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人生的邊界在拓展鸯旁,文學的邊界在坍塌
【葉開】
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獲得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有人在網上報道留言:“求村上春樹的心理陰影面積量蕊∑贪眨”
“求心理陰影面積”含義豐富,令人不由浮想残炮。但為何不是求卡達萊心理陰影面積呢韭赘?為何不是求奧茲的心理陰影面積呢?為何不是求阿多尼斯的心理陰影面積呢势就?為何不是求提安哥的心理陰影面積呢泉瞻?后面幾位,在賭盤上排名也遠在石黑一雄之上苞冯。
每年諾貝爾文學獎揭曉之前袖牙,媒體和讀者都可以快樂地胡亂猜測。猜中的幾率舅锄,跟買彩票差不多鞭达。當年我曾猜中莫言,但是之前皇忿、之后畴蹭,從來沒有蒙對過。去年諾獎評委感覺是慌不擇路地扔給了鮑勃·迪倫鳍烁,讓我對這些北歐老先生們的淘氣勁頭又有了新的認識撮胧。
有何不可呢?這個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不多老翘,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芹啥。
恰逢長假,十分閑暇铺峭,英國那邊開盤墓怀,村上春樹繼續(xù)領跑,其他各國名家陪練卫键。熱愛長跑的村上春樹傀履,在諾貝爾文學獎的賭局上總是領跑,而每次都是跑冒了——這算是“眾所周知”的秘密,賭場钓账、媒體碴犬、讀者乃至評委會,大概都樂見這種熱鬧和炒作梆暮。村上春樹再有涵養(yǎng)服协,估計心里也犯嘀咕,也會有點“陰影面積”吧啦粹。
村上春樹和石黑一雄的作品我都讀過偿荷,兩人的風格是“南轅北轍”,“差之千里”唠椭。即便石黑一雄是日裔跳纳,自稱日本的文化傳統(tǒng)讓他擁有了其他英語作家所未有之特殊視角,但他五歲就隨父母遷去英國贪嫂,二十九年后才有機會重返日本“旅游”寺庄,那時,總給他寄去一大包日本讀物的祖父也已經去世了力崇,拔掉了他在日本的錨點斗塘。從文化浸潤的角度來看,石黑一雄徒有一個日本名字餐曹,卻怎么也不能再算是日本作家了。然而敌厘,他的英語表達隱隱有日本文化氣息台猴,卻恰好是英語文學這碗濃湯上灑下的黑胡椒,提鮮效果明顯俱两。也正因為這種隱有日本文化背景的跨文化寫作饱狂,使得石黑一雄的東方元素充分地滲入了英語文學中,獲得了特殊的活力宪彩。
諾貝爾文學獎不授予村上先生休讳,反而青睞石黑一雄,我想也有各種合適的理由尿孔。我覺得俊柔,為了讓諾獎更好玩,更有趣活合,也應對村上先生“引而不發(fā)”雏婶,讓大家充滿期待,如同前戲漸漸白指,熙熙裊裊而大為提神——相信大家都應該喜歡這個游戲留晚。
萬一村上春樹真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那是多么的乏趣啊告嘲。
這就像错维,你在路上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姿婀娜奖地,步幅性感的女子,正款款前行赋焕,內心充滿了欣賞的喜悅参歹,卻耐不住好奇心大盛超過去一看,其容貌卻令你大失所望宏邮,那真是后悔得腸子都青了泽示。
跟著村上先生一起長跑,看他意氣風發(fā)的背影蜜氨,知道他的作品所向披靡械筛,斬獲世界文青無數(shù)而繼續(xù)孤獨,多好飒炎!
村上春樹擁有足夠的世界影響和名聲埋哟,他的每一部新作品出版,都如洪水般淹沒各國的書店郎汪。很多名作家雖然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赤赊,其作品銷量卻無法望村上先生之項背。與其錦上添花煞赢,何如雪中送炭抛计?
說到所有這些候選人中,我最喜歡的是移居巴黎的阿爾巴尼亞大作家卡達萊照筑。他是一名“眾所周知”的東歐背景的大作家吹截,我曾有機會和中東、非洲凝危、俄羅斯等非歐洲中心區(qū)的各國作家住在一起喝酒聊天波俄,談到卡達萊,都豎起大拇指蛾默。自然懦铺,阿拉伯兄弟們還是更敬仰敘利亞籍、長居德國法蘭克福的大詩人阿多尼斯支鸡。
我最早是在九十年代初讀過卡達萊的長篇小說《亡軍的將領》冬念,作家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紅色封面版本。
那時牧挣,有一次在格非家刘急,與馬原一起聊天,一個年輕文學愛好者請馬原手寫了一個閱讀書單浸踩,記得有麥爾維爾的《白鯨》叔汁,狄更斯的《遠大前程》。我當時年輕,冒昧推薦了《亡軍的將領》据块。格非和馬原都呵呵了一下码邻,說這本就算了吧。
在當時看來另假,卡達萊還算是新作家像屋,無法跟經典作家相提并論。但我對卡達萊的作品興趣不減边篮,后來《花城》雜志主編朱燕玲策劃了一套“藍色東歐”叢書己莺,其中選入了卡達萊的《誰帶回了杜倫蒂娜》《錯宴》《夢宮》和《石頭城紀事》。我竟然全都讀過了戈轿,也都很喜歡凌受。惟欠寫一篇書評,覺得很對不起朱燕玲思杯。
我讀過村上春樹先生所有的中文版作品胜蛉,談不上欣賞哪一部,但都有些記憶色乾,都覺得很有創(chuàng)意誊册,印象最深的自然還是《挪威的森林》,伴隨著我們迷惘而殘酷的青春時代記憶暖璧“盖樱或許用石黑一雄的名作“長日留痕”來形容,是最準確的澎办。這種閱讀嘲碱,就是一種人生過程的“留痕”,或“余燼”浮驳。如同平日里燉的雞湯悍汛,隔一段時間就喝一碗捞魁,有一種淡淡的記憶至会,而且,還有些淡淡的營養(yǎng)谱俭。多好奉件!
不過,即便是聞名世界昆著,村上春樹先生的作品與石黑一雄先生也差別巨大县貌。村上春樹是一種“日本根據(jù)地”寫作——雖然也有著很強烈的國際化視野;而石黑一雄是確確實實的國際跨文化寫作凑懂。
在世界文化交流越來越頻繁的背景下煤痕,二十世紀中后期的世界文學出現(xiàn)了一種嶄新的“跨文化寫作”群體,中國裔美國作家哈金是個例子,“英國文壇移民三雄”——魯西迪摆碉、奈保爾和石黑一雄則早已經名滿天下塘匣。后二者已經一前一后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而在文學表現(xiàn)上更豐富更磅礴巷帝,也更具奇詭想象的魯西迪忌卤,其實最有實力,也最深孚眾望楞泼。他的《午夜之子》驰徊,一個印/巴分裂的世界,一個宗教切割的人生堕阔,多么的豐富而細膩棍厂!還有那不能說的杰作《撒旦的詩篇》,一開頭就把我深深地吸引了印蔬⊙埃可惜,因復雜原因侥猬,魯西迪卻暫時不能名列諾獎之榜單例驹。
國際跨文化的寫作,今后將會是更為璀璨的現(xiàn)象退唠。石黑一雄自己也以“國際主義作家”自稱鹃锈,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跨文化、跨邊界的原因瞧预,石黑一雄最早在中國出版的作品是2002年譯林出版社出版的《上海孤兒》——2003年又出版了《長日留痕》屎债,封面是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里兩位大演員艾瑪·湯普森和安東尼·霍普金斯。
如果既跨文化垢油,又跨文學邊界盆驹,那就是最磅礴的寫作氣象了。就便舉例滩愁,杰出代表是石黑一雄的新作《被埋葬的巨人》躯喇。在這部作品里,石黑一雄“跨界”到了“玄幻”中硝枉,引入了母龍魁瑞格廉丽、精靈、圓桌騎士高文妻味、魔法師梅林正压、亞瑟王等英國國家化形成早期的神話角色,讓自己的作品產生了深具吸引力的迷幻色彩责球。自然焦履,他的深意拓劝,還不僅僅在一個中世紀早前題材的翻新上。他的目標也不是發(fā)掘或創(chuàng)造輝煌的英國歷史記憶嘉裤,或者在民族國家形成期創(chuàng)造出來的“亞瑟王傳奇”上添磚加瓦凿将,而是深入地思考了在這個“神話”背后隱藏著的那些令人心碎的仇恨、血腥价脾、苦難牧抵,以及原住民不列顛人和外來民撒克森人之間的綿綿不絕的戰(zhàn)爭。這部作品集中了石黑一雄的寫作特點侨把,瑞典學院給出的獲獎理由是——“石黑一雄的小說犀变,以其超大情感力量,揭示了隱于我們與世界幻覺聯(lián)系之下的深淵秋柄』裰Γ”(who, in novels of great emotional force, has uncovered the abyss beneath our illusory sense of connection with the world.)
這個評價非常有意思,那些專業(yè)老先生們的文學判斷力是毋庸置疑的骇笔。
瑞典學院秘書莎拉·達紐斯在記者招待會上說省店,石黑一雄的作品是簡·奧斯汀和弗朗茨·卡夫卡的混合體,……但是你還得加進去一點馬塞爾·普魯斯特笨触,然后稍稍攪拌一下懦傍,這才能得到他的風格÷樱……他對于了解過去有濃厚興趣粗俱,但他不僅僅是一個普魯斯特式的作家。他不光在重述過去虚吟,他也在探索你為了作為個人或社會而活下去所不得不遺忘的一切寸认。”
有意思的是串慰,石黑一雄并不喜歡普魯斯特偏塞,但這位自己不喜歡的作家對他的寫作也產生了影響。在《紐約客》雜志的一次訪談中邦鲫,他說:“我只讀過普魯斯特的第一卷灸叼。我根本沒看過《貢布雷》或《在斯萬家那邊》之外的內容,《貢布雷》之外只看過一點點。但坦白說掂碱,我覺得《貢布雷》大部分內容很枯燥怜姿,所以我就沒有讀下去慎冤。不過序曲疼燥,即前言部分,大約60頁長蚁堤,是在我完成第一部小說而第二部小說尚未動筆的間隙讀的醉者,我覺得它對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但狭。 ”
從《被埋葬的巨人》里可以看到,石黑一雄處理“記憶”的態(tài)度與普魯斯特不同撬即。時代不同了立磁,智能手機時代,記憶隨處可得剥槐,他更喜歡處理“遺忘”唱歧。這部小說中,故事背景是亞瑟王率領部隊與敵人浴血山谷粒竖,違背自己不殺敵對者婦孺的諾言颅崩,派遣騎兵悄悄去殺滅撒克森村莊里的所有婦女兒童,制造了大片恐怖荒村蕊苗。曾走遍撒克森人村莊宣揚和平的前不列顛騎士把睾螅克索對此悲憤不已,沖到亞瑟王面前憤怒斥責他的背信棄義朽砰。但亞瑟王顯示出了極大的克制尖滚,沒有命令圓桌十二騎士把埃克索剁成肉醬瞧柔。后來漆弄,著名魔法師梅林帶領圓桌騎士高文等五人去尋找母龍魁瑞格,并在魁瑞格身上施加了一個強大的“遺忘咒”造锅,讓母龍身上散發(fā)出的這個咒語置逻,如同英倫特有的濃霧一樣籠罩了整個世界,并派遣圓桌騎士高文在附近保護母龍魁瑞格备绽。老年的叭耄克索和他的太太比亞特麗斯也在迷霧中肺素,慢慢失去了舊時的記憶恨锚。魔法師梅林和亞瑟王幾乎是“天真”地以為,只要繼續(xù)遺忘倍靡,一切仇恨猴伶,一切邪惡都可以化為泡影,而撒克森人的村莊和不列顛人的村莊塌西,也可以繼續(xù)因為遺忘而和平地共存下去他挎。然而,在“遺忘時代”捡需,東方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青年騎士維斯坦办桨,他劍術高超,思維縝密站辉,從村莊里救下曾被母龍咬過的撒克森人小男孩埃德溫呢撞,并在修道院里巧妙布置前人留下的石窯陷阱和逃脫草車损姜,一個人消滅了布雷納斯爵士派來的三十名士兵,帶著傷繼續(xù)前往母龍魁瑞格的巢穴殊霞,最終摧阅,與年邁而堅毅的圓桌騎士高文相遇……一個為喚醒仇恨記憶而受命殺死母龍的青年騎士,一個為掩蓋血腥記憶而保護魁瑞格的老騎士绷蹲,就這樣棒卷,在歷史的深處,面對面站著祝钢。
記憶不可能永久遺忘娇跟,新的仇恨又在蔓延,小男孩埃德溫的身體深處太颤,已經被騎士維斯坦植入了可怕的仇恨苞俘,未來可能成長為新的撒克森人領袖。跟他們相處了很久的不列顛人傲湔拢克索夫婦吃谣,也因迷霧消散,恢復記憶做裙,而想起來兒子早已經死去被埋葬岗憋,他們這對恩愛的老夫婦之間,也曾因為出軌等嫌隙彼此分離锚贱。但是仔戈,愛,才是最后聯(lián)結他們的最堅實的紐帶拧廊,他們也試圖把這種愛监徘,植入撒克森人小男孩埃德溫心中。
石黑一雄的小說都不長吧碾,但是很耐讀凰盔,或者說需要一定的耐心。這不是情節(jié)驅動型的小說倦春,所以并不怕“劇透”户敬。不過,雖然被很多人類比簡·奧斯丁和佛朗茨·卡夫卡睁本,石黑一雄處理小說的手法尿庐,卻有著自己獨特的方式。有人已經注意到了呢堰,他即便在創(chuàng)作遠久歷史背景的小說時抄瑟,也常常使用“第一人稱敘事”∧弘剩可以這么說锐借,石黑一雄是“第一人稱敘事”的大師和加持者。因為“第一人稱敘事”的視角限制往衷,處理得當時钞翔,就會隱隱地帶有著強烈的懸念和落差推動,稍加撥引席舍,即有新的吸引力布轿。例如圓桌騎士高文和年輕撒克森騎士維斯坦的出場、深入和變化来颤,失憶的前不列顛騎士疤ぃ克索的身份的逐漸顯露,都是非常見功力的處理福铅,細微萝毛、巧妙,而意味悠長滑黔。
石黑一雄對風景描述笆包,對記憶的重喚,都有著自己的獨特思考略荡,這種思考對我們中文作家的寫作庵佣,也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我一直對當代中國的寫作深深不滿汛兜,太多作家糾結于所謂的“現(xiàn)實主義”中巴粪,纏繞在“日常瑣事”中粥谬,寫一些“不倫之戀”肛根,寫一些“畸形情感”,并匆匆略過生活表面漏策,而忽略了人們內心深處的巨大湖泊晶通。在影像過剩的時代,小說家要更多地深入人們的內心哟玷,在那些微妙的世界中狮辽,點燃自己的燭光。
我覺得“心理現(xiàn)實主義”這個名詞暫時還有點用巢寡,不妨與大家共勉喉脖。
石黑一雄和他的英國作家同行一樣,對此心靈田野早已經深入犁耙過抑月。
他對《紐約客》記者說:“在當今這個世界中寫作树叽,是要把握存在于人們頭腦中的事物。有時是要削弱谦絮,有時是要運用题诵。我們今天不必像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家那樣描寫地點和場景洁仗。……我完全不覺得寫作環(huán)境險惡性锭,我很高興在一個電影赠潦、廣告和其他影像盛行的世界中創(chuàng)作小說。 ”
石黑一雄在他的新作《被埋葬的巨人》里寫的:“那時草冈,要找到后來令英格蘭名聲遠揚的彎曲小道和平靜草場她奥,你可能會花很長的時間。數(shù)英里內都是大片荒僻的怎棱、未開化的土地哩俭。時有人工開鑿的小道,出沒于峭壁和荒野間拳恋》沧剩”
(“You would have searched a long time for the sort of winding lane or tranquil meadow for which England later became celebrated。There were instead miles of desolate谬运,uncultivated land讳苦;here and there rough-hewn paths over craggy hills or bleak moorland》郧”)
上海譯文出版社的版本:“要找到后來令英格蘭聞名的那種曲折小道和靜謐草場苍在,你可能要花很長時間勺鸦。目之所及亭饵,盡是荒無人煙的土地华弓;山巖嶙峋,荒野蕭瑟滑废,偶爾會有人工開鑿的粗糙小路蝗肪。”
石黑一雄的英文非常優(yōu)雅蠕趁,從容薛闪,很難在中文里有效地傳達。上面這個開頭是我嘗試著翻譯的俺陋,與上海譯文出版社的中譯本對照一下豁延,也沒什么特別,似乎氣息上腊状、節(jié)奏上稍微好一點诱咏。
我發(fā)微信朋友圈點評石黑一雄時,英國朋友藍心說缴挖,“一定要讀英文原版袋狞。”
經她點醒,我趕緊去Amazon買了一個kindle版苟鸯,因為我家里并無石黑一雄的英文原版書同蜻。但我讀完了中譯本覺得味道很淡,又看了兩章英文原版早处。對比之下湾蔓,就覺得味道很糾結,內心很郁悶陕赃。英文不好卵蛉,活該讀二手書颁股,如同活該吃垃圾食品么库。
好吧,容我得空還是慢慢讀完甘有。不對比原版诉儒,沒覺得有啥問題,翻譯者似乎也算用心了亏掀〕婪矗可能是因為中文閱讀的長期缺失,新一代翻譯者在中文表達上滤愕,總給人感覺形似而味不對∥滤悖現(xiàn)代中文因為歷史跌宕等原因,一直沒有真正成熟间影。如果看現(xiàn)代注竿,推薦李劼人的《大河三部曲》,看當代魂贬,推薦黃永玉的《朱雀城》巩割,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中文。相比之下付燥,通常推崇的沈從文宣谈、汪曾祺,稍嫌推敲了键科。
今年夏天全家在英國自駕旅行了一個多月闻丑,在倫敦匆匆看了一個話劇,在愛丁堡跑來跑去看了五個話劇勋颖,雖然聽得半懂不懂梆掸,只能請教女兒,卻深深地感到牙言,英國是文學藝術驅動型社會酸钦,他們對于文學藝術的熱愛,是發(fā)自內心的。這也是英國在后帝國文明中的核心競爭力卑硫。
我們在愛丁堡曾看過一個不出名的“獨角戲”小話劇徒恋,主角是一個來自澳大利亞的男演員,長得很像英國BBC著名科幻連續(xù)劇《doctor who》第九季里的男主大衛(wèi)·田納特欢伏。他說入挣,因為深深迷戀《神秘博士》,他曾看過某季七十多遍硝拧,對其中內容和對話簡直是爛熟于心径筏。一個小時的表演,賣力到全場自然hold住障陶,渾身汗水滴答滋恬,而極其投入,十分享受抱究,一點都沒有任何的精疲力盡之后的不耐煩恢氯。
英國的科技自然是超強,但是在美國鼓寺、日本勋拟、德國等的競爭對手中,顯得很低調妈候。而他們的文學藝術驅動敢靡,卻非常高調,如同去年幾年莎士比亞誕生四百周年一樣熱鬧苦银,自然啸胧,熱鬧、快樂墓毒、幸福而有趣吓揪。
生活在這樣一個國家,用最通行世界的英語寫作所计,石黑一雄是占盡了優(yōu)勢柠辞。
2017年10月8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