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病態(tài)心療師
清晨矮嫉,朝陽初探,微弱的光芒透過床沿邊在微風里擺動的淺色窗簾牍疏,投射在慵懶的枕頭上。殘留在發(fā)梢的余香拨齐,依然彌漫在枕邊鳞陨,仿佛是陽光的味道。
何子惠享受般地伸了一個懶腰瞻惋,撥弄著已經(jīng)凌亂的頭發(fā)厦滤,揉了揉朦朧的雙眼,從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眼鏡戴上歼狼,回頭望著床上還在酣睡的袁力掏导,嘴角微微上揚,隱約的酒窩里裝滿了幸福羽峰。
何子惠輕輕地拉開窗簾趟咆,溫暖的陽光帶著早晨清爽的味道,一下子鋪撒在了袁力的身上梅屉。
看見袁力的小眼睛微微睜開值纱,帶著一臉嫌棄刺眼陽光的表情,何子惠輕柔地問他:“老袁坯汤,你早上想吃點什么呀虐唠?”
袁力原以為聽錯,想不到她居然那么的主動惰聂,甚是一愣疆偿,小眼睛瞪大看著何子惠,結(jié)巴地說:"好...好的搓幌,我想吃大餅油條杆故,再來一杯鮮豆?jié){吧,我要咸的鼻种。"
“真巧反番,我也想吃這些呢”,何子惠突然語氣一變神色一轉(zhuǎn)叉钥,“袁力你快給我起床罢缸,給我去買回來⊥抖樱”然后傲嬌地去洗漱上妝枫疆。
袁力依舊瞪大著眼睛,卻帶著不一樣的眼神敷鸦,看著何子惠高冷的背影息楔,腦中一團漿糊寝贡,原來夢醒時分如此。
何子惠是一名大學(xué)老師值依,大學(xué)時期在外國語學(xué)院里搞到了德語專業(yè)的研究生畢業(yè)證書圃泡,又在德國吸遍了德意志風土人情,回國便從陜西飛到了包郵的江浙滬謀生愿险,沿途經(jīng)過了常州颇蜡,于是便在這兒當上了老師。
袁力從和何子惠同一所大學(xué)畢業(yè)后直接進入了公司辆亏,成為了一名做外貿(mào)生意的小經(jīng)理风秤。陪著何子惠從陜西飛到常州,不久就成為了這里的常住居民扮叨。
三十歲出頭的何子惠和袁力結(jié)婚五年缤弦,每天過得日子總有小青年們新鮮感的模樣,又有老夫老妻式的生活百態(tài)彻磁“澹或許是工作的原因,他們并沒有養(yǎng)育小孩兵迅,但是這個話題從來不會是兩個人欲言又止的隔閡抢韭。
別人眼里的老夫老妻,沒日沒夜的又像初戀的男女一樣恍箭,打鬧刻恭、玩耍、爭吵扯夭,還會無休無止的給對方起著外號鳍贾。
長發(fā)及腰的何子惠在袁力的眼里就是一個整天在家里掉頭發(fā)的“野人何”、“長毛怪”交洗;黝黑面容骑科,留著極短半寸的袁力在何子惠看來就是“袁黑炭”、“方丈袁”构拳。一面互相嫌棄咆爽,一面又樂此不彼。
何子惠體態(tài)豐腴置森,三十出頭還長著一張二十歲女生的臉斗埂。又本著素顏不出門,出門必化妝的理念凫海。每天都是濃墨重彩呛凶,卻又可以說是淡妝宜人,家里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各種化妝品總是袁力在家最頭痛的東西行贪,而且這些也是袁力的禁區(qū)漾稀,偷偷噴了她一點點的香水模闲,何子惠都會鼓著整個臉頰,把原本的大眼睛瞪得更大崭捍,把一肚子的不開心寫在臉上尸折,然后對袁力愛搭不理,冷眼相待殷蛇,變相冷戰(zhàn)翁授。每次都要等到袁力孤單到神經(jīng)衰弱,去專柜買來一瓶早些日子何子惠和他提過卻又舍不得買的化妝品晾咪,擺在她的面前,何子惠才會重新依偎在雨袁力的懷里贮配。
也許這就是袁力唯一的解藥谍倦,愛情里獨有的配方。
袁力的黝黑膚色泪勒,與何子惠的肌白一直是鮮明的對比昼蛀。何子惠還會擔心袁力的膚色基因會對未來自己寶寶的膚色造成干擾。于是拿著這個梗在娘家和婆家圆存,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叼旋。
袁力板著臉嫌棄何子惠一面說他印堂發(fā)黑,一面又舍不得把自己的美白產(chǎn)品給自己用沦辙,整天只會當著四老的面瞎嗶嗶夫植,然后留下一個白眼,自己一個人氣鼓鼓的跑到陽臺油讯。從褲腿摸到襯衫口袋详民,挖出一支壓得變形又發(fā)潮的硬南京,點燃后剛抽一口就突然慌慌張張地掐掉了煙頭陌兑,然后雙手撲騰撲騰扇走煙味沈跨,朝里屋望了望,又若無其事地看著窗外兔综,咬牙切齒饿凛。因為他知道何子惠是多么的討厭香煙的味道,為了她软驰,自己已經(jīng)忍了很多天涧窒,口袋這支發(fā)潮的還是前些日子喝喜酒時塞的。
“喏碌宴,你不是要護膚品嗎杀狡,我給你買了大寶,還是高級禮盒裝的呢贰镣,送給你呜象∩拍”何子惠拿著一盒包裝非常好看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呈現(xiàn)在袁力的面前。
袁力一時不知所措恭陡,緩慢地接下這份禮物蹬音,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它,沒說話休玩。少頃之后著淆,袁力望著何子惠的眼睛說:“這瓶大寶老貴了,肯定花了你不少錢是吧拴疤∮啦浚”何子惠猶豫地說:“還行,還行吧呐矾√β瘢”袁力有瞥了瞥大寶,對何子惠說:“我媽你媽總是說你太敗家蜒犯,錢全部花在了自己的化妝品上组橄,也小氣的不肯給我用。等以后她們再問起罚随,你就說送了我一瓶四位數(shù)的護膚品玉工,我會幫你附和的,他們應(yīng)該也會相信的淘菩,就這樣遵班,你送了我大寶,那我就有理由把故事編的完美了瞄勾》鸭椋”
袁力一副沒有表情的臉,說著話的時候嘴角卻流露著一絲欣慰进陡。
蹬著高跟鞋出入在外國語學(xué)院愿阐,身后總會傳來學(xué)姐長學(xué)姐短的聲音。何子惠內(nèi)心一喜趾疚,儼然一笑缨历,大步走向食堂和校門外的小吃地攤,拿一個烤串糙麦,點一個灌餅辛孵,包里藏一個紅薯,回家原本枯燥的路赡磅,吃著吃著就有了不一樣的味道魄缚,一路都是由內(nèi)到外地彌漫,伴著一身香水的芬芳。
何子惠是一個特別愛吃的人冶匹,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习劫。無論什么,一個安安靜靜的人嚼隘,在食物散發(fā)味道的時候诽里,變得那么原始本能,而且津津樂道所有見到的聞到的菜肴飞蛹,尤其的是馬路邊的小攤谤狡,更是情有獨鐘。
袁力與何子惠三觀契合志趣合一卧檐,但是在這一方面上并不能做到共識墓懂。袁力禁止何子惠吃街邊的這種垃圾食品。帶著何子惠出去吃飯霉囚,必須找到有門店又讓人看著潔凈的飯店拒贱,然后再考慮是否進去賞光。
好不容易等到袁力的公司派他去上海的總公司出差佛嬉,何子惠可以擺脫袁力的束縛,放縱闸天、自由的過著一個人想吃什么吃什么的瀟灑生活暖呕。
下午上完課,沒有準備往日的課件苞氮,便早早的趕回家湾揽,把所有在袁力壓迫下的飲食欲望,通通發(fā)泄在了小區(qū)門口的燒烤店里笼吟。
一大把韭菜库物,一大把培根,又加上幾串金針菇贷帮,撒上撲鼻的孜然戚揭,打包回家慢慢享受,又忐忑地捎上兩聽啤酒撵枢,只為感受一下男人眼里所謂的豪邁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瀟灑民晒。
看著肥皂劇,坐在茶幾前锄禽,一打開泡沫盒子潜必,一股燒烤的飄香瞬間彌漫了整間客廳∥值“你這個臭袁力磁滚,不然我吃燒烤,趁你不在家我一次吃個夠宵晚〈谷粒”何子惠邊想邊小口的咗著酒维雇,對于自己吃年夜飯時喝到酩酊大醉后的窘樣仍然記憶猶新而心有余悸。
吃完后搜贤,何子惠仰靠在沙發(fā)上谆沃,享受著久違的滿足感。不勝酒力的何子惠已是雙臉通紅仪芒,微微隨意順帶著朦朧爬上了何子惠的眼皮唁影。
突然收到一條來自袁力的微信:“長毛怪,在家干嘛呢掂名?有沒有背著我偷偷吃東西呀^_^据沈?”
何子惠打了一個飽嗝,“我才沒有吃什么垃圾食品呢饺蔑,我現(xiàn)在躺在沙發(fā)上刷劇呢平窘≈涠停”
過了片刻又收到了袁力的回復(fù):“挺乖的,為了獎勵你,我給你買了一整個榴蓮囤耳,我現(xiàn)在馬上到小區(qū)門口了。你可別驚訝蛙卤,出差提前結(jié)束了炒考,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ㄊ”
睡眼惺忪的何子惠整個人繃了起來惶室,面對如此之大的信息量,從臥室到陽臺踱步了一個來回玄货,擠了擠鼻子發(fā)現(xiàn)燒烤的味道還在屋子里飄著皇钞,急忙開窗扇著風,可絲毫不起作用松捉,抓弄著一頭亂發(fā)夹界,急中生智又心疼的拿出了自己的香水,對著客廳狂噴隘世。打包收拾了茶幾上的垃圾掉盅,氣咻咻得站在門口等著迎接袁力。
一推門以舒,袁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趾痘,說:“你看看你,一個人在家里就不注意形象了蔓钟,你看你現(xiàn)在頭發(fā)翹的永票,簡直和一只龍蝦一毛一樣。”袁力又伸頭聞了聞?chuàng)涿娴奈兜溃骸霸趺炊际悄阆闼奈兜缆录抠I新的了键俱?”
何子惠說:“那個,晚飯燒焦了點東西世分,然后家里有點不好聞编振,我就噴噴當作空氣清新劑咯〕袈瘢”
袁力愣著看何子惠:“不是吧踪央,之前問你要一點都不肯,怎么現(xiàn)在這么不屑捌耙酢畅蹂?”
何子惠沒有回答,微微地咬著嘴唇荣恐。
袁力一進家門液斜,放下公文包和手里拎著的榴蓮,一把把何子惠拉到懷里叠穆,說:“幾天不見想死我了少漆,讓我好好看看你∨鸨唬”
搭著何子惠的肩膀打量著她的臉色检疫,酒精發(fā)作后紅潤過度的何子惠這下緊張的臉更加紅了。
“長毛怪欸祷嘶,你的臉怎么那么紅,害羞了還是生病了夺溢?”袁力問论巍。
“沒啥,沒啥风响。我要吃榴蓮嘉汰。”
“那行状勤,你在客廳慢慢吃鞋怀,我洗澡去了,你知道榴蓮的味道我實在受不了持搜∶芩疲”
捧著一大個榴蓮,望著走向廁所的袁力葫盼,卻看見他回眸朝自己微笑著残腌。何子惠忍住韭菜味的嗝,思緒萬千。
過了幾天抛猫,何子惠憋不住了蟆盹,向袁力坦白自己吃燒烤喝啤酒的事情,袁力臉上并沒有何子惠認為的暴走和狂怒闺金,相反卻是微微一笑逾滥,“我老早知道了“芷ィ”何子惠很是好奇寨昙,便問:“怎么會的,你怎么會知道哎壳,我把垃圾都打包好藏在電視機后面了毅待。”袁力回答說:“一進家門聞到那么濃的香水味归榕,就知道你在掩蓋什么了尸红,夾雜著空氣里一點渾濁的孜然,我就猜到你吃燒烤了刹泄。又看你臉頰發(fā)紅外里,抱你的時候還有一股酒精的味道,你說我能不知道嗎特石。我那么急著洗澡盅蝗,還不是給你時間把那些垃圾處理掉嗎,結(jié)果你忘了姆蘸,第二天只好在我買早飯的時候順便幫你帶走了唄墩莫,哈哈,你老公很厲害吧逞敷】袂兀”
何子惠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撥弄著手指甲推捐,偷偷地瞄了袁力幾眼裂问。“那你為什么當時不罵我芭F狻堪簿?”何子惠問∑け冢“發(fā)覺錯誤及時改正還是好同志唄椭更。”袁力說蛾魄。
生活總會充滿著期待甜孤,然后兌取意想不到的喜悅协饲。不經(jīng)意間的小打小鬧,其實都在經(jīng)營更好的愛情缴川,無論年齡茉稠,不論膚色。
盛夏的一個晚上把夸,何子惠和袁力因為一件生活的瑣事而吵得不可開交而线,異常熱烈。何子惠氣呼呼地跑到小房間去睡恋日,留下袁力一個人膀篮。
半夜睡著實在太熱,而且小房間內(nèi)又沒有空調(diào)岂膳,又有蚊子的叮咬和吵鬧誓竿,何子惠覺得自己臨近崩潰,便放下了尊嚴谈截,決定偷偷跑回大房間睡筷屡。
何子惠小心翼翼地開門,生怕吵醒熟睡的袁力然后醒來又是一頓數(shù)落簸喂。地板咔的一聲毙死,何子惠借著夜光仿佛看到了挪動的袁力。她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爬上床喻鳄,卻發(fā)現(xiàn)挪到床邊的袁力在發(fā)抖扼倘。何子惠以為袁力做了噩夢就輕輕拍了他一下,結(jié)果一碰到袁力除呵,他就跳了起來再菊,嚇得兩人驚慌失色,大叫了兩聲颜曾。
袁力問:“媳婦我錯了纠拔,你不是隔壁去睡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泛啸?”
何子惠說:“那邊熱,又有蚊子秃症,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候址。”
袁力依然心有余悸:“你要嚇死我啊种柑,我還以為岗仑,還以為你半夜回來報復(fù)我,害得我前半夜都不敢睡聚请!”
何子惠沉默了一會荠雕,哈哈哈哈地笑了出來稳其,身邊的袁力還冒著冷汗。
最好的時光炸卑,人到而立之年既鞠,每天還有那么多不重復(fù)的新鮮感彼此交換,摒棄了厭倦和嫌棄盖文,每天你在我眼里都是全新的模樣嘱蛋,謝謝你,出現(xiàn)在了我的生命力五续,給我?guī)砹藷o限的活力洒敏。
讓我最感動的是,你能讀懂我所有的口是心非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