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別永慶
沙子
師大門口有趟18路典蝌,連接學(xué)校和火車站雀哨,因而是最熟悉的一趟公交固额。18路車有站名喚作“大觀園”和“人民商場”眠蚂,也是最先熟悉的大站。
1992年底試圖考研对雪,那時報名的所在叫作“永慶街3號”河狐,濟南市招辦和自考辦都在這里。也是在那時瑟捣,才第一次在“大觀園”和“人民商場”之間,知道了“永慶街”這個小站栅干。彼時迈套,渾不知會和這條街產(chǎn)生如此大的關(guān)聯(lián)。
26年前碱鳞,1993年的7月1日桑李,拿了派遣證再次來到永慶街3號,找到了位于三樓的教科所窿给,從此便在這棟樓的這第三層呆到了整整26年后的今天贵白,除期間到經(jīng)二路195號打過幾天醬油以外,其余時間便再也沒有離開過這棟樓崩泡,辦公室都只先后用過對門的這么兩間——顛過來倒過去禁荒,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據(jù)說角撞,這便是歲月了呛伴。
人常說,人挪活谒所,樹挪死热康。近30年沒有挪過窩的人,很難說該是怎樣一種狀態(tài)劣领。
也有人說姐军,人生苦短,做好一件小事,便也算不枉一生奕锌。20多年只做了一件事著觉,卻很遺憾地沒有把它做到跟想象中的一樣好。
今夜值班歇攻。
據(jù)說固惯,這可能是本院在這座樓里的最后一個夜班。
想起了最初來這里的時候缴守,老畢比我先到葬毫,據(jù)說是沒住處,所以賴在辦公室里貓了幾晚屡穗,等到暑假快開學(xué)的時候贴捡,才搬到馬路對面的集體宿舍里。
看到馬路對面的教育電視臺村砂,那時候烂斋,樓頂?shù)陌l(fā)射塔剛剛建成,春忠和小鑒也都是剛剛分來籌建教育臺——那塔础废,快30年了汛骂,依舊矗立。
那時候评腺,除了單獨的所長室帘瞭,教科所的幾間屋,兩間圖書資料室蒿讥,一間文印室蝶念,剩下的三間,原本就是一個教室芋绸,就盛下了我們所有的人媒殉。
那個時候,由于寧所長來自教研室摔敛,楊所長也是來自教研室廷蓉,所以教科所教研室之間的聯(lián)誼活動也還是經(jīng)常會有的,人少的總有揩油沾光的嫌疑舷夺,總是顯得有些弱勢苦酱。
那些時候,教科所的工作頭緒很多给猾,教育科研的事兒疫萤,不高調(diào),但也很忙碌敢伸,一門心思以為所謂科研扯饶,是與傳統(tǒng)教研不一樣的事兒,即使是在一節(jié)課的評價上。
今夜值班尾序。
據(jù)說钓丰,這是我在這座樓里值的最后一個夜班。
所以可以盡情地看電影每币、收拾行裝携丁,做好搬家前的最后的準(zhǔn)備。
老王(從“小王”靠成了“老王”)說兰怠,等我打好包梦鉴,明天他會幫忙搬到車上。
前幾年揭保,老王還在大門口栽過絲瓜肥橙,是那種帶棱的“棱瓜”。密密的絲瓜藤秸侣,實在是院門口最美的裝飾存筏。可惜這兩年味榛,他沒再繼續(xù)栽椭坚,大門口因此很有些光禿禿、孤零零的蕭條感搏色。
最近幾年一直在折騰藕溅。先是從北面屋里調(diào)整到了南邊向陽大屋,再是收拾家把用不到卻無處存放的許多書挪到了單位继榆,再又是年前為萊蕪?fù)戮o急騰屋辦公,扔掉了自“十五”以來的幾乎所有紙質(zhì)資料汁掠,再就是這次整理準(zhǔn)備搬家略吨,又一次扔掉了櫥子里保存的許多想要等退休后慢慢整理的備用資料……
因此自嘲,是不是人生就是這般——前期積累考阱,越攢越多翠忠,漸漸不堪重負(fù),然后慢慢減持乞榨,最后終至歸零秽之,然后可以安心離開。
今夜值班吃既。
其實這不是最后一個班考榨。
樓下買了一碗方便面和一個西瓜,家里帶來兩包瓜子和一盒煙鹦倚,電腦里下了《空軍一號》《TOP GUN》《英雄》《空中監(jiān)獄》《勇闖奪命島》《FACE OFF》《THE ROCK》……
一杯濃茶河质,繼續(xù)慢慢收拾,抽屜里的,櫥子中的……
點點滴滴掀鹅。
再別永慶散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