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讀了梁實秋先生的散文《女人》祠饺,先生用風趣幽默的語言將女人這個群體的特征概括得相當?shù)轿怀ň颍x罷忍俊不禁叽掘,回味無窮。
我接觸的女人并不多玖雁,和我打交道最多的是我的妻子更扁。我們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事,對此我印象深刻赫冬,至今想來仍然歷歷在目浓镜。
當時我們結(jié)婚兩三年,還沒有孩子劲厌,正是矛盾的頻發(fā)期竖哩。一個周末的上午她興沖沖地喊我去逛街,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推掉了她的邀請脊僚,最后她和我岳母一同前往。
十點多鐘的時候妻子打來電話,說她在一家專賣店閑逛辽幌,看到了一套情侶裝睡衣增淹,問我要不要,聽得出來她滿心歡喜乌企,期待著我的認可虑润。
在我的認知里睡衣是老外的發(fā)明,他們穿著睡衣在屋里走來走去加酵,睡覺時也不脫下來拳喻,很多講究生活格調(diào)的中國人也紛紛效仿,他們穿上樣式寬松的睡衣猪腕,喝紅酒冗澈,住洋房,完全是歐美國家的生活方式陋葡。在那個時候我對于這些事情很不屑亚亲,從小到大我的衣著打扮和父輩們沒有什么區(qū)別,我寧愿上身穿著汗衫腐缤,下身穿著大褲衩捌归,腳上趿拉著拖鞋,在家里自由散漫岭粤,想歪就歪惜索,想躺就躺,那些洋玩意兒別說穿了剃浇,我看都不想看巾兆。
我當即扔下了一句:你要買就自己買,我不需要偿渡。
妻子回來時心情大好臼寄,她把大包小包擺了一桌子,很快她從中抽出了一件衣服溜宽,拿到了我面前吉拳,笑盈盈地說:“老公,我給你買了一件睡衣,快來吁系,試一試捌斧,看看好看不好看×堆”
那是一件白底帶藍色條紋的睡袍,袖口寬大剪侮,長至小腿拭宁,棉質(zhì)面料洛退,手感厚實,中間有一條束腰的帶子杰标,穿在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個床單兵怯。
一股莫名的火騰的一下在我心里燒了起來,我對她大吼:“我不是告訴你我不需要了嗎腔剂,你給我買這個東西干嘛媒区?!”
很明顯妻子慌了掸犬,她委屈地嘟囔著:“電視里經(jīng)常能看到別人穿睡衣袜漩,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我也能有一件,今天逛街時我正好看到了這套睡衣湾碎,很喜歡宙攻,就買了……”
沒等她說完,我又吼了起來:“你喜歡你就買啊胜茧,你給我買干嘛粘优,我不喜歡,我不需要呻顽,你這個人真是有意思……”
她抹了抹眼淚雹顺,扔下一句話:“你真是狗咬呂洞賓!”隨后憤憤地出了門廊遍。
過了一會兒嬉愧,我接到了岳母的電話,她讓我到她家去一趟喉前。岳母和小舅子住在一起没酣,我們住得很近,前后樓的距離卵迂。
小舅子給我開了門裕便,他似笑非笑,沖我點了點頭见咒。屋里的氣氛很詭異偿衰。弟妹在廚房里忙著,聽得見“叮叮當當”的炒菜聲改览。岳母坐在沙發(fā)上下翎,癟著嘴,翹著腿宝当,臉上毫無表情视事。妻子依偎在岳母身邊,小聲啜泣著庆揩。
誰都不說話俐东。
岳母是東北人跌穗,她的厲害我早就領(lǐng)教過,妻子一定是向她告了狀虏辫,在他們的地盤上我不自覺的心跳加速瞻离,就像是真的做了什么虧心事。
沒人和我打招呼乒裆,沒人和我套近乎,一切都一反常態(tài)推励。我緊走幾步鹤耍,來到了岳母身邊,盡量使自己保持鎮(zhèn)定验辞,低聲說:“媽稿黄,你找我〉欤”
岳母白了我一眼杆怕,那一眼讓我絕望,心里僅存的一絲僥幸蕩然無存壳贪。她接著說:“麗華給你買了一件睡衣陵珍,你不要?”
“我不喜歡违施』ゴ浚”我怯生生地說。
岳母又說:“那是我替她參謀的磕蒲×袅剩”
我的頭頂又響起了一個炸雷。
“她給我打電話了辣往,我告訴她她要是喜歡她就自己買兔院,我不需要≌鞠鳎”我還是那句套詞坊萝。
岳母乜著眼看著我,說:“你這個小孩钻哩,人家好心好意給你買了屹堰,你還不喜歡?”
“我沒穿過那樣的衣服街氢,穿不慣扯键。”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珊肃。
岳母不說話了荣刑。
這時妻子開了腔:“就是因為以前沒有穿過所以我才買的馅笙,以前我們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現(xiàn)在好一點了厉亏,也該適當享受享受了……”
我把脖子一梗董习,像復讀機一樣重復著那句話:“你要是喜歡你就買嘛,干嘛非要給我買爱只?我不喜歡皿淋,我不喜歡你非要給我買,你這不是…你這不是……”剩下的話我沒說出口恬试,那樣的場合說出離譜的話不合適窝趣。
妻子又是一陣哭。
弟妹從廚房走到陽臺训柴,回來時手里拿了一頭蒜哑舒,她插科打諢說:“要是有人給我買了一件衣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幻馁!”她說完看了一眼小舅子洗鸵,他們倆想笑又沒笑出來。
妻子不哭了仗嗦,“就是就是膘滨,可就是有人不領(lǐng)情……”
事態(tài)在向著不利于我的方向發(fā)展,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儒将。當時我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吏祸,我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蠢豬,又表現(xiàn)出了在家里時的那種霸氣钩蚊,當著岳母和小舅子兩口子的面贡翘,沖著妻子喊了起來:“不領(lǐng)情怎么了?要是我提前不知道砰逻,你給我買了也就罷了鸣驱,我都告訴你我不需要了,你還自作多情個什么勁蝠咆?你給我買了一個我不需要的東西踊东,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你可真有意思……”
妻子看了岳母一眼刚操,眼淚連連闸翅。
屋子里安靜得很。岳母沒有再說什么菊霜。她憋著笑坚冀,最終還是沒有憋住,很快大家都笑了鉴逞。
回到家记某,妻子穿上了她的那件睡衣司训,臉上又有了笑模樣。她在鏡子前照了又照液南,隨后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壳猜。她的好身段裹在睡衣里,腰細細的滑凉,胸挺挺的统扳,兩條大腿時隱時現(xiàn),有一種別樣的風情畅姊。
至于我的那件睡衣闪幽,過了一段時間后我才穿過一次。衣服的面料很好涡匀,貼在身上很舒服,不過睡覺穿上它總覺得很束縛溉知,完全沒有光身睡覺時的踏實和愜意陨瘩。
從那天起那件睡衣就放進衣柜里,不知什么時候再也找不到了级乍。
女人的心思捉摸不透舌劳,她們對男人的體貼是出于關(guān)愛,可有時她們會一廂情愿的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男人頭上玫荣,這真的會讓人抓狂甚淡。
記不清在哪本書上看到這樣一句話:人不要輕易發(fā)火,如果要發(fā)火捅厂,就要讓對方記一輩子贯卦。我發(fā)的那通火起到了這樣的效果,從那以后妻子再也沒有主動給我買過東西焙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