍(lán)色或者灰色。間中可以見到幾個穿燈芯絨外套的女生绽乔,無疑她們都是縣上干部家的女兒弧蝇。
鞋子,夏秋是拖鞋或塑料涼鞋。拖鞋一般是人字拖看疗,有彈性沙峻;涼鞋是那種包頭或開口的、兩邊有洞的一體壓模出來的塑料鞋两芳,死硬死硬的摔寨。那時的腳糙得很,硌著也不覺得疼怖辆。冬春是穿解放鞋或白布鞋祷肯。那種自己納底的老式布鞋再穿出來就會被別人笑話,起先是有的疗隶,慢慢就消失了佑笋。
還有一種特殊的情形:體育課或運動會的時候,有個別的同學(xué)會穿運動服斑鼻,跟體育老師的服裝一樣蒋纬,藍(lán)色或紅色的,從肩膀到袖口有兩道白條條坚弱,柔軟貼身蜀备。羨慕死人了。
方子薇的服飾著裝無疑是那個時期的頂配:透明的涼鞋荒叶,小頭的白鞋碾阁,白襯衣上帶有細(xì)細(xì)的條紋,紅色燈芯絨外套的口袋包著黃色的邊些楣,里外都透著精致脂凶。有幾次,我坐在她背后還能看到她不時露出來的背心上有“三槍”的字樣愁茁,“三槍”可是那時候的名牌蚕钦,一般人穿不起。沒見過她穿運動服鹅很,可能跟她體育很差有關(guān)吧嘶居。
后來聽說,方子薇是學(xué)藝術(shù)的促煮,因為手指摔壞了邮屁,拉不了琴,給省上退了回來菠齿,才來到我們班佑吝。我沒問,也沒人可問泞当。班主任可能知道迹蛤,他肯定不會說民珍。畢竟這是方子薇的傷心事襟士,大家都不忍心去戳它盗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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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曾明權(quán)是下面鎮(zhèn)里的,因為文化成績優(yōu)異而被縣一中招進(jìn)來陋桂。我們住在學(xué)校里逆趣,每周要回一趟家,補充油米醬菜嗜历。
從學(xué)校到家里宣渗,踩單車要2個小時;回學(xué)校多是下坡路梨州,也要一個半小時痕囱。曾明權(quán)家比我家還遠(yuǎn),要加半個小時暴匠。
每周六下午鞍恢,我們吃完午飯,就會收拾好已經(jīng)空了的瓶瓶罐罐和米袋子每窖,從車棚里找出蓋著厚厚灰塵的自行車帮掉,準(zhǔn)備回家。
我的自行車是單杠26寸的“永久牌”窒典,上初一時我爸剛買的蟆炊,還挺新,比曾明權(quán)的輕瀑志。他的是28寸雙杠的涩搓,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后面有個長長的大鐵盒劈猪,銹跡斑斑缩膝,一看就知道是有歲月的家伙什。我的個子比他高岸霹,單車比他的矮疾层,騎車時,我只要坐在車座上贡避,一蹬踏腳板就可以上路了痛黎。他不行,他要蹬好幾次踏腳板刮吧,等速度起來湖饱,右腿從后面擺過大鐵盒,屁股才能坐到車座上杀捻。像狗撒尿一樣井厌,挺考究技術(shù)的。有一次下坡,他的剎車線斷了仅仆,控制不了速度器赞,人車分離飛了出去,摔了個五股趴地墓拜,像狗吃屎一樣滿臉都是泥港柜,手掌和膝蓋都磨破了,流著血咳榜,車輪也變形了夏醉。我就沒事,一有什么突發(fā)情況涌韩,兩腳夯地畔柔,就穩(wěn)穩(wěn)停住。不趕時間的時候臣樱,我們會換著騎靶擦,每次他都舍不得還我。就是還我后擎淤,還是嘖嘖稱贊奢啥,說以后一定要換一輛我這樣的。
回家的路嘴拢,先到我的那個鎮(zhèn)桩盲。在鎮(zhèn)頭的岔路口,我們就分開了席吴。約好明天中午一點半在這里匯合赌结。
回家真好,可以胡吃海喝孝冒,可以跟爸媽吹牛柬姚,最重要的是可以不按時間睡覺起床。自由在每周的這一刻顯得尤為可貴庄涡。一周的糧草自有老媽幫我準(zhǔn)備量承,我從不操心。
周六的晚飯在家吃穴店,老媽總會想盡辦法補充一下我的營養(yǎng)撕捍,豐盛自然不在話下。周日的晚飯要提一提泣洞,老媽通常會在另一個鋁飯盒里給我塞滿已經(jīng)剁得大小合適的忧风,沁過調(diào)料的豬手,有時是炸好的釀著香菇肉碎的老豆腐球凰,偶爾也有雞翅鴨腿什么的狮腿。這些東西不能留腿宰,當(dāng)天就得吃完,不然會壞掉缘厢。這頓飯通常就我和曾明權(quán)兩個人吃吃度,每次他都吃得見牙不見眼的,打著飽嗝說昧绣,以后一定請我吃豬腳规肴。我心里在鄙視他捶闸,這是豬手好不好夜畴,豬腳能有這嚼勁?
曾明權(quán)家境比我的差删壮。他每周帶的糧草就是糙米贪绘、咸菜、曬干的蘿卜腌成的老菜脯央碟,還有黃豆和帶著渣渣的豬油税灌,幾條瘦小干癟的魚干算是肉食,還不常有亿虽;最多的是番薯菱涤,一大蛇皮袋,自家種的洛勉。一周六天里粘秆,他至少有五天都放著帶咸菜味的屁和喘著帶咸菜味的氣。他經(jīng)常咬牙切齒地跟我說收毫,一定要離開這鬼地方攻走,去北京,去省上此再,最差也要到市里工作昔搂。再也不吃咸菜。誰吃誰就是狗娘養(yǎng)的输拇!他說這話時透著股陰森的狠勁摘符。挺瘆人的,我有點怕他策吠。
曾明權(quán)的成績比我的好逛裤,他是班長。平日里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奴曙,說話也鏗鏘有力萤晴,很有權(quán)威。但他在我面前不是僻弹,私下里都是我說什么是什么详恼,估計是吃豬手吃的堕战。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我保證此前沒有主動跟他說過拍霜。有一天嘱丢,曾明權(quán)擠眉弄眼地跟我說了一個字,老半天才聽懂祠饺,是“O”字越驻。我問他什么意思。他說道偷,你懂的缀旁。我說,我不懂勺鸦,你別繞并巍,直說。他支支吾吾的换途,后來我威脅他懊渡,再不說,我的“永久牌”就休想再碰军拟。他只好解釋剃执,“O”不就是圓嗎?圓對應(yīng)方懈息,方是指方子薇肾档。他還說他知道我一直在注意方子薇。我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就想翻臉罵人漓拾,有種做壞事給揭穿的老羞成怒阁最。不過后來忍住了,再后來還有了竊竊自喜的感覺骇两,那種在漫漫黑夜里看到光明速种,長久埋沒在心底的種子發(fā)芽的感覺。
一種尋求理解和支持的欲望讓我向他敞開胸懷低千,壓抑了很久的傾訴欲得到了釋放配阵。我從遮遮掩掩到滔滔不絕:跟他說方子薇那淡淡的笑容,跟他說方子薇那欲說還休的憂傷示血,跟他說方子薇那望穿山石草木的寂寥……不過棋傍,方子薇身上氣味的事沒跟他說,也不知道為什么难审,只覺得還是要保留一點好瘫拣,不能都說了。不然就像光屁股走在大街上告喊,不安全麸拄。
不過派昧,曾明權(quán)知道了也好。我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他索要“O”的資料拢切。他是班長蒂萎,可以假公濟(jì)私,從班主任那里弄到所有同學(xué)的資料淮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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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度的班級籃球賽五慈,三年級六個班先抽簽對打淘汰掉三個,剩下三個進(jìn)入循環(huán)賽主穗。我們一班艱難地磕掉四班泻拦,竟然在循環(huán)賽的第一輪有如神助似的戰(zhàn)勝了五班,即將跟六班進(jìn)行最后一場決賽黔牵。六班是體育特招班聪轿,文化是渣渣爷肝;我們班是文化班猾浦,體育是渣渣。想想就該知道結(jié)果灯抛。大家都知道金赦,在所有的球類比賽里,唯一不出現(xiàn)意外的就是籃球賽对嚼。
我們班主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夹抗,居然無比重視這場比賽。興許是文化獎太多了纵竖,想得個體育獎漠烧,在萬紅之中添點綠。
比賽在下午四點半開打靡砌,運動白癡的班主任怕我們肚子餓已脓,居然自掏腰包,在開賽前讓曾明權(quán)帶著兩個同學(xué)扛來一簸箕剛出爐的菠蘿包通殃,還有一大鍋熱騰騰的豆?jié){度液。菠蘿包飄出的香氣,熱豆?jié){散發(fā)的甜味画舌,讓我們幾個正選隊員肚子“咕嚕咕嚩榈#”叫了起來。我抵擋不住吃了三個菠蘿包曲聂,兩碗甜豆?jié){霹购。其他幾個隊員也跟我差不多,狼吞虎咽的朋腋。班主任看我們吃得熱烈齐疙,按耐不住地說兢仰,多吃點,吃夠了就有力氣贏球剂碴。仿佛我們把菠蘿包和豆?jié){都吃完把将、喝完,球就贏了似的忆矛。
只有梁公子例外察蹲,他沒吃班主任送來的包和豆?jié){,只喝自己帶來的礦泉水催训。梁公子也是縣里青少年籃球隊的隊員洽议,本來他應(yīng)該跟其他三個隊員在六班的,因為他爸是書記漫拭,才放到一班亚兄。
比賽哨聲吹響的時候,我們幾個才抹了抹嘴角的面包屑采驻,松了松緊繃的褲腰帶审胚,狠狠地跺了跺腳,上場礼旅。
上半場20分鐘膳叨,場面慘不忍睹:我們幾個給面包撐得跑不動位、跟不上人痘系、投不出球菲嘴,只能按著肚子,嘴巴在亂嚷汰翠。梁公子一臉黑線地看著我們幾個龄坪,無奈之下,只能一個人單打獨斗复唤,勉強進(jìn)了幾個球健田。結(jié)果是悲催的:12:28。我們落后16分苟穆。
熬過中場休息的15分鐘抄课,班主任的苦心終于見到了成效。幾個人肚子里的面包和豆?jié){開始轉(zhuǎn)化成力量雳旅,慢慢地越來越有章法跟磨,分?jǐn)?shù)也在漸漸逼近。六班不得已叫了一次暫停攒盈,此時的比分是:26:35抵拘。他們安排兩個人盯死梁公子,這恰恰是他們最大的失策型豁。再戰(zhàn)開始僵蛛,他們剩下三個人打我們四個人尚蝌,我們叮囑兩個體能和力量好的隊員反盯他們兩個主力,剩下二打一的自由人態(tài)勢充尉。我方屢屢得手飘言。
我越打越勇,越投越順驼侠。最關(guān)鍵是姿鸿,我在人群中看到了“O”。她一反常態(tài)倒源,竟然也在吶喊加油苛预!也許是比賽氛圍把她推進(jìn)夢境,也許是賽場氣氛把她拉回人間笋熬。她叫得那么投入和專注热某,叫得那么張揚和無所顧忌。以致她從來沒有松開過的黑發(fā)也散落在肩膀上胳螟,糾纏在臉頰上昔馋。雙手緊握著拳頭,富有節(jié)奏地在胸前揮舞著旺隙,不斷地鼓動和推高口中的吶喊聲绒极。
“一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