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迁沫,南方多日的酷暑絲毫沒有降溫的跡象芦瘾,就在一個炎熱的下午,星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接到報告集畅,說昨天夜里星海廣場發(fā)生一起特大盜竊案近弟,財務(wù)室的保險柜被打開,六百萬元的巨款不翼而飛挺智。
案情十分嚴重祷愉,局長命令刑偵骨干葉文、彭崇立即趕赴現(xiàn)場赦颇。
當葉文二鳄、彭崇趕到現(xiàn)場時,現(xiàn)場已被封鎖媒怯,幾個技術(shù)民警正在進行現(xiàn)場勘查泥从。
看到葉文和彭崇趕來,分局刑偵隊長李廣急忙迎了上來沪摄,都是老熟人躯嫉,簡單寒暄兩句后,話題就直奔主題杨拐。
李廣咂了咂嘴祈餐,語氣中有些曖昧,似乎是在夸獎盜賊:"這小子有兩把刷子哄陶,活做得很干凈帆阳!"
葉文和彭崇相視一笑,能讓李廣承認有兩把刷子的自然不同凡響屋吨,葉文笑道:"難道是個神偷蜒谤?"
李廣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山宾,抬杠似的說:"差不多!我們已經(jīng)對現(xiàn)場做了勘查鳍徽,財務(wù)室位于大廈的第十八層资锰,大廈每層都配有一名保安值班,這倒沒有什么稀奇阶祭,最主要的是這小子竟打開了財務(wù)室的兩道防盜門绷杜,保險柜的密碼和自動報警裝置也沒有難住他。
更讓我佩服的是:這小子手腳很利落濒募,竟沒給我們留下什么蛛絲馬跡鞭盟!
我們初步進行了排查,內(nèi)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瑰剃,這小子肯定是個老手齿诉,開鎖手段高超的老手!"
"老手晌姚,開鎖手段高超……"葉文和彭崇沉思道粤剧,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叫道舀凛,"鬼手陳五!"
李廣道:"我也懷疑這小子途蒋,不過他的胃口能有這么大猛遍?"
葉文若有所思地說:"人是會變的,這小子沉寂兩年也該出洞了号坡!"
接著懊烤,又吩咐,"李廣宽堆,如果我沒記錯腌紧,陳五就住在西交民巷368號,你馬上安排人員進行抓捕畜隶,同時通知交巡警壁肋,全市布控別讓他給跑了!"
"好的籽慢!"李廣點點頭浸遗,立即安排人員抓捕陳五。
陳五原名陳科杰箱亿,因在家排行老五跛锌,又稱"陳五",他自幼習武,練得一身好輕功届惋,腦瓜子好使髓帽,手腳也利落菠赚。
小時候他媽媽一次出門發(fā)現(xiàn)忘帶鑰匙,陳五就學著大人的樣子用一截鐵絲捅鎖眼郑藏,三捅兩捅還真讓他給捅開了衡查,從此就對各種鎖具感興趣,不斷摸索译秦,幾年后竟沒有他打不開的鎖峡捡。
有了這手活兒,陳五手就癢筑悴,慢慢地竟走上了邪道们拙。
因為他功夫好,手段高阁吝,道上的狐朋狗友就送了他一個"鬼手陳五"的綽號砚婆,意思就是說他有著鬼魅般的開鎖手法。
可常在河邊走突勇,哪有不濕鞋的装盯?
陳五很快便成了公安局的"座上客",在局子里掛了號。
不過這小子賊精甲馋,每次作案最多也只偷一萬埂奈,被公安局逮到了認栽,逮不到那就賺了定躏,所以盡管兩次被勞改過账磺,服刑的時間都不算長,但他那手開鎖"神功"還是深深地驚動了辦案民警痊远,作為大要案偵破組的老刑警垮抗,葉文、彭崇當然會把他深深印在腦子里碧聪。
"我不信這小子敢玩蛇吞象冒版,六百萬萬就不怕卡了他的脖子!"李廣很顯然還不相信陳五的胃口有這么大逞姿。
"起碼他有重大作案嫌疑辞嗡!"葉文盡管也不敢肯定,但畢竟不愿放過這條重大線索滞造。
出人意料的是欲间,陳五并沒有逃,民警趕到時断部,他正坐在樓前的柳樹下猎贴,看兩個人下棋哩。
看到警察找他,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她渴。
下棋的人見了開玩笑說:"陳五达址,又進宮了!"陳五瞇著眼趁耗,不火也不惱沉唠,還笑了笑:"我也就是去報個到,過會就回來看你們下棋苛败!"
說著满葛,乖乖上了車,來到了市局刑警支隊罢屈。
市局刑警支隊的訊問室里嘀韧,葉文和彭崇兩人已經(jīng)趕了回來,正默默坐著吸煙缠捌,看到陳五被帶進來锄贷,似乎沒看到一樣,一言不發(fā)曼月。
陳五也是老油條了谊却,見葉文他們不發(fā)問,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哑芹,一臉無辜的樣子炎辨。
"知道我們?yōu)槭裁醋ツ悖?葉文丟掉香煙,突然發(fā)問道聪姿。
"不碴萧,不知道,我咋知道呢咳燕?"陳五滿臉堆笑勿决。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捌固伞招盲!"葉文又點上一支煙,對彭崇說嘉冒,"先給他作個筆錄曹货。"
彭崇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五嘻嘻一笑讳推,說:"大哥顶籽,我們不是都認得嗎?"
彭崇喝道:"少廢話银觅,我問你叫什么名字礼饱?"
陳五立即點頭哈腰:"陳五,陳五,他們都叫我陳五镊绪!"
"說你的本名匀伏!"
"我叫陳科杰,男蝴韭,漢族够颠,36歲,現(xiàn)住西交民巷368號榄鉴,小學文化履磨。父親叫陳大海……"陳五如背家譜庆尘。
"我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剃诅!"彭崇喝道。
"是减余,是综苔!"陳五滿臉堆笑,應(yīng)道位岔。
"我問你如筛,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抒抬?"
"昨晚杨刨,我先是在樓下和鄰居喝茶乘涼,后來就回家看電視擦剑,再后來就睡覺了妖胀!"
"看的什么電視?"彭崇問惠勒。
"《洗冤錄》赚抡。"陳五答。
"什么內(nèi)容纠屋?"彭崇繼續(xù)追問涂臣。
"呵呵,一個縣官售担,姓什么我忘了赁遗,他刑訊逼供,屈打成招族铆,被宋慈宋大人給收監(jiān)了……"陳五說到"收監(jiān)了"時岩四,瞇著眼瞥了彭崇一眼,似乎彭崇就是那個刑訊逼供的縣官哥攘。
葉文沒有問話剖煌,他知道對付像陳五這樣的老油條材鹦,這么簡單的問題肯定難不住他,但他也沒有阻止彭崇訊問耕姊,只是靜靜的聽侠姑,想從中找出破綻,揪住狐貍狡猾的尾巴……
夜?jié)u漸深了箩做,彭崇的問話沒有什么突破莽红,陳五開始瞅墻上的鐘,盡管是午夜邦邦,天還是很熱安吁,遠處傳來幾聲悶雷,看樣子快下雨了燃辖,也許下了雨天就會涼快一些鬼店,但此時葉文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通過問話黔龟,憑一個老刑警的直覺妇智,陳五有恃無恐的樣子正好說明他有很深的作案嫌疑……終于,陳五再一次看了看墻上的鐘氏身,笑道:"大哥巍棱,都快夜里一點了,天快下雨了蛋欣,我陽臺上還晾著衣服航徙,你們要是沒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陷虎?"
回去到踏?葉文皺了皺眉,他知道在沒有有力證據(jù)的情況下尚猿,公安機關(guān)只能放人了窝稿,但他沒有理會陳五,而是對彭崇說:"你看著點凿掂,我出去一下伴榔!"
葉文走出訊問室,陷入了沉思缠劝,很顯然潮梯,陳五沉寂兩年骗灶,如果是他作案惨恭,肯定是有備而來……
外面的天氣很濕悶,一團團的蚊子在訊問室門外的燈光下飛舞著耙旦,聞到葉文身上的汗味脱羡,嗡嗡飛了過來萝究,一只蚊子輕盈地飛到葉文的臉上,伸出了吸管锉罐,等葉文感到臉有點癢時帆竹,它已吸飽了肚子,正想展翅起飛脓规,不料被葉文輕輕一撓栽连,竟撓到了手里。
葉文看著蚊子滾圓的肚皮侨舆,輕蔑地笑了笑:"只能怪你自己秒紧,你太貪吃了!"用指甲輕輕一點挨下,蚊子的肚皮破裂熔恢,流出一團鮮紅的還沒凝固的血來,看著這團血臭笆,葉文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xiàn)……
十分鐘后叙淌,葉文精神抖擻地走進訊問室,他望了望墻上的鐘愁铺,又冷冷地看著陳五鹰霍,聲音充滿了威嚴:"陳五,你還沒想好么茵乱?我們原本希望你能老實交代衅谷,給自己留個機會,可惜你死不悔改似将,我一定要亮出你的罪證嗎获黔?"
"我,我沒有罪霸谘椤玷氏!"陳五眨了眨眼,聲調(diào)中充滿了委屈腋舌,他不相信葉文出去一趟能找到什么證據(jù)盏触。
"我看你不到黃河心不死!"葉文冷笑一聲块饺,"如果我沒有記錯赞辩,你陳五第一次被我們抓獲,是因為你在現(xiàn)場留下了指紋授艰!
第二次你被抓獲辨嗽,是因為你在現(xiàn)場留下了腳印淮腾!
這一次你自以為干得天衣無縫糟需,沒有留下痕跡屉佳,可惜啊,百密一疏洲押,你還是留下了現(xiàn)場罪證武花!"
陳五"嘿嘿"一笑:"葉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杈帐?"
葉文戴著白手套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來体箕,走到陳五跟前,"你看一看這里面是什么挑童?"陳五睜大眼睛干旁,塑料袋里竟裝著一只蚊子的尸體,蚊子的肚皮破了炮沐,流出一團黑紅的血争群。
"這,這是一只蚊子……"陳五嚅嚅道大年,目光中充滿了疑惑换薄。
"不,這是你的罪證翔试!"葉文厲聲道轻要,"我們?yōu)槭裁匆湍愣等ψ樱且驗槲覀冊诘葧r間垦缅,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冲泥,我們是在做血液的DNA 鑒定,通過鑒定壁涎,我們已經(jīng)證實這具蚊子尸體里的血液和你以往留有的DNA 樣本完全吻合凡恍!
而這只蚊子的尸體是我們在大廈財務(wù)室的保險柜里發(fā)現(xiàn)的!
現(xiàn)在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怔球,你的血液為何會留在商業(yè)大廈的保險柜里嚼酝?"
說到這里,葉文緩了緩竟坛,輕蔑地笑道:"你不會告訴我闽巩,是蚊子吸了你的血,又飛過財務(wù)室兩道防盜門担汤,鉆到密不透風的保險柜里吧涎跨?"
"這不可能!"陳五叫出了聲崭歧。
"不可能隅很?"葉文不容陳五喘息,步步緊逼道驾荣,"當你一心一意打開財務(wù)室保險柜的防盜門時外构,這只蚊子卻把你當成了獵物,它飛到你的臉上播掷,美美地吸滿了一肚子的血审编,只是你被眼前大量的現(xiàn)金迷住了眼,并不在意一只蚊子的侵襲歧匈,但你的身體卻下意識做出了反應(yīng)垒酬,你一抬手,拍死了這只蚊子件炉,這只蚊子尸體就留在了你的手上勘究,當你搬取現(xiàn)金時,蚊子的尸體又剛好遺落在保險柜里斟冕,而我們正是在保險柜里找到了它口糕!"
陳五聽得目瞪口呆。該死的蚊子磕蛇!
半晌景描,陳五才清醒過來,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秀撇,一下子癱了下來超棺。
他萬沒想到自己策劃了兩年的行動卻被一只蚊子給"咬"砸了,現(xiàn)在他只怪自己太貪婪呵燕,沒有把握每次最多只偷一萬元的原則棠绘,六百萬會判多少年啊再扭?
陳五終于崩潰了氧苍,他承認案子就是他做的,并且他十分狡猾泛范,竟把所有的錢都藏到了商業(yè)大廈財務(wù)室旁邊房屋的天花板上候引,企圖等事件平息后再取走……
"葉文,你這家伙太棒了敦跌!"第二天澄干,李廣聽了彭崇詳細介紹破案經(jīng)過,馬上給葉文打來電話柠傍,"我把現(xiàn)場勘查的那幫小子統(tǒng)統(tǒng)臭罵了一頓麸俘,現(xiàn)場勘查太不仔細了,保險柜里那么大的蚊子竟沒發(fā)現(xiàn)惧笛!"
"什么呀从媚,你也損我!"葉文笑了笑患整,"李廣拜效,這可是幫你破的案喷众,你要請客,那蚊子可吸了我不少的血敖艉丁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