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酒、女人顾孽、毒品祝钢,當(dāng)這一切成癮,為了滿足這些欲望岩齿,人到底可以無下限到什么程度太颤?
這是一個真實(shí)的故事,我曾親眼看見鄰居二小為了這些東西盹沈,去偷龄章、去騙、去毫無底線的傷害家人乞封、朋友做裙,甚至不惜賣掉自己的親骨肉。我親歷了一個人是如何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一步步走入犯罪的深淵肃晚。我不禁反思锚贱,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人之初关串、性本惡拧廊,還是子不教、父之過晋修?亦或還有更為深層次的原因值得我們?nèi)シ此及赡搿⑷ヌ綄ぁ?/h3>
1、我現(xiàn)在死了也不虧了,光女人也睡了不下一百個了。說這話時梅垄,二小抽著煙靠在家門口的紅色磚墻上想帅,冬日的殘陽照在二小身上睁本,使他看起來像一個步入暮年的老人尿庐,盡管此時他還不到三十歲。
我說呢堰,吹吧你就抄瑟。
男人和男人之間拉近距離的最好辦法就是聊女人,我越來越不愿意和這個二流子鄰居說話暮胧,或者干脆說锐借,我越來越討厭這個二流子鄰居问麸,但這個話題還是滿足了我的低級趣味往衷,成功引起了我和他說話的欲望,這是二小的本事严卖,他總能讓一個討厭他的人變得對他不那么討厭席舍,盡管是暫時的。
我們兩個現(xiàn)在就像兩個相聲演員哮笆,他是負(fù)責(zé)逗哏的来颤,我是負(fù)責(zé)捧哏的,如果沒我這句話做鋪墊稠肘,二小的話進(jìn)行不下去福铅。
切,你知道個啥项阴?我的疑問讓二小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滑黔,潛臺詞就是,你小子這輩子白活了环揽。
有一次我去縣城找獄友略荡,兩個人在飯店要了幾個菜,要了一瓶二鍋頭歉胶,菜還沒上汛兜,一瓶酒就喝完了,然后我倆又要了一瓶通今,都他媽喝多了粥谬。從飯店出來,獄友說辫塌,咱們找個小姐弄弄吧漏策?我說,去就去璃氢,反正他掏錢哟玷。我倆想跟著就去了天河洗浴中心……
你們倆都喝醉了,還有能找小姐呀?我打斷了二小的講述巢寡,拋出了自己的疑問喉脖。
你聽我給你往下講,二小對于我的打斷有點(diǎn)不耐煩抑月。天河的小姐長的真好看树叽,都是十八九的小姑娘,身材一個比一個好谦絮。二小在講到這里時眉開眼笑题诵,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獄友說层皱,你先挑性锭,我也不跟他客氣,挑了一個胸大叫胖、腿長的草冈,好像是四川人,剛十八歲瓮增。說到這里怎棱,二小突然伸手朝我褲襠抓了一把,大笑著說绷跑,硬了拳恋。二小的舉動讓我有些惱怒,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發(fā)作的時候砸捏,二小說谬运,當(dāng)時我就硬不起來。
這小子總是這樣突然將你惹惱带膜,隨即再毫不費(fèi)力的將你的即將升騰的火氣壓下吩谦。
媽了個逼的,酒喝多了膝藕,怎么都硬不起來式廷,二小看我沒有動靜,繼續(xù)說道芭挽。
聽到這里滑废,我大笑起來,二小說袜爪,你不用笑蠕趁,你喝醉酒試試就知道了,二小說這話時表情十分嚴(yán)肅辛馆。我跟那個小姐說俺陋,你給我再找一個豁延,小姐出去又給我找了一個,東北的腊状,兩個小姐在我身上磨蹭了一會兒诱咏,還是不行,我跟他倆說缴挖,再去給我找一個袋狞,又給我找來一個,三個小姐給我弄……映屋。
三個也不行苟鸯,我接話道。
你可說對了棚点,三個也不行早处,二小使勁拍了一下我的大腿,然后問我乙濒,你怎么知道的陕赃,你是不是也試過卵蛉?
我趕忙說颁股,放屁。我自知語失傻丝,生怕他再拿我取樂甘有,趕忙追著問他,后來呢葡缰?
后來我實(shí)在瞌睡的不行亏掀,把三個小姐攆出去,睡了一覺泛释。
爸爸滤愕、爸爸……,從二小家院子西面的屋子里傳出小孩兒的哭喊聲怜校。
你家孩子醒了间影,我提醒二小。
二小說茄茁,讓他哭吧魂贬,不管個小王八蛋,有煙沒裙顽,給我根煙付燥。
我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他愈犹,他用缺了一截小拇指的右手接過去键科,掏出打火機(jī)點(diǎn)上,使勁抽了一口。
屋子里發(fā)出一聲悶響勋颖,應(yīng)該是腦袋磕到水泥地上的聲音梆掸,孩子的哭喊聲短暫停歇了一下,接著便爆發(fā)出與剛才的哭鬧聲明顯不同的牙言,更加猛烈的哭聲酸钦。
是不是從床上摔到地上了,快回去看看咱枉,我催促二小卑硫。
二小不耐煩的站起身,嘴里罵著蚕断,摔死個小王八蛋欢伏,然后一瘸一拐的朝院子走去。
2亿乳、二小弟兄兩個硝拧,聽名字應(yīng)該知道,他是弟弟葛假。
二小哥哥叫老悶障陶,老悶是村里人給起的外號,因?yàn)樯灾液窭蠈?shí)聊训,不愛說話抱究,看起來悶里悶氣的,因此就有了這個外號带斑。相比于哥哥老悶的忠厚寡言鼓寺,二小的性格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從小便聰明伶俐勋磕,能說慣道妈候。忠厚寡言的人永遠(yuǎn)處于弱勢的地位,哪怕是在父母跟前挂滓,老悶和二小雖然都是父母的親身骨肉苦银,但父母對子女愛的天平還是傾向了二小那邊。
過年買新衣服杂彭,二小的新衣服永遠(yuǎn)比老悶的要漂亮墓毒,二小母親把原因歸結(jié)為二人的身材、長相亲怠。二小長得高所计,老悶長得矮;二小樣子俊秀团秽,老悶則相貌平平主胧,因此一樣價格的衣服穿在二小身上就顯得格外漂亮叭首,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二小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比老悶高一個檔次踪栋。兩人一起干了壞事焙格,本來主謀是二小,但二小把自己的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夷都,最后挨揍的總是老悶眷唉。下地干活兒,老悶干得總是最重的活兒囤官,而二小不但干得活兒輕巧冬阳,還總能得到父母的夸獎。村里人也都待見二小党饮,當(dāng)著二小父母的面夸二小肝陪,這孩子長大后不得了,太聰明了刑顺。二小父母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二小身上氯窍,用二小母親的話說,我們兩個老了以后主要還是要靠二小蹲堂,老大以后估計要給二小干一輩子活兒了狼讨。不過,隨著二小的逐漸長大贯城,二小母親的愿望變得越來越渺茫熊楼,直到后來,二小徹底變成父母這輩子最大的噩夢能犯。
3、二小十五歲那年犬耻,一個算命瞎子敲著木板從家門口走過踩晶,二小母親聽見聲音,出門把瞎子請進(jìn)家里枕磁,讓瞎子給二小算一卦渡蜻,當(dāng)時二小剛從縣里的藝校退學(xué)。
二小念初一的時候计济,縣藝校到學(xué)校招生茸苇,二小從小喜歡唱歌,看到藝校招生沦寂,便萌發(fā)了長大后當(dāng)歌手的夢想学密,二小報了名,面試的時候二小唱了一首歌传藏,名字是《愛江山更愛美人》腻暮,老師覺得二小唱的不錯彤守,便錄取了二小,到了學(xué)校二小才知道哭靖,學(xué)的不是唱歌具垫,是唱戲,每天壓腿试幽,下腰筝蚕,吊嗓,老師拳打腳踢铺坞,二小受不了罪饰及,學(xué)了不到一學(xué)期就死活不去了。
二小回家后成天和鄰村的幾個年齡相仿的半大小子混子一起康震,前幾天終于因?yàn)槿胧冶I竊燎含,混進(jìn)了派出所,所幸只偷了幾條香煙腿短,年齡又小屏箍,派出所讓幾個人挑了兩天糞,通知家長來領(lǐng)人時橘忱,每人交了五百塊錢赴魁,就給放回去了。
這是二小第一次進(jìn)去钝诚,二小父母很擔(dān)心颖御,之前二小雖然也不太好管,但也僅限于罵父母和頻繁向家里要錢凝颇,現(xiàn)在二小進(jìn)了派出所潘拱,二小父母不敢想后果。
二小是父母的希望拧略,曾經(jīng)二小父母毫不懷疑自己的希望芦岂,即使二小不好好學(xué)習(xí),即使二小退學(xué)垫蛆,即使二小喝酒禽最、抽煙、結(jié)交社會不良少年袱饭,二小父母都認(rèn)為這是暫時的川无,因?yàn)槎∧挲g還小,長大后自然就變好了虑乖,長大后憑著二小的聰明勁兒懦趋,一定會有所作為,可是二小竟然進(jìn)了派出所决左,這件事情讓二小母親對二小的前途產(chǎn)生了疑惑愕够。本來十分明朗的人生走贪,此時卻猶如村后雨天被云霧籠罩的大山,二小母親急切的想撥開這層迷霧惑芭,看看這段被迷霧遮擋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樣子坠狡,因?yàn)檫@段人生緊緊關(guān)聯(lián)著自己的命運(yùn),這樣看來遂跟,二小母親為二小算命逃沿,更像是為自己算。
算卦的瞎子坐在二小家靠窗戶的床上幻锁,春日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灑進(jìn)來凯亮,算命的背身坐在陽光里,看起來金光四射哄尔。
二小母親坐在地下的小板凳上假消,表情虔誠富拗,認(rèn)真地聽著算卦瞎子嘴里似是而非的胡話。
孩子不聽話啃沪,腦子不笨窄锅,就是不好好念書创千,不好好念書也就算了,聽話點(diǎn)也行入偷,成天問我們要錢追驴,也不知道把錢都花哪兒了?要不就是喝酒盯串,喝完酒回來接著要錢氯檐,看我背后這個大衣柜鏡子,二小母親指著自己身后布滿裂紋的大衣柜鏡子跟算卦瞎子說体捏,上次喝酒回來又跟我們要錢,不給就拿塊兒磚頭把鏡子砸了糯崎,說到這里几缭,二小母親流下了眼淚。
瞎子微微笑笑沃呢,估計是出于二小母親讓自己看鏡子的無可奈何年栓。
我剛才給你說了,從八字就能看出來薄霜,這孩子天資聰穎某抓,但不好管教纸兔,如果管教有方,以后必成大事否副。二小母親停止了哭泣汉矿,用炫耀的口氣說道:這小子倒是聰明,學(xué)騎自行車备禀,我家老大學(xué)了半個月沒學(xué)會洲拇,我家二小半天就會了赋续,學(xué)校老師也夸聰明纽乱,就是沒把聰明用在學(xué)習(xí)上……鸦列。
算卦的瞎子練練點(diǎn)頭說是为严,神情中透著一點(diǎn)不耐煩。
4第股、二小十六歲的時候提出要到汽修學(xué)校學(xué)修車诲锹,父母一開始不太相信涉馅,認(rèn)為這可能又是二小變著花樣向他們要錢的借口庸诱,但像歷次二小闖禍后憑著那張能說慣道的嘴把他們哄得眉開眼笑一樣晤揣,最終二小父母以二小應(yīng)該趁早學(xué)門手藝钠四,好以后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為下定決心的最大理由缀去,交了五六千塊錢學(xué)費(fèi)把二小送進(jìn)了市里的汽修學(xué)校缕碎。
二小比我小三歲阎曹,二小上汽修學(xué)校的那一年栅贴,我正好上大學(xué)檐薯,那年的寒假我見到了幾個月沒見的二小坛缕。
臨近春節(jié)赚楚,家家戶戶都忙著備年貨宠页,二小家里今天做豆腐,父親和哥哥老悶一大早就挑著黃豆到磨坊磨豆子去了俭嘁,院子里二小母親正在大鍋前燒火供填,二小則穿著一身白色的校服在臺階上坐著曬太陽捕虽,看見我進(jìn)來房揭,二小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并順手扔給我一根煙咧纠,我說,我不會抽演痒。二小說鸟顺,別裝了讯嫂,不跟你媽說欧芽。我說千扔,我真不抽昏鹃。二小把煙硬塞到我嘴上洞渤,拿火給我點(diǎn)上。二小母親笑著說护昧,不抽就是不抽吧惋耙,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二小問我上大學(xué)有沒有找個對象灭美,我說铁坎,沒有硬萍。二小還是不相信,我轉(zhuǎn)移話題寒砖,問二小學(xué)修車難不難?二小打開了話匣子漠嵌,如何鈑金儒鹿,如何噴漆,如何檢查電路故障圾浅,自己老師如何厲害,二小說的不亦樂乎狸捕。正在燒火的二小母親滿臉笑容灸拍,用慶幸中混雜著些擔(dān)心的語氣跟我說,你看這不學(xué)門兒手藝能行嗎株搔?仿佛二小這匹快到懸崖的駿馬終于又回到了正軌剖淀。
來年放暑假,我回到家里纤房,剛放下行李,母親就跟我說翻诉,快到二小家看看炮姨,二小領(lǐng)回來一個媳婦。我有點(diǎn)回不過神舒岸,細(xì)問之下才知道,二小過年后沒多久就領(lǐng)著一個女孩兒回家了,跟父母說,這是他對象荤傲。
女孩是市里技校的學(xué)生妓湘,比二小小兩歲,兩個人是從網(wǎng)上認(rèn)識的,老二領(lǐng)著女孩兒回家的時候晌纫,女孩兒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哥牍。
晚上吃飯的時候,二小領(lǐng)著對象來了我家。二小的頭發(fā)染成了金黃色拧咳,十分耀眼,耳朵上還戴著一連串的耳釘路克,身上穿著時髦的衣服驮履,一副城里人的樣子峭梳。二小身后跟著一個小姑娘秦陋,高高瘦瘦的,穿一身牛仔衣稚照,像一個高中生弱恒,但隆起的小腹卻讓人感覺極為突兀,好像一根細(xì)細(xì)的水管上鼓起一個大包嘲玫。
二小吃飯了并扇?母親向二小打招呼。
吃了,大娘坛掠,哥啥時候回來的矢炼?二小問我资昧,一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嗽桩。
今天剛回來消恍,準(zhǔn)備吃完飯去你家轉(zhuǎn)轉(zhuǎn)岂昭,還沒吃完你就來了,快坐狠怨,快坐约啊,我起身招呼二小和女孩兒坐下。
吃的啥飯?母親問二小佣赖。
在飯店吃的恰矩,家里的飯難吃死了。
可得讓人家瑞瑞吃點(diǎn)好的憎蛤,母親表情嚴(yán)肅地說外傅,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問女孩兒,幾個月了瑞瑞俩檬?聽語氣兩人已然成了熟人萎胰。
快七個月了,女孩有點(diǎn)不好意思棚辽。
準(zhǔn)備生下來吧技竟?母親接著問。
管閑事屈藐,正在低頭吃飯的父親白了母親一眼榔组,呵斥道熙尉。
二小嬉皮笑臉的說,生搓扯,生下來賣了個小王八蛋检痰。
二小的話讓大家全樂了,我母親笑著說擅编,凈說你娘些沒用話攀细。
過了半個月左右,一天早上爱态,我正蹲在門口刷牙谭贪,一輛面包車停在了二小家門口骏融,從面包車上下來三女兩男抹凳,五個人個個面色凝重。后來從二小口中得知兼都,三個女的分別是瑞瑞的母親洞渔、小姨和妹妹套媚,兩個男的是瑞瑞的姨夫和舅舅,之所以沒有瑞瑞父親是因?yàn)槿鹑鸶赣H在瑞瑞上小學(xué)時就去世了磁椒。
幾個人朝我看看堤瘤,瑞瑞小姨開口問我,這是不是李勇家浆熔?
李勇是二小的大名本辐,因?yàn)殚L時間沒人叫,咋一聽医增,我腦子一下想不起李勇是誰慎皱,我稍微楞了一下,點(diǎn)頭說叶骨,是茫多。
幾個人走進(jìn)了二小家院子,不一會兒院子傳出女人的哭鬧聲和打罵聲忽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天揖,走到二小家大門外面,偷偷向門內(nèi)張望缔恳。瑞瑞母親邊哭邊用巴掌使勁拍打瑞瑞的頭宝剖,嘴里還用方言罵著我聽不太懂的臟話。瑞瑞低著頭歉甚,本來一頭柔順的頭發(fā)万细,此時被母親打的亂蓬蓬,像一個雞窩。二小從屋里沖出來赖钞,身上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腰素,嘴里罵罵咧咧,問候著瑞瑞家人的父母雪营。瑞瑞小姨和妹妹撲向老二弓千,瑞瑞妹妹朝二小的命根子踹了一腳,瑞瑞小姨則給了二小一耳光献起。二小說洋访,操你媽,抓住瑞瑞妹妹的頭發(fā)谴餐,用力一扯姻政,瑞瑞妹妹被扯的跪到地上。瑞瑞姨夫和舅舅看見兩個女人吃了虧岂嗓,也加入戰(zhàn)斗汁展。對方人多勢眾,二小招架不住厌殉,拼命從幾個人中間鉆出食绿,沖進(jìn)做飯搭的棚子下面,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把菜刀公罕。二小用菜刀指著幾個人大喊器紧,過來呀,我今天豁出去了楼眷,不怕死的就過來品洛。瑞瑞看見二小拿起了菜刀,猛然撲向二小摩桶,死死抱住二小拿刀的胳膊。二小朝瑞瑞大吼帽揪,操你媽硝清,松開。正在這時转晰,起早下地干活兒的二小父母和哥哥老悶背著鋤頭回來了芦拿。瑞瑞母親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疾步走到二小父母跟前,你看看我家姑娘被你兒子弄成啥樣了查邢,我這臉往哪兒放蔗崎?瑞瑞母親一只手指著瑞瑞肚子,另一只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臉扰藕。
二小的事我們管不了缓苛,你找他去,再說是你家姑娘自己跑上門兒的邓深,又不是我硬把她綁上來的未桥,二小母親在說這話時口氣冷漠笔刹,讓瑞瑞母親聽的渾身發(fā)抖。
5冬耿、瑞瑞被家人接回不久舌菜,二小就成了瘸子,是喝醉酒后騎摩托車摔的亦镶。二小父母把二小送到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住了半個月日月,回來后二小就成了瘸子,二小母親說缤骨,腿需要慢慢養(yǎng)爱咬,等完全恢復(fù)了就不瘸了,可是一年過去了荷憋,二小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台颠,我母親說,二小的腿也就這樣了勒庄,后半輩子就當(dāng)個瘸子吧串前!其實(shí)二小當(dāng)時還不到二十歲,今后的路還有很長实蔽。
二小成了瘸子荡碾,不能騎摩托車,走路快了還會摔跤局装,曾經(jīng)在一起混的兄弟也都不再跟他來往坛吁,二小看起來很落寞,成天坐在大門口墻根兒下曬太陽铐尚,也不再跟父母吵架拨脉,有時候父母下地干活兒,二小還會在家把飯做好宣增。二小母親跟我母親說玫膀,二小最近可是聽話了。我母親說爹脾,他主要是腿不利索帖旨,不能往外跑了。二小母親聽了不高興灵妨,轉(zhuǎn)身走了解阅。
二小父母對二小漸漸失去了希望,因?yàn)檎l都沒辦法對一個殘疾人抱太大希望泌霍。二小的地位也在家里一落千丈货抄,以前新衣服穿一遍就扔了,現(xiàn)在身上舊衣服都穿不上;以前隔三差五換發(fā)型碉熄,現(xiàn)在頭發(fā)長的蓋住了肩膀桨武,亂的像個雞窩;以前隔三差五到鎮(zhèn)上喝酒锈津,現(xiàn)在最便宜的酒都喝不起呀酸。
二小坐在墻根兒底下的落寞樣子,讓我看的有點(diǎn)心酸琼梆,本來抓了一把好牌性誉,怎么就打成這個樣子,對自己青春的過度揮霍茎杂,讓二小的人生走向谷底错览,不過跟后面的事情比起來,二小現(xiàn)在還遠(yuǎn)沒有觸底煌往。
二小后面的事情再次刷新了我對無恥這個詞的認(rèn)知倾哺。
瑞瑞走后,二小開始找小姐刽脖,找小姐沒錢羞海,二小就慫恿村里一個二傻子從他姥姥家偷錢,二小給二傻子買了一條煙曲管,一條新腰帶却邓,然后帶著剩下的幾千塊錢去縣城瀟灑了兩天。后來二小勾搭上了村里一個腦子短路的傻媳婦院水,傻媳婦的傻丈夫上夜班腊徙,二小就在傻媳婦家里過夜,忽悠著傻媳婦從家里拿了幾千塊錢借給他檬某,然后二小拿著幾千塊錢到市里找小姐撬腾。后來二小又找了鄰村一個寡婦,領(lǐng)著寡婦到北京打工恢恼,寡婦到北京以后沒多久就踹了二小时鸵,另覓新歡,二小氣不過厅瞎,喝醉酒以后找寡婦生氣,不知那根筋搭錯初坠,自己剁了自己一截小拇指和簸。
二小二十五歲那年結(jié)婚了,媳婦那年剛十六歲碟刺,也是通過網(wǎng)絡(luò)被二小騙到手的锁保。小姑娘被二小搞大了肚子,二小娘一來看二小現(xiàn)在這個德行有人嫁就不錯了,怕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爽柒,二來也想通過結(jié)婚讓媳婦拴住二小的心吴菠。二小父母請村長當(dāng)媒人到姑娘家提親,姑娘父母死活不同意浩村,不過看見自家姑娘挺著大肚子做葵,還是妥協(xié)了。二小父母拿出多年的積蓄又問親戚借了點(diǎn)心墅,湊夠了六萬塊錢彩禮酿矢,終于把二小的親事給辦了,來年媳婦給二小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怎燥,村里人都說瘫筐,二小有福氣,二小母親臉上又出現(xiàn)了村里人以前夸二小聰明時的得意表情铐姚。不過策肝,二小的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不過組成的,他總是讓你感到猝不及防隐绵,讓你對他的認(rèn)識一次又一次的跌破下限之众?
二小染上了毒癮,開始挖空心思弄錢氢橙,媳婦的私房錢被他花光了酝枢,結(jié)婚時媳婦陪嫁的摩托車也被他賣了,電視也賣了悍手,就差賣媳婦了帘睦,二小沒有賣媳婦,而是隔三差五的打媳婦坦康,媳婦受不了扔下兩個孩子跑回了娘家竣付。
二小的兩個雙胞胎兒子,老大平時由二小父母養(yǎng)滞欠,老二歸二小兩口子養(yǎng)古胆,二小媳婦走了以后,二小把老二賣了筛璧,據(jù)說賣了兩萬塊錢逸绎,賣了孩子以后,二小沒回家夭谤,直接去了市里棺牧。二小后來跟我說,他在市里租了一個房子朗儒,然后包了一個小姐颊乘,邊做愛邊溜冰参淹,我問他溜冰是什么,他說乏悄,連個這都不知道浙值,冰毒聽說過吧,溜冰就是吸冰毒檩小,溜完冰以后弄开呐,真他媽爽,你想不想試試识啦。我搖搖頭负蚊,他總是這樣,用我們認(rèn)為見不得人的事作為自己炫耀的資本颓哮。
兩萬塊錢不到兩個禮拜就花光了家妆,二小又回到了村里。二小父母看見二小一個人回來冕茅,問二小老二哪去了伤极?二小說,賣了姨伤。父母沒吭聲哨坪,幾天以后,二小父親把老二接了回來乍楚,尾隨而至的是上門問二小要錢的買家当编。二小在屋里嘰嘰咕咕和買家說了一通話,把賣家打發(fā)走了徒溪,隔了十幾天忿偷,二小再次把自己的兒子賣了,和上次一樣臊泌,二小又消失了十幾天鲤桥,十幾天以后二小獨(dú)自一人回來了。
二小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正在自己屋里睡覺渠概,聽母親說茶凳,警察進(jìn)門問二小是不是叫李勇,二小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播揪,然后警察抬手給了他兩個耳光贮喧,戴上銬子,押上了警車猪狈,看著遠(yuǎn)去的警車箱沦,二小母親留下了眼淚。
二小以販賣人口罪判了六年罪裹,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饱普,二小母親探監(jiān)回來說,二小在監(jiān)獄里當(dāng)裁縫状共,吃胖了套耕,走路也不怎么瘸了,二小還說峡继,以后出了獄冯袍,要好好掙錢,養(yǎng)活父母和兩個兒子碾牌。我母親聽后康愤,一臉不屑,說舶吗,狗還能改得了吃屎征冷,我不置可否。
對了誓琼,報警抓二小的就是二小父親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