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即將畢業(yè)这刷,一心想要脫離象牙塔,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娩井。然后就沒幾天的功夫暇屋,我到了距離家鄉(xiāng)萬里之遙的非洲去工作。
陽光灼熱的地方
非洲洞辣,全稱阿非利加洲咐刨,意為陽光灼熱的地方。
黑人不都是在非洲嘛扬霜,他們皮膚那么黑定鸟,當然陽光灼熱。畢淑敏在《非洲三萬里》中寫道著瓶,非洲是中國人持有偏見最多的地方联予,尤其是這句“偏見,這個東西的真正意思-你好奇和感興趣,但所知甚少”躯泰。年輕好勝谭羔,這句話著實激我。
2015年7月13日凌晨麦向,北京T3國際機場瘟裸,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飛往莫桑比克首都馬普托的航班即將起飛,距離馬普托約60公里的bela vista 鎮(zhèn)上正在興建一座水泥廠诵竭,那里就是我要去工作的地方话告。
經(jīng)過近11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埃塞俄比亞的首都亞的斯亞貝巴機場卵慰,這里是許多飛往非洲其他國家航班的中轉(zhuǎn)地沙郭。
陽光透過舷窗玻璃,落在機艙里裳朋。我和幾個同事拿著行李跟著下機的隊伍病线。
走出艙門,天竟然那么藍鲤嫡,云那么白送挑!機上的中國人大都愣了幾秒。我的家鄉(xiāng)在黃河北岸暖眼,從出生到讀大學惕耕,都是在那個省,家鄉(xiāng)以霧霾著稱诫肠。此時此地的“藍天白云”是最刺激的感官體驗司澎。
微風拂過裸露的皮膚,涼涼的很舒服栋豫。
因為北京7月份的酷暑挤安,我只穿了短袖短褲,然而同是北半球丧鸯,甚至比北京更靠近赤道漱受,這里卻更像是秋天。
后來我才想起海拔每升高1000米骡送,氣溫就會下降6攝氏度昂羡,比如肯尼亞、烏干達摔踱,因為地勢較高虐先,年平均溫度基本維持在20多攝氏度,猶如云南的昆明派敷,四季如春蛹批。
等待3個小時后撰洗,我們登上了一架小飛機,又經(jīng)過5個小時的飛行腐芍,我們抵達了莫桑比克的馬普托差导。
伸手要錢的年輕人
我的同事們因為攜帶一些儀器、設備零件猪勇,被當局海關扣留设褐,要求支付高昂的進口關稅。沒辦法泣刹,這樣不發(fā)達的非洲國家助析,有錢都很難搞得到工程建設所需要的工具、零件椅您,只能隨著個人行李物品進來外冀。
我比較幸運,沒被海關抽查掀泳,趕緊出來海關大廳雪隧。
大廳外面,項目部的同事正焦急地等待著员舵。問了我其他人的情況脑沿,先讓我到邊上休息,等人齊了一起去項目現(xiàn)場固灵。
角落里蹲著三個當?shù)氐哪贻p人,穿的很嘻哈劫流,大金鏈子巫玻、大金表,我走過他們的時候祠汇。他們伸出手:“give?me money (中文“給我錢”)”仍秤,
我裝做不懂英語,他們不死心可很,又掏出紙幣一樣的東西诗力。
“see buddy ,do you have these? Give?me?(中文“看,伙計我抠,你有這些嗎苇本?給我”)”
后來,估計他們看我確實穿的比較破菜拓,不像是傳說中的中國大富豪瓣窄,放過了我,轉(zhuǎn)頭向其他人要錢纳鼎,
這讓我很費解:有手有腳的俺夕,穿的也不破裳凸,干嘛要給別人要錢呢?真不害臊劝贸。就算是乞丐姨谷,也要裝的像一點嘛。
隨后一年在莫桑比克的經(jīng)歷映九,我對這種行為才有所理解梦湘。
一是,當?shù)厝舜蠖嗍苤趁裾叩挠绊懧扔兀欧罨浇碳J為別人的贈予就是上帝的贈予,是來幫助他們擺脫困境的嚼蚀,如果沒人給錢禁灼,也不氣餒。
二是轿曙,國家貧窮弄捕,工作機會很少,不得已向別人要錢导帝,次數(shù)多了守谓,也就成了習慣,大家都在要您单,自己不要反而成了異類斋荞。
當然,機場所見的大金鏈子虐秦、大金表平酿,肯定是假的,因為這個貧窮國家的大多數(shù)男人手腕上都是金勞兒或者歐米伽悦陋,遠看金光閃閃蜈彼,近看“made in China (中文“中國制造”)”。
馬普托的灣區(qū)
我最喜歡的風景除了夜晚數(shù)不清的星星俺驶、藍天白云幸逆,就是馬普托的灣區(qū)。
不懂路牌上葡萄牙語暮现,暫且命名此地為灣區(qū)还绘。
首都馬普托,座山觀海栖袋,海邊殖民地風格的建筑用作政府大樓蚕甥、沃德豐通訊的大樓外墻都是亮閃閃的玻璃,不知名的山不高不低栋荸、綠意盎然菇怀,讓我想起了香港的太平山凭舶,別墅林立、幽靜舒適爱沟,雖然是落后國家帅霜,可是殖民主把首都建設的現(xiàn)代美麗。
靠海的馬路上一排排的椰子樹呼伸,樹下的涼蔭里大多是等輪渡的乘客身冀,坐在石砌的平臺上,面朝著政府大樓括享。
涼蔭里還要叫賣紀念品和橙子的小販搂根。賣紀念品的總是聲稱100%hand made(中文“手工制作”),但是他們對金錢渴望的眼神讓我肯定這絕對是中國義烏批發(fā)來的铃辖。倒是賣橙子的會細心的把橙子皮削干凈剩愧,從容不迫。
有一次出外辦事的時候娇斩,在這里就遇見了一個東方面孔的姑娘在吃橙子仁卷。
激動、掙扎犬第,終于鼓足勇氣上去搭訕锦积。“Hello ,are you Chinese?”
姑娘微笑歉嗓,斷斷續(xù)續(xù)崩出“I am…… from…… Korea ,…..South Kroea”是電視里韓國綜藝節(jié)目中那種口音丰介,“Sorry,…..My…….English is ……poor ”。
然后指了指旁邊那黑人哥們鉴分,說這是她丈夫哮幢。
這時我才注意到黑黝黝的臉上瞪著我的一雙眼珠。
好尷尬肮诔 家浇!好在這位黑哥們兒不是小心眼本砰,我倆就一直在聊天碴裙,直到輪渡抵港。
原來這位韓國姑娘是來莫桑比克傳教的点额,這哥們兒是神學專業(yè)的大學生舔株,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這哥們說最難受的是和老婆回韓國娘家还棱,凍且不說载慈,在公共場合,他能感覺到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珍手,好像他是漢江怪物办铡。
我見慣不怪辞做。
“在中國,誰會讓自家姑娘嫁給一個黑人寡具?”我心里是這樣想的秤茅,大多數(shù)的中國人也是這樣想的。
我表里不一童叠,卻和他天文地理一通神侃框喳,互留了電話號碼和電子郵箱。
后來厦坛,回國休假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浙江和廣東都已經(jīng)被黑人同胞占領了五垮,甚至在鄭州大學附近的地鐵上,我看到河南的小姑娘和一個黑哥們兒手挽手杜秸,親密如戀人放仗。原來是我的思想沒跟上時代發(fā)展。
在離開輪渡上亩歹,看著海軍部的大樓一點點的變小匙监,山上的建筑漸漸的和港口的船匯成了一幅美妙的畫。
對岸小作,由中國路橋公司負責修建的跨海大橋橋墩聳立亭姥,據(jù)說在2018年中旬就會貫通,到那時輪渡就會成為歷史顾稀,而這座跨海大橋不只是方便交通达罗,還會是一個地標,像香港的青馬大橋静秆。
草原上的水泥廠
我參與建設的水泥廠位于非洲的一片稀樹草原上粮揉,與茫茫稀樹林子接壤的圍欄已經(jīng)有了幾道大口子,偶爾會有牛羊跑進廠區(qū)里來抚笔,是從旁邊農(nóng)場跑出來的扶认,在水泥廠的預熱器塔架上就能看到遠處平整的草場,牛羊在悠閑吃草殊橙,草場不怎么需要打理辐宾,就是隔幾個月有人開著拖拉機翻翻土。所以這里的牛肉的價格相當?shù)汀?/p>
給我們供應牛肉的農(nóng)場主是南非的布爾人膨蛮,布爾人叠纹,源于荷蘭語“Boer”農(nóng)民一詞,現(xiàn)已不使用該詞敞葛,改稱阿非利卡人誉察,是居住在南非和納米比亞的白人種族之一,是荷蘭惹谐、法國和德國白人行成的混合種族的稱呼持偏。他的口音極為濃重驼卖,除了與牛肉相關的,其他的我都沒聽明白過鸿秆。他胖胖的款慨,總是笑呵呵的。估計是隨著中國人的到來谬莹,牛肉好賣多了檩奠。即使一公斤牛肉合人民幣不過二三十,當?shù)厝艘膊淮竽芟M的起附帽。我們讓他的錢包鼓了些埠戳。
水泥廠的大門口就有一條路,據(jù)說是葡萄牙殖民著建設的國道蕉扮,向南可以到達南非整胃,向北可以到達坦桑尼亞。難以置信喳钟,這樣一條土路竟然是“國道”屁使,道路兩邊一根根頭上連著電線的木桿子讓我想到的小時候經(jīng)常看的美國卡通奔则,里面的佐羅總是騎著駿馬蛮寂,蒙面馳騁在西部,掃黑除惡易茬,是不是這里也會上演那樣的蠻荒故事呢酬蹋?
答案是否定的,隨著這條土路上穿熒光背心的人越來越多抽莱,這里離蠻荒就會越來越遠范抓。中國路橋公司不只是要建跨海大橋,還要將這條古老的國道整修一新食铐,變成現(xiàn)代文明意義里的高速公路匕垫。而修路所需的水泥就會來自草原上的水泥廠。
圖一虐呻、貫通南北的“國道”
圖二象泵、灣區(qū)自拍
圖三、馬普托市區(qū)
圖四铃慷、草原上的水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