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廁所女尸
如果問,誰曾想要殺了潘清美懊缺,那個人肯定是我疫稿。
我們同窗同宿舍五年了,也彼此仇恨了五年鹃两,表面上互不干涉遗座,私下里卻暗暗較著勁。而在那之前俊扳,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途蒋,好到她給我的標簽都是除了男人和內(nèi)褲可以分享一切的妞兒。
可惜馋记,我們也還是斷送在了男人手里号坡,這個男人是武音澈懊烤。
潘清美從初二開始追武音澈,情書寫過宽堆,情歌唱過腌紧,在新年晚會上表演舞蹈之后對著觀眾席大喊“武音澈我愛你”,引來全場歡呼和三天的罰站走廊畜隶。
做這些時都是我陪著她的壁肋。情書我為她謄寫,情歌我為她伴奏籽慢,陪她在烈日炎炎下看沒有興趣的籃球賽浸遗,陪她在寒風肆虐里等他下英語輔導課,到后來箱亿,我比她自己都盼望著武音澈能答應他的追求跛锌。
初三那年除夕夜,下著大雪届惋,潘清美在武音澈的樓下等了一個小時髓帽,才等到他終于吃完年夜飯∨握粒看著他走出門來氢卡,已經(jīng)凍成冰棍的潘清美眼睛里泛起淚光,滿臉絕望晨缴。
“你吃好了译秦?”潘清美顫抖地說道。
“嗯击碗,吃完了筑悴,又找我什么事?”武音澈一貫冰冷地說道稍途。
“沒阁吝,沒事,只是想說械拍,對不起突勇,我大概沒有力氣了。我等了你一個小時坷虑,突然覺得好冷啊甲馋,真的好冷的,也好累啊迄损。我一直怕有一天會追不動你了定躏,真的,我不怕追不到你,但就怕追不動你痊远,我已經(jīng)不知道生活如果不是為了你垮抗,還有什么意義了”檀希可是剛剛冒版,我突然想放棄了……反正也要畢業(yè)了,我是肯定不會上高中的矾削,注定了要跟你說再見的壤玫,與其到那時,不如現(xiàn)在就告別吧哼凯。對不起,我愛你楚里,可是我沒有力氣了断部,再見了“喽校”
潘清美斷斷續(xù)續(xù)說完蝴光,從包里拿出最新款的手機遞給武音澈,那是我陪她選的新年禮物达址,為了送這個禮物我又陪她等了一個小時蔑祟,卻只等來她的心灰意冷。
潘音美轉(zhuǎn)身向我走過來沉唠,面色慘白疆虚,眼圈鼻頭卻格外紅暈,在橘紅唇色的映襯下满葛,格外滑稽径簿。
武音澈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懷里嘀韧,緊緊抱住篇亭,我看到潘音美肩膀抖動一陣,伸出雙手也緊緊抱住了武音澈锄贷。我心里不禁一酸译蒂,心想我終于脫離苦海了。
潘音美靠在武音澈懷里痛哭谊却,而武音澈默不作聲抱著她柔昼,然后抬起眼來看著我,我別開眼睛片刻因惭,再回過臉來岳锁,那眼睛依然沒有離開。我心里有些打鼓蹦魔,便轉(zhuǎn)身慢慢向回走激率,大概是太冷了咳燕,每一步走得都不像自己,總覺得又一雙眼睛一直在追隨乒躺。
潘音美和武音澈甜甜蜜蜜地談起戀愛招盲。武音澈是能上省重點的優(yōu)等生,馬上就要中考嘉冒,大部分心思都在試卷上曹货,只有門門考零頭的潘音美每天為了愛情花著各種心思,周末的KTV讳推,晚場的電影顶籽,游樂場,動物園银觅,各種有情調(diào)的小咖啡廳里礼饱,總能看到眉飛色舞、熱火朝天的潘音美和淡淡微笑究驴、耳朵里卻聽著英語聽力的武音澈镊绪。而我,有時是小燈泡洒忧,有時是小尾巴蝴韭,有時就只好假裝走散。
初中畢業(yè)后熙侍,武音澈如愿進了省重點榄鉴,而我和潘清美進了舞蹈學院。
我忘了我跟武音澈是怎么開始的核行,只記得那段時間他們經(jīng)常吵架牢硅,而他總是找我訴苦,我不太愿意去攪別人的渾水芝雪,所以總是三言兩語勸和减余,換來一句我善解人意的評價。本來以為這樣的評價就跟好人卡一樣惩系,卻沒想到即使他們不再吵架位岔,每天晚上我還是會收到武音澈的信息。
不知不覺堡牡,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密切到我會偶爾忘記他是潘清美的男朋友抒抬。那天他約我看一部我一直想看的電影,我本以為會是三人行晤柄,到了才知道擦剑,只有我們兩個。電影開始之前,我心里滿滿的不安惠勒,像是偷了東西赚抡,又愧疚又刺激。電影結(jié)束后纠屋,我和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涂臣,十年一遇的超級月亮掛在半空,巨大又明亮售担,他握起我的手赁遗,親吻我的臉,我的心里竟然絲毫沒有了歉意族铆,而是溢滿了幸福岩四。
我們開始了偷偷的戀愛,誰都不知道該怎樣去跟潘清美攤牌骑素,我們品嘗到了地下戀情的各種甜蜜和苦澀炫乓,他和潘清美已經(jīng)很少聯(lián)系,因為我清晰感受到潘清美臉上越來越多的陰霾献丑。
潘清美發(fā)現(xiàn)我們兩人的關系,是在一個特別普通的晚上侠姑。我去盥洗室洗頭创橄,剛一回屋,迎面砸過來我的手機和潘清美的謾罵莽红。我默不作聲妥畏,捂著起包的頭,任由她去罵安吁,別人看她的架勢也不敢去勸和醉蚁。
潘清美對我報復是猛烈而直白的,她在每個我加入的社團和貼吧里辱罵我是小三鬼店、賤人网棍,在我的床鋪上倒水,把我的丑照和暴露的照片張貼到我和武音澈的學校大門口妇智,直到學校給了她警告的處分滥玷,她才開始收斂。
收斂也不過是不再明目張膽地侮辱我巍棱,她知道這樣做已經(jīng)讓武音澈徹底厭惡了她惑畴。既然挽不回他的心,她就想讓我吃點苦頭航徙。一次表演時如贷,她故意做慢了一個動作,將我撞到臺下。幸好舞臺不是很高杠袱,我只是輕微扭傷尚猿,沒有傷及筋骨,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便完全康復霞掺。
她的報復終于在我的無動于衷中偃旗息鼓谊路,我們的友情徹底覆滅,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菩彬。但她沒有放過武音澈缠劝,又像當年那樣,死死糾纏著他骗灶。終于在他高考結(jié)束后惨恭,灌醉他,爬上了他的床耙旦。我收到那張照片時脱羡,心里其實是平靜的,我早已對這樣感情失去了信心免都,我承受了太多的負累和不堪锉罐,無論他如何的道歉和挽回,我還是堅決和他分了手绕娘。
他們有沒有復合脓规,我不知道,我切斷了和武音澈的一切聯(lián)系险领,與潘清美也只是保持著普通同學的距離侨舆,時間早就抹去了記憶,誰都忘了绢陌,我們曾經(jīng)那么要好過挨下,仿佛我們一直是這樣淡漠。但在各種場合脐湾、各種表演比賽臭笆,潘清美依然卯足了勁與我爭高下,每一次也都是我咬咬牙忍讓沥割,因為我知道耗啦,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她曾經(jīng)陪伴過我最懵懂清純的時光机杜,如今我們已然長大帜讲,把愛恨都咽到了肚子里,她卻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椒拗。五年來似将,我們多少時日在這里共同練舞获黔,練到得意時還會暗暗較勁,雖然表面上很少交流在验,可是內(nèi)心深處玷氏,從來沒有把彼此徹底抹殺過∫干啵可如今盏触,再也見不到她,再也沒有那個冷傲的紅玫瑰在這里妖嬈起舞块饺,再也沒了那些過往的愛恨糾葛赞辩,我心里總是盈滿疼痛。
傍晚時分授艰,我結(jié)束一天心不在焉的訓練辨嗽,回到寢室。蘇小祈驚嚇過度淮腾,又大病初愈糟需,在床上休息,孟穎拿著水盆走進來谷朝,對我說:“婷卉洲押,康菲菲剛才說讓你去校長室一躺,她先過去了已經(jīng)圆凰∽缬眨”
趕到校長室時,屋里已經(jīng)坐著年級主任李主任送朱,路老師和早上那個年輕警察,康菲菲坐在靠門的椅子上干旁,一臉迷茫地等待著驶沼。
“叫你們來,沒有別的事争群,”校長清了清嗓子說道回怜,“早上發(fā)生在你們寢室樓的惡性事件你們也看到了,警察通過取證分析换薄,斷定兇手就在寢室樓內(nèi)玉雾,暫時鎖定在你們寢室內(nèi)∏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