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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年紀大了,走路蹣跚尿瞭,無論走多遠,就有多少個腳尖頂腳跟的腳印蝗敢。起初捷泞,我攙扶著她,只希望能多陪她走走寿谴,熱熱身锁右,那就算是鍛煉了。
老人的運動量很小讶泰,走不了多遠就感覺渾身燥熱咏瑟,她說身上出汗了。年齡大了痪署,出汗的機會很少码泞,出出汗可以增進新陳代謝,下一餐也可以多吃幾口飯狼犯,我這么想余寥。
老媽卻說不需要攙扶,她可以慢慢地走悯森,可以獨自回家宋舷。那怎么可以?我知道瓢姻,她只是感覺自己走得太慢連累了我祝蝠,陪著她一腳一腳往前挪,那應該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吧幻碱。
我家的老人就是這樣续膳,她總是多心,總是先替別人考慮收班。不只是年紀大了如此坟岔,在我記事起,印象中的她一直這樣摔桦,身邊人提起她總是說社付,你母親是一個善良的人。
可是邻耕,今非昔比了鸥咖,這種善意的多心或操心總會給別人牽帶出一系列的小麻煩,等她回過味來方才醒悟自嘲兄世,真是老糊涂了啼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能管了那么多的事御滩。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鸥拧,養(yǎng)了兒女党远,那不就是老來陪伴的嗎?每逢此時富弦,要主動跟她聊聊天沟娱,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腕柜,路好像也變得短了济似。
最近幾年發(fā)現(xiàn),老媽的記憶力是一天不如一天盏缤,常用的物件放到哪里砰蠢,轉眼就忘了。因而我也隨之多了一份日常唉铜,那就是幫她找東西娩脾。
有一次她說手機不見了,幾個屋翻箱倒柜地找打毛,拿個掃把犄角旮旯地捅柿赊,會不會掉床縫里了?
平時就那么幾個去處幻枉,又沒長腿碰声,能掉哪里呢?我不服氣熬甫,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胰挑,可是,幾處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椿肩,我的額頭也冒出了毛毛汗瞻颂。幸虧她丟的物件會唱歌,我用自己的手機打她的號郑象,瞬間就聽到她的手機在歡唱贡这,只是這歌聲有點沉悶,只聞其聲厂榛,不見其“人”盖矫。
我循聲一步步靠近,終于發(fā)現(xiàn)歌聲來自她的床上击奶,嚯辈双!原來那“人”躲在被窩里唱歌。
類似的生活花絮有很多柜砾,經(jīng)常讓你哭笑不得湃望。前天自己才說過的話,今天就賴得一干二凈:“我啥時候說過?”
好吧证芭,我的老媽瞳浦,我最喜歡看你一本正經(jīng)地說胡話。
那天在外面買了菜準備回家檩帐,大老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术幔,一個瘦小的身子正坐在人行道的一棵樹下的磚垛上休息另萤。老媽? 看身形很像湃密,衣著也熟悉,可是這個點不對呀四敞,臨近中午了泛源,她出來干嘛?走近一看忿危,不是她是誰达箍?
老媽說,她想去理發(fā)铺厨,走累了缎玫,坐下歇歇腳。
小區(qū)的門口不是有一家理發(fā)館嗎解滓?怎么還舍近求遠赃磨。她說那家理得不好,她想去以前經(jīng)常光顧的一家理發(fā)店洼裤。
老媽以前跟大哥他們住一起邻辉,那附近是有一家理發(fā)店,只是后來搬到現(xiàn)在的住處腮鞍,距離老店就有些遠值骇,看來老媽是念舊了。
要么早點出來移国,要么下午再去吱瘩,這馬上就臨近飯點了,理完發(fā)回去做飯也太晚了迹缀,而且搅裙,你要出來說一聲啊,這路遠不說裹芝,過馬路車來車往的多危險部逮。
老媽滿不在乎,她說這點路不算個事嫂易。
還不算個事兄朋!出門時還不到11點,而此時已經(jīng)11點半了,半路還得歇腳颅和。
那家老店我沒去過傅事,老媽說就在前面不遠處。到底在什么地方峡扩,她也說不清楚蹭越。
就這樣陪著老媽一腳一腳往前挪,邊走邊找教届,好在大方向沒錯响鹃,可找到那家老店又走了差不多一里路,眼前出現(xiàn)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案训,招牌上寫著”小武美發(fā)“买置,老媽的眼睛亮了。
店主是一位中年婦女强霎,看上去還算干凈利落忿项,看到老媽也分外熱情:“阿姨有很久沒來了吧!快點進屋城舞⌒ィ”
一看就是老熟人了,倆人一見面話就沒斷過家夺。我算是明白了脱柱,這家店主的手藝如何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秦踪,老媽和這店主投緣褐捻。理發(fā)是需要的,而想和老熟人嘮嘮嗑也是剛需椅邓。
當?shù)弥蠇屖且粋€人出來理發(fā)時柠逞,女店主有些不高興了,“阿姨景馁,這我可要說道你幾句了板壮,以后千萬不敢再一個人出門,多危險啊合住,不能給孩子們添亂绰精。”
老媽依然是一幅不以為然透葛,她覺得這都不是事笨使。可她早就忘了僚害,去年春天我因何而來伺候他們飲食起居的硫椰。還不是因為不服老,自以為是地去推拉一扇不常啟用的推拉門,結果重心沒把握好靶草,脫手重重摔倒地上蹄胰。當我從異地趕到時,老媽鼻青臉腫奕翔,淤青很久才消散裕寨,好在沒傷到骨頭和內(nèi)臟。
老媽記性如今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派继,可她根本不服啊宾袜。
店主一邊和老媽聊天,一邊手腳麻利干活互艾,洗頭试和、揩干讯泣、裹護布纫普,一手操剪刀,一手拿梳子好渠,“咔嚓咔嚓”開始剪發(fā)昨稼,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看來也是個老行家了拳锚。
這女的不簡單假栓,雖然時隔很久,我家的那點人和事她都能如數(shù)家珍霍掺,和老媽聊得不亦樂乎匾荆,難怪老媽非要舍近求遠光顧她的生意「怂福可這一會剪完發(fā)還得一步一步挪回家牙丽,那得到多會了?不巧的是兔魂,這條小路上過往的出租車很少烤芦。
好在我侄子是跑網(wǎng)約車的,那天還沒開工析校,一個電話把侄子的車調過來接他奶奶回家构罗,順路我買了點速凍餃子,只能湊合一頓了智玻。
唉遂唧!我這個老媽呀,她咋就不服老呢吊奢?越老越成老頑童了盖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