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一個人討厭另外一個人雷则,是多么正義的事辆雾,大多數(shù)的我們也不是什么大惡人,一群人欺負另外一個人算哪門子正義月劈《扔兀可她們偏偏把自己的討厭做得如何正大光明藤乙,看到我走近,故意議論我惭墓,還仔細留意每次說不同的話坛梁,做不同的事,我臉上難過程度的不同腊凶,她們就這般赤裸地想看我難過划咐。
受傳統(tǒng)教育長大的我們那一代人,從小被教育著“別人不喜歡你吭狡,肯定是因為自己哪里沒做好尖殃,要多從自身找原因”,我拼命的自我反思著是不是我哪里沒做好划煮。彼時“校園暴力“這個詞還不流行送丰,我們也不知道攻旦,原來一場討厭里属百,兩個人意見不合跟继,并不只是其中一個人做錯了什么都许,而是這兩個人都有錯迷郑。一場“校園暴力”的發(fā)生蛾默,參與其中的人静尼,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塔逃。
那年挖炬,我們都在準備高考揽浙,因為不想被她們的討厭影響情緒,我做出過改變意敛,我變得更內(nèi)向馅巷,更少地與周圍人打交道,我變得主動對她們友善草姻,不管她們怎么議論我钓猬,我都假裝沒看到。我主動跟她們打招呼撩独,主動對她們友善地笑敞曹,我把自己放到很低的一個位置,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好像都在表達著“我棄戰(zhàn)综膀,我認輸澳迫,我妥協(xié),我以后會老老實實的剧劝,絕不再惹你們纲刀,你們放過我吧”。
十八歲的小文以為,面對那些討厭自己的人示绊,只要我頭低得夠標準锭部,態(tài)度夠誠懇,性格再收斂面褐,她們就會喜歡上我拌禾,或者就少那么一點討厭了。
現(xiàn)實不是這樣的展哭,如若人生很多事都能通過一句“抱歉”解決湃窍,那這世上正發(fā)生的那么多“校園暴力”就會停止,很多“校園暴力”中被欺負那方的當事人匪傍,肯定都是道過歉的您市,很多不止一次道歉,但是大多時候也沒用役衡,原因很簡單:這是一個慕強的世界茵休,低眉順眼并不能幫你保護自己,讓自己強起來手蝎,強到?jīng)]人敢隨便惹你榕莺,才是自救最好的辦法。
后來的故事棵介,也在想象之中钉鸯,我的妥協(xié)并沒換來她們少議論我一點,反倒變本加厲邮辽。那場情景中的小文唠雕,真的很不知道怎么辦。沒有類似經(jīng)歷的旁人吨述,看到這場殘局岩睁,可能會大刀闊斧說一句“不就是被人討厭嗎,心放寬一點就好了”锐极,但刀子沒挨到你身上,真正的痛你不懂芳肌。
再說了灵再,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萬靈藥,一句“心放寬點亿笤,沒關系”的魔力也遠沒我們想象的那么強大翎迁,真正困難的問題也不會因為一句話就立馬被解決掉,還是需要我們不斷地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净薛,不斷地流淚汪榔,不斷地難過,然后找出和世界相處舒服的那個契合點肃拜。而且那個所謂的契合點也不是因為問題解決了痴腌,所以我們舒服了雌团,而是,就算問題沒解決士聪,但也沒關系锦援,我也能帶著沒解決掉的問題,很好地走下去剥悟,就算它依然在灵寺,我也能吃得好,睡得安穩(wěn)区岗,不再為它輾轉反側略板。
這才是成年人和世界相處的方式,不是不再遇到讓我們痛的東西慈缔,而是就算依舊痛叮称,也沒關系,帶著痛我也可以走下去的胀糜。
這一項技能颅拦,也不是誰天生就會的,更多需要后天學習教藻,需要在一次次“被討厭”的難過中吸取營養(yǎng)距帅,在一次次“失敗中”摸索前往的道路,在一次次“困境中”找到和世界相處的最合適的距離括堤。
這些道理碌秸,十八歲的小文一開始也不知道。真正身處“討厭”中心的十八歲的小文悄窃,就算跟自己說了無數(shù)遍“沒關系讥电,她們討厭我們也不會讓我們掉塊肉,如若能掉塊肉那是最好了轧抗,權當減肥恩敌,何必介意”,但還是會在無數(shù)遍加一次時横媚,因為別人的議論難過纠炮,因為看到那些女生就心情不好,無數(shù)次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性格有問題”灯蝴,無數(shù)次因為那些“討厭”而吃不下飯恢口,上課溜神,覺得人生都要塌了穷躁。真的太難過了耕肩。
現(xiàn)在再回想這段時光,很多記憶早就斑駁,當時覺得難受到不得了的情緒猿诸,早就沒了婚被。時光果然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再痛苦的記憶两芳,在時光的濾鏡下摔寨,如今看到倒覺得還有點美,只覺當時能背負那么多難過走下來的小文怖辆,太了不起了是复。讓未來的我,為曾經(jīng)的我感到驕傲竖螃,也算是一種驕傲淑廊。
至于當時的小文,究竟是怎么走過那段被人“討厭”的很辛苦的大半年特咆,我真記不太清了季惩。沒發(fā)生什么轟天動地的事讓我一夜長大,從此學會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腻格,人生也沒經(jīng)歷什么特別的轉折画拾。
十八歲的我做過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卑不亢地忍著,把“寵辱不驚菜职,看庭前花開花謝”寫在便利貼上青抛,再用透明膠貼在書桌上,每次忍不住難過的時候酬核,就看一遍蜜另,假裝自己是人生的女主角,跟自己說“這些人都是上天派來考驗我的嫡意,是灰姑娘的惡毒姐姐举瑰,是白雪公主的毒蘋果,主角的人生都會遇到點磨難的蔬螟,但只要你能忍住她們的百般刁難此迅,日后會有獎勵的”。
很多年后旧巾,聽到新褲子《我們羞于表達的情感》中那句“如果結局是喜劇耸序,讓我怎么哭都可以”,我有種瞬間被擊中的感覺菠齿,原來我們都是這么慢慢長大的佑吝,自己欺騙自己坐昙,自己治愈自己绳匀,自己鼓勵自己走下去,自己給自己許下美好的期待,自己陪自己長大疾棵。
我的少女時代戈钢,也只是這樣一場自我成全,沒遇到王大陸是尔,也沒遇到《十八歲的天空》中的理想老師古越濤殉了,甚至都沒人告訴過我一句“你沒錯”,我就靠著自己對未來的美好期待拟枚,靠著內(nèi)心那個“只要以后會更好薪铜,現(xiàn)在難過點沒關系”的信念,硬生生挨到高中時代這場故事的謝幕恩溅。
我以前以為隔箍,只要故事謝幕,離開這場戲中討厭的人脚乡,進入下一個場景蜒滩,生活就會容易一點。后來發(fā)現(xiàn)奶稠,不是的俯艰,人生那么長,討厭你的人锌订,你討厭的人竹握,你總會遇到。人生從來不會輕松了誰瀑志。
我很早就開始工作了涩搓,大學的后半段,我基本就開始與社會人打交道了劈猪。那會寫了些文字昧甘,掙了點錢,班上的女同學直接發(fā)朋友圈罵我战得,內(nèi)容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有些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嗎充边,不就是會寫幾篇臭文章”,雖沒點名常侦,但大家都知道都在罵我浇冰。更甚還有女同學直接截圖來問我“那啥在朋友圈罵的是你嗎”,我沒有回罵聋亡,也沒解釋肘习,直接全部拉黑刪除;
認識好幾年的好朋友坡倔,暗自跟我較著勁漂佩,我是知道的脖含,一直也假裝沒看到。她一直蠻不爽我的投蝉,也曾直接跟我說過“大家一個大學养葵,一個班級,一個宿舍瘩缆,平時也總在一起玩关拒,憑什么你能走狗屎運,寫得幾個文字庸娱,比我們發(fā)展得更好”着绊。我表示能理解她,我跟她講了很多這一路的艱辛熟尉,我跟她說其實這條路走得并沒大家看到的那么容易畔柔,我跟她說了很多我做過的努力,我的難過臣樱,我以為她是會理解的靶擦。
但后來有段時間,她生活挺不順雇毫,看著我好像事事順意玄捕,她把所有的情緒遷怒到我身上,跟我吵了場大架棚放,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枚粘,挑剔著我這不好,那也不好飘蚯。為這段好幾年的友誼馍迄,我爭取過,我主動求和過局骤,但依舊無果攀圈,最后也是我主動提出的“那我們絕交吧,你把我微信刪了吧”峦甩。
工作中遇到過一起共事的人赘来,把我寫的策劃拿去跟領導交差,小組會議時凯傲,領導表揚著她的方案做得好犬辰,她笑著沒解釋一句,緊接著領導又說了句“文長長冰单,你以后要多向某某學習”幌缝,我認真在心里默念了三十個數(shù),沒等到她主動站出來解釋诫欠,我直接站起來跟領導說“剛您說的某某的策劃涵卵,其實是我寫的”腿宰。領導問同事是嗎,同事沒想到我會這么敢站出來直接說缘厢,吞吐了幾十秒,找補著說了句“嗯我們一起做的”甩挫。
長大后的人生里贴硫,依舊會遇到一些討厭的人,她們有的為難著我伊者,有的給我的生活使著絆子英遭,有的每時每刻都想看我摔個大跟頭,再也爬不起來亦渗。只是現(xiàn)在的我挖诸,不再是十八歲的小文,因為別人的討厭覺得天都塌下了法精,也不會再隨便跟那些想看我笑話的人低頭多律。
現(xiàn)在的我早就接受了“可能我這一輩子,不會被大多數(shù)人喜歡”的事實了搂蜓,也早就不在乎別人是喜歡我多一點狼荞,還是討厭我多一點,我也早不是那個需要老師獎勵大紅花帮碰,才有動力走下去的小朋友了相味,就算全世界都討厭我,那又怎樣殉挽,那是她們的事丰涉,我只管好好地活著,漂亮地活著斯碌,足矣一死。
之前很火的一部劇《我的天才少女》,小時候的莉拉被男同學為難傻唾,男同學站在馬路這邊朝莉拉扔石頭摘符,就算明知自己一人肯定打不贏幾個男孩的,在對面的石頭砸過來時策吠,莉拉沒半分猶豫逛裤,撿起地上的石頭,朝馬路那邊砸過去猴抹。當時看到這一幕就因為莉拉的勇敢感動很久带族,哪怕全世界都站在對面,也不怕蟀给,石頭盡管朝我扔吧蝙砌,反正你打我阳堕,我是會還手的。
這也是長大后的小文择克,再面對討厭時恬总,不斷對自己說的話:你可以討厭我,沒關系肚邢,但你千萬別惹我壹堰,因為你欺負我了,我可是真的會還手的骡湖。而且贱纠,我也說到做到,善良响蕴,但并不軟弱谆焊。
男孩女孩長大成人,這一路真的太不容易了浦夷,要不斷跟自己對抗辖试,跟父母對抗,跟同齡人對抗劈狐,跟全世界對抗剃执,所有人都教我們做一個絕對善良的人,要過大多數(shù)人都在過的生活懈息,要中庸肾档,不能鋒芒太露,要謙卑辫继,被人欺負的時候能忍要忍怒见,要聽話,要懂事姑宽。
我的前十八年就是這么過來的遣耍,是父母老師眼中典型的乖乖女,她們向來以“我懂事聽話”為驕傲炮车,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舵变,這個世界不是這么玩的,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瘦穆,會撒嬌的女孩有人愛纪隙,有點小聰明、不那么絕對實實在在的小壞男孩更被女孩喜歡扛或。
這就是這個世界“畸形”的游戲規(guī)則绵咱。贏了的,不一定有掌聲熙兔,輸了的悲伶,也許有更多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你高興艾恼。
所以,我不想祝你們永遠活得那么“正確”麸锉,而是祝你有被討厭的勇氣钠绍,去活得更舒展點,更敢愛敢恨一點花沉。反正這個世界總有討厭我們的人柳爽,我們也不必再取悅誰了。
你可以討厭我主穗,背著我說壞話,但我有足夠的勇氣毙芜,足夠的自信忽媒,在下次你們再議論我的時候,對著你的眼睛說一句“所以呢”腋粥、“然后呢”晦雨;你可以對我使壞,但我會還手的哦隘冲;你可以不喜歡我闹瞧,但是我跟你講哦“我的素質比較高,雖然我也討厭你展辞,但我不會因為討厭你奥邮,就要做出點什么來故意氣你”;你也甭拉著我玩小朋友“喜歡”or“討厭”的游戲罗珍,對不起洽腺,老娘不奉陪。
十八歲那年為難我的那個女孩覆旱,據(jù)說還在默默窺探著我的各個社交平臺蘸朋,在我去年新書上市的那天,朋友生氣的截圖發(fā)給我她當天的微博扣唱,她在微博罵著“有些暢銷書作者藕坯,寫的文字,那可真是一個狗屁”噪沙。
距離那段歲月炼彪,已經(jīng)差不多七年了,我很開心正歼,七年后霹购,我仍是她心中那根刺∨笠福看來齐疙,我還是足夠特別的存在膜楷。我也很慶幸,后來的我贞奋,終于足夠爭氣赌厅,活成了她看不慣,又干不掉的樣子轿塔。
所以特愿,就算被人討厭又怎樣?
反正勾缭,最后我一定會比那些討厭我的人揍障,活得更好。
把她們狠狠甩在背后俩由,是最大的報復毒嫡。也是我們對自己的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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