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許久不曾打過電話的奶奶
下班后看完書倒頭就睡下了,直到手機鈴響才醒過來稍走,是姐姐打電話過來皂林,一看時間19:40,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乱凿。
姐問到:“你之前給奶奶買的熱水袋是在哪買的顽素?”
我定了定神,認真地回想起來徒蟆⌒渤觯可還是搜索不出那個熱水袋是什么樣子,更不用說是在哪買的段审。
“我不知道全蝶。”
“你是不是就在哪個地攤上隨便買的寺枉,然后就拿回家了抑淫?”
“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姥闪∈嘉”
想起早上出門走在路上時跟奶奶打電話,一開始奶奶以為是姐打回家的筐喳,直到聽了幾句后才意識到催式『恚“是xx啊……”“嗯嗯,是我荣月」芎牵”接下來免不了是各種噓寒問暖老生常談,直到最后奶奶說到:“那不耽誤你上班了哺窄∑材”? "不耽誤的不耽誤的……"
掛了電話,不免又有些悵惘堂氯。我很少跟奶奶打電話蔑担,一年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大概奶奶也直到我不愿意打電話回家吧咽白,所以才匆匆掛斷電話啤握。說起不愿打電話的原因,一是奶奶身體較為健康晶框,一般也不會有什么大病排抬,何況姐姐離家近,也會經呈诙危回去看看奶奶蹲蒲,因此我并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二來是覺得無話可說侵贵,奶奶年紀大了届搁,很多我現在遇到的困難或是處境奶奶也無法理解,至于奶奶的那些家長里短窍育,現在的我對此也并無興趣卡睦;三是我很容易從奶奶那感受到衰老的氣息,而自己近幾年的生活本就比較灰暗漱抓,并不想去觸碰任何低沉的環(huán)境表锻,雖然我很清楚自己也將有老去的一天,可還是不愿面對乞娄。
或許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很淡漠的人瞬逊,對親近的人尤其如此。
想到這次跟奶奶打電話還是因為老媽昨天說到奶奶叫姐姐回家處理一些錢的事仪或,然后一下子察覺到奶奶這是提前準備后事的确镊,我?guī)缀鯊臎]好好想過這一天的到來。然而溶其,奶奶已經84歲了骚腥,不管怎樣地健朗敦间,終歸敵不過歲月的抹殺瓶逃,離開的那天隨時都可能到來束铭,此時,也確實該找人交代一下后事厢绝,而姐姐就在近旁契沫,與奶奶相處的時間最久,無疑只能是她昔汉。
02? 記憶中的鄉(xiāng)村
前不久還和老媽說到懈万,如果奶奶不在了,就再也不回村里靶病。當時也沒想過這句話是真實想法還是隨口一說会通,畢竟我極不擅長表達感情,且經常性地言不由衷娄周、詞不達意涕侈,常常連自己都分不清楚說的是真是假。現在想來煤辨,本就在離家很遠的地方工作裳涛,從來就沒有過歸屬感,如果奶奶真不在了众辨,而我不再回老家端三,那我的根豈不是斷了,更加地如浮萍一般鹃彻。
常常憶起一些場景郊闯,是在老家的時光。
冬日里太陽暖暖地照著蛛株,門前的空地前面還是長著一些雜亂的小草虚婿,沒有圍墻的小院右邊是多年前用舊電線拉成的晾衣繩,偶爾會停幾只麻雀泳挥,右面是一顆大梔子花樹然痊,葉子似乎總是被蟲咬過一般。我們經常會搬著椅子屉符,坐在門前的空地上剧浸,曬曬太陽,嗑嗑瓜子或是吃花生矗钟,奶奶唆香、媽媽、姐姐和我散亂坐著吨艇,聊起過去的事情躬它。后來突然就會不明所以地發(fā)現奶奶和媽媽又是一言不合地互相斗嘴,然后奶奶自覺理虧东涡,搬著椅子走進屋冯吓。
或是夏天倘待,中午時分,我們坐在屋后组贺,或是拿著涼席墊在地上躺著凸舵,吹著過堂風,偶爾也會去看看屋后的荷塘失尖,層層的荷葉中隱現的荷花啊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覺心頭一陣清涼舒怡掀潮。天黑以后菇夸,一家人在樓頂乘涼,奶奶或是媽媽都會拿著蒲扇搖啊搖仪吧,抬頭望著天上的銀河峻仇,或是看向地面遠處的鬼火,講著各種神仙的故事或是各種鬼故事邑商。
那時的故事似乎永遠講不完摄咆,那時的家常似乎永遠道不盡;
那時的長輩似乎永遠不會倦人断,那時的我們似乎永遠不會煩吭从。
03? 遠去的老家
離家千里以后,每年回家的次數也就一兩次恶迈。
每個假期都會被反復問道:“回家嗎涩金?”? “不回,太遠了暇仲〔阶觯”
回家已然成為一件很遙遠的事情。最近幾年回家奈附,更有近鄉(xiāng)情怯之感全度。
老家一年一年地變化著。眼見誰家高樓平地起斥滤,眼見水泥路在村中穿行将鸵,眼見黃土屋越來越少,眼見草木深深擋住視線……一切是那樣地陌生佑颇。老家像是故意將舊時的回憶掩埋顶掉,然后換上另一番景象,讓你重新去適應一般挑胸,最后看著你茫然的身影痒筒,吃吃地笑。
老家換上新顏,交通越來越便利簿透,家家戶戶都用上自來水移袍,生活質量也有了顯著提升,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萎战,可是總免不了有些失落。我看到屋后的水塘越來越渾濁舆逃,荷葉七零八落蚂维;我看到燕子已經不再進家門,梁上的窩已經悄無蹤影路狮;我看到屋外的柳樹都被腐蝕虫啥;我看到那些合歡樹、槐樹都被伐盡奄妨,再也不見白色的槐花和粉紅的合歡交織在一起涂籽。
可是奶奶還是奶奶,總會在夏天拿著蒲扇砸抛,坐在院前乘涼评雌,在冬日暖融的太陽里靠在椅背上曬太陽。
老家依然還在那里直焙,可那里已不再是老家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