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瑟九十九原創(chuàng)
我是奈何橋頭的一塊青石頭,我看著無數(shù)人喝了孟婆湯后忘卻今生事娜亿,前去投胎暇唾。
他們有的死活不肯喝辰斋,最后被孟婆打暈灌下去宫仗;有的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去旁仿,趕著去重新投胎;還有的就像平日里喝水一樣平淡的咽下去毅贮,從容不迫的去投胎滩褥。
喝下一碗孟婆湯炫加,不管今生還有多少恩怨情仇都了卻的一干二凈俗孝。
這天,我看到一對男女緊緊牽著手插勤,他們堅決不喝孟婆湯革骨,也不愿意去投胎苛蒲。
這種事孟婆見了千萬次了,孟婆一瓢醒事湯潑過來窟扑,兩人互相看看漏健,仿若不認識一樣木然松開了手蔫浆,然后先后乖乖喝了孟婆湯,前去投胎了洗显。
我說孟婆,你那瓢潑出來醒事湯真管用处窥,孟婆得意的笑著答到:“那當然”滔驾。
趁著孟婆心情好俄讹,我讓孟婆也把我也送去投胎吧患膛,當一顆石頭實在無趣的很。
孟婆的好心情似乎被我要求要去投胎的話澆滅了驹溃,她冷眼看著我延曙,不認識一樣道:“你乖乖呆著做你的石頭吧”枝缔。
孟婆已經(jīng)拒絕我很多次了蚊惯,沒想今天她竟然答應(yīng)我了截型,我高興壞了,畢竟從我記事起发钝,我就是奈何橋頭的一塊青石頭酝豪,哪里也沒有去過精堕。
我千恩萬謝的謝過孟婆歹篓,求她幫忙給我一個好的出生揉阎,不要受太多苦的那種余黎,孟婆狡黠的點了點頭载萌,我迫不及待的端起孟婆湯灌了進去扭仁。
我變成了一條魚乖坠,只有七秒記憶的魚仰迁,因為喝過孟婆湯徐许,我只知道自己是條魚,每日快活的在水里游來游去恰起,直到有有一日,我看到水里有一條活蹦亂跳的毛毛蟲吨枉,我一口咬了上去东羹,很可悲属提,我上鉤了冤议,魚生卒。
我氣呼呼的去找孟婆理論堪滨,她竟然敢把我變成一條魚來糊弄我蕊温,看著她強忍的笑意,我怒火翻涌发笔,后來她甩給我一本投胎轉(zhuǎn)世說明書凉翻,我才知道制轰,原來我能轉(zhuǎn)世為魚也是上天的一種恩賜垃杖,因為我本身只是一塊青石。
按照說明書我接下來要在畜生道還要至少循環(huán)兩世才有可能投胎做人势就。
做人的誘惑是巨大的脉漏,我選擇了繼續(xù)循環(huán)投胎侧巨。
這次我投胎變成了一頭牛司忱,日日耕田畴蹭,老農(nóng)主人對我很是喜愛叨襟,終于熬到了壽終正寢。
第三次投胎我變成了一只鳥梳玫,一只對愛情執(zhí)著的愛情鳥提澎,在我的愛侶被獵人打死后,我堅決的選擇了殉情隨他而去积糯,絕食七天七夜后絮宁,我又見到了孟婆服协。
這次該給我轉(zhuǎn)世為人了吧偿荷,和孟婆確認無誤后跳纳,第四次投胎我終于轉(zhuǎn)世為人,變成了一個農(nóng)戶家的女孩兒艾蓝。
父親姓黃赢织,因為出生的時候馍盟,院子里的柿子樹上長滿了小小的青色柿子贞岭,所以父母給我起名黃青柿瞄桨。
在我八九歲認字后,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不吉利的名字泊交,又黃又青的柿子活合,不管熟與不熟留晚,都酸澀的要命错维。
九歲那年,新搬來了一位鄰居,鄰居家有一位長我三歲的小哥哥。
我非常喜歡和小哥哥玩耍捂襟,小哥哥叫李文燦,文采燦爛。
風(fēng)雨過后照筑,院子里的柿子樹掉落下來許多小小的青柿晨逝,我撿起來,用小棍在蒂上穿起趁窃,用手一轉(zhuǎn),它就像個小陀螺一樣旋轉(zhuǎn)起來。
好玩的東西自然是要和小伙伴分享的澡刹,我捧了一大捧送給李文燦,他臉上的笑容就像初升的朝霞一樣燦爛,這種燦爛在他母親看到我們的時候湮滅了阵子。
文燦媽不太喜歡我誊册,畢竟文燦是讀書人案怯,以后是要考狀元的,而我只是一個和父親粗粗識得幾個字的鄉(xiāng)野丫頭。
文燦哥哥對我很好千扶,他得了好東西澎羞,就會偷偷送我一些煤痕,我經(jīng)常會吃到他偷偷送我的桂花糖摆碉,也會吃到他偷偷送去集市上買給我的糖人脓豪。
十四歲生日那天扫夜,文燦送給我一只鐲子笤闯,那天他的臉很紅,我的臉也很紅超陆,在我家院子邊上的櫻花樹下时呀,他把一個白玉鐲子套在我的手腕上谨娜,他說他家要搬走了酌泰,他唯一放不下心的是我笼痹。
他還說他從見我第一眼起就喜歡我了圆丹,讓我等他,雖然他母親現(xiàn)在還不太喜歡我硝枉,等他考取功名后妻味,他母親定然會同意迎娶我過門的责球。
我看著他懵懂的點點頭雏逾,他輕輕低下頭郑临,柔軟的唇輕輕印在我的額間厢洞,我頭低的更厲害了,我們最后一次拉鉤丧叽,就像小時候那樣踊淳。
“我們相約定百年嚣崭,誰若九十七歲死雹舀,奈何橋上等三年”粗俱。文燦把拉鉤的童謠改了寸认,他說完又重復(fù)了一遍 偏塞,直到確認我記住了,他才離開神汹。
文燦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自他走后滔以,父母媒婆給我說親的對象都沒有他好看你画,我都不同意桃漾,父母也沒有逼迫我撬统。
一晃我十九歲了宪摧,在十里八鄉(xiāng)已經(jīng)是出了名的老姑娘了几于,我還是不愿意嫁,不管是誰朽砰,寧死不嫁瞧柔。
文燦送我的白玉鐲已經(jīng)被我摩挲的光滑通透了造锅,只是我還是沒有等來文燦哥蔚。
這些年我沒有嫁出去蛛蒙,主要是我有個能干且愛我的哥哥牵祟,哥哥說:“青柿诺苹,咱們不怕雹拄,你不愿嫁就不嫁办桨,我養(yǎng)你一輩子都行”。
二十五歲那年损姜,我收到了文燦的書信摧阅,信中他說自己還未娶而且他已經(jīng)中了當年的進士棒卷,他還在等我,只是家中母親反對的緊若厚,待他安撫好母親测秸,再來提親灾常,讓我等他钞瀑。
看完他的信我哭的一塌糊涂雕什,這么多年了,終于收到他的一言半語了晋修,有他的音信就好墓卦,我的日子也有點盼頭。
四十歲那年落剪,我生了一場大病忠怖,病好后整個人瘦了一圈,我看著鏡子里形銷骨立的自己枉疼,感覺自己的一生可能也快到頭了骂维。
哥哥的生意做大了航闺,我們家不用再種田了猴誊,哥哥想讓孩子讀更好的私塾,就帶著我們闔家搬遷到洲市去乖杠。
路過驛站滑黔,我們停下來休息略荡。別館里有免費的茶水供應(yīng)歉胶,我給大家添了茶水通今,最后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辫塌。
茶水霧氣緩緩上升,氤氳之間掺喻,我仿佛看到了李文燦感耙,他比之前更瘦了即硼,也長出來了胡子只酥,可是依舊是那么好看。
我對他喊:“文燦性锭,是你嗎”?
“文燦她奥,你看你都老成啥樣兒了”。
我笑了绷跑,好多年沒有這么開心過了砸捏,那個櫻花樹下的少年隙赁,我們真的又重逢了伞访。
我把手腕伸出來給他看,枯瘦的手腕上套著一個白玉鐲子弟灼。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腕的時候田绑,我才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掩驱。
他嘴唇顫抖著昙篙,過了許久才說出來一句:“這些年苔可,你還好嗎?”
“我很好映屋,我哥哥對我很好棚点,我還未嫁人”瘫析,我的眼里泛著亮光贬循。
他抿了抿唇杖虾,似乎想要說什么奇适,卻沒有說出口嚷往。
我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叫:“文燦间影,該上路了魂贬,晚了天黑前就趕不到潞州了”付燥。
遠處的馬車里有個形容豐滿的女子探出半截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愈犹。
李文燦松開了我的手腕闻丑,滿臉通紅嗦嗡,窘迫道:“對不起侥祭,青柿矮冬,我母親她以死相逼胎署,我也是沒有辦法”琼牧。
“爹障陶,快出發(fā)了,要走了”恢氯,馬車里多探出了兩個的孩子的頭带斑。
“哎,好的勋拟,稍等下”勋磕,李文燦歉疚的看著我,對著馬車道敢靡,他低低對我說:“等我會”挂滓。
我木然的點點頭,這么多年了啸胧,我的世界只有他和他的約定赶站,無論如何,我要他親口給我說明白纺念。
他去了馬車邊,和車里面的女人說著什么渣窜,接著他返了回來。
他要了壺好點的茶,帶著我坐在了一處沒有人的角落,講述了他這些年的遭遇。
離開這么些年蹲堂,他很努力朽基,他母親一邊監(jiān)督他讀書一邊給他找她認為的良配霎俩,他終于考上了進士沦寂,也拒絕了他母親安排的婚姻彤守。
他說他給我寫過很多信试幽,可是我就收到過一封,他想了想擒滑,覺得應(yīng)該都被母親給截住了藻糖,他母親是個心巧的人潘拱。那么多信,偏偏只讓我收到一封他高中的消息,大概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在他三十五歲那年,他母親以死相逼诫咱,他未娶掏呼,在他三十八歲那年,他母親眼見不好了鸣戴,日日只能參湯吊著命入偷,母親希望他成婚锋爪,無奈拯爽,被迫娶了遠房表妹汉矿。之后他母親的病竟然有了起色另患,慢慢好了起來鹏倘,但是也還是年紀大了公荧,近兩年一直纏綿病榻昧识。
他此次是前去潞州赴任刺史,他給我一張銀票赊抖,讓我等他弦追,他安頓好遍烦,定然給我一個交待叉瘩。
我喉嚨好干汤徽,喝了口茶鸟顺,“你打算給我什么身份千扔?”
他眼眶紅紅的,含淚我保證:“青柿惋耙,我對不住你届腐,我不會讓你做小的扩所,最起碼你得是平妻”。
又有小廝來催他了,語氣和之前明顯不一樣了钝荡,這次應(yīng)該是他母親,我看到小廝是從后面的馬車出來的。
臨別编兄,他要我給他去洲市的新址坑质,他喊小廝拿來筆墨和紙,我說他寫个少,我每報一個字洪乍,他就小心翼翼的在紙上一筆一劃寫好,全部寫好后夜焦,他拿起吹干壳澳,疊起來,細心收好茫经,他的樣子一如當年櫻花樹下那個拘謹?shù)纳倌昀伞?/p>
我隨著哥哥到了洲市安頓好巷波,我就日日盼著他來。
哥哥把老家院子里的櫻花樹移植了過來卸伞,春天的時候抹镊,它竟然死了,它不會再開花了荤傲。
我手里握著他給的一千兩銀票垮耳,日日坐在那顆死去的櫻花樹下,想著第二天遂黍,他可能就來接我了终佛,從春等到夏,從秋等到冬雾家。
第二年冬天的時候铃彰,我病了,哥哥給我請了最好的郎中芯咧,可是我不想喝藥牙捉。
我越來越虛弱了竹揍,文燦他還沒有來接我,我想就這樣子睡著也挺好吧邪铲。
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死掉的櫻花樹芬位,我想大概是父母給我起的名字不好,青柿霜浴,一顆又青又澀的柿子晶衷,就像我澀然等待的一生。
彌留之際阴孟,耳邊響起了少年時拉鉤的許諾,“我們相約定百年税迷,誰若九十七歲死永丝,奈何橋上等三年”。
青柿死了箭养,青石活了慕嚷,青柿的一生實在是無聊至極。
我決定要找李文燦罵他一頓毕泌,負心漢白白浪費了青柿的一生喝检。
孟婆看著憤怒的我,遞給我一碗孟婆湯撼泛,我自然是不喝的挠说,我要在這等李文燦至少也要罵他一頓吧。
孟婆一碗醒事湯潑向了我愿题,我乖乖喝了孟婆湯损俭。
我是李文燦,文采燦爛的意思潘酗。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杆兵,是我少時鄰居家的姑娘青柿,她容貌不算太出色仔夺,可我就是喜歡她琐脏。
她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比如她會做柿子陀螺送給我玩缸兔,雖然我年長她三歲日裙,可這一點也不影響我喜歡她。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她的秘密灶体,她很喜歡吃糖阅签,于是我一有機會得了糖,就悄悄送她蝎抽,桂花糖政钟,糖人都是她喜歡的路克,每次她吃著我送給她的糖,看著她笑成彎月一樣的眼睛养交,我就好開心精算,比我自己吃糖還要開心的那種。
母親不喜歡她碎连,認為她是鄉(xiāng)野間的野丫頭灰羽,不準我和她來往。
十七歲那年鱼辙,母親說給我說了親事廉嚼,我死活不同意,我跪著求母親倒戏,讓母親答應(yīng)我和青柿在一起怠噪。母親竟然同意了,但是母親的條件是要搬家等我考上功名杜跷。
她十四歲生日那天傍念,在她家院里的櫻花樹下,我們道了別葛闷,我用自己身上的所有家當憋槐,換了一塊白玉手鐲送給她,她很開心淑趾。
她同意等我考上功名就來娶她阳仔,我們還拉了勾,“我們相約定百年治笨,誰若九十七歲死驳概,奈何橋上等三年”,我怕她忘記了旷赖,又重復(fù)了一遍 顺又。
母親帶著我搬到了京城,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兒等孵,她希望我能有一個好的前程稚照,我每日努力讀書,為了母親的希冀也為了能夠早日迎娶到青柿俯萌。
我經(jīng)常給青柿寫信果录,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收到過她的回信,不知道她是不是嫁人了咐熙,想起我們的承諾的百年之約弱恒,我覺得她肯定在等我,所以我一直沒有放棄給她寫信棋恼。
我二十八歲那年返弹,青柿應(yīng)該也二十五歲了锈玉,我終于考中了進士。我和母親提出要娶青柿义起,母親不同意拉背,母親說我的身份不比往日。
我時常想念那個櫻花樹下姑娘默终,那么美麗椅棺,我不能負她。
母親一直找媒人在給我說親齐蔽,我一直拒絕两疚,母親時常以淚洗面,我自小沒有父親含滴,是母親獨自撫養(yǎng)我長大鬼雀,供我念書考取功名,有時候我也挺心疼她蛙吏。
日子在我與母親的拉鋸中慢慢前行,我三十五歲那年鞋吉,母親以死相逼鸦做,讓我娶縣令的女兒,我未屈服谓着,母親哭瞎了雙眼泼诱。
三十八歲那年,母親眼見不好了赊锚,日日只能參湯吊著命治筒,母親希望我成婚,我不孝舷蒲,母親生了我耸袜,養(yǎng)了我,而我一直都在氣她牲平,看著奄奄一息的母親堤框,我答應(yīng)娶遠房表妹。
娶了表妹后纵柿,母親的病竟然有了起色蜈抓,慢慢好了起來,但也許是傷了根本昂儒,她這兩年一直纏綿病榻沟使。
上天的給的緣分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在我以為這輩子就見不到青柿的時候渊跋,我竟然遇到她了腊嗡。
在我去潞州赴任刺史的時候着倾,我竟然在別館里見到她了,她老了叽唱,也瘦了屈呕,櫻花樹下那個燦爛明媚的姑娘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可是她還是我一直愛著的青柿棺亭。
氤氳茶霧間虎眨,她眼含淚光對我說:“文燦,你看你都老成啥樣了”镶摘。
我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來話來嗽桩,這些年所有的思念如決堤的洪水把我吞噬,看著眼前的她我只有愧疚凄敢。
過了許久我才說出來一句:“這些年碌冶,你還好嗎?”
青柿說她很好涝缝,還沒有嫁人扑庞,我分明看到了她淚眼里的委屈和怨懟。
她把手腕上的白玉鐲給我看拒逮,看到她細瘦的手腕罐氨,我好心疼,當年櫻花樹下的少女手腕是那么白皙豐凝滩援,她等我栅隐,等的歲月都老去了。
妻子喊我要出發(fā)了玩徊,她大概是看到了這邊的情形租悄,我告訴她我遇到了老朋友,需要談一談恩袱。
我給青柿了一張我身上僅有的一千兩的銀票泣棋,雖然我知道這很俗,但是我實在不知道我還能給眼前的她什么補償憎蛤。
我許諾給她一個平妻的身份外傅,她給了我即將要搬去的新址。
緣分讓我錯過了她俩檬,緣分又讓我們重逢萎胰,我必須得對為我付出一切的女子有所交代。
可是總是天意弄人棚辽,我到潞州上任后技竟,一邊清洗冤家錯案一邊準備親自去找青柿提親,清洗冤家錯案中屈藐,我遭到了舊案幕后壓案人的刺殺榔组,我受了重傷熙尉。
這一傷就是大半年,待我傷好搓扯,母親卻病的嚴重了检痰,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起色锨推,母親在第二年的冬天也離開了我铅歼。
開春待我親自去和青柿提親的時候,他哥哥狠狠的給了我?guī)讉€耳光换可,然后客客氣氣的把我?guī)У搅饲嗍恋膲炃啊?/p>
我在青柿的墳前痛哭不已椎椰,我這輩子終究是負了她,她已化作泥塵沾鳄,這世上再也沒有愛我的那個青柿了慨飘。
從青柿墳前回去,我在自責(zé)與對青柿的思念中過的渾渾噩噩译荞。
偶爾做夢我會夢到青柿瓤的,櫻花樹下的青柿和別館的青柿一直在看著我微笑,我想摸摸她的臉吞歼,她卻碎掉了堤瘤,就像水中月那樣消失了。
即便如此浆熔,我還是很希望那樣的夢永遠不要醒來,我實在太想她了桥帆,我的青柿医增,我的愛人,我最對不起的女人老虫。
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叶骨,因為只有睡覺,我才可能會做夢祈匙,在夢里才會遇到青柿忽刽,才能與她短暫重逢。
夏至未至夺欲,潞州刺史官衙前掛起了白帆跪帝,潞州刺史任上久病無醫(yī),卒些阅。
我又變成了青石伞剑,李文燦和青柿的人生讓我覺得做人好難受,好心塞市埋。
“我們相約定百年黎泣,誰若九十七歲死恕刘,奈何橋上等三年”,青柿四十年的人生和李文燦四十三年的人生抒倚,已經(jīng)夠讓我難受了褐着,還要什么百年。
孟婆看著悶悶不樂的我托呕,揚了揚眉毛道:“怎么含蓉?還想去續(xù)百年之約嗎?”
我搖搖頭镣陕,自嘲笑道:“罷了谴餐,百年之約,呵呵”呆抑。
人生在世岂嗓,有多少人能隨心所欲的把握好自己的人生呢?百年之約鹊碍,也只是聽著好聽的“民謠”厌殉,青柿和李文燦空有如此深情,尚不能在一起侈咕,何況我一顆石頭公罕。
孟婆朝著我狡黠的一笑,我心下一驚耀销,心道:“她又要蠱惑我去投胎了”楼眷。
沒想她只是淡淡道:“你,有心了”熊尉。
我伸手摸摸胸腔罐柳,果然觸及到了一絲溫暖,溫暖處一顆心臟在緩緩搏動狰住。
我終于是一顆有心的石頭了张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