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徽因
選自《見字如面》
1920年澈蟆,與父親林長民在倫敦
我們都知道徐志摩一生愛過三個女人,張幼儀卓研、林徽因趴俘、陸小曼,但你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張幼儀奏赘,也不是陸小曼寥闪,而是林徽因。這是為什么磨淌?可能你會說林最漂亮疲憋,學(xué)歷最高。其實梁只,我想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在于他們倆個彼此深愛著對方缚柳,但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吧。
成功往往意味著平庸搪锣。他們共同走過了那么多的挫折之路也沒有愛成秋忙,有情人難成眷屬,你會為他們感到惋惜构舟,甚至憤憤不平灰追。
徐志摩和林徽因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相愛到底有多深狗超?讓我們一起來讀一讀當(dāng)時才16歲的才女林徽因?qū)懡o徐志摩的分手信弹澎,只有讀畢此信,我們才能真正感受到林徽因真是的愛情和崇高的情懷抡谐。
對徐志摩而言,這是一封殘酷的分手信桐猬。然而麦撵,對林徽因來講,又何嘗不殘酷呢。在信中的最后免胃,欲走還留的林徽因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拖泥帶水”:“可我又真的走了嗎音五?我又真的收回留在您生命里一切嗎?又真的奉還了您留在我生命里的一切嗎羔沙?我們還會重逢嗎躺涝?還會繼續(xù)那殘斷了的夢嗎?”
現(xiàn)在扼雏,讓我們一起品讀林徽因這封以“徽徽”落款坚嗜、用情感與淚水寫就的分手情書吧。
林徽因(1904—1955)诗充,中國著名建筑學(xué)家苍蔬、詩人、作家蝴蜓,人民英雄紀(jì)念碑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的設(shè)計者之一碟绑。
徐志摩(1896—1931),現(xiàn)代詩人茎匠、散文家格仲。代表作品有詩作《再別康橋》,詩集《翡冷翠的一夜》等诵冒。
林徽因16歲時凯肋,跟隨父親林長民游歷歐洲。在英國造烁,少女林徽因被浪漫詩人徐志摩強(qiáng)烈追求否过,心有所動。此時惭蟋,徐志摩與張幼儀仍為夫妻苗桂。陷入痛苦的林徽因?qū)懴铝诉@封信,離開徐志摩提前回國告组。此后煤伟,林徽因嫁給一生鐘愛的建筑學(xué)家梁思成,并對徐志摩執(zhí)著的追求木缝,始終保持了堅定的拒絕態(tài)度便锨。
1920年隨父到歐洲旅行,在倫敦的公園中
志摩:
我走了我碟。帶著記憶的錦盒放案,里面藏著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友誼矫俺,已經(jīng)說出和還沒有說出的話走了吱殉,我回國了掸冤。倫敦使我痛苦。我知道友雳,您一從柏林回來稿湿,就會打火車站直接來我家的。我怕押赊,怕您那沸騰的熱情饺藤,也怕我自己心頭絞痛著的感情×鹘福火涕俗,會將我們兩人都燒死的。
原諒我的怯懦崇棠。我還是個未成熟的少女咽袜。我不敢將自己一下子投進(jìn)那危險的旋渦,引起親友的誤解和指責(zé)枕稀、社會的喧囂與誹難询刹。我還不具有抗?fàn)庍@一切的勇氣和力量。我也還不能過早地失去父親的寵愛和那由學(xué)校和藝術(shù)帶給我的安寧生活萎坷。我降下了帆凹联,拒絕大海的誘惑,逃避那浪濤的拍打……
我說過哆档,看了太多的小說蔽挠,我已經(jīng)不再驚異人生的遭遇。不過這是誑語瓜浸,一個自大者的誑語澳淑。實際上,我很脆弱插佛,脆弱得像一支暮夏的柳條杠巡,經(jīng)不住什么風(fēng)雨。
我忘不了雇寇,也受不了那雙眼睛氢拥。這次您和幼儀去德國,我锨侯、爸爸嫩海、西瀅兄在送別你們時∏舫眨火車啟動的那一瞬間叁怪,您和幼儀把頭伸出窗外。在您的面孔旁邊深滚,她張著一雙哀怨奕谭、絕望耳璧、祈求和嫉意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我。我顫抖了展箱。那目光直透我心靈的底蘊(yùn),那里藏著我的無人知曉的秘密蹬昌,她全看見了混驰。
其實,在您陪著她來向我們辭行時皂贩,聽說她要單身離您去德國栖榨,我就明白,你們兩人的關(guān)系起了變故明刷。起因是什么婴栽,我不明白,但不會和我無關(guān)辈末。我真佩服幼儀的鎮(zhèn)定自若愚争,從容裕如的風(fēng)度。做到這一點挤聘,不是件易事轰枝,我就永遠(yuǎn)也做不到。她待我那么親切组去,當(dāng)然不是裝假的鞍陨。你們走后,我哭了一個通宵从隆,多半是為了她诚撵。志摩,我理解您對真正的愛情幸福的追求键闺,這原也無可厚非寿烟。但我懇求您理解我對幼儀悲苦的理解。她待您委實是好的艾杏。您說過韧衣,這不是真正的愛情,但獲得了這種真切的情分购桑。志摩畅铭,您已經(jīng)大大有福了。盡管幼儀不記恨于我勃蜘,但是我不愿意被理解為拆散你們的主要根源硕噩。她的出走,使我不能再在倫敦居住下去缭贡。我要逃避炉擅,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辉懒,逃回我的故鄉(xiāng),讓那里濃蔭如蓋的棕櫚谍失、幽深的古宅來庇護(hù)我眶俩,庇護(hù)我這顆不安寧的心。
我不能等您回來后再做這個決定快鱼。那樣颠印,也許這個決定永遠(yuǎn)也無法做出了。
我對爸爸說抹竹,我想家线罕,想故鄉(xiāng),想馬上回國窃判。他沒問什么钞楼,但是我知道,這一切他都清楚袄琳。他了解我询件,他永遠(yuǎn)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同意了唆樊。正好他收到一封國內(nèi)的來信雳殊,也有回國一次的意向,這樣窗轩,我們就離開了這留著我的眼淚多于微笑的霧都夯秃。
我不能明智如哪個摔破瓦盆頭也不回的阿拉伯人,我是女人痢艺,總免不了拖泥帶水仓洼,對“過去”要投去留戀的一瞥。我留下這一封最后的紫信——紫色堤舒,這個我喜歡的哀愁色建、憂郁、悲劇性的顏色舌缤,就是我們生命邂逅的象征吧箕戳。走了。
可我又真的走了嗎国撵?我又真的收回留在您生命里一切嗎陵吸?又真的奉還了您留在我生命里的一切嗎?我們還會重逢嗎介牙?還會繼續(xù)那殘斷了的夢嗎壮虫?我說不清。
一切都交給那三個紡線的老婆子吧环础,聽任她們神秘的手將我們生命之線拉扯的怎樣囚似,也許剩拢,也許……只是,我不期待饶唤,不祈求徐伐。
這一段時間您也沒有好好念書,從今您該平靜下來募狂,發(fā)憤用功呵晨,希望您早日用智慧的光芒,照亮那灰暗的文壇熬尺。
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