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一度哀怨的認為自己是沒有童年的婉支。
我剛滿五歲就被爸媽以“方便照看”為由硬給塞到了姑姑擔任班主任的小學(xué)一年級。父母要忙生計破衔,我也不能不顧全大局塔嬉,就只好坐在教室第一排的靠墻的第一個座位開始了九年制義務(wù)教育。
本來說得好好的只是跟著蹭課的榛,遲早要回到我這個年齡段的正常生活的琼了,誰知大人們說話不作數(shù),我也被夸獎和贊美蒙了眼夫晌,竟然就這么稀里糊涂讀了下去雕薪。
從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昧诱,一直到16歲上大學(xué),一直都是班里最小的孩子所袁。同齡人還沒上初中我已經(jīng)中考結(jié)束了盏档,同齡人剛讀大學(xué)我就要開始工作了,早鳥的叫聲里全是對童年的戀戀不舍纲熏。上初中以前妆丘,同學(xué)都比我高半個頭,除了學(xué)習(xí)好其他都不占優(yōu)勢局劲,還經(jīng)常被大人虧“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太靈忘了長個兒了”勺拣。說得多了我爸媽也開始懷疑我發(fā)育遲緩,初中時同班女生都發(fā)育了我還是個雌雄難辨的假小子鱼填,可當時大家都忘了我的同學(xué)都13歲了药有,而我卻還是一個剛剛10歲的孩子。這童年的陰影面積直到上高中竄到快1米7苹丸,身材終于有點兒曲線了才算慢慢消散愤惰,太扎心了。
作為一個帶著光環(huán)的“天才少女”赘理,在老師和家長的鼓吹下宦言,對外的人設(shè)是個學(xué)霸,對內(nèi)卻只是個沒玩夠的孩子商模。天天放學(xué)不想寫作業(yè)奠旺,直接把書包隔著院墻扔進家里人就消失了。玩到天黑后回家施流,別人家都是其樂融融响疚,我家是所有人都在聊天看電視,我一個人坐在床頭瞪醋,趴在哥哥的舊書桌上忿晕,聽著外面的電視聲和聊天聲寫作業(yè)。一個字十遍银受,還都那么多筆畫践盼,手又酸又疼手指都寫變形了,電視劇結(jié)束了我還在昏黃的燈光下邊哭邊寫宾巍。
爸爸看不下去說別寫了宏侍,學(xué)習(xí)再重要也不能耽誤睡覺。媽媽說養(yǎng)成好習(xí)慣蜀漆,堅持一下寫完再睡谅河。我家是大事爸爸說了算,小事媽媽說了算,無奈的是家里都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绷耍,我只好含著眼淚再堅持一下吐限。
不過寫完作業(yè)就又是一個嶄新的人生。每天臨睡前賴在爸媽的大床上撒嬌賣萌褂始,騎在爸爸背上遛大馬诸典,聽爸爸給我講他瞎編的故事,披著床單當仙女崎苗,自編自演音樂劇狐粱,最后鉆進媽媽懷里裝睡變成了真睡,再迷迷糊糊地被抱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胆数。如果半夜上廁所肌蜻,我會假裝迷路了再回到爸媽的大床上,擠到他們正中間睡到大天亮必尼。
作為家族里唯一的女孩蒋搜,我從小就生活在男人的世界里。別人都有姐姐妹妹表姐表妹判莉,我的身邊卻只有哥哥和表哥表弟豆挽。缺啥稀罕啥,當時看到班里女生穿姐姐的舊衣服我都羨慕的不行券盅,如果和我同一屋檐下卻生活在平行世界里的哥哥是姐姐就好了帮哈,哎。
由于家族里男性荷爾蒙過于強烈锰镀,我也活的很粗獷但汞。小時候個子小難以服眾,在膽量大決賽中互站,我在眾多男孩子和假小子中率先從蓋房子的磚頭堆上一躍而下,靠實力稱了大王僵缺。雖然回家因為腿疼哭了鼻子挨了訓(xùn)胡桃,但總算收復(fù)了兄弟們的心。
一次捉迷藏磕潮,幾個孩子齊心協(xié)力把堂弟藏進了叔叔家的大缸里翠胰,去別處玩嗨了忘記了這茬兒。直到天黑大人們四處找不到堂弟都要報警了我們才想起他還在大缸里自脯,找到的時候除了我?guī)讉€男孩子都挨揍了之景。不過堂弟也是心大,當時竟然在里頭熟睡了膏潮。
還有一次和堂弟一起在我家玩锻狗,突然想吃西瓜可身邊沒有大人。于是我扶著瓜,堂弟舉著刀轻纪,手起刀落油额,西瓜沒開,我的膝蓋鮮血直涌刻帚。我倆都嚇得忘了哭潦嘶,堂弟趕緊跑出去找大人,我根據(jù)電視上演的就近抓了媽媽的白襯衣纏在了腿上崇众。還好刀夠鈍掂僵,吃了一個月堂弟進貢的糖果,我的膝蓋只留下了一道刀疤顷歌,現(xiàn)在還能自如的跑馬拉松锰蓬。
小時候經(jīng)常玩到天黑還不回家,爸爸走遍鄰里終于找到我后提醒我天黑有壞人要早點回家衙吩。我說壞人不都是偷男孩子嗎互妓,我是女孩不用擔心。爸爸說咱家不一樣坤塞,咱家最重要的就是你這個小毛妮子冯勉。
突然很想很想爸爸,很想回到童年摹芙,回到有爸爸媽媽在身邊的年少時光灼狰。
夢回童年,晚安浮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