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焦、恐怖故事
李墨坐在電腦面前半個字也打不出來,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天了勒虾,從他決定從事寫作這門職業(yè)開始,遇到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瘸彤。
外行稱這種狀況為靈感枯竭修然,可是對真寫作的人來說,與靈感無關(guān),很多情況下就是對著資料寫愕宋,有靈感的時候或許能寫得好一些玻靡。但這一次,他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中贝,這與他長久以來的疲倦感有關(guān)囤捻,從高中時決定從事這一行,中間有過出彩的時候邻寿,到現(xiàn)在過了大約十年蝎土,寫作這件事,再沒能讓他感覺到興奮绣否。
原因其實很簡單誊涯,那些沉甸甸的資料才是作家,李墨只是一個幫忙錄入的編輯罷了枝秤。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醋拧,與其這樣坐在電腦面前一個字也不打,還不如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淀弹,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丹壕,李墨的思緒就越來越縹緲,霎時仿佛回到了高中的課堂上薇溃。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菌赖,微風吹得窗簾不規(guī)則地擺動,這時教室里進來了一個女生沐序,她走到李墨的面前說:“你那么愛一個人呆著琉用,以后就搞寫作吧,我聽別人說寫作是一門孤獨的藝術(shù)策幼,你一定可以適應(yīng)的邑时。”
她是這么說的嗎特姐?記憶變得有些模糊晶丘,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李墨就是在這個時候決定走寫作這條路的唐含。過了這么多年浅浮,李墨發(fā)現(xiàn)她只說對了一半,寫作確實是孤獨的捷枯,它需要作者長時間將自己封閉起來滚秩,最好不被任何事情打擾。久而久之淮捆,會讓人養(yǎng)成不愛出門郁油、不愛社交的習慣本股,這就非常致命了,意味著作者搜集的信息不再鮮活已艰,任何搜查出的資料都不如人與人之間交流出來的新鮮痊末。
李墨現(xiàn)在急需要寫一篇屬于自己的作品蚕苇,不依靠任何資料哩掺,就由自己想象,胡鬧一般搞出來的文章涩笤,他需要以前那種一旦寫完就要馬上發(fā)表的喜悅嚼吞,然后再看看讀者在自己的文章里會有怎樣的理解。這必須要多與人交流才有可能實現(xiàn)蹬碧,可是他現(xiàn)在適應(yīng)了孤獨舱禽,卻不太適應(yīng)熱鬧了,每次家里有聚會他都會推脫恩沽,這也算是一種病了誊稚。
正在這時,李墨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罗心,是高中同學(xué)穆雨發(fā)給他的里伯,內(nèi)容的大概意思就是快過年了,趁這會兒大家都在本地渤闷,出來聚一聚。李墨剛想回絕飒箭,又覺得這是一次不錯的取材機會岩瘦,便答應(yīng)了下來。和這群人有好幾年沒見了窿撬,想到一碰面那個尷尬的瞬間启昧,他都渾身不自在。
事實卻是并沒有尷尬的情況出現(xiàn)劈伴,李墨本以為太久不見的同學(xué)關(guān)系會變疏遠密末,結(jié)果大家一見面就聊起了上學(xué)時的經(jīng)歷握爷,仿佛這幾個人還是當初的學(xué)生,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似乎并沒有走遠严里。
直到再沒有什么回憶可供消遣以后新啼,幾人便聊起了近況,令李墨沒想到的是穆雨也在寫作刹碾,不過名氣遠不及自己燥撞,他說只想混口飯吃,不打算深造迷帜。想想也是物舒,穆雨家境還不錯,沒工作了還能幫家里打理生意戏锹,橫豎不會餓死冠胯。
其余二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一直在訴說著工作太忙锦针,工資太少之類的話荠察。
這里面唯一有建樹的就是陳仁了,他在C市的研究院上班奈搜,是個正經(jīng)的科學(xué)家悉盆,也許是太久沒和普通人打交道,平時和同事聊的都是專業(yè)上的事媚污,所以李墨總覺得有點聽不懂他說的東西舀瓢。
“對了,你最近在寫什么呢耗美?”穆雨問李墨京髓。
李墨嘆了口氣,擺手道:“什么也沒寫商架,想不出什么題材了堰怨。”說罷蛇摸,又想起穆雨這家伙從上學(xué)那時起就對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感興趣备图,隨即問道:“你呢?最近在寫什么赶袄?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沒揽涮?”
穆雨將筷子上的牛肉吃下,想了幾秒饿肺,回答道:“最近沒什么好玩的事蒋困,但你這么一問,我想起了在老家時聽過的一件事敬辣⊙┍辏”
在眾人的示意下零院,穆雨開始講起了故事。
“我老家在哪兒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吧村刨,就是以前的泉萍鄉(xiāng)告抄,現(xiàn)在的泉萍新區(qū),當然嵌牺,樣子完全變了打洼。我奶奶還在的時候,住在鄉(xiāng)里的竹林村髓梅,因為村背面是一座山拟蜻,進山口有一片竹林,因此得名枯饿。”
“這件事是我在小學(xué)暑假回村看奶奶的時候聽她講的诡必,她說越過村背后的那座山捡硅,還有一個村子工扎,叫作長壽村,大概是因為那里的人活得久〕性粒”
“為什么活得久呢?說是那個村子在古代的時候是一些道士修煉的場所昭灵,后來那些人修成了長生不老之術(shù)店展,秘術(shù)代代相傳,就有了今天的長壽村涂炎,有人說古時候的那些人現(xiàn)在還活著呢忠聚。”
李墨一向?qū)@種故事都是嗤之以鼻的唱捣,笑道:“我最討厭這種傳說两蟀,你核實過真有那個村子嗎?”
“有啊震缭,那村子現(xiàn)在還在赂毯,雖然竹林村沒了,但搞開發(fā)也不可能把山推了吧拣宰,過了那座山党涕,就是長壽村了⊙采纾”穆雨信誓旦旦地說膛堤。
李墨又問:“大哥,我是問你親自到過那兒沒有重贺∑锼睿”
穆雨嘿嘿一笑:“那倒沒有回懦,不過我打算明天去一趟,你沒事的話也一起吧次企∏釉危”
看著他這副不要臉的笑容,李墨一陣無語缸棵,剛想回絕舟茶,另一個人卻搶先說話了:“那個……我勸你們別去,那座山里有怪物堵第,有一次小學(xué)組織春游吧凉,有同學(xué)遇到過√ぶ荆”
“小學(xué)阀捅?”李墨問。
“真的针余,那次事兒還鬧得挺大的饲鄙,校長都出面封口了,那個看到怪物的同學(xué)圆雁,沒過幾天就轉(zhuǎn)學(xué)了忍级。哦,說是轉(zhuǎn)學(xué)伪朽,其實是去世了轴咱,這件事當時我們班的人都知道,我上學(xué)就要從他家門口過烈涮,那幾天確實在辦白事朴肺。”
這位同學(xué)的口述讓李墨產(chǎn)生了一些興趣跃脊,他接著追問道:“你怎么知道是為了你小學(xué)同學(xué)辦的白事呢宇挫?”
“兄弟你是過日子過傻了吧,我們小時候辦白事不都得辦七天嗎酪术?而且就在大街上擺席器瘪,腦袋上搭個棚子,請幾個道士來做法绘雁。你想想橡疼,七天,我上學(xué)放學(xué)都沒有在街上見過他庐舟,他爸他媽還在葬禮上招呼賓客欣除,你說死的人是不是他呢?”顯然挪略,他對于李墨的懷疑有點生氣历帚。
李墨這才想起來是有這么一回事滔岳,這種習俗已經(jīng)被砍掉十余年了,現(xiàn)在白事只能在正規(guī)的殯儀館里面辦挽牢。這么一來谱煤,這件事的可信度就有了,他繼續(xù)問道:“那你小學(xué)同學(xué)看到的是什么怪物扒莅巍刘离?”
“嗯……具體怎么描述的我忘了,好像是一種長著人臉的蟲子睹栖,身體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硫惕。”
沉思了片刻野来,李墨又問:“那這和那個長壽村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恼除?”
“我沒說有關(guān)聯(lián)啊,我只是讓你們別進那座山梁只「苛”
李墨這才想起是自己把這座山的怪物和長壽村聯(lián)系起來了,算是職業(yè)習慣了吧搪锣,不過這個故事可比穆雨的吸引人多了。
穆雨見李墨有了興致彩掐,就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构舟,我還會帶一個美女《掠模”
李墨暫時沒給答復(fù)狗超,轉(zhuǎn)頭問陳仁:“哎,科學(xué)家朴下,對于這兩個故事努咐,你有什么看法?”
陳仁扶了扶眼鏡回答道:“長生不老這事兒我覺得理論上是可以實現(xiàn)的殴胧,只不過我們的科技遠遠達不到那種地步渗稍。那個怪物的故事嘛,也是有可能的团滥,只不過讓我好奇的地方在于幾天后那個小孩就死了竿屹,我懷疑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吧【逆ⅲ”
穆雨驚訝地“啊”了一聲:“長生不老有可能拱燃?你仔細說說×撸”
雖然李墨也被這話震驚了碗誉,但還是沒忘了吐槽穆雨:“敢情你自己都不信吶召嘶。”
陳仁接著說道:“有一種細胞哮缺,叫干細胞弄跌,它可以修復(fù)受損的細胞,打個比方吧蝴蜓,這種細胞就像是一個精力充沛的技術(shù)工人碟绑,人體就是一個工廠,哪個零件不對了茎匠,便可以讓干細胞去修復(fù)格仲。發(fā)展到將來的話,像癌癥一類的疾病就有可能被攻克了诵冒,是很有研究價值的課題凯肋。”
“那這和長生不老有什么關(guān)系呢汽馋?”穆雨問道侮东。
“人一旦老去,就容易得病豹芯,這是因為身體當中的細胞也在衰老和死亡悄雅,新生的細胞遠不夠頂替死去的細胞,無法再像年輕時那樣抗衡身體里的病毒铁蹈。如果有朝一日宽闲,有一種類似于干細胞卻比它還要強大的超級細胞出現(xiàn),那不就是可以長生不老了嗎握牧?”陳仁回答道容诬。
李墨慢慢地點頭,感嘆道:“就像死侍那樣沿腰,不管手斷了還是腳斷了览徒,或者說是頭斷了,都可以自我修復(fù)颂龙∠芭睿”
陳仁笑了笑:“有這個可能,但就像我之前說的厘托,我們的科技還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友雳。”
這時穆雨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那古代的人铅匹,有可能達到這個程度嗎押赊?”
這時四周刮起一陣妖風,此時正值寒冬臘月,所有人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流礁,陳仁才說道:“我不知道涕俗,學(xué)到的東西越多,就感覺自己越渺小神帅,研究完成了還有下一個研究织鲸,難題過后又是另一個難題婚陪,誰知道你的這個問題缰儿,是不是其他學(xué)者正在試圖攻破的難題呢乳丰。”
“你看這專業(yè)的就是不一樣啊霎桅,說得有門有道的栖疑。”李墨笑道滔驶。
陳仁卻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說:“不遇革,這方面我并不專業(yè),我是研究其它的揭糕,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回事萝快。”
這便是科學(xué)家的苦惱了吧著角,與除了同事之外的所有人聊天揪漩,大家都會以為你在以非常專業(yè)的視角聊自己的工作,不管這個場景是在實驗室還是地攤吏口。
其實人對自己的知識量不會有太明顯的認知氢拥,就像是他人看來幽默的人可能并不會在意自己幽不幽默一樣,但是這種優(yōu)點顯露太多锨侯,一部分人就會認為你有顯擺的意思。畢竟誰都不喜歡讓自己像個傻子似的聽著與現(xiàn)在的生活八竿子打不著的知識冬殃,所以一旦這個人說的東西自己聽不明白囚痴,那這個人一定就是個專門研究這個東西的人。
人與人之間總是隔著無數(shù)層山审葬,小的時候這些山叫作成績深滚,長大了這些山就叫職業(yè),這就導(dǎo)致很難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涣觉,這大概是人類面臨的孤獨之一痴荐。
“哎,你猜我前幾天參加同學(xué)會見到了誰官册∩祝”穆雨神秘兮兮地問李墨。
“有屁快放膝宁⊙荒眩”不知為何根吁,李墨總是不能對他以禮相待。
“方永齡合蔽』鞯校”
隨著這個名字從穆雨嘴里吐出,李墨便跟隨著醉意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拴事。是她沃斤,她就是那個讓李墨寫作的人,一頭烏黑的短發(fā)刃宵,明亮的眼眸衡瓶,比同齡人成熟很多的神態(tài),那時班上有多少男生的目光難以從她的身上挪開呢组去?
可惜的是她在高二的暑假便轉(zhuǎn)學(xué)了鞍陨,穆雨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這次不知道是班上的哪位神人找到了她从隆,恐怕是同樣仰慕著她的某個男同學(xué)吧诚撵。
李墨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問道:“是嗎键闺,她過得怎么樣寿烟?”
穆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知道有多神嗎辛燥,我們在酒店包了個包間筛武,沒想到她也在那個酒店吃飯,然后把我給認出來了挎塌,這才參加了同學(xué)會徘六。”
李墨有些釋然榴都,原來是個巧合啊待锈,如果班上有誰能把方永齡叫來,必然在這些年里和她都是有聯(lián)系的嘴高,如果只是碰巧遇到竿音,那說明自己的起點和大家都是一樣的。
“然后我就和她換了聯(lián)系方式拴驮,這下好了春瞬,下次同學(xué)會就多一個人了√灼。”穆雨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墨宽气。
李墨訕笑一聲:“你一定是死纏爛打地讓別人把微信給你的吧?”
穆雨剛想笑著反駁,突然神色一凝抹竹,像是在回答穆雨的問題线罕,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對啊,是她自己給我的……”
穆雨開始仔細回憶當天的事情窃判,那天方永齡在包間里待了一會兒就把自己叫了出去钞楼,說她有事要先走,然后主動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袄琳。
李墨見他半天不說話询件,拍了拍他的肩膀問:“想什么呢?”
“那天……高中時和她玩得好的同學(xué)都在唆樊,她為什么單單把微信給了我呢宛琅?”穆雨有些疑惑。
李墨想了一會兒逗旁,在上學(xué)的時候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方永齡有關(guān)系特別好的朋友嘿辟,她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放學(xué)也沒見過有人和她結(jié)伴回家片效,或許有時候會和幾個同學(xué)閑聊红伦,也不算玩得好。但是在李墨的記憶里淀衣,穆雨的確和她沒有說過幾句話昙读。
這便是穆雨覺得奇怪的地方,再仔細想想膨桥,一個與他并沒有什么交集的人蛮浑,卻在近十年以后一眼認出了他,而且還繞過了當初關(guān)系不錯的同學(xué)只嚣,非要和自己交換聯(lián)系方式沮稚,這是正常社交嗎?
李墨見他還在困惑册舞,便舉起酒杯道:“別想了壮虫,哪有那么復(fù)雜,也許就是久了不見那些老同學(xué)环础,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普通了,你又是帶她去同學(xué)會的剩拢,不找你找誰线得?”
穆雨還是眉頭緊皺,點頭說道:“我知道有很多種合理的解釋徐伐,我沒有太糾結(jié)這個贯钩,現(xiàn)在想起來,方永齡本人也挺奇怪的〗抢祝”
李墨看著他沒有說話祸穷,穆雨便繼續(xù)說了下去:“你看我和當年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聽完這話勺三,李墨開始仔細打量起穆雨雷滚,說真的他變化不大,不像有的人進入社會后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吗坚,他性格還是大大咧咧的祈远,說話風格也沒有變,看不出什么商源,只好說道:“真要說有變化的話车份,那就是比起小時候老了一些吧∧党梗”
“對扫沼!就是這個意思,你知道嗎庄吼,方永齡還是和原來一樣缎除,起碼在我看來,她就是個高中生霸褒,其他的女同學(xué)伴找,就算再怎么化妝,也難免會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吧废菱?”穆雨說技矮。
“那你怎么知道方永齡就沒有化妝呢?萬一她的技術(shù)好殊轴,所以才能艷壓那些女同學(xué)呢衰倦。”李墨反駁道旁理。
穆雨嘆了口氣說:“有句話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樊零,那天你不在,你要是在那兒孽文,說不定反應(yīng)會比我還大驻襟。李墨啊,你說我們都成年多久了芋哭,連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嗎沉衣?”
李墨還想再多說些什么,但是天色已晚减牺,幾個人就商量著回家了玉控,穆雨起身買了單,提醒李墨明天記得準時残黑,就打車回去了牺荠。
把最后一個人送上車后,李墨打算走路回家,反正也沒多遠。
已是深夜,路上沒有幾個人恰聘,只偶爾有幾輛車從身邊緩緩駛過,街道一旁的樹上掛著燈籠嘱巾,城市里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憨琳,這時李墨才記起快過年了。
一年的光陰飛逝旬昭,要說做了什么事情篙螟,還真沒有,他只記得小時候過年時那種熱鬧的氛圍是如今不可比的问拘,那個時候還有新鮮感遍略,任何事情沾染上時間都會失去新鮮,不管是年也好骤坐,月也好绪杏。
李墨也算是去過不少城市了,每個城市都有個通病纽绍,那就是彼此之間簡直是太像了蕾久,無論是未開發(fā)完的老城區(qū),還是已完成開發(fā)的新城區(qū)拌夏,熱鬧的一樣僧著,清凈的也一樣,街道是一樣障簿,行色匆匆的人還是一樣盹愚,總的來說就是無趣。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有趣的事站故,李墨當然得珍惜這個機會皆怕,就算那村里沒有任何稀奇,那就當陪著朋友旅游了西篓。
“不對啊……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他要和他一起去了愈腾?”李墨無奈地笑了。
忽然又想起了方永齡岂津,這是李墨第一次后悔沒有參加同學(xué)會顶滩,要是自己也在就好了,興許能和她聊聊這些年自己的經(jīng)歷寸爆,還有因她一句話而起到如今的成就礁鲁。那個時候,可能自己才會引起她的注意赁豆,才能有機會和她拉進一點點距離仅醇。
“對了,我怎么忘了向穆雨要她的微信呢魔种?”李墨停下腳步析二,自言自語道。
原本以為這是一趟沒有意外的旅途节预,沒想到從一開始就出現(xiàn)了意外叶摄。一大早的李墨就接到來自于穆雨的電話:“喂,我今天來不了了安拟「蛳牛”
李墨還沒有完全清醒,打著哈欠說:“那沒關(guān)系糠赦,再找個時間不就行了会傲?”
“不行啊,你得去拙泽,我昨天不是說了還有個美女嗎淌山,她叫林飛雪,今天你就和她一起去吧顾瞻,我這邊還有事泼疑,先掛了『苫纾”穆雨沒給李墨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退渗。
李墨張著剛要罵人的嘴,手里還拿著電話梅猿,臉已經(jīng)快要氣歪了氓辣,這時穆雨又發(fā)了條微信給他,上面是林飛雪的聯(lián)系方式袱蚓。
在問候完穆雨家人以后钞啸,李墨急匆匆起了床開始洗漱,畢竟是和陌生人見面喇潘,這點禮貌他還是懂的体斩。
半小時后,李墨在約定的地方見到了林飛雪颖低,他驚嘆穆雨這家伙是怎么認識這個美女的絮吵,沒來得及多想,林飛雪便做起了自我介紹:“李墨老師是吧忱屑?久仰了蹬敲,今天還得請你多多照顧暇昂。”
李墨也笑道:“叫我李墨就可以了伴嗡,時間還早急波,一起吃個早飯吧”裥#”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聊了聊自己的情況澄暮,李墨了解到林飛雪是個中學(xué)語文老師,也算是比較健談那一類的阱扬,她從小就對怪力亂神方面的事情感興趣泣懊,所以才接受了穆雨到邀請。
李墨也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這個社會真的變好了麻惶,要是自己肯定不會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馍刮。
二人到泉萍新區(qū)的時候,才不到十點用踩,這座城市確實是靠著山的渠退,原以為到了以后要走一段時間的路,其實是多慮了∑瓴剩現(xiàn)在山的中間修了一條隧道碎乃,原先需要跋山涉水的路程,如今坐車十多分鐘就到了惠奸,出隧道左拐梅誓,下了車,再走個十多分鐘佛南,長壽村便展現(xiàn)在眼前梗掰。
這個村子和其他村子沒什么不同,老頭嗅回、老太太及穗,還有玩泥巴的孩童,李墨不知道該去哪兒绵载,只能站在原地左顧右盼的埂陆,林飛雪則提議先找到村長問問當?shù)氐那闆r。
村長家轉(zhuǎn)幾個彎就到了娃豹,李墨沒想到村長竟是個年輕人焚虱,大概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少,可能平時挺勤勞的懂版,皮膚有點黑鹃栽,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便考了公務(wù)員,一開始是分配到這里來幫上一任村支書做事的躯畴,半年前上一任調(diào)走了民鼓,他便成了村支書薇芝。
真的村長現(xiàn)在不在村子里,聽說是個中年大叔丰嘉,去城里參加孩子的婚禮去了恩掷。村支書因為要找份資料才來的他家,就這樣供嚎,兩個人被這位年輕的書記帶到了辦公室。
簡單了解了下二人的情況峭状,書記拿起了桌上的白色瓷杯克滴,抿了一口說道:“我叫金可期,你們說的東西我也不太懂优床,畢竟我在這兒任職的時間不長劝赔,但可以幫你們問問村里的老人〉ǔǎ”
李墨連忙說道:“那太感謝你了着帽,金書記∫撇悖”
金可期連忙擺手道:“不用客氣仍翰,你們說的這些如果是真的,那可以為整個村子的宣傳观话,畢竟長壽嘛予借,哪個老人不想呢?”
李墨這時想起了昨天那個同學(xué)的故事频蛔,就多問了一句:“金書記灵迫,你知道這山里面有什么東西嗎?”
金可期搖頭道:“山里……就野生動物什么的吧晦溪,你們可不準亂吃野味啊瀑粥,哦,說到野味三圆,有些村民在山里搞養(yǎng)殖狞换,那些是可以吃的∠邮酰”
“不是哀澈,我問的是有什么傳說嗎?”李墨追問道度气。
金可期笑了笑:“忘了你是搞寫作的了办陷,有傳說,老一代的村民們說山里有山神勿她,不過這些可能對你創(chuàng)作的幫助不大,哪座山都有山神吧现柠,我是說在村民口中啊,尤其是那些老人家弛矛」环裕”
林飛雪說道:“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那些老人聊一聊吧,萬一有什么收獲呢丈氓≈苎”
“不用,我打電話通知他們了万俗,估計快到了吧湾笛。”金可期說道闰歪。
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可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嚎研,李墨小時候在村子里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會兒人們都還十分勤勞库倘,一忙就是一天临扮,如今年輕人不肯待在村子里,老人又沒辦法去接觸新的東西教翩,只好閑在家里杆勇,東走走西竄竄的,也不算活得無趣迂曲。
沒過一會兒靶橱,辦公室外就來了好幾個老年人,金可期把他們請進辦公室路捧,交代了他們一些事情之后便說自己還有事離開了关霸。
老人們坐在辦公室里七嘴八舌地開始問著兩個年輕人問題,李墨和林飛雪根本沒工夫插嘴杰扫,只能待他們的問題問完了才好開口队寇。
他們也知道二人來此的目的,就講了很多自己知道的奇異事件章姓,但這些都不是李墨感興趣的佳遣,聽到后面,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凡伊,老人們的話題似乎都在有意無意的回避那座大山零渐,完全沒有金書記聊得那么坦蕩。
“老人家系忙,那山里有什么東西嗎诵盼?”林飛雪問道,她顯然也看出了老人們的不對勁。
幾個老人你看看我风宁,我看看你洁墙,誰都沒有說話,半晌戒财,一個老太太才打破了寧靜:“唉热监,以前發(fā)生的事終究還是藏不住,我都和他們說了饮寞,快封山孝扛,就是沒人聽我的∮谋溃”
“奶奶疗琉,山里真的有東西嗎?是金書記說的山神嗎歉铝?”李墨問道。
一個老頭這時搭了話:“小金才來多久凑耻,他能知道什么太示,山神是我爸那個時代的說法了,七十年代有一伙年輕人闖進去過香浩,說是要打倒牛鬼蛇神类缤,后來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的,嘴里說著什么樹上全是人頭邻吭,還是好多顆人頭呢餐弱。”
“老人家囱晴,聽我朋友說膏蚓,這里古代是道士修煉的地方,這種說法你們知道嗎畸写?”李墨繼續(xù)問驮瞧。
另一個老頭點點頭,回答道:“小伙子功課做得不錯啊枯芬,這點我能證實论笔,因為家譜里就有寫,我祖先就是道士千所,后來還俗了才在這個地方扎下根狂魔。那些道士還在山上建了個道觀,應(yīng)該是在某個時期被拆了淫痰,畢竟這么多年上山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最楷,山上沒他們說得那么邪乎,大多數(shù)的人都沒出事,而且也沒聽人說過看到了道觀管嬉≡砹郑”
林飛雪問道:“那他們是一直在這里修煉嗎?還是知道這里是個修煉的好地方才來的蚯撩〈”叮”
老頭回答道:“明朝末年,他們?yōu)榱硕惚軕?zhàn)亂才來到了這里胎挎,什么時候離開的就不知道了沟启,照這么說下去,也可能他們在山上煉出了不得了的東西犹菇,所以才自己拆了道觀離開了德迹。”
“那不得了的東西揭芍,是指延長人類壽命的丹藥嗎胳搞?”李墨把最后一個問題給問了。
“這就不知道了称杨,反正我上一代的人肌毅,雖然都是正常死亡,但是要說長壽還是挺牽強的姑原,沒準兒悬而,有個時期這兒的人真挺長壽的呢?反正不是我們锭汛”康欤”老頭擺擺手笑道。
從辦公室里出來唤殴,李墨二人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找了個餐館坐下了般婆,這趟旅途可以說是有收獲,也可以說是沒收獲朵逝,收獲在于村民們的話佐證了穆雨和另一個同學(xué)講的故事腺兴,沒收獲的地方在于依舊沒有實證,但對于李墨來說足夠了廉侧,依靠著這些信息页响,他已經(jīng)能編出一段還不錯的故事了。
“下午怎么辦段誊?咱們是各回各家還是約著穆雨一起喝個咖啡闰蚕?”李墨問著林飛雪。
林飛雪臉上有些失落连舍,這也能理解没陡,因為這趟旅途她就聽了幾個故事,于是便試探性地問:“李老師,可以請你陪我去山上走一趟嗎盼玄?”
“好啊贴彼。”李墨痛快地回答道埃儿,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還不錯的故事器仗,但他還是想追求完美,最好把這個謎題解開童番,盡量用自己真實的視角來創(chuàng)作精钮。
林飛雪沒想到他答應(yīng)地如此痛快,索性舉起一杯酒剃斧,一口干了轨香,隨后笑著說:“祝我們都能在山上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锥”
李墨也回敬一杯臂容,林飛雪應(yīng)該是喝酒上臉,才一杯臉就變得紅撲撲的根蟹,看著極其可愛策橘。
吃完了飯,二人再次回到了村子娜亿,從一條小路上山,打算到了山頂就原路返回蚌堵。
一開始的路還比較好走买决,金可期也說過,有村民在山上搞養(yǎng)殖吼畏,這條路應(yīng)該就是為了方便這些村民而修的督赤,到了路的盡頭,就開始有雜草了泻蚊,二人需要一邊清除雜草一邊注意腳下躲舌,不多時,在這寒冷的冬天性雄,二人臉上全掛滿了汗珠没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雜草地終于被成功突破秒旋,再往上走便是一片密林约计,只有依靠著樹干往上爬,路雖然也是有的迁筛,不過由于常年沒人上來的緣故煤蚌,變得非齿锵眩滑,好在上山坡度不高茶没,摔了也不會直接滾下山去妻献。
從山腰部往下看還是挺壯觀的,底下就是剛才的村莊蜘犁,村莊外面有大量的田地翰苫,一層一層往下延,直到村口沽瘦。村外邊是一條蜿蜒的公路革骨,猶如一條巨蛇環(huán)繞著整個山地,遠方霧蒙蒙的析恋,只能看到對面那座山的影子良哲,像極了縹緲云煙中的仙島,如果在那座山上往這邊看助隧,大概也是這番景象筑凫。
山腰處有一塊獨立的空地,二人決定在這里暫時休息片刻并村,尤其是對于李墨這種許久沒鍛煉過的人來說巍实,這次登山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不是重復(fù)無聊的風景哩牍,四周也是飛鳥蟲鳴不斷棚潦,又有林飛雪的陪伴,李墨頓時生出了歸隱山林的想法膝昆。林飛雪在一旁擦著汗丸边,亦不忘觀察四周,可以看出她心情還算愉悅荚孵,不顧有旁人在場妹窖,獨自哼起一段旋律。
沒過多久收叶,兩人再次啟程骄呼,這回的路終于好走了,起碼寬敞了不少判没,不需要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蜓萄,而是可以并肩前行。
走了不到一百米澄峰,林飛雪突然停下腳步绕德,向后一看,那是他們剛剛走過的拐角摊阀,被野草遮擋住了耻蛇。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踪蹬,李墨感到胳膊一陣疼痛,原來是被她緊緊抓住了臣咖。
“怎么了跃捣?”李墨問道。
林飛雪的表情帶有一些恐懼:“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哼歌夺蛇,就在那個拐角那兒疚漆!”
李墨剛想問什么歌,這時他自己也聽到了刁赦,那旋律無比熟悉娶聘,分明是剛才林飛雪休息時無意間哼出的。
“誰甚脉?”李墨撞起膽子大喝道丸升。
“李老師,可以請你陪我去山上走一趟嗎牺氨〗瞥埽”拐角處傳來的竟是林飛雪的聲音。
李墨再不敢在原地逗留了猴凹,也不想知道拐角處到底是什么夷狰,只顧著拉起林飛雪的手便往前面跑,但是無論他們的速度有多快郊霎,那歌聲依舊游蕩在他們身后幾米左右沼头。
待二人精疲力竭無法前進之時,歌聲依舊沒有停止书劝,兩個人只好抱成一團來減緩恐懼进倍,那聲音越來越近,李墨只覺得這條命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庄撮。
沒想到聲音居然越過他們,向前面飄去了毙籽,漸漸地越來越小洞斯,直到聽不到后,兩人才分別站起身看向前方坑赡,前面除了樹林就什么都沒有了烙如。
“剛剛那是什么?怎么會模仿我的聲音毅否?”林飛雪說話時還帶著顫抖亚铁。
李墨心里也害怕,但有女生在旁邊螟加,自己必須要鎮(zhèn)定一些徘溢,回答道:“誰知道是什么呢吞琐,可能是幻覺,我在書上讀到過有群體幻覺這么個說法然爆≌舅冢”
“是嗎?但是那么真實……”林飛雪無法相信事情真有這么簡單曾雕。
李墨當然也不信自己的說法奴烙,搪塞道:“應(yīng)該是吧,現(xiàn)在咱們回去嗎剖张?還是往前走切诀?”
林飛雪拉著李墨的衣角,想了半天搔弄,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往前走吧幅虑,我實在不想回去了】衔郏”
其實往前走也是可行的翘单,走到盡頭就是下山的路了,只不過從這頭下去是馬路蹦渣,還要再折返到長壽村附近坐車哄芜。
既然決定了,兩個人又再次行動起來柬唯,只不過這片樹林有些奇怪认臊,明明他們是往前走的,可一直像是在原地打轉(zhuǎn)一樣锄奢,始終走不出去失晴。
眼看林飛雪越來越焦急,李墨想著光是一股腦地往前走也沒什么用拘央,還耗費體力涂屁,不如停在原地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腦袋冷靜下來后果然觀察能力就上來了灰伟,李墨覺得眼前的這些樹有些奇怪拆又,因為每棵樹的樹桿上都有些凸起的樹皮,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栏账,他走近一棵樹帖族,將那凸起的樹皮撕了一塊下來,卻讓這被遮蓋住的東西嚇了一跳挡爵。
只見褪去樹皮的樹干上出現(xiàn)了一張渾圓的人臉竖般,那確實就是一張人臉,眼睛茶鹃、鼻子涣雕、嘴巴都在艰亮,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李墨。
“李墨胞谭!”這時林飛雪的喊聲傳了過來垃杖,她發(fā)現(xiàn)了一處樹桿上并沒有凸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環(huán)丈屹,就像古代用于叩門的那種调俘。
李墨飛奔到林飛雪身邊,他沒說剛才看到了什么旺垒,而是毫不猶豫地扯了一下那個圓環(huán)彩库,隨即四周的樹木倒地,一處平臺浮現(xiàn)在眼前先蒋,幾秒鐘后骇钦,平臺打開,里面還有往下臺階竞漾,臺階不寬不窄眯搭,足夠兩人并肩而行,兩旁還有油燈照明业岁。
看著眼前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場景鳞仙,林飛雪阻止了李墨拉著自己前進的步伐,說道:“李老師笔时,這么冒然下去會有危險吧棍好。”
李墨經(jīng)過剛才的那番驚嚇允耿,已經(jīng)無所謂危險或者安全了借笙,又不想描述剛剛看到了什么,只好說:“飛雪较锡,相信我业稼,這外面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咱們走了這么久都走不出去蚂蕴,還不如進去撞撞運氣低散,你說對吧?”
林飛雪猶豫了片刻掂墓,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李墨谦纱,兩人手拉著手下了臺階看成,由于光亮充足君编,下完臺階他們便看清了四周是什么環(huán)境。
臺階過后川慌,一條明顯被精修過的石板路出現(xiàn)在眼前吃嘿,道路兩旁種著和外面一樣的樹祠乃,路面上刻著一些李墨看不懂的圖案,路的盡頭就是村民口中的那座不知在何年何月已經(jīng)拆除的道觀兑燥。
“原來道觀在這下面黄橘,難怪這么多年都沒人找到它蓖康,是某次山體滑坡陷下來了嗎?”林飛雪問道。
李墨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怠益,說:“不是的,應(yīng)該是當時的人們?yōu)榱穗[藏這個道觀自晰,又新建了整個山頂地回,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才是這座山原本的山頂扔枫⊙淳郏”
“可是這在古代是一件能做到的事情嗎?”林飛雪又問短荐。
李墨再次搖頭倚舀,不是在否定,他知道古代人們做的事有比這更夸張的忍宋,比如埃及金字塔痕貌,比如萬里長城,這些都是奇跡讶踪,做不做的出來芯侥,與這種東西的用處有多大直接關(guān)聯(lián)。與其去考慮古代到底有沒有這種技術(shù)乳讥,不如考慮那些道士費盡心機想隱藏的道觀里到底有什么東西柱查。
兩人緩步靠近道觀,離得越近云石,身體的不適感就越嚴重唉工,終于在離道觀不足五步的距離,兩人雙雙倒下開始嘔吐汹忠。然而一開始看起來莊嚴神圣的道觀仿佛也感受到了褻瀆一般淋硝,竟然開始動了起來,李墨這才發(fā)現(xiàn)道觀的木材上面也有凸起宽菜,一時不知被什么力量支撐谣膳,拉著林飛雪遠離了幾步。
他倆前腳剛離開铅乡,道觀就開始一點點的脫落继谚,落下來的并不是木頭,而是李墨剛剛看到的怪物阵幸。這種怪物長著人的腦袋花履,看著像是活著的芽世,卻面無表情,身體是像毛毛蟲那樣一節(jié)一節(jié)的诡壁,和樹干的顏色差不多济瓢,不知道是被樹染成了這個顏色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
林飛雪看著眼前的場景顫抖地說道:“啊……道觀都是這些怪物組成的妹卿,李老師旺矾。”
地上的怪物越來越多夺克,慢慢向二人蠕動過來宠漩,更詭異的是,每個怪物都在模仿他們二人剛剛說的話懊直,根本聽不出來與本人的差別扒吁。
李墨已經(jīng)證實了朋友們的故事的真實性,現(xiàn)在要做的室囊,就是活著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都寫進小說雕崩。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出了這個密道融撞,李墨拉著林飛雪玩命地往前跑盼铁,大約兩個小時后,筋疲力竭的兩人總算到達了之前坐車駛過的馬路上尝偎。
即便精力已經(jīng)過度消耗饶火,二人還是強撐著去到警察局,描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景象致扯,到了晚上八點肤寝,負責調(diào)查的警員回來了,說山頂處確實有樹抖僵,但是沒有李墨所說的怪物鲤看,道觀和密道什么的就更不存在了。
警方給予了二人口頭警告處分耍群,便將他們趕出了警察局义桂。
李墨送林飛雪回了家以后,自己也往家走去蹈垢,他讓林飛雪這段時間先別提這件事慷吊,因為他想以此為素材寫本小說。
最后一個還沒驗證的事情曹抬,就是死亡了溉瓶,李墨看著窗外美麗的夜色,心情十分復(fù)雜。
還好嚷闭,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
一個月后赖临,小說總算出爐了胞锰,名為《詛咒式陪伴》,在這一個月內(nèi)李墨不僅寫了自己的見聞兢榨,還收到了穆雨的一份故事嗅榕,說真的,比那座山里發(fā)生的事要精彩很多吵聪,他讓李墨幫自己署個名凌那,也算是沒有白忙活。
作品發(fā)布會之后吟逝,林飛雪帶著笑容來為李墨捧場帽蝶,兩個人找了一家咖啡廳,開始聊起了天块攒。
“李老師励稳,你回去之后思考過嗎?那座道觀是怎么回事囱井【阅幔”
“看看小說吧,看了之后就全明白了庞呕,不過不必深究新翎,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這些事情的興趣減少了很多∽×罚”
“上次那件事之后地啰,還挺顛覆自己三觀的,那好吧讲逛,我先回去看書髓绽,剩下如果還有問題,你可不許再這么敷衍我了妆绞∷撑唬”
“好±ㄈ模”
二人相視一笑株茶,換了個話題,享受起了這個美妙的下午图焰。
二启盛、懸疑小說
一張火鍋桌上,兩雙筷子正一來一回地在鍋里面劃拉著,桌旁一男一女對坐僵闯,男的先開了口:“所以你們決定真要這么干了卧抗?”
女人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看著男人,搖頭回答道:“不知道鳖粟,還沒計算出這個模型最終的發(fā)展方向社裆,如果它的走向超出了之前幾個模型的結(jié)局,就說不準了向图,但是大概率你想象中的結(jié)果會發(fā)生泳秀。”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榄攀,凌晨三點嗜傅,穆雨接到了方虎騎打來的電話,讓他馬上去公安局一趟檩赢,語氣之中沒有商量的余地吕嘀。
方虎騎是穆雨的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在公安局上班贞瞒,大多時候是在辦公室里工作币他,他也在不定期地向穆雨提供著素材,當然憔狞,這些都屬于閑聊蝴悉。
事情還要從穆雨約李墨出來的一個星期前說起,那個時候Y城發(fā)生了一起命案瘾敢,情況很簡單拍冠,一個丈夫因為懷疑妻子偷情,一氣之下就把她殺了簇抵,事后丈夫也自首了庆杜。
按理說,這個案子應(yīng)該就這么結(jié)了碟摆,剩下的事情無非是找到那個疑似情夫的人了解下情況晃财,但離奇的事情就出在這個人身上。
警方花了一天時間去找這個人典蜕,始終沒有找到断盛,這是非常少有的,無奈之下只好翻了翻死者的手機愉舔,在上面找到了此人的姓名钢猛,這才又有新發(fā)現(xiàn)。
所謂的新發(fā)現(xiàn)并不是關(guān)于這個人的轩缤,而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根本就沒有出軌命迈,這段時間與這名男子聯(lián)系頻繁是為了趕在丈夫生日時送一個文玩給他贩绕。
男子名為莫恒昌,從與死者的短信交流來看壶愤,就是一個買賣文玩的商人淑倾,之前與這夫妻倆并不認識。
再說回犯罪嫌疑人這邊征椒,他確實有些暴力傾向娇哆,而且有著極強的支配欲,據(jù)他朋友陕靠、親人所說,死者生前就被他管得很嚴脱茉,哪怕出去買個菜也得向他報備剪芥,就這么看來鳖悠,這段婚姻關(guān)系不在此時出事也必定會在未來某時出事旬陡。
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顯示,莫恒昌根本與此案無關(guān)负乡,他出不出現(xiàn)與這案子結(jié)不結(jié)束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榜田,可是程序總得走一走益兄,所以尋找莫恒昌這件事就安排到了方虎騎頭上。
方虎騎做慣了文職箭券,突然讓他找人可算難為他了净捅,于是又安排了一個輔警協(xié)助他,輔警叫閔昊辩块,如果有什么打架鬧事蛔六、抓小偷或者掃黃的工作他都會跟著去,在找人這方面他算得上蠻有經(jīng)驗了废亭。
問題是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名和他的電話號碼国章,方虎騎先給莫恒昌打了個電話,但是關(guān)機了豆村。這下只有用公安系統(tǒng)查這個人的身份信息了液兽,全國一共有五十八個人叫莫恒昌,沒有一個在Y城掌动。
方虎騎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四啰,因為莫恒昌的電話號碼歸屬地就是Y城,也就是說他肯定來過Y城粗恢,所以一定會有記錄的拟逮。
幾年前辦電話卡的程序就正規(guī)起來了,不但要登記個人身份信息适滓,還要對著攝像頭證實自己就是本人敦迄,除非這人是在規(guī)定出來之前就辦了這個號。
沒辦法,方虎騎現(xiàn)在只能去查辦理這個號碼的營業(yè)廳了罚屋,如果是十多年前的號碼就很難辦苦囱,那時候電話卡可以用多種手段得到。
莫恒昌辦理電話卡的營業(yè)廳離警局不遠脾猛,不過現(xiàn)在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了撕彤,方虎騎將地址發(fā)給閔昊以后,收拾了一下桌子便回了家猛拴。
第二天一早羹铅,方虎騎和閔昊在外面碰了頭,一起吃了頓早飯愉昆,便急匆匆趕往營業(yè)廳了职员。這一查下來更怪,莫恒昌的號碼是2012年的時候辦的跛溉,用的也確實是自己的姓名焊切,身份證號也寫得有模有樣的,可是這樣一來就和昨天方虎騎查到的信息對不上了芳室。
如果這個身份證號是真的专肪,那昨天查他信息的時候就能和手機號對上;如果身份證號是假的堪侯,那誰辦假證的時候會把自己的真名寫上去呢嚎尤?
“哥,昨天你不是查過了嗎伍宦?既然咱們自己的系統(tǒng)里都查不到诺苹,那這個人肯定是用的假身份啊”⒅簦”閔昊對一頭霧水的方虎騎說收奔。
方虎騎嘆了口氣,看著他說道:“你說的對滓玖,這么看下來這人只能是用的假身份了坪哄,那你想想這意味著什么∈拼郏”
“意味著什么翩肌?”閔昊好奇地問。
“意味著以后每個身份不明的人禁悠,都會擁有一張不會錄入個人信息系統(tǒng)念祭,并且我們?nèi)粘P枰褂玫缴矸葑C的地方都有用的萬能卡“欤”方虎騎正色道粱坤。
閔昊聽后驚訝地問:“傲ジ狻?有可能發(fā)生這種事嗎站玄?”
“當然沒可能啊枚驻,如果這種萬能卡能被所有人擁有,那咱們國家不亂套了嗎株旷?像這種事件再登,被我們的信息部嚴防死守著,他們可比咱們懂得多晾剖,倒是不用擔心這點锉矢。”方虎騎回答道齿尽。
閔昊點點頭沽损,瞇著眼搓著下巴說:“那唯一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并不叫莫恒昌,而是在2012年辦了一張莫恒昌的假證雕什,再用這張假證辦了張手機卡缠俺,這么多年一直用著显晶,這家伙是一直在用這張電話卡做些不干凈的買賣吧贷岸?”
方虎騎點頭表示贊同,從死者的短信上看莫恒昌是買賣文玩的磷雇,既然他這么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偿警,大概文玩中還包括了一些古董,這些東西可是被明令禁止買賣的唯笙,這就能解釋通了螟蒸。
“你在這里問營業(yè)員要他的通訊記錄,我回局里把報告先寫了崩掘,這樣節(jié)約時間七嫌,到時候我們就挨個兒問他通訊錄里的人,總會有人見過他吧苞慢∷性”方虎騎說完便離開了營業(yè)廳。
其實寫報告這事兒純屬編出來騙閔昊的挽放,他只是嫌在營業(yè)廳里待著太無聊绍赛,還不如早點回到局里做一做原本自己要完成的工作。
拿到通訊記錄后辑畦,方虎騎和閔昊挨個打著上面的電話吗蚌,沒過多久便找到了一個見過莫恒昌的老太太。也算是他們運氣好纯出,這老太太的侄女現(xiàn)在快三十歲了還沒有個男朋友蚯妇,她母親挺著急的敷燎,正巧那天老太太去莫恒昌的店里逛了逛,看上了個花瓶侮措,由于不好拿懈叹,還是莫恒昌開車送她回家的。老太太一看這小伙挺不錯的分扎,就給他拍了張照澄成,也算是幫侄女物色對象了。
說完畏吓,便收到了莫恒昌的照片墨状,此人長得十分俊朗,留著一頭短發(fā)菲饼,略顯年輕肾砂,大概二十來歲的模樣,考慮到他2012年就辦了那張電話卡宏悦,應(yīng)該是很小就出來討生活了镐确。
意外收獲便是知道這個人就在Y城,還有家店鋪饼煞,其實和方虎騎心里推論的差不多源葫。
了解完信息,方虎騎便拜托了技術(shù)部的小王砖瞧,讓他對著照片找到這個人的身份息堂,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小王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块促。接著兩人又出去了荣堰,剛剛在電話里打聽到了莫恒昌店鋪的位置,他們就是奔這個地方去的竭翠。
到了店里振坚,確實是能看出這里是賣文玩的,店鋪裝修得古香古色斋扰,墻壁上掛著許多方虎騎不認識的稀奇物件渡八,這時一個女生走了過來,應(yīng)該是這里的店員褥实,她問道:“兩位來看點兒什么呀狼?”
“啊,我和你們老板約好了损离,他人呢哥艇?”方虎騎沒說實話。
女店員狐疑地看著兩個人僻澎,說:“老板前幾天就回老家去了貌踏,你們約的是今天嗎十饥?”
“啊祖乳?哦……是今天啊逗堵,難不成他有事兒耽誤了?我知道了眷昆,一定是給我進貨去了吧蜒秤,他前幾天和我說手上有批好貨,因為這件事我們才約的亚斋∽髅模”方虎騎接著說道。
女店員笑了帅刊,說道:“你們是警察吧纸泡?”
方虎騎一愣:“你怎么知道?”
女店員一邊擺放商品一邊說道:“前幾天老板就說赖瞒,有警察找上他了女揭,覺得他賣的是古董。警官栏饮,你們放心吧吧兔,我們店是正規(guī)的,店里所有的工藝品都是由本地工匠制作抡爹,你們?nèi)绻X得價格貴了掩驱,那是材料的價錢扭弧⌒诶矗”
閔昊笑道:“小姑娘搏讶,你不覺得有些巧嗎?我們剛來泵殴,他就回老家去了,這難道不是心虛嗎拼苍?”
女店員說:“你們這些警官也真是的笑诅,我在這兒干了好幾年了,我們老板就不是那種犯法的人疮鲫,如果覺得我不可信吆你,你們就去他家,問他老婆唄俊犯「径啵”
“他在本地還有房子?還結(jié)了婚燕侠?”方虎騎有些驚訝者祖,這些信息怎么可能不被錄入系統(tǒng)立莉?
“哥,冷靜點七问,說不定他只有電話卡用的是假身份蜓耻。”閔昊在適當?shù)臅r機提醒了方虎騎械巡。
本想再從店員口中了解些信息刹淌,可這時又有幾個客人來了,方虎騎就不好再問下去讥耗,拿到了住址便離開了芦鳍。
從文玩店出來以后,兩人又直奔莫恒昌的家葛账,這是一個高檔小區(qū)柠衅,看得出來這人挺富裕的,就憑方虎騎的這點工資籍琳,再加上閔昊的菲宴,干十年也不一定付得起首付。
來到莫恒昌家門前趋急,方虎騎有點猶豫要不要按門鈴喝峦,閔昊卻是直接按了,看得出來呜达,這家伙很想早點下班谣蠢。不多時,門便開了查近,開門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眉踱,她應(yīng)該就是莫恒昌的妻子。
二人表明了身份之后霜威,女人禮貌地將他們迎了進去谈喳,屋內(nèi)布置十分典雅,一共兩層戈泼,一樓除去廚房衛(wèi)生間婿禽,剩下的地方都比方虎騎整個家還要寬敞。
女人替兩個人泡好了茶大猛,這才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問:“兩位這次來是想了解些什么呢扭倾?”
方虎騎不著急說出目的,而是問:“請問您貴姓啊挽绩,不知道姓氏總覺得不好交流膛壹。”
“我姓方琼牧』煮荩”
方虎騎還想聊點別的哀卫,閔昊卻急不可耐地切入了正題:“哦,是這樣方太太撬槽,我們其實是來找你丈夫的此改,剛才在店里的店員告訴我們,他回老家了侄柔,請問怎樣能聯(lián)系到他呢共啃?”
“他確實是回老家了,應(yīng)該是明天才回來暂题,到時候你們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移剪,或者是打他的電話⌒秸撸”女人微笑著回答道纵苛。
“可是我們打過他手機,關(guān)機了言津」ト耍”方虎騎說。
女人保持微笑道:“我想手機關(guān)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悬槽,您有試過一直打嗎怀吻?”
方虎騎一怔,他確實只打過一次初婆,因為后面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忘了再去打蓬坡,不過這時可不能露怯:“倒是沒有,不過我們是因為在局里查不到你丈夫的信息磅叛,然后又去了趟營業(yè)廳查看他的通話記錄屑咳,中間又折騰了好久,才找到這里宪躯∏撬蓿”
“您想問什么位迂?”女人的反應(yīng)很自然访雪。
“也沒什么,就是想知道既然你丈夫在本市有一處房產(chǎn)和一間店鋪掂林,而且長期居住在這里臣缀,為什么公安局里會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呢?”方虎騎笑道泻帮。
女人的神色變得異常堅定精置,說道:“那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們辦理這些業(yè)務(wù)的時候可沒少往政府部門跑锣杂,上面一定會有存檔的脂倦,如果說找不到番宁,要么就是你們沒保存,要么就是你們查詢信息的時候疏忽了赖阻〉海”
方虎騎很奇怪她竟然一點都不慌,還能跟說真話似的編出一些極易被揭穿的理由火欧,剛剛自己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棋电,照普通人的視角看待這件事,難道警察還會騙她苇侵?從進這個門起赶盔,這個女人的所有反應(yīng)都不在他的預(yù)料范圍之內(nèi),她面對所有的問題都從容不迫榆浓,仿佛接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于未。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陡鹃,就是她完全相信自己的丈夫沉眶,并且真的去有關(guān)部門辦理了那些業(yè)務(wù),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杉适,并沒有被錄入系統(tǒng)谎倔,這種可能性小到可以讓人忽略。
再在這里耗下去也沒有意義了猿推,二人起身準備離開片习。
臨出門的時候,方虎騎冷不丁地問了句:“哦蹬叭,方太太藕咏,請問您丈夫的姓名是?”
女人一臉平靜地說道:“莫恒昌秽五∧醪椋”
正是因為她的平靜才讓方虎騎相信這里面肯定有鬼,他立刻對閔昊講:“走吧坦喘,馬上回去申請調(diào)查令盲再。”
閔昊疑惑地問:“鞍晗场答朋?不是說明天直接去店里找莫恒昌嗎?”
方虎騎點了一根煙棠笑,反問:“你剛才管人家叫什么梦碗?”
“方太太啊。”閔昊問答道洪规。
“她丈夫是姓方嗎印屁?”方虎騎接著問。
閔昊這才恍然大悟斩例,隨后又說:“哦库车,你最后叫她方太太,是想詐她一下吧樱拴,可是萬一是人家有素質(zhì)柠衍,無視了我們的錯誤呢?”
“最后我問了他丈夫的姓名晶乔,她的表情太平靜了珍坊,一般人都會驚訝吧,你一個警察跑我家來要找我丈夫了解情況正罢,最后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阵漏?”方虎騎說。
閔昊點頭道:“你這么說好像還真是挺奇怪的翻具,那這么推理下來履怯,這個莫太太應(yīng)該早就料到我們會來她家●捎荆”
二人回到公安局叹洲,方虎騎讓閔昊先回家去了,自己則是去看領(lǐng)導(dǎo)下沒下班工禾,如果領(lǐng)導(dǎo)還在运提,就好將自己這一天調(diào)查到的信息上報,并且申請調(diào)查令闻葵。正在這時民泵,小王走了過來,將一疊資料交給了他槽畔,并說道:“哥栈妆,事兒辦完了,但是這么簡單的信息你自己的電腦也能查啊厢钧×鄱”
方虎騎納悶地說:“你這叫什么話,我就是因為查不到才讓你去查的啊坏快∏﹂荩”
小王這邊也覺得奇怪了,他坐到方虎騎的工位上别瞭,打開電腦登入系統(tǒng)球切,搜索了莫恒昌三個字陷虎,與昨天搜索出來的結(jié)果不同的是核蘸,Y市真的出現(xiàn)了一個莫恒昌,小王疑惑地看著方虎騎說:“你看脖祈,不就是這個人嗎?”
方虎騎的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不不不乒疏,我……這不可能啊,我昨天確實是沒找到他的信息饮焦,難道是出故障了怕吴?”
“你是說就這個人的資料出故障?哥县踢,你可別開玩笑了转绷。”小王笑著說完便離開了硼啤。
方虎騎看著電腦仔細核對著莫恒昌的身份信息议经,不僅沒問題以外,連今天他妻子說的那些信息也能在上面找到谴返,留的手機號也沒變煞肾。
這就是個正常的普通市民,可是昨天方虎騎經(jīng)歷的那些又算什么呢嗓袱?思考了一會兒籍救,方虎騎打算先不去找領(lǐng)導(dǎo)了,現(xiàn)在所有東西都一目了然渠抹,還不如打個電話和閔昊聊聊钧忽,再梳理一遍發(fā)生過的事。
“喂逼肯,哥耸黑,還有事嗎?”這家伙是真不想上班啊篮幢,方虎騎心想大刊,隨后說:“哦,沒有三椿,就是告訴你發(fā)生了一件事缺菌,那個莫恒昌的資料又全都出現(xiàn)在電腦里了∷衙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伴郁,又問道:“那是咱們弄錯了?是不是你查他信息的時候沒看仔細暗暗稹焊傅?”
方虎騎知道要讓他相信自己沒看錯很難剂陡,況且事實就擺在這里,如果非要堅持己見狐胎,那只能是有人黑進了全中國最安全的系統(tǒng)鸭栖,增添了一個人的資料,這一聽就是胡扯握巢。閔昊今天確實一路跟著自己晕鹊,但昨天查信息的時候他卻不在,整件事情說來說去暴浦,只有方虎騎一人經(jīng)歷了溅话。
“好了,沒事歌焦,明天一起去找莫恒昌問話吧飞几,這案子估計很快就結(jié)束了⊥妫”當然循狰,方虎騎指的是謀殺案。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券勺,[endif]方虎騎沒有馬上就去莫恒昌的店鋪绪钥,因為昨天他的妻子說他今天才回來,估計到店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关炼。他先去到局里程腹,又點開了個人信息系統(tǒng),在里面搜索莫恒昌儒拂,果然寸潦,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他是Y城人。
“莫恒昌社痛,1996年出生见转,本科學(xué)歷,已婚蒜哀,配偶方永齡斩箫。”方虎騎絕望地看著電腦喃喃自語著撵儿。
下午三點乘客,方虎騎覺得莫恒昌應(yīng)該在店鋪里了,便叫上閔昊一起出發(fā)淀歇。半小時后易核,二人到了店門口,這次果然看到了莫恒昌浪默,他也注意到了這邊牡直,和一旁的店員說了兩句話就直直走了過來缀匕。
“兩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嗎井氢?”莫恒昌親切地笑著弦追,他外表整潔岳链,行為舉止根本不像是個做生意的人花竞,也不像二十七歲,可能富人確實是要比普通人保養(yǎng)得好掸哑。
方虎騎沒有說話约急,今天來只是為了補充命案的一些細節(jié),他怕自己越問越多苗分,而且問的東西離奇到會讓所有人把他當成精神病厌蔽。
閔昊說了找他的目的,莫恒昌聽后顯得非常懊惱摔癣,他覺得是自己間接性害死了這個客戶奴饮,然后又聊了聊,確定他確實和命案無關(guān)后择浊,兩人便撤了戴卜。
人一生中要經(jīng)歷多少離奇的事呢?方虎騎不知道琢岩,他篤定自己那天晚上沒有看錯投剥,卻不敢將這些事上報,因為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担孔,還不如就當是自己記錯了江锨。這不是常有的事嗎?上學(xué)時忘帶作業(yè)糕篇,老師就會認定你沒做啄育,上班后清楚記得是早上八點開會,當你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拌消,而老板非說是七點開會挑豌,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重要的不是你的對與錯拼坎,而是大家的對與錯浮毯,人們可以共情,但如果遭遇的事情不在同一個時間段泰鸡,你說你的债蓝,我說我的,實在難以互相理解盛龄,殘忍的是這些不理解會陪伴所有人走到生命的盡頭饰迹。
上報完工作芳誓,方虎騎早早回了家,他的心里很郁悶啊鸭,就拿起電話把穆雨叫了出來锹淌,兩人約在經(jīng)常吃燒烤的地方。
見面后赠制,他二話不說就干了一杯赂摆,穆雨見他這模樣,笑了:“怎么钟些,失戀了把毯拧?”
他又將這兩天的經(jīng)歷說了出來政恍,穆雨聽得津津有味汪拥,聽完后還饒有興致地自言自語:“這怎么可能呢,如果你沒看錯篙耗,這怎么可能呢……”
“是啊迫筑,我也這么想,你說再過不久就過年了宗弯,非得讓我不舒坦地跨年脯燃。那個莫恒昌,還有他老婆方永齡罕伯,兩個人都沒什么大問題曲伊,就是有些地方奇怪,但也都能解釋過去追他》啬迹”方虎騎使勁喝著酒。
穆雨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邑狸,問道:“方永齡的名字是不是永遠的永懈糯,年齡的齡啊单雾?”
方虎騎點頭回答道:“是啊赚哗。”
穆雨猶豫了一會兒硅堆,他在想之前在同學(xué)會上的事情屿储,隔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又開口:“不對啊,方永齡是我高中時的同學(xué)渐逃,前兩天在同學(xué)會上問過她够掠,她沒結(jié)婚啊∏丫眨”
聽完穆雨的話疯潭,方虎騎又來精神了:“這就對了赊堪,你知道她那天多奇怪嗎?我們一直管她叫方太太竖哩,包括走之前我還問她老公叫什么名字哭廉,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嗳”
“嗯……是挺奇怪哈遵绰。”穆雨附和著钝荡,但接下來的話又給方虎騎整蔫了街立,他說:“那可能是她對我們說謊了舶衬,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結(jié)了婚埠通,那她說謊的目的是什么呢?”
眼看穆雨根本沒往自己懷疑的方面想粟矿,方虎騎索性就沒有說話了弃秆,而是聽著穆雨講話醋火,“不行,待會兒我得發(fā)個微信問問她舞蔽,為什么要說謊÷胱”
方虎騎實在沒忍住渗柿,問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有這么一種技術(shù)脖岛,它能讓公安局電腦里面的文件不留痕跡的消失朵栖,又不動聲色的出現(xiàn)〔癜穑”
穆雨想了想陨溅,說:“可能性肯定有啊,但是你想啊绍在,如果有這種技術(shù)门扇,它會出現(xiàn)在一個普通的商人手中嗎?你與其想有沒有這個技術(shù)偿渡,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人上面臼寄,我一個做自動化器械的朋友說,機器不會有漏洞溜宽,人才是漏洞吉拳。你要實在不得勁,那每天查一遍他們的個人信息不就行了坑质?”
方虎騎笑了合武,他沒那么無聊临梗,這件事情和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只是覺得奇怪而已稼跳,沒必要再把時間花在好奇心上面了盟庞,自己也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做完。
也許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汤善,穆雨第二天起床將要詢問方永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什猖,他腦袋里是覺得有什么事沒干,但奈何他是個閑不住的人红淡,每天都有應(yīng)酬不狮,當天沒有想起,那么這事在他這兒就算是過去了在旱。
直到穆雨與李墨他們幾個聚餐結(jié)束后摇零,凌晨三點接到方虎騎讓他去公安局的電話,事情才變得有意思起來桶蝎。
等穆雨趕到公安局的時候驻仅,方虎騎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一見到他登渣,方虎騎便拉著他往樓上走噪服,到了辦公室便把他按在座位上,指著電腦說:“自己看胜茧≌秤牛”
穆雨看了看電腦,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公安局內(nèi)部的系統(tǒng)呻顽,問了句:“你這……不符合規(guī)定吧雹顺。”
方虎騎沒說話芬位,穆雨只好繼續(xù)看下去无拗,這明顯是公安局內(nèi)部整理居民個人信息的軟件,搜索欄上寫著莫恒昌的名字昧碉,下面出來了五十八個同名同姓的人英染,這五十八個人里面沒有一個是住在Y城的。
穆雨瞬間明白了方虎騎的意思被饿,連忙問道:“怎么回事四康,又消失了?”
方虎騎點點頭狭握,本來這件事他都打算讓它過去了闪金,碰巧今天值班,后半夜比較無聊,又想起穆雨之前說的話哎垦,就決定再試試看囱嫩,沒想到這一試真就沒找到Y(jié)城莫恒昌的信息。
“這……這得馬上上報吧漏设,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墨闲,意味著……”穆雨講話開始磕巴起來。
“意味著我們國家的公共安全系統(tǒng)被別人攻破了郑口≡П蹋”方虎騎替他說了出來。
穆雨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犬性≌袄耄”
方虎騎說道:“你明天幫我去試探一下方永齡,我得在電腦面前守著乒裆,剛剛打了電話給領(lǐng)導(dǎo)套利,這會兒估計快到了,我得把這些證據(jù)給他看缸兔,順便和他說一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日裙,你先回去吧,我可能有的忙了惰蜜。”
穆雨回到家以后一直睡不著受神,這件事情縈繞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肯離去抛猖,因為事情太大了,國家安全系統(tǒng)被人攻破鼻听,這可不是一個小老百姓應(yīng)該知道的财著。
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微亮撑碴,穆雨這才想起今天約了李墨去自己的老家撑教,隨即馬上給他打了個電話,完了之后又和林飛雪解釋了一下原因醉拓,讓她直接去找李墨伟姐。
雖然這么放朋友鴿子有些不好,但穆雨今天有更重要的任務(wù)亿卤,看著即將破曉的天空愤兵,他終于泛起了困意,給自己設(shè)了個鬧鐘后打算休息一會兒排吴。
上午十點秆乳,穆雨被鬧鐘吵醒,他立刻拿起手機給方永齡打了個電話,彩鈴播了一會兒屹堰,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她的聲音:“穆雨啊肛冶,怎么了?”
“啊扯键,永齡淑趾,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出來聊聊天忧陪,同學(xué)會那天你走得早扣泊,都沒來得及關(guān)心一下你∷惶”穆雨拿出了自己編瞎話的特長延蟹。
電話那頭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好吧叶堆,答應(yīng)你了阱飘。咱們在哪兒碰頭?”
“就市中心的商場門口吧虱颗,那里面什么店都有沥匈,正好可以吃點東西⊥妫”穆雨說道高帖。
掛斷電話后,穆雨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畦粮,他立刻給方虎騎發(fā)了個微信散址,報告現(xiàn)在的情況,不到一分鐘便收到了回信:繼續(xù)行動宣赔,這邊已經(jīng)制定好計劃了预麸。
方虎騎這邊分為兩個小隊,一隊是守著莫恒昌的店鋪儒将,一隊是跟著穆雨進商場的吏祸,本來一開始的計劃是直接去他們家抓人,但考慮到有可能這夫妻倆可以隨時把消失的資料變出來钩蚊,這么一來的話反倒打草驚蛇了贡翘。
半小時后,穆雨在商場門口看到了方永齡两疚,她穿著一件淺色的羽絨服床估,搭配一條牛仔褲和一雙滑板鞋,如同上學(xué)時那樣诱渤。
兩人見面后找了家火鍋店丐巫,點好了食物和飲料,方永齡笑著問穆雨:“怎么了?突然約我出來递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啊碑韵。”
穆雨心里還在盤算怎么開口缎脾,沒想到是她先開啟了話題祝闻,反正自己也不打算隱瞞,便說道:“你說巧不巧遗菠,我有個朋友叫方虎騎联喘,是個警察,那天是要調(diào)查一個叫莫恒昌的男人辙纬,去到他家的時候說看到了你豁遭,還說你是莫恒昌老婆。但我一想不對啊贺拣,那天咱們聊天蓖谢,同學(xué)們問你結(jié)婚沒有,你說沒有啊譬涡∩劣模”
方永齡表情有些略微的變化,穆雨能看出她眼神中閃過的一絲驚訝涡匀,不過被她迅速隱藏了起來盯腌,她繼續(xù)笑著說:“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不過也不算什么大事渊跋,既然你和那個警察認識腊嗡,那他應(yīng)該把所有事情都說給你聽了吧∈霸停”
穆雨點頭,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卡者。
“穆雨蒿囤,聽說你是個作家,我這里有份絕佳的資料分享給你崇决,但是你得等一下材诽,我先打個電話『闵担”方永齡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脸侥,撥了個號,通了以后只說了一句:“暴露了盈厘,處理一下吧睁枕。”
處理?穆雨一聽這話就站了起來外遇,用警告的口吻對方永齡說:“你別沖動啊平酿,現(xiàn)在警察已經(jīng)盯上你們了当悔,跟我回警局自首,還有寬大處理的機會〕眩”
方永齡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想逗逗他拴驮,便問:“什么寬大處理庸汗,我是犯什么事了嗎?”
“你自己心里清楚山上⊙垡”穆雨的口吻依舊嚴厲。
方永齡搖了搖頭胶哲,遺憾地說:“那天在飯店偶遇你還挺開心的畔塔,沒想到這次見面是這種情況。穆雨鸯屿,你就別管這些事了澈吨,跟你沒關(guān)系,不是嗎寄摆?”
穆雨坐下了谅辣,說:“是啊,但是我收到了警察的求助婶恼,你說作為一個良好的市民桑阶,該不該幫幫警察呢?”
“嗯勾邦,有道理蚣录,我現(xiàn)在就坐在這兒,干等著也無聊眷篇,這樣吧萎河,你可以問我你感興趣的問題,我先提醒你啊蕉饼,有的問題可能會顛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虐杯。”方永齡說到最后昧港,表情才嚴肅起來擎椰。
“好啊,那第一個問題创肥,你們是如何做到黑入公安局的電腦刪除和增添資料的达舒?”穆雨大大方方地問了值朋。
方永齡搖頭說:“很簡單,遠程操作休弃⊥碳撸”
“啊塔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的手上有一種技術(shù)篙骡,可以輕易刪改公安局電腦上的文件≌傻椋”穆雨沒想到她承認地這么快糯俗,就在剛才他已經(jīng)偷偷給方虎騎打了電話,現(xiàn)在方永齡說的話睦擂,警方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得湘。
方永齡回答道:“是的,不止是公安局顿仇,我可以輕易進入以及操控世界上任何國家的系統(tǒng)淘正,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沒有秘密的【饰牛”
看著她那處變不驚的模樣鸿吆,還輕描淡寫地口出狂言,穆雨有點生氣述呐,笑著說:“操了惩淳,你們怎么那么牛逼呢,那你現(xiàn)在就去操控美國用自己的核彈炸五角大樓乓搬∷祭纾”
方永齡聽到前面的那些臟話,還有些不滿意进肯,擺出一副小女生才會有的生氣模樣說:“你怎么能對女生說這種話呢激蹲。至于炸掉五角大樓,可以江掩,但沒必要托呕,我不關(guān)心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只要不威脅到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频敛,一切都不重要∠诳郏”
穆雨冷笑道:“是沒必要還是做不到斟赚,咱們不去多說了。第二個問題差油,你和莫恒昌是什么關(guān)系拗军?”
聽到這個問題任洞,方永齡嘴角再次上揚:“怎么,終于對我感興趣了发侵?我和莫恒昌算是同族交掏,但沒有結(jié)婚∪婿”
“但是你們登記了啊盅弛。”穆雨說叔锐。
“我說過我們可以進入世界上的任何系統(tǒng)挪鹏,給你們想看到的一切,不過這次是個意外愉烙,誰知道那個警察認識你呢讨盒。打個比方吧,我在紙上寫穆雨是一頭豬步责,難道你就真會變成一頭豬嗎返顺?”方永齡拿起飲料喝了一口。
“你……好好說話啊蔓肯。對了遂鹊,那天來了那么多老同學(xué),你為什么就只給我留了聯(lián)系方式省核「逭蓿”穆雨接著問道。
方永齡擺弄著杯子里的吸管說:“因為你很有趣气忠,上學(xué)的時候雖然沒怎么交流過邻储,但我有一直觀察你,你的不確定性太大了旧噪,一會兒想做這個吨娜,一會兒想做那個,不被規(guī)定束縛淘钟,這些特點是我們需要的宦赠,可惜啊,那時候要處理一些事情米母,只好退學(xué)了勾扭,哦,當然铁瞒,對校方說的是轉(zhuǎn)學(xué)妙色。”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慧耍,穆雨心里很著急身辨,他不想再在這個地方聽方永齡聊一些瘋子般的言論丐谋,按理說現(xiàn)在方虎騎他們早該到了。
“你是在表白嗎煌珊?還是找不到話說号俐,開始說瘋話了?那個時候你才十六定庵、七歲吏饿,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退學(xué)處理呢?”穆雨問洗贰。
方永齡沒有急著回答找岖,而是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后穆雨看見里面什么都沒裝敛滋,她又將手伸向盒子里许布,作勢要從里面拿出什么一般,最后她的食指和大拇指中間好像真拿著什么東西似的绎晃。
“你能看到我拿著什么嗎蜜唾?”方永齡問道。
穆雨自然是看不見:“你又耍什么花樣呢庶艾?”
“伸手袁余。”方永齡要求道咱揍。
穆雨將手伸了出去颖榜,方永齡把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手中,僅一瞬他就感受到了手中確實是有東西煤裙,他試著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去揉這個完全透明的物體掩完,發(fā)現(xiàn)它是圓形的,和藥片類似硼砰。
“吃下去且蓬,吃下去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吃下去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题翰《褚酰”方永齡興奮地說。
穆雨猶豫著豹障,他飛快地在腦海中思索著手上這個物體存在的可能性冯事,最后得出了結(jié)論,就算人類現(xiàn)有的科技做得出來血公,那應(yīng)該也得花很多錢和精力吧桅咆。
“憑什么你讓我吃我就吃?”穆雨問道坞笙。
“你怕了岩饼?真不是男人⊙σ梗”方永齡嘲諷道籍茧。
穆雨就聽不得別人激他,一氣之下就將手里的東西放進了嘴里梯澜,再猛喝了一大口飲料后寞冯,咽下去了,嘴里除了飲料的味道外晚伙,并沒有嘗出那個東西的味道吮龄。
方永齡笑了:“穆雨,歡迎你加入我們咆疗,現(xiàn)在漓帚,你有權(quán)知道我們是誰了∥绱牛”
“那你倒是說啊尝抖。”
方永齡從包里拿出一本筆記迅皇,交到了穆雨手中昧辽,說道:“別急,有些記憶會慢慢的在你腦海中浮現(xiàn)登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搅荞,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值一提框咙」就矗”
穆雨結(jié)果筆記本后,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畫面扁耐,那好像是一座城市暇检,里面的建筑十分精美,與現(xiàn)在的建筑比起來婉称,它們光潔無比题画,不像是用水泥建造而成。
城市的空中懸浮著一個球形的未知物體犁河,未知物的外層有三個金屬制的圓環(huán)殉簸,三個圓環(huán)圍繞著球形未知物做著規(guī)則的運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俗壹,這個球形未知物一直在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科汗。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東西?是不是類似于云南的毒蘑菇绷雏?”穆雨捂著腦袋問道头滔。
“放心吧怖亭,你身體不會有任何的不適,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坤检,世界上的第一座城市兴猩,我們稱它為母城≡缧”方永齡像是在說著一個極其平凡的話題倾芝。
“回家去吧,你等的人不會來了箭跳,他們不會記得那些經(jīng)歷的晨另,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會再見面∑仔眨”
方永齡離開后借尿,穆雨在原地呆坐了很久,他拿起手機逝段,里面的通話早就中斷了垛玻,而且顯示的是自己這邊掛斷的,他打了個電話給方虎騎奶躯,沒過多久帚桩,里面?zhèn)鱽砹耸煜さ穆曇簦瑓s說了一句讓穆雨毛骨悚然的話:“穆雨啊嘹黔,怎么了账嚎?”
“……沒事,按錯了儡蔓」叮”這下穆雨終于可以肯定自己剛剛面對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類了。
回到家后喂江,穆雨整理了一下思緒召锈,鑒于方虎騎那邊的反應(yīng),可以推出他以及他的同事都失去了關(guān)于莫恒昌與方永齡的記憶获询。能做到這點的人涨岁,肯定不是普通人類,這并不是重點吉嚣,重點是在他們的眼中梢薪,要拿捏整個人類的科技,可能就像玩一樣尝哆,所以剛才方永齡并沒有說謊秉撇,如她所言,如果他們想,確實可以左右整個人類文明的進程琐馆。
但是方永齡也說了规阀,他們并沒有興趣過多干涉人類世界,也就是說啡捶,人類發(fā)展到如今姥敛,大多數(shù)時候靠的還是自己的努力。
這時穆雨突然想到了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的一個話題:從猴子到人瞎暑,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下面一大堆評論都覺得猴子進化成人的概率非常小与帆,基于這種概率了赌,大部分網(wǎng)友都認為肯定是有外來力量的干涉,穆雨其實一直和他們的意見相同玄糟。
比如說解一道方程勿她,想要正確解出來肯定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而人類的出現(xiàn)就像是沒有解題的過程阵翎,只有一個答案逢并,這要么是做題人天賦異稟,要么就是他抄襲了別人的答案郭卫。
先不提人類對于世界的認知到底有多少砍聊,起碼得把你自己的發(fā)展史搞明白吧,比方說夏朝到底存不存在贰军?亞特蘭蒂斯在哪兒玻蝌?總不能只靠史料記載,一點實際證據(jù)的沒有词疼。
還有腦海中的那座城市俯树,現(xiàn)在越來越清晰了,世界上絕不會有任何城市像它一樣美觀贰盗,里面的建筑就像是從夢中來的一樣许饿,這么千奇百怪又如此的規(guī)整,穆雨無法用語言形容這里的任何一個建筑舵盈,它們猶如天生的藝術(shù)品陋率。
而那個在空中懸浮著的球體,大概是這個地方的太陽吧书释,人造太陽翘贮,外面的三個圓環(huán)可能是控制它能量的工具,一個能擁有人造太陽的種族爆惧,會是個什么程度呢狸页?
之前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有聊到過人類文明的等級,這是一個外國人定義的芍耘,說是人類文明現(xiàn)在是0.7級址遇,當人類完全掌握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的時候,就會晉升到1級文明斋竞。拋開這些虛的設(shè)定不談倔约,能造出太陽,那必然是掌握了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了吧坝初。
方永齡提到過這是母城浸剩,難道還有無數(shù)個子城嗎?如果有鳄袍,是比母城還要發(fā)達绢要,還是稍微落后一點呢?以人類的思維來斷論拗小,那必然是要落后一些的重罪,就像是Y城無法與北京相提并論那樣。
可笑的是人類自認為孤獨哀九,把目光放到了宇宙剿配,卻沒發(fā)現(xiàn)身邊就有另一個與自己無比相近的文明。
關(guān)于方永齡身上的秘密還不止這些阅束,她是如何做到過了快十年呼胚,皮膚狀態(tài)還和原來一樣的?這時穆雨突然想到前幾天和李墨他們聊到的關(guān)于人類是否能實現(xiàn)長生不老的話題围俘,那么她是長生不老嗎砸讳?一個能造出太陽的文明,想要讓自己長生不老也是有可能的吧界牡。
穆雨看著擺在桌上的那本筆記簿寂,剛才隨意翻了翻,似乎是某個人寫的日記宿亡,既然方永齡把它交給了穆雨常遂,那里面肯定有他想知道的東西。
穆雨來到桌子前挽荠,翻開日記克胳,仔細閱讀了起來。
三圈匆、日記
1984年10月20日
今天看到了老王家里的一張面具漠另,他賣了這么久的面具,我也算是他家的吃咀客了笆搓,這么奇怪的一張性湿,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得記錄一下满败。
面具本身沒什么好說的肤频,不過是一張沒有上色的人臉面具,不過材料和其它的不一樣算墨,普通面具大多用塑料做宵荒,好一些的會用樹脂制作,這個面具的材料我不知道净嘀,反正是比樹脂要好的报咳。
這東西通常拿來收藏,沒人會真的往臉上戴挖藏,一來是因為不論是樹脂還是塑料做的少孝,都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二來是這些面具除非定做熬苍,要是隨便選一個多半是戴不上的。
但是這張未上色的不同袁翁,它的用料軟軟的柴底,不論是我的臉還是老王的臉都能戴上去,而且不會顯得突兀粱胜,仿佛你一戴上面具柄驻,它就會根據(jù)你的臉部大小自行調(diào)節(jié)。
我覺得很新奇焙压,至今我所見的面具都是做完了以后在上色的時候下功夫鸿脓,沒想到這張從選材就開始講究了。
我問了老王這張面具的價格涯曲,他說這是他自己的收藏野哭,不賣的。我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幻件,也罷拨黔,君子不奪人所愛,對于真心喜歡的東西绰沥,千金難換篱蝇,我便沒有再糾結(jié)。
1984年10月21日
昨晚做了個怪夢徽曲,也許是太癡迷那個面具了零截,竟夢到它懸浮在一塊空地當中,當我想要觸碰它的時候秃臣,這面具便飄遠了涧衙,我一路跟隨,最后來到了一道門前。
這種門我從未見過绍撞,通體純白正勒,形狀就是拱門那樣的,邊框處有幾道一閃一閃的光傻铣,剩下的便記不清了章贞,只記得夢中自己好像知道門的那邊是一座城市。想來也怪非洲,哪座城市會藏在一道門的后面呢鸭限?
剛剛?cè)フ伊死贤酰朐倏纯茨莻€面具两踏,既然得不到败京,那多看幾眼也是好的。不過今天的老王有些奇怪梦染,他開始給我講述這張面具的來歷赡麦,其中的話不管是哪個正常人聽到都不會選擇相信的。我只當他是得到了心愛之物帕识,從而引發(fā)了些癔癥泛粹。
我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癥狀,那時候我剛買了一張京劇的臉譜肮疗,上面的作畫惟妙惟肖晶姊,于是我就時常想象面具上的人在對我眨眼睛。這么寫出來似乎有些詭異伪货,但當時我并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们衙,我想老王便是陷入了這種情況之中。
不過……他那面具上又沒有上色碱呼,也沒有作畫蒙挑,只有眼睛、鼻子巍举、嘴巴的輪廓脆荷,就眼睛處戳了個孔,方便戴上后正常觀察懊悯。
說起來這種收藏品好像很少戳孔蜓谋,因為買賣的人都知道它是用作收藏,誰還傻乎乎地戴著上大街呢炭分?這么說老王的那張面具真的是用于戴的桃焕,而不是收藏的。
還有一點比較奇怪捧毛,因為那張面具上只有眼睛是戳了孔的观堂,按理說戴起來呼吸會不順暢让网,但我之前體驗過,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师痕,雖然能感覺到面具的存在溃睹,但是呼吸并不受影響。
這玩意兒不會是什么高科技吧胰坟?那老王這回可下了血本了因篇,明天剛好發(fā)工資,買點小菜再去找他喝一頓吧笔横。
1984年11月1日
我真的越來越受不了老王的瘋癲了竞滓,他這癔癥可遠比我的要嚴重,說什么母城是真實存在的吹缔,還有什么現(xiàn)實世界只是他們的模型商佑,簡直是不知所謂。
這幾天我沒少找過他厢塘,一見面聊了會兒家常后茶没,他便開始講述起了他腦海中的母城,什么純白神圣的城市晚碾,人類的造物主居住的地方礁叔,我認識他這么久根竿,深知他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人润匙,其中一定有蹊蹺然痊,我認為是那面具在作祟。
可是面具怎么可能讓人精神失常呢讥蔽?等等,我戴上面具以后的那天晚上不是也做了個怪夢嗎画机?
那就這么著吧冶伞,明天再借老王的面具戴戴,看還做不做夢了步氏,要是做响禽,說明這面具是真的有問題,要是不做荚醒,就建議老王去醫(yī)院查一查吧芋类,聽說這段時間得精神病的人很多,都是練氣功練的界阁,這精神病侯繁,不會傳染吧?
倒不是擔心自己被傳染泡躯,我就是覺得老王挺可憐的贮竟,六十多歲了丽焊,身邊的人都死光了,逢年過節(jié)都是自己一個人咕别,哎喲技健,這世道啊。
1984年11月2日
今天又戴了一次那個面具惰拱,就等晚上看看做不做夢了雌贱,閑聊間,我問起老王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弓颈。他還是那副模樣帽芽,神神叨叨,說是神給他的翔冀,不前兩天還說是造物主嗎导街,現(xiàn)在又搞個神出來。
不過我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多寶貝那面具纤子,就和其它的面具擺在一起搬瑰,我要借著戴他也沒阻攔,也許這老頭本身就挺古怪的吧控硼,或者我下次直接找他借泽论,而不說要買,看他給不給我卡乾。
然后我接著問他翼悴,那個神長什么樣。他說跟人一樣幔妨,放在人群中根本分不出來鹦赎,我一尋思那不就是個人么。之后我又問了误堡,既然分不出來和人的區(qū)別古话,那怎么能確定這是神呢?
老王這時指著面具說锁施,能擁有這種東西的只能是神陪踩。
我們聊天的過程中根本看不出他魔怔了,他還是原來的那個狀態(tài)悉抵,偶爾笑笑肩狂,只是不管你多么否決他說的話,他都不會在意姥饰。
我曾經(jīng)見到過一些狂熱的邪教徒婚温,滿身傷痕,言談舉止間透露出的只有無限的瘋狂媳否,老王比他們淡定多了栅螟,除了偶爾聊些造物主之類的瘋話荆秦,平常還是正常的,最起碼沒耽誤自己生活力图。
與那些邪教徒動不動就要毀滅世界的言論相比步绸,老王更像個基督教徒,常常把主掛在嘴邊吃媒,什么信基督得永生啦瓤介,什么主的教誨遍布人間之類的。
可老王也沒有這樣赘那,只是比較像而已刑桑,他與那些基督教徒不同的是基督教徒是在宣傳主的意志,他則是在描述主居住的地方募舟。
也就是說他并不是信仰著他想象中的世界祠斧,而是在描述與贊嘆它。
1984年11月3日
真是見了鬼了拱礁,我還真又夢到那個面具了琢锋,像上次一樣,它帶著我來到那扇古怪的門前呢灶,與上次不同的是吴超,這次我進去了。
里面的情況是我無法描述的鸯乃,那些建筑的結(jié)構(gòu)鲸阻,與我們相差甚遠,即便我的知識不夠淵博缨睡,也堅信這不是人能夠造出來的赘娄。還有一個懸浮在天空中的球體,周圍有什么東西在繞著它轉(zhuǎn)宏蛉,球體會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如同太陽一樣性置。
就在這刺眼的光輝中拾并,我蘇醒了過來。
不行鹏浅,我得去老王那兒一趟嗅义,再問一些細節(jié)。
與老王交談過后我的腦子更亂了隐砸,說實話之碗,我現(xiàn)在還是愿意相信那兩個夢只是巧合,不過聊都聊了季希,不寫下來實在是有些浪費褪那。
我問了關(guān)于老王口中的母城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幽纷,他說地球誕生二十億年后,就出現(xiàn)了第一個文明博敬,這個文明便是母城文明友浸,也是地球上唯一一個真正的文明,持續(xù)至今偏窝。
母城人的壽命是無限的收恢,也就是所謂的長生不老,正因為這樣祭往,也不存在歷史斷層伦意,知識無法繼承的情況。
這也是他們與人類最大的區(qū)別硼补,不如說驮肉,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也只是他們眾多的模型之一括勺。
地球已經(jīng)存在了51億年缆八,比現(xiàn)在認定的年齡還要多了一些,他們誕生的節(jié)點是在31億年疾捍,直到如今奈辰,整個太陽系中的一切都被他們牢牢掌握在手中。
到距今5億年前的時候乱豆,母城人開始大量的進行星際旅行奖恰,他們有著無休止的壽命,以及足以毀滅整個太陽系的技術(shù)宛裕。
隨著星際旅行的規(guī)模逐漸擴大瑟啃,留在地球上的母城人就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有非常嚴格的繁殖法案揩尸,到了一定的人口以后蛹屿,就會停止生育,大概是考慮到自身永生的原因岩榆,他們并沒有大量繁殖的思想错负。
這時候有個人提出了一個想法,創(chuàng)造一個與他們一樣的種群勇边,這個種群和他們別無二致犹撒,但是壽命有限,看看他們能發(fā)展到何種程度粒褒,這個想法很快得到落實识颊。
于是在距今五億年的時候,我們認知當中的人類文明才真正出現(xiàn)奕坟,但都逃避不了自我毀滅的結(jié)局祥款,有很大部分原因在于我們無法永生清笨。
其中五億年的光陰,到我們這個年代镰踏,只是正在進行中的模型而已函筋。
母城人的研究還有很多種,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并非不會死奠伪,只要受到了致命傷跌帐,還是會危及性命,但他們的醫(yī)療技術(shù)非常高超绊率,所以死人的事幾億年間也沒有幾例谨敛,順帶補充一下,這幾例都是在人類文明的模型開始運行之后才出現(xiàn)的滤否,也就是說被制造出來的人類將造物主殺掉了脸狸。
這幾個例子在多數(shù)母城人的眼中不值一提,甚至還覺得人類幫他們開拓了視野藐俺,因為在人類出現(xiàn)之前炊甲,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死。
但少數(shù)人為了防范于未然欲芹,開始研究如何不死卿啡,他們成立了一個神秘的研究組織,在每個文明中都有關(guān)于他們的記載菱父,最后一次有相關(guān)的記載颈娜,是在明朝末年。
老王還說浙宜,我們這次文明大概率也會走向自我毀滅官辽,只要不能實現(xiàn)永生的技術(shù),人類總會爭奪那些毫無價值的東西粟瞬,為了不讓人類將整個地球破壞得太嚴重同仆,在必要的時候,地球上的母城人會親自毀滅這個模型裙品。
最后我又問老王俗批,母城究竟在哪兒,他說:“在天空中清酥,在大海里,在地底下蕴侣,在過去也在未來焰轻。”
不知道這段描述是具象的還是虛幻的昆雀,如果是具象的話辱志,就說明他們無處不在蝠筑,在我們無從了解的過去,也在我們無法企及的未來揩懒。
我啊什乙,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知道了這些有什么用呢已球,還不如當作一場巧合臣镣,睡一覺,明天該吃吃智亮,該喝喝忆某。
1997年2月12日
已經(jīng)十三年沒寫日記了,想到現(xiàn)在老婆也有了阔蛉,孩子都上初中了弃舒,那時的我怎么可能預(yù)料到自己的今天呢,看了看之前的日記状原,老王已經(jīng)走了快五年了聋呢,我也早搬離了當初的大院,搬進了現(xiàn)在的小區(qū)颠区,物是人非啊削锰。
再動筆不是為了緬懷逝去的日子,那面具的事情已經(jīng)被我忘掉很久了瓦呼,今天再動筆喂窟,是因為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小伙子央串,名叫莫恒昌磨澡。
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覺得有好感,我愛看書质和,尤其喜歡《紅樓夢》稳摄,上面有句話叫“莫失莫忘,仙壽恒昌”饲宿,想必他的名字是從這里面來的厦酬。
莫恒昌告訴我他是個報社的編輯,這不重要瘫想,重要的是他說他家里有《紅樓夢》的孤本仗阅,也就是八十回后的原稿。我自然是不信的国夜,那么多紅學(xué)家花了近百年的時間調(diào)查原稿去了哪兒减噪,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讓一個年輕人找到呢?
直到他在家中找出了那份孤本,我才相信了他說的話筹裕,里面的內(nèi)容和前八十回沒有偏差醋闭,文風也大致相同,看了那么多書朝卒,我自認為大概能認出作者的寫作風格证逻。
看完后我大為震驚,就問莫恒昌他是從哪兒得到這本書的抗斤,他開玩笑似地說了句是原作者給他的囚企。而且還要求我不能將看到的原稿說出去,這也是作者的遺愿豪治,他說這本書的結(jié)局太過悲觀洞拨,不適合被世人看到。
在這里我只能說結(jié)局與電視劇里的大相徑庭负拟,但十分符合人性烦衣,唯一可以告知的便是賈府并沒有敗落,寶玉也如愿娶了黛玉掩浙,到這里捶牢,后面還有幾十章碴倾,殘酷且真實的是后面的劇情。
如果十三年前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我肯定當莫恒昌是胡謅垮衷,說不定還會去舉報他充坑。也不知道為什么吵聪,他說完那些話之后我便回想起了當初和老王的對話硫嘶。
所以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問他是不是母城人拭抬。
莫恒昌聽到我的這句話后部默,表情從驚訝轉(zhuǎn)為了欣喜,他點頭承認了自己是母城人造虎,并問我從哪兒知道母城的事的傅蹂。
我將十三年前的事情全部告知于他后,他只是嘆息算凿,說自己要是早認識老王就好了份蝴,而那個面具,只是母城人之間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罷了氓轰。
隨后莫恒昌又說了很多婚夫,與老王描述的大致相似,只不過有一點他沒有提到署鸡。母城是沒有藝術(shù)的案糙,受限于永生镐躲,他們并不會追求精神上的富足,只一味地將目光投向遠方侍筛,在母城人眼中,唯一沒有窮盡的只有知識撒穷。
他們寫不出《紅樓夢》匣椰,也畫不出《星空》,在他們眼里端礼,這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禽笑。
可是隨著人類文明模型的發(fā)展,他們也從中受到了感染蛤奥,子曰:朝聞道佳镜,夕死可矣。在母城人眼中凡桥,他們第一次被這種浪漫的精神所感動蟀伸,而這精神竟來自于自己的造物。
所以母城人決定游歷世間缅刽,散落在世界上的每個地方啊掏,他們期待再次找到這種能讓他們感動的精神。
我和莫恒昌聊了很久衰猛,在他的嘴里迟蜜,我能聽到一些新奇的見聞,得到一些困擾世界已久的答案啡省,可惜的是娜睛,都不讓說,所以我就當做了一場夢吧卦睹,還是那句話畦戒,我一個小老百姓知道這么多有什么用呢?不如睡一覺起來全部忘掉分预。
四兢交、詛咒式陪伴
一個月后,穆雨約了方永齡來自己最喜歡的火鍋店吃飯笼痹,他們對立而坐配喳,點好了菜,穆雨進入了正題:“我現(xiàn)在是永生了嗎凳干?”
方永齡回答道:“是的晴裹,你現(xiàn)在是我們當中的一員【却停”
“我還有個問題涧团,你們要求保密只磷,但半個月前我已經(jīng)把自己知道的事寄給李墨讓他寫小說了,這怎么辦泌绣?”穆雨試探道钮追。
方永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有點開心地說:“沒關(guān)系的阿迈,小說而已元媚。李墨真的變成作家了?太好了苗沧】兀”
“你們既然有那么嚴格的生育法令,為什么還要把我變成你們中的一員呢待逞,簡單來說甥角,我想知道為什么你選擇了我,而不是自己生一個识樱∴臀蓿”穆雨問道。
“原因我上次就已經(jīng)說了怜庸,你很有趣翁巍,看過日記你應(yīng)該能猜到一些原因,母城人在尋求一切的可能性休雌,將自己的造物變成與自己平等的人灶壶,這也是可能性之一¤厩”方永齡回答道驰凛。
穆雨點了點頭,又問:“哦担扑,對了恰响,當現(xiàn)在的人類會對地球環(huán)境造成極大的破壞時,你們真的會出手嗎涌献?”
方永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會胚宦,哎,這里有沒有蝦滑燕垃?”
“火鍋店怎么可能沒有蝦滑枢劝,想吃你就點。還有啊卜壕,之前和朋友聊到過您旁,人類永生技術(shù)的實現(xiàn)并非不可能,這件事你知道嗎轴捎?”穆雨小聲問道鹤盒。
方永齡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蚕脏,輕松回答道:“我知道,現(xiàn)在的人類距離實現(xiàn)永生大概還有一百年左右侦锯⊥毡蓿”
“那你不怕嗎?人類實現(xiàn)了永生就和我們沒區(qū)別了呀尺碰,到時候發(fā)生了世界級的戰(zhàn)爭终议,那你們怎么阻止〈谢龋”穆雨接著問。
“你覺得你和他們的區(qū)別是什么细燎?”
“我能長生不老两曼。”
“那你和我們的區(qū)別呢玻驻?”
“我們還有區(qū)別嗎悼凑?”
“你和我們相差了幾十億年的閱歷和知識。即使人類還有一百年左右就能永生了璧瞬,我們也能讓他們一直保持在一百年左右户辫。”
穆雨倒吸一口涼氣嗤锉,從火鍋里撈出一片牛肉放進了嘴里渔欢,打算壓壓驚。
吃完牛肉瘟忱,穆雨又開口問:“那我之后怎么辦奥额?是聽你的安排行動嗎?”
方永齡搖搖頭访诱,回答道:“你是自由的垫挨,不過……正好快過年了,我可以帶你回母城去過年触菜【爬疲”
“母城人也過年?”穆雨有些驚訝涡相。
方永齡依舊一臉平淡:“是啊哲泊,最近母城漸漸變得熱鬧了,生活習慣變得和現(xiàn)在的人差不多催蝗,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攻旦。”
聽她這話生逸,穆雨覺得在她眼里人類始終就是一種參考物牢屋,像極了實驗臺上的小白鼠且预,作為從人類進化為母城人的穆雨,他的心里其實并不滿意方永齡的態(tài)度烙无。
如同母親一樣賜予孩子生命锋谐,如同神明一般掌控人們的生死,母城人對于人類來說截酷,應(yīng)該是一個怎樣的形象呢涮拗?
人類是該感謝母城人,還是反抗母城人迂苛,這個問題三热,活久了之后就會有答案吧。
李墨坐在辦公室里三幻,看著編輯們發(fā)來的小說就漾,時間一晃二十年光陰已過,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幾道皺紋念搬。
二十年間抑堡,李墨在寫作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文學(xué)界的中流砥柱朗徊,他有很多作品首妖,但沒一本書能比得上《詛咒式陪伴》。在那次事件之后爷恳,他和林飛雪結(jié)了婚有缆,林飛雪替他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婚姻幸福温亲、家庭和睦妒貌,按理來說應(yīng)該沒什么遺憾了。
可是在這二十年里铸豁,李墨再也沒收到過穆雨的消息灌曙,明明他才是《詛咒式陪伴》這本小說里面最重要的一環(huán),要說遺憾节芥,他也只剩這一條了在刺。
當年穆雨發(fā)給李墨的資料被他細心保管著,上面的內(nèi)容他早已爛熟于心头镊。當意識到穆雨失蹤以后蚣驼,李墨順著上面的線索找到了方虎騎,但令人意外的是方虎騎就像從未認識過穆雨一樣相艇。
當然颖杏,李墨也嘗試過聯(lián)系穆雨的家人,甚至還親自跑到了他住的地方坛芽,這些都沒用留储,他的家人根本聯(lián)系不到翼抠,他自己的住址也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當初穆雨給他的資料上面寫了莫恒昌和方虎騎的事获讳,寫了日記的事阴颖,寫了方永齡的事,但唯獨隱去了他自己也變成了母城人的事丐膝。
正因為上面的內(nèi)容量愧,李墨才知道當初自己在山上的經(jīng)歷到底是什么,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帅矗,他還需要穆雨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偎肃。
這天,李墨照常上班浑此,不一會兒秘書推門進來說有人找他累颂,因為沒有事先預(yù)約,所以來詢問他的意見尤勋。
“是什么人啊茵宪?”李墨問道最冰。
秘書想了想,說道:“是個年輕人稀火,他說是你的朋友暖哨。”
“胡扯凰狞∑茫”李墨笑了:“我哪還有什么年輕的朋友,名字問了嗎赡若?”
“他說他叫穆雨达布。”秘書回答道逾冬。
李墨一下子站起身黍聂,趕忙招呼秘書讓他進來。
李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感覺無比熟悉身腻,也十分驚訝产还,因為穆雨的外表并沒有變化,不像自己這樣已經(jīng)漸漸老去了嘀趟。
“那小說我看了脐区,一般吧,不及我功力的萬分之一她按∨S纾”穆雨還是那副要死的笑容炕柔。
李墨也笑了:“啊,現(xiàn)在我是知道你為什么不出現(xiàn)了倔叼,看來時間對你已經(jīng)不造成傷害了汗唱。”
穆雨問:“你這說的丈攒,好像時間對你做了什么一樣哩罪。”
李墨指了指自己的臉巡验,笑著說:“你是不是瞎凹什濉?我老成這樣你看不出來显设?”
秘書給二人端來了兩杯咖啡框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平時嚴肅的李老師高興成這樣,心想這年輕人到底什么來頭捕捂,可別因為自己剛剛怠慢了他向李老師告狀瑟枫。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冈埽”穆雨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慷妙。
李墨喝了口咖啡,笑道:“哪里有什么問題啊允悦,你愛講不講膝擂】古觯”
“哎馒闷,不是,我現(xiàn)在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走芋,而且還消失了將近二十年全闷!你不好奇叉寂?”穆雨激動地問。
李墨繼續(xù)裝傻总珠,說道:“哦办绝,原來你消失了二十年啊,可這關(guān)我什么事呢姚淆?”
“怪不得人家說人是越老越妖啊孕蝉,你小子二十年不見我,就當真沒有問題問腌逢,那我可走了啊降淮,下次再見面你說不定就躺在棺材里面了。”穆雨作勢要做佳鳖。
“行啦霍殴,就一個問題,當初在山上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系吩?”李墨問道来庭。
穆雨說:“我記得當初給你發(fā)的材料上面有這段的解釋吧,日記里不是說當時有一伙人去研究如何不死穿挨,你見到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月弛。”
李墨追問道:“那他們后來研究成功了嗎科盛?”
“我聽方永齡說是取得了一些進展帽衙,但是如你所見,就變成那種怪物了贞绵,長生不老和長生不死還是有區(qū)別的厉萝,也許他們那個模樣,就是代價吧榨崩∏吹妫”穆雨回答道。
李墨點頭母蛛,隨后一拍大腿翩剪,說:“哎,不是那個莫恒昌有《紅樓夢》的孤本嗎溯祸?你拿給我看看唄肢专∥杷粒”
“這恐怕你有的等了焦辅,他十年前就開始星際旅行了,至于他那些東西沒人知道放在哪兒椿胯,只能等他回來才行筷登。”穆雨又笑著補充道:“回頭你要是不在了哩盲,我讓他燒給你前方。”
李墨知道他在開玩笑廉油,也就沒放在心上惠险,這種純聊天的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了,所以他想聊久一點:“對了抒线,你現(xiàn)在是不是長生不老了班巩?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
“感覺倒是沒有嘶炭,就還和原來一樣抱慌,不過可以長時間不進食逊桦,也可以暴飲暴食,還有就是抑进,現(xiàn)在的小妹妹挺好泡的强经,反正我又不會老,就只能享受這些了寺渗∧淝椋”穆雨笑著回答道,要是讓方永齡知道他這段時間里面全在干這些事户秤,或許會后悔將他變成母城人码秉。
李墨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方永齡呢鸡号?怎么沒跟你一起來转砖,你們是不是結(jié)婚了?”
穆雨回想著自己來時的情形鲸伴,這時方永齡正在準備星際旅行府蔗,看到穆雨來了就問要不要和她一起,穆雨拒絕了汞窗,說自己想回Y城看看老朋友姓赤,問她要一起來嗎?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仲吏,你所熟知的一切都會離你而去不铆,盡量別再去接觸那些曾經(jīng)認識你的人了。不過這次你想去就去吧裹唆,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啦誓斥,我可能會很久以后才回來⌒碚剩”方永齡笑著對穆雨說道劳坑。
這時的穆雨終于知道人類和母城人唯二的區(qū)別了,母城人的感情很淡成畦,他們擁有無限的時間距芬,可以和喜歡的人永遠待在一起,所以就不習慣人類的生離死別循帐。
“哦框仔,她啊,也在星際旅行呢拄养,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沖出太陽系了离斩。”穆雨知道李墨會有遺憾,但還是實話說了捐腿。
李墨低頭不語纵朋,隨后又抬起了頭笑道:“是嗎。你怎么沒去呢茄袖?這次回來是有什么事嗎操软?”
穆雨說:“對,我可不想還沒體驗完地球上的美好就急匆匆地上太空宪祥,這次回來除了看看你們這些老朋友以外聂薪,還想調(diào)查一件事情』妊颍”
李墨問道:“什么事藏澳?”
穆雨回答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人類起源于母城人了吧,但你有沒有想過母城人是怎么來的耀找?”
三十一億年前翔悠,母城文明誕生,一直統(tǒng)治地球到如今野芒,但地球的年齡可不止三十一億歲啊蓄愁,之前還發(fā)生過什么,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狞悲。
母城人也嘗試過去調(diào)查自己的起源撮抓,但是總會遇到瓶頸,那種感覺像答案就在紙上摇锋,但是這張紙卻被一張大手給遮蓋住了丹拯。
碰了太多壁之后,母城人便沒有再執(zhí)著于自身的起源了荸恕,他們對知識抱有敬畏之心乖酬,如果查不到,證明還不到時候戚炫。
但是穆雨不同剑刑,作為一個被晉升為母城人的人類媳纬,他對這個問題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双肤,但是前方困難重重,就算是閱讀相關(guān)資料钮惠,也得花一些時間茅糜。
“那祝你成功吧,這次走了什么時候回來呢素挽?”顯然蔑赘,李墨并不關(guān)心自己造物主的歷史,只關(guān)心朋友的時間。
穆雨想了一下缩赛,隨后笑道:“只能說有緣再見吧耙箍。”
穆雨離開后酥馍,李墨望著窗外的城市唏噓不已辩昆,今天他的心里終于沒有遺憾了,他沒有穆雨那樣的本事旨袒,能花幾百甚至幾千年的時間調(diào)查一件事汁针。
星河廣闊,人壽有限砚尽,人類總有窮盡一生都到達不了的地方施无,這樣的話,還不如珍惜身邊能看到的必孤、觸碰到的人事物猾骡。
回到家,林飛雪已經(jīng)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敷搪,就等李墨回來開飯了卓练,兩個小崽子一天到晚都鬧騰個不停,李墨心想自己高中的時候也沒這么活潑呀购啄,想來全是被他們的媽媽給影響了襟企。
林飛雪一聲令下,兄妹倆便瞬間安靜了下來狮含,這又讓李墨忍俊不禁顽悼,明明剛剛才和穆雨聊了那么嚴肅的話題,回家來卻看到如此反差的場景几迄,不得不感嘆人生還真是有趣啊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