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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是誰的誰肌厨?
醫(yī)療科學技術日益發(fā)達培慌,往往造成臨床醫(yī)療實踐與相關法律、道德倫理之間的脫節(jié)柑爸。11月17日世界第一例人類頭部移植手術在我國完成吵护,盡管手術是在兩具遺體間完成,但對臨床醫(yī)療倫理的沖擊仍然是巨大的,也將面臨復雜的醫(yī)療倫理與法律難題馅而。比如祥诽,男性的頭顱移植在女性的軀體上是否允許?小孩的頭顱移植在成人的軀體上是否允許瓮恭?
在這些難題之中雄坪,首先要解決的是身份,頭顱移植術后患者的身份應當如何確定屯蹦∥“張三的軀體”與“李四的頭顱”移植成功后,患者究竟是“誰”登澜?治療康復后阔挠,患者應當回“張三”的家,還是應當回“李四”的家脑蠕?患者究竟是“誰的誰”谒亦?個人身份牽涉到一系列的道德倫理與社會法律問題。對于患者術后身份的確定進行一個理論上的探討空郊。
在分析“人(person)”的概念份招,或“人格(personhood)”標準的時候,傳統(tǒng)法學理論借助“生命”來確定法律上的“人”或“人格”:人是具有生命權的存在體狞甚,僅僅具有生命的人才能是法律意義上的人锁摔。傳統(tǒng)法學理論通過生命來界定法律上的人格,雖然不能直接用于確定頭顱移植術后患者的身份哼审,但仍可以為我們分析頭顱移植術后患者的身份確定提供一些有益的幫助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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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學意義上,“誰”還活著涩盾?
身份與生命緊密相連十气,確定自然人的身份,仍需要從生物學意義上的生命開始春霍≡椅鳎“張三的軀體”與“李四的頭顱”移植成功后,從生物學意義上來判斷址儒,“誰”還活著芹枷?不同的生物學死亡標準,對這個問題有著不同的答案莲趣。
通常情形下張三之所以需要頭顱移植鸳慈,是因為張三的大腦有疾患,但張三的軀體(包括其他的重要臟器)功能大體正常喧伞。因此走芋,如果采用心臟死亡的標準進行形式上的判斷绩郎,頭顱移植術后活著的那個人是“張三”。但如果采用腦死亡的標準翁逞,答案就完全不同嗽上。頭顱移植術后盡管張三的軀體功能大體正常,但張三的大腦功能已經死亡熄攘,李四的大腦功能仍然正常兽愤,活著的人是“李四”。
除了生物學死亡標準外挪圾,還可以使用生命的高級功能來確定身份浅萧。頭顱移植術成功后患者的神經與精神功能、記憶乃至語言功能哲思、患者的性格特征與社會行為模式等等將會是一種怎樣的表現(xiàn)洼畅?是更多地表現(xiàn)出術前“張三”的特征,還是更多地表現(xiàn)出術前“李四”的特征棚赔?這方面的臨床實踐案例缺乏帝簇。“張三的軀體”與“李四的頭顱”移植成功后靠益,從理論上推測丧肴,術后患者的生命高級功能將更多地表現(xiàn)出“李四”的特征。當然胧后,我們也可以運用基因成分芋浮、血液、或者氣味等等生物學的性狀來確定術后患者的身份壳快,只不過這些生物學性狀對身份的界定起不到太大的幫助作用纸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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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學意義上,他是“誰”眶痰?
醫(yī)學倫理學通常認為醫(yī)學有兩個面向瘤旨。從生物學面向看,醫(yī)學的功能是恢復機體的功能竖伯、延長人的壽命存哲。從社會學面向看,醫(yī)學的功能幫助患者恢復人際關系黔夭、回歸社會宏胯。頭顱移植術后患者身份的確定,更多的要從社會的面向來考慮本姥。患者術后身份確定杭棵,不僅僅是單純的生物學意義上的個體識別婚惫,更多的是圍繞著患者而展開的社會實踐交往氛赐。醫(yī)學的社會面向,與法律調整人的社會交往先舷,其內在目標是一致的艰管。
心臟、肝臟蒋川、腎臟等重要臟器移植術后牲芋,我們一般不會對術后患者的身份產生疑問或困惑。盡管有移植物的排異反應捺球,或者遭受原始病痛的折磨缸浦,或者術中接受了大量的血液輸注,術后患者的性格氮兵、精神等會發(fā)生改變(如變得古怪)裂逐,但我們還是絕對地堅持認為,移植術前與術后的患者是同一人泣栈,移植術前與術后的患者身份保持了同一性與連續(xù)性卜高。
但頭顱移植與心臟、肝臟南片、腎臟等移植完全不同掺涛。與移植術前比較,頭顱移植術后患者發(fā)生了面容或者說是肖像的更本性改變疼进。盡管有少數特殊的生物物種可以憑借“氣味”進行生物學個體的識別鸽照,但人類的社會交往總是從外貌與肖像開始。這也是人們對單卵雙生的雙胞胎感到好奇與困惑的原因颠悬。因此矮燎,從社會學的意義上看,“張三的軀體”與“李四的頭顱”移植成功后赔癌,術后的那個人就應當是李四诞外。頭顱移植術的各種倫理道德規(guī)范的規(guī)定,都應當以容貌與肖像為基礎進行展開灾票,患者要恢復他以往熟悉的人際網絡峡谊,患者要回歸他熟悉的,以及熟悉他的社會刊苍。
[備注新聞]哈醫(yī)大世界首例人類頭移植手術引爭議:被質疑僅是解剖研究
http://www.guancha.cn/YiLiao/2017_11_20_43554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