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新冠病毒疫情的漩渦中,全世界都沒能幸免敞掘,也包括我這個平凡的小百姓。
2月17日到21日
老板去迪拜出差一個星期楣铁。
2月25日
老板取消第二天的例會玖雁,說自己感冒了。那時加拿大已有不少輸入性確診案例盖腕,大部分人有去過伊朗等中東地區(qū)赫冬。
3月11日
公司例會浓镜,已是老板“感冒”后的2個星期了,他看起來很正常劲厌,沒有任何癥狀竖哩,他告訴我們,他覺得自己就是被傳染了脊僚,但已痊愈。
當天下午遵绰,我開始輕微的干咳辽幌。
3月19日
連續(xù)8天咳嗽了。我從輕微的擔心椿访,到非常嚴重的擔心乌企,四處在網(wǎng)上搜集信息查詢。
看大使館網(wǎng)站有國內大夫在線回答問題成玫,我連忙用“微醫(yī)健康”微信號咨詢了一位大夫加酵,立刻就有回復,她說有可能是支氣管炎哭当,但最好還是去測試一下猪腕。
但我不想去測試,覺得自己沒有旅游史钦勘,人家估計不給測陋葡,更重要的是,害怕被確診彻采。
3月20日
連續(xù)9天干咳了腐缤,不發(fā)燒,開始渾身疼痛肛响,感覺味覺和嗅覺都沒有那么敏感岭粤。問了一下同事,其中一位從開會2天后也開始咳嗽特笋,更讓我擔心了剃浇。
我還是不想打咨詢電話預約測試,最終痛苦戰(zhàn)勝了恐懼雹有,我寧愿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面對它偿渡,也不愿在懷疑的泥潭里緩緩下沉直至窒息。
我把自己禁閉在自己的房間里霸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溜宽。
撥打了幾個電話,一開始總被掛斷质帅,找到了蒙特利爾本地的咨詢電話适揉,好容易接通后留攒,我詳細說了情況,對方詳細問了癥狀嫉嘀,又一一跟我確認是否有乘坐確診病人的公交路線炼邀,答案自然全是否,我上完班就一直在家隔離剪侮。
最后對方說拭宁,我的情況不符合檢測的標準,請繼續(xù)在家隔離觀察瓣俯,如果癥狀加劇再給他們打電話杰标。
放下電話,我心里有一絲釋然彩匕,安慰自己不符合標準腔剂,不需要檢測,估計沒問題驼仪。更多的是失望掸犬,我將繼續(xù)在泥潭里。
3月21日
連續(xù)10天干咳了绪爸。我一早查看郵件湾碎,發(fā)現(xiàn)昨天晚上10點半收到了一個來自"confirmation@rvsq.gouv.qc.ca"的郵件,讓我今天晚上去檢測奠货,時間胜茧、地點和注意事項都說的很清楚,很正式的樣子仇味。
昨天已經告訴我不需檢測了呻顽,這肯定是騙人的。正打算忽略丹墨,家人建議電話確認一下廊遍。對方查了好一會,說這個正是政府發(fā)的贩挣,他們重新評估了一下喉前,又給我安排了檢測。我問是否收費王财,他表示有醫(yī)甭延兀卡的話免費。
家人開車送我過去绒净,10分鐘車程见咒。我?guī)鲜痔缀歪t(yī)用口罩,差點沒憋過氣去挂疆,真是難以想象醫(yī)療工作人員全副武裝的辛勞改览,他們實在是太偉大了下翎。
一路上我把頭轉向窗外假裝看風景,卻不知道外面是晴是雨宝当。我沒有說話视事,也沒法說話,口罩像是封印住了我的嘴巴庆揩。
等紅燈的時候俐东,我又把頭轉向車內,不想讓旁邊車里的人看到我的口罩订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巨大的病菌犬性,生怕傳染給別人,或嚇到別人腾仅。
到地方了,一個很窄的玻璃門入口套利,旁邊的窗戶上貼著檢測covid19的紙條推励。
我推門進去,一個黑人保安示意我停下肉迫,讓我站在指定的一米遠的位置上验辞,摘下手套,用洗手液洗手喊衫,換上醫(yī)療口罩跌造。他跟我確認了預約時間后,讓我去里間族购。
這是一間天花板很高的房間壳贪,感覺有點像倉庫。一個柜臺背靠墻壁橫在我眼前寝杖,一男一女戴著口罩友好地跟我打招呼违施,跟我確定了個人信息并準備表格。
我問多久能好瑟幕,他們說現(xiàn)在不是高峰期磕蒲,五六分鐘即可。沒有想到可以這么快只盹,我一時有些驚喜辣往。完畢后,他們讓我在旁邊等待殖卑。
我向左一看站削,很大的一片等候區(qū),三個角落里各放了三把椅子孵稽,彼此之間的距離高達幾米钻哩。
空地的后面被屏風擋住屹堰,右邊留出一條狹長的走道,不時有全副武裝的醫(yī)務人員出來進去街氢,每個人都穿著防護服扯键,戴著口罩、透明塑料面罩等珊肃。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荣刑,看著墻上的鐘表指針,又時不時看看不停出入的醫(yī)務人員伦乔,感覺自己像等著被屠宰的羔羊厉亏。
幾分鐘后,一位工作人員去前臺拿了單子喊我的名字烈和,我站起身爱只,她友好地對我笑了笑,引領我沿著走道進去招刹,來到第一個隔間恬试。
原來這是有很多的隔間,每個隔間有一個小床和幾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疯暑。她示意我坐到床上训柴,她在隔間入口遠遠地再次跟我確認旅游史、癥狀等妇拯。
回答完畢幻馁,另一位全副武裝的醫(yī)護人員來到我身旁雳灵,取出一個類似棉簽的東西帕翻,讓我把口罩從一個耳朵上摘下來,張大嘴發(fā)出啊的聲音昌妹。
我照做了甘凭,她讓我持續(xù)地啊著儒将,然后把棉簽類似物在我咽喉里涂抹了幾下收起來。我的咽喉被刺激的很癢对蒲,實在忍不住在肘窩里咳了幾下钩蚊。她問我沒事吧,我說只是被刺激到了蹈矮,她看起來很抱歉的樣子砰逻,不好意思,我必須得這樣做泛鸟。
我以為這就完了蝠咆,她又撕開另一個裝備,一個大針頭,針尖又細又長刚操,比中指還長闸翅,她讓我抬起頭,二話不說把它戳進了我的鼻孔菊霜。
針尖直入鼻孔深處坚冀,穿透肌膚的疼,還有些想打噴嚏的沖動鉴逞。我緊閉雙眼默默忍受记某。她覺察到了我的痛苦,又一個勁的道歉构捡。
鼻孔里有個針頭液南,我也沒法回答,心想你冒著風險幫我檢測勾徽,我該謝謝你才對滑凉。我想說你們做的工作太偉大了,卻又說不出口喘帚,害怕自己會把飛沫噴到她臉上畅姊。她距離我非常近,臉上雖然戴著口罩啥辨、透明的塑料殼,但我還是不愿意讓她承受沒必要的風險盯腌。
針頭貌似在鼻孔里停留了很久溉知,其實也不過十來秒吧,終于戀戀不舍地出來了腕够。她把這個也收好级乍,另外一個人過來,用濕紙巾裹住拿走了帚湘。
我問她多久出結果玫荣,她說3-5天。我又想問該如何隔離大诸,第一個醫(yī)護人員又回來了捅厂,遞給我一張紙,說所有的答案在這里资柔。
第二個醫(yī)護人員體貼地說焙贷,這個不是英文版的吧?第一個連忙去前臺準備再給我要一張贿堰。我一看是英文的辙芍,連忙喊住她。
我謝了所有人,跟前臺打了招呼故硅,保安大哥又幫我打開大門庶灿,我終于走出了檢測站。旁邊車里坐著一個戴口罩的人在方向盤后發(fā)呆吃衅,不知道是做完了還是剛到往踢。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上車回家了捐晶。
3月22日至3月24日
煎熬的等待菲语。每日悶在自己的房間里,除了廁所哪里都不去惑灵。
除了正常的工作山上、吃飯、學習英支、鍛煉佩憾,便是想那個可能是positive或negative的結果。但也只是輕微地想一想干花,不敢想太多以后該怎么辦妄帘。
3月25日
咳嗽加劇,胸口發(fā)悶池凄,感到自己癥狀加劇了抡驼,連忙打電話問結果。
正在等待接通時肿仑,一個未知電話打了進來致盟,我有預感這可能是通知我結果的電話,正想接通卻錯過了尤慰。
這邊線路一位護士接過來馏锡,詳細地問了我的癥狀和旅游史,讓我再等等伟端,有可能是一個星期才能出結果杯道。
我告訴她癥狀有些加重,她把我轉到另一個男護士责蝠。
他又細細地問了一下我的癥狀党巾,問我胸口哪里疼,我說是中間的氣管霜医。說完自己有些放松昧港,畢竟兩邊的肺沒任何感覺。
他讓我多加注意支子,又告訴我创肥,政府優(yōu)先通知確診的人。
聽完,我的心又敞亮了一些叹侄,看到自己好像看到了隧道盡頭的一點光巩搏。
3月26日
10點多來了一個未知來電,我知道這肯定就是了趾代,趕快接聽贯底,對方確定了我的名字后,說你的結果是negative!?
第一次感覺到negative這個詞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單詞撒强!
天頓時亮了禽捆,我沖著手機喊起來,太感謝您了飘哨! 立刻回頭告訴等在門外的家人們說是陰性胚想。
電話里還絮絮叨叨地說了什么, 我根本沒聽到芽隆,只是說好好后浊服,掛掉后把手機一扔,沖出了禁閉了1個星期的臥室門胚吁,跟家人抱在一起又哭又跳起來牙躺。
回顧這短短2個星期的歷程,我只不過跟一個有旅游史的疑似病例接觸過腕扶,自己也不過有點疑似癥狀而已孽拷,就如此煎熬,真不敢想象那些已確診的人們和他們的家人們所經歷的痛苦半抱。
我和家人做好自我隔離的同時(連續(xù)1個多月在家呆著)脓恕,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助國內的朋友(郵寄口罩等),也在這邊的華人群里積極捐款代虾,給當?shù)蒯t(yī)院購買醫(yī)療物資进肯。
只希望這場災難能夠早日過去激蹲,我們能夠早日恢復正常的生活棉磨,那些以前覺得無聊單調的日子,現(xiàn)在卻是我們幸福的目的地学辱,希望我們能夠早日到達乘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