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那天
我結婚了
前男友突然傳來簡訊:
“在你心里镶奉,我是一個壞人嗎?”
思緒如潮水般涌來础淤,那是一段遙遠的似乎伸了手也抓不回來的記憶。是的哨苛,他曾著實像一個壞人鸽凶,留給了我廢鐵般銹跡斑斑的記憶,卻自顧自轉身離開了……
曾一度建峭,我迷戀上了鳶尾花玻侥,好像僅僅是因為有人說它的花語是:“絕望的愛”。挺好亿蒸,至少凑兰,孤單不再只屬于我,它也并不熱鬧吧边锁。
我思索了一番姑食,回答他:“不是啊∶┨常”
也許我不該否認音半,我是這樣看待他的:他是一支雪糕,在炎熱的夏天里贡蓖,他愿給所有的人帶去清涼曹鸠;他是一縷燭光,在無盡的黑暗里斥铺,他習慣給別人一點光亮……
認識他的時候彻桃,我在念大二,而他只比我大一歲仅父,卻已是一個能自己獨立創(chuàng)業(yè)的小老板了叛薯。他家境不富裕,憑著自己打工攢下的積蓄撐起了一家房產代理公司笙纤,和幾個能吃苦耐勞的青年人耗溜,一起為了更美好的生活打拼著。那時候省容,周末時常陪著他一起發(fā)傳單抖拴,晚上陪他一起加班打電話,或者在他們公司樓下等他一起吃夜宵。
當時光的車輪必須停下的時候阿宅,我愿在停下的風景里候衍,回憶一下過去的甜蜜。愛情有時候和財富真的沒什么關系洒放。
很快蛉鹿,我便和他以及他的同事們成了好朋友,在他們眼里往湿,我是象牙塔里出來的妖异,是溫室里培養(yǎng)的,是應該被保護的领追,一個小丫頭他膳。
我被他寵愛著,
亦被他的朋友寵愛著绒窑。
在一個有愛的集體里棕孙,相愛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戀人之間的疼愛些膨,朋友之間的關心蟀俊,我以為這是一個人與人之間良性的循環(huán),不是嗎傀蓉?
他有一個同事兼好朋友陶sir欧漱,在我看來,應該可以算男閨蜜了葬燎。我也很喜歡和陶sir做朋友误甚,他是一個很憨厚且很愛笑的男人。1.73的個子谱净,微微胖窑邦,小圓臉,笑的時候壕探,兩條濃眉會不自覺地左右跳動冈钦,他的本性該是一個多么歡快的男人啊。
他很會照顧人的李请。他們辦公室有一個忘事精晶晶瞧筛,常常好幾天不記得給小金魚喂食,他便會去掐點小面包喂魚导盅,還不忘提醒晶晶“嘿较幌,我喂過你的魚了,別冷不丁想起來喂魚哦白翻,會撐死它的”
陶sir,有一個自初中起就在一起的女朋友花花乍炉,他們在一起已經八年了绢片。他們的感情似乎很牢固,因為很經得起折騰岛琼。
陶sir底循,沒有房沒有車,更沒有存款槐瑞,只是一個賣房子的小業(yè)務員熙涤。業(yè)績好的時候,家里的水電煤全交了困檩,還能給女朋友交上一筆可觀的生活費灭袁,業(yè)績不好的時候,就全靠花花的固定工資維持生計了窗看。日子難的時候,花花便吵著鬧著要分手倦炒,喝酒显沈,砸東西,離家出走逢唤,當然拉讯,陶sir趁花花冷靜下來的時候,抱上她鳖藕,笑一笑魔慷,哄上一哄,花花便也就心軟了著恩。
據(jù)陶sir交代這樣的日子院尔,重重復復,也有四五年了喉誊。陶sir邀摆,也并不焦灼,他覺得租來的房子也能老婆孩子熱炕頭伍茄,依然是每天見人就笑嘻嘻的栋盹。他也許從來也沒有察覺到,我們在見過花花一哭二鬧三上吊后是多么為他捏了一把汗吶敷矫。
我的前男友問我例获,陶sir是不是一個壞人。
“當然不是曹仗!”我近乎斬釘截鐵地支持陶sir榨汤。
“那你怎么看花花?”
“花花也很好,只是她愛得太累了”我說整葡。
“你不覺得她拜金嗎件余?”
“她只是對生活有更好的追求而已呀。”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啼器?”
那是一個冬天旬渠,當太陽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竟有一種燙燙的要被灼傷了的感覺端壳,我搖一搖頭告丢。
“因為,你對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善意的损谦♂猓”
“你也是呀≌占瘢”我笑著看他颅湘,他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
還記得栗精,那是一個周六的晚上闯参,一個客戶突然造訪他們公司,說要買房子悲立。當時鹿寨,辦公室里只有一個還堅持在崗打電話的小女孩,還有我薪夕,正拉著他準備離開……
他示意小女孩接待客戶脚草,并在旁邊給客戶端茶倒水,還時不時用眼神鼓勵著那位小女孩原献。
那個小女孩是新人馏慨,看得出來很緊張。但是嚼贡,她的老板在熏纯,仿佛一根定海神針戳在那兒,她漸漸松弛下來粤策,并一股腦兒將她最近背的話術都再一次背給了那個客戶聽樟澜,很顯然,這是不合時宜的叮盘。
但是秩贰,他趁客戶喝茶的檔口,將小女孩的講述啪啪啪分成一二三段柔吼,邏輯清晰毒费,有理有據(jù)。就當前的房產局勢愈魏,侃侃而談觅玻,令那個客戶剎那間就有了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想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像一個學生一樣溪厘,作仔細聆聽狀胡本。
我突然覺得好笑,卻又不好笑出來畸悬,只好默默走進他的辦公室侧甫,關上門,像個正經老板娘一樣蹋宦,霸占了他的一畝三分地披粟。
一縷白光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那束光似乎是有溫度的冷冗,越來越近守屉,也慢慢地變高,但決不像月亮的光那樣清冷蒿辙,那樣孤遠胸梆。
“寶貝,醒醒须板,我們要回家了【ぢ眩”他淺淺习瑰、輕輕地抱起我,原來我睡著了秽荤。應該是愛得深吧甜奄,他那清冷的白襯衫,在我的眼里竟是熱騰騰的窃款。
他把我抱到車上课兄,深深地吻了我“寶貝,已經很晚了晨继,你再睡會兒烟阐,我先把小姑娘送回家,再和你一起回家紊扬,好嗎?”
送吧蜒茄,送吧,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餐屎。
是的檀葛,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溫暖的人腹缩,就這樣屿聋,我淪陷在了一個好人的臂膀里空扎,我深深地像青草眷戀大地般依戀了他兩年。
若不是如此润讥,后來转锈,我不會那樣痛。
“親愛的象对,6月24日是我的畢業(yè)典禮黑忱,你會來嗎?”
“最近生意忙勒魔,我可能去不了了甫煞,你不要難過哦」诰睿”
“那這個周末抚吠,你又去哪兒發(fā)傳單啊?”
“可能去上城菜市場附近……”
“親愛的,我不是很理解弟胀,你的公司已經穩(wěn)定了啊楷力,為什么你還是要堅持自己出去發(fā)傳單?”
“呃……”
他長時間的沉默,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我竟提出了這樣讓他尷尬的問題孵户,“親愛的萧朝,周末我和你一起去發(fā)傳單吧”我趕緊轉移話題夏哭。
“不要”他斬釘截鐵地回復检柬。
“菜市場又臟又亂竖配,你不要來了,小心弄臟你的裙子进胯∮米Γ”這一次是更長一次地沉默,我?guī)缀踉谛睦锬瑪?shù)了二十多秒胁镐,還好,他給我的理由烁巫,我能欣然接受,所以宠能,我決定給他一個驚喜亚隙。
是的,也許你猜到了违崇,我一早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里诊霹,陶sir剛好也在渣淳。但是,陶sir似乎有一點低氣壓入愧,但沒想到他也是,看見我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怔蚌。
“陶sir,你怎么了桦踊,第一次看見你這樣悶悶不樂的哦终畅。”
“花花昨天走了离福,她離開我了”竟簦”
我替陶sir難過赠涮,但我想花花應該也是難過的暗挑。
“我不怪她,是我苦了她這么多年炸裆,現(xiàn)在她和一個有錢人在一起了,想必再也不會吃苦了吧国拇。”
聽到陶sir說出這些酱吝,我突然覺得我不認識愛情了土思。
花花真的就這樣跟一個有錢人走了嗎忆嗜?好了八年崎岂,折騰了八年,甜了八年冲甘,又苦了八年,不知道花花走的時候濒憋,心里還有沒有一絲留戀嫁审。
陶sir啊陶sir,既然你知道你苦了這個女人這么多年律适,為什么從來也沒有為她做出過任何改變,她走的時候纠修,你又究竟有沒有挽留?
當愛成為過去的時候厂僧,我們還能做些什么嗎?
“咦?陶sir辰妙,我男朋友去哪兒了甫窟?”
“不知道啊”
他突然在我的視野消失,我有點不知所措粗井。我尋遍了菜市場,終于找到了他懒构,我?guī)缀跏强癖歼^去耘擂,緊緊摟住了他,我哭了“不要離開我醉冤,永遠永遠都不要滚朵∏坝颍”
“不要哭了匿垄,你怎么了”他似乎有一點局促,我以為他會緊緊地抱住我椿疗,可是他在推我。我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浅乔,我再一次抱住他铝条,我甚至想讓自己化身為一條柔軟的蛇,緊緊地纏繞他班缰,讓他無法遁逃。
“不要這樣脾拆,好嗎莹妒?”他生氣地推開我,好像在假裝生氣旨怠,但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生氣了运吓,我有點莫名其妙疯趟。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女孩子站在他身邊,羞紅了臉信峻,在我轉頭的一瞬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了产镐。
“小云…”他焦急地叫她的名字。
“你同事嗎癣亚?”
“嗯嗯述雾,你看看你,干什么呀”我懵了玻孟,我做什么了嗎?這是他第一次吼我面徽,也是他第一次讓我如此不安匣掸。
我們很尷尬地度過了一個早上,我自己回了學校旺聚。
后來,我給他去過很多次電話唧躲,一直是通話中碱璃,我問他,跟誰聊這么久肛真,回答永遠是客戶爽航,我的心突然就亂了,亂的像漲潮時的波濤滾滾讥珍。
后來呢?
后來的故事便俗氣了,我甚至不愿多花筆墨去贅述趟卸。
他不愿多作解釋,慢慢图云,我變成了一個多疑的女人邻邮,學會了偷偷翻他的聊天記錄,也明白了饶囚,我早已不是他唯一的“親愛的”。
我知道這是事實嘀掸,但是我試圖抗拒规惰。
我側面向陶sir打聽,向所有我認識的他的同事打聽揩晴。
他們都告訴我贪磺,他是一個好人,不可能這么做的劫映。
我相信刹前,是的,我知道的喇喉,他是一個好人。
他買了一對鉆戒來使我相信——他沒有背叛過我千诬。那一次膏斤,我歇斯底里地哭了,我多么想收下鉆戒泵三,他就是那個我一直一直一直想嫁的男人啊衔掸,可是從始至終,他并沒有開口讓我嫁給他啊敞映。
我只管哭,我只想讓他知道他是多么深多么深地傷害了我捷犹,我要他心疼我冕末,我要他后悔,我要他離開她枪孩。
“親愛的藻肄,對不起,我承認攻询,我確實愛上了別人州弟。”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馁,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不要你的坦白阴挣,我要你哄我纺腊,我要你抱我,我要你發(fā)誓誓沸,你其實從來都只愛我一個人啊壹粟。
“我和她在一起沒多久宿百,但是我不想傷害她洪添。她沒念過大學,很早就出來打工了痊焊,她一直都很不容易忿峻。我知道我深深地傷害了你,對不起垄惧,如果你非要分手绰寞,我愿意成全你】宋眨”
我念了大學菩暗,我錯了嗎?
是我非要分手嗎停团?你這樣跟我說,叫我如何挽留?
你這樣心疼她秒梅,我又算什么?
你要做一個好人舌胶,為什么唯獨要這樣對我。
“你愛過我嗎辆它?”心里的那些憤怒履恩,最后都化作了云霧,卻只能懦弱地問他飒筑,他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我一直都想保護你定鸟,對不起著瓶,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啼县。
“你愛我多一點還是愛她多一點?”我的內心是有多么不甘,仿佛常春藤依戀著墻根余蟹,那樣可悲的求問子刮、試探,渴望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挺峡。
他沉默了橱赠。
很顯然,故事應該有個結局了狭姨。
我?guī)е鴿M身傷痕,離開了那個對我來說赡模,像個真正的象牙塔师抄,烏托邦的地方,離開了那群曾經“很寵很寵”我的人們欺缘,當愛真的離開了的時候挤安,我不離開又能怎樣呢?
我結婚那天蛤铜,突然收到了他的簡訊:
“我是一個壞人嗎?”
“不是呀”
對陌生人埋涧,我想我應該客氣客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