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討論如果飛毛腿是碾頭鎮(zhèn)的粗井,為什么最近活動這么頻繁尔破?他是誰呢?前一個問題浇衬,大家根據飛毛腿的傳說做了合理的推測懒构,凡是亂起來的時候,飛毛腿就會現(xiàn)身耘擂;后一個問題胆剧,飛毛腿究竟是誰,那就很難說了梳星,飛毛腿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赞赖,所有的飛毛腿都是這樣。
公社武裝部長白楊雙邊聽大家的討論邊記錄冤灾,大隊書記請他講話前域,他把筆記本合起來,從腰里拔出一把駁殼槍韵吨,啪地一聲摔倒桌子上匿垄,神情嚴肅地看著大家說,根據你們反映的情況來看,這不是什么飛毛腿事件椿疗,而是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務在搞破壞漏峰,不想讓我們畝產萬斤。
白楊雙說届榄,其他大隊也有你們反映的這種情況浅乔,比如某大隊二隊的會計半夜里被一個人往褲襠里塞了一個炮彈,那個人命令他用屁股夾緊铝条,不能動不能喊靖苇,一動一喊,就會炸起來班缰。那個會計撅著屁股夾了半晚上贤壁,等我們去了一看,原來是一個空玻璃酒瓶子埠忘。
白楊雙說脾拆,根據大家反映的情況,我是這樣想的莹妒,這個人——就是你們說的飛毛腿名船,多半要搞破壞,要么偷集體的糧食动羽,讓我們餓死包帚;要么看別人睡覺、耍流氓运吓,鬧得人心惶惶,讓我們沒有心思疯趟。不管他要干什么拘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他抓住。大家都認為這個人十有八九是碾頭鎮(zhèn)的信峻,我們就把碾頭鎮(zhèn)作為重點倦青,逐門逐戶逐人調查。
開會的第二天盹舞,消息就傳遍碾頭鎮(zhèn)了产镐。大隊都開會研究了,證明這件事更加確鑿無疑踢步。只是問題更嚴重癣亚,原來那個飛毛腿竟然是個特務,是要破壞的获印。
有人聽說述雾,那個倒霉會計褲襠里被塞了酒瓶子以后,他身上的鑰匙串子被偷了,接著隊里的倉庫被偷了玻孟,但諾大的倉庫里連根麥草也沒有唆缴,什么也沒被偷走,是不幸中的萬幸黍翎。
還有人聽說其實褲襠里被塞了酒瓶子的不是那個會計而是會計的老婆面徽。
還有人說塞到那個會計老婆褲襠里的不是酒瓶子,而是一根棗木棒槌匣掸。
甚至有人說趟紊,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生產隊的會計或他們的老婆都被塞了空酒瓶子或棗木棒槌。
過幾天旺聚,大隊書記來骨朵家织阳,閑談了幾句轉入正題。書記說砰粹,你們也知道唧躲,最近咱們這兒鬧飛毛腿,都驚動公社了碱璃,現(xiàn)在上面的意思是碾頭鎮(zhèn)的男女老少都要挨個查弄痹,你們要把你們家狗寶叫回來。
藍娥說嵌器,你們懷疑我家狗寶肛真?
書記說,那倒不是爽航,不過蚓让,沒抓住飛毛腿之前,誰都可能是飛毛腿讥珍。臨走历极,書記還說,要是懷疑誰是飛毛腿衷佃,要及時給大隊舉報趟卸。
七隊的干部們擔心食堂里的獾肉和兔子肉被飛毛腿偷走,晚上開會的時候把柳條筐里的肉分著吃了氏义。
干部們便吃肉邊研究對付飛毛腿的辦法锄列,但肉吃完了,辦法也沒有想出一個惯悠。要說收獲還是有的邻邮,飛毛腿想來隊里的食堂偷肉吃——沒門兒。
干部們的思路是吮螺,飛毛腿是來搞破壞的饶囚,不是看別人睡覺帕翻,就是想偷東西,估計重點是想偷東西萝风。沒有抓住飛毛腿之前嘀掸,一定要保護好集體財產。
有人擔心飛毛腿給井里下藥规惰,提議把水井也保護起來睬塌。但是,從飛毛腿的行跡來看歇万,這種擔心是多余的揩晴,要是飛毛腿想這樣的話,下在水桶里或是水缸里都可以贪磺,似乎沒有什么辦法能阻止他硫兰。
大隊研究決定,把防范飛毛腿的重點放在保衛(wèi)集體財產上寒锚,眼前就是要保護好莊稼劫映,保證顆粒歸倉,只要做到顆粒歸倉刹前,畝產萬斤很快就能實現(xiàn)了泳赋。為了保衛(wèi)集體的莊稼,大隊和小隊都行動起來了喇喉。大隊治安和各隊的基干民兵在田間地頭設了崗哨祖今,進出碾頭鎮(zhèn)的各個路口也被把住了。
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拣技,地里可吃的東西多起來千诬。在地里干活的時候,個別社員趁人不注意就隨便揪點什么東西塞在嘴里膏斤,彎腰低頭嚼嚼咽到肚子里大渤,后來所有的社員都在干活的時候往嘴里塞東西。
治安和民兵認為這種事情可以不管掸绞,因為他們的任務是抓飛毛腿。而且耕捞,治安和民兵也往自己的嘴里塞東西衔掸。
后來,大家吃得太厲害了俺抽,照這樣吃下去敞映,有些莊稼等不上收就被吃完了,干部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眼下管住社員的嘴比抓飛毛腿更重要磷斧。
社員們往嘴里塞東西的時候振愿,心里都很羞悔捷犹,等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抬頭看別人冕末,大家似乎都在吃萍歉,心里就好受了,反正畝產萬斤就在眼前档桃,提前幾天嘗嘗鮮也是名正言順枪孩。碾頭鎮(zhèn)的人們對畝產萬斤沒有絲毫懷疑,但眼前的日子沒法過藻肄。雖然難過了可以點暈蔑舞,暈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暈過去的時間太短嘹屯,一睜眼還是眼前攻询。
所以,點暈這件事就是這樣州弟,你一旦被點過一次暈钧栖,就非上癮不可,你一旦上了癮呆馁,就時時刻刻想暈過去桐经,你暈過去的時候跟死了一樣的安靜,可一旦醒過來就想罵人浙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