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流年之春寒(4)小眼睛
文/墨安泊
果然,下午兩點周斌去開會了。劉珊去給孩子開家長會蔑赘,江超男去面試,馬秋雁和陳曉華不知道去了哪里预明。所以當有人進來的時候我們人事部只有我一個出氣兒的缩赛。
一個和周斌差不多歲數(shù)的男人,穿著長袖襯衫贮庞,但是袖子非常整齊地卷到了手肘之上,幾乎短袖的樣子了究西。他手里拿著兩張紙窗慎,環(huán)視了一下無人的辦公室,問我卤材,“江超男呢遮斥?我要這個最新的辦事處的人數(shù)。開會要用扇丛∈趼穑”
我不認識他,聽口氣應該是個正在開會的經理帆精。
我趕緊站起來說较屿,“她下午有面試。我?guī)湍勺苛贰隘蝎!?/p>
他看了我一眼,把紙遞給我說襟企,“這是上個月月底的嘱么,我要最新的,截止到今天的顽悼÷瘢快點兒几迄,我在大會議室”溃”說完就走了映胁。
我一看那張紙,原來是各個辦事處和總部的人員總數(shù)的統(tǒng)計集索,我很慶幸上周江超男剛剛教過我這個屿愚,我趕緊登陸進系統(tǒng),兩分鐘就把報告打了出來务荆。
我走到大會議室門口妆距,輕輕推門進去,門口的凳子上坐著一個總辦的秘書函匕,我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娱据,她輕聲問我,“給誰盅惜?”我這才突然意識到中剩,剛才那個布置任務給我的人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愣了抒寂,看著她结啼,她又說“誰?”她說話的聲音有點兒高屈芜,又恰逢開會的人討論的間隙郊愧,于是,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聽見了井佑,所有人都轉頭向我們看属铁。
我一下子毛了,感覺脊背上都是冷汗躬翁,整個公司的經理們焦蘑,將近二十個人,都直勾勾地看著我盒发。
周斌開口了例嘱,畢竟我是他部門的人,“找我嗎宁舰?什么事情蝶防?”
“不找您。剛才有人讓我給打份最新的報告明吩,我打完了间学,可是我不知道……”我猶豫著,我能說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低葫,我就給他打印人事系統(tǒng)的報告详羡?我突然感到有點兒暈。
“什么不知道?”周斌沒明白嘿悬,我睜大眼睛仔細看會議室里坐著的每一個人实柠,可是竟然沒有剛才那個人,天哪善涨!我是遇見鬼了嗎窒盐?
“我不認識那個人,剛才讓我打報告那個人我不認識钢拧⌒防欤”我硬著頭皮終于說出來這句話,然后趕緊補充源内,“他說他在大會議室葡粒,開會要用這份報告∧さ觯”
整個會議室里的人都看著我嗽交,似乎看著個奇怪的動物。
我趕緊又說颂斜,“那個人個子挺高夫壁,不胖,和周經理差不多年紀沃疮,對了對了盒让,穿了件長袖襯衫但是袖子卷得特別高》薨酰”我停了一秒鐘又補了一句糯彬,“眼睛有點兒小凭语〈兴”
周斌看著我,突然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似扔,然后會議室里其他人也都露出了類似的表情吨些。我聽見身后有人說話,“是說我嗎炒辉?”
我回頭豪墅,天哪!太好了黔寇。就是剛才那個人偶器,剛從門外進來,手里多了一個杯子,我顧不上其它屏轰,趕緊把手里的紙遞給他颊郎,“您剛才要的報告■纾”
他接過去也沒看說姆吭,“謝謝,還挺快唁盏∧诶辏”
我顧不上看別人,趕緊往外溜厘擂,剛拉開門昆淡,就聽見那個人在我背后說,“我叫許海洋驴党”衿玻”
我?guī)缀跻欢哙拢对谀抢锔圩瑳]敢回頭倔既,剛剛收回去的冷汗,又冒了出來鹏氧,比剛才還多還涼渤涌。不過大概只用了一秒鐘,我就趕緊沖出了會議室把还。
我回頭關門的時候实蓬,聽見里面許海洋說,“我的眼睛小得那么明顯嗎吊履?”我松開門把手安皱,往座位逃去,背后傳來會議室里爆發(fā)的驚天動地的笑聲艇炎。
我坐在座位上酌伊,心想這下可慘了,當著全公司所有經理的面缀踪,我竟然不認識總經理居砖,還說什么“眼睛有點兒小÷客蓿”我的天奏候,這可怎么見人?
快五點的時候唇敞,周斌回來了蔗草,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我座位前面嚴肅地看著我咒彤。
我被他看得害怕了,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咒精。正好進門的馬秋雁看見了蔼紧,沖過來說,“周斌你干嘛呢狠轻!”我趕緊伸手擦奸例,周斌無辜地說,“我什么也沒干向楼,我就逗她一下查吊。”大伙都圍過來湖蜕,于是在我的盈盈淚光中逻卖,周斌繪聲繪色地給大伙講了我今天下午在會議室的軼事。
最后昭抒,周斌說评也,“林之楠,你這回在咱們公司可算出了名了灭返。不僅不認識總經理盗迟,還當著全公司所有經理的面公然說總經理小眼睛∥鹾”
所有人都不再管我是不是掛著眼淚罚缕,都笑得前仰后合。我也忍不住笑了怎静,哎邮弹!
第二天中午在餐廳,李玫玫和司馬慧揪住我問這是不是真事的時候蚓聘,我已經無力解釋了垄提。
整個上午堵漱,人事部來了不知道多少撥人序调,各個部門的堰怨,都是來問問題,辦事兒的氯材,可是全部都是各種無關緊要的事兒渣锦。每個來問事情的人都會或長或短地打量一下坐在門口的我硝岗。江超男說氢哮,人事部從來沒這么興旺過,比總經理辦公室最熱鬧的時候還紅火型檀,她說她打算在門口賣票冗尤,十塊錢一位。
快中午的時候,周斌把我叫到他辦公室裂七,我看他似乎有點兒擔心皆看,到不好意思了。沒等他開口背零,我就說腰吟,“您別擔心,我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徙瓶∶停”
他微笑了,“你能這么想挺好侦镇。大家是沒什么惡意灵疮,這個公司的總體氛圍還是不錯的】欠保”
我猶豫了一下震捣,還是鼓足勇氣問,“許總是不是很生氣闹炉?”
周斌笑著搖頭蒿赢,“他沒生氣,就是有點兒傷心渣触∷咧玻”
我楞了一下。
周斌說昵观,“他當然傷心了晾腔,他一直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帥啊犬,咱公司這些女同事呀灼擂,也總是讓他有這種錯覺。這下好了觉至,終于有人能讓他清醒一下了剔应!”說完,沖我眨眨眼睛语御。
我忍不住笑了峻贮,“周經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应闯∠丝兀”
這個事情的熱度持續(xù)了大概一周,人們也就慢慢遺忘了碉纺,當然船万,這件事情還是作為一個經典案例留在了公司的笑話大全里刻撒。笑點有兩個,一是不認識總經理耿导,二是對于全公司公認的帥哥声怔,無數(shù)少婦少女的夢中情人,竟然說“小眼睛”舱呻。
我和許海洋的接觸后來幾乎沒有醋火,他的總經理辦公室離我們雖然不遠,但是他出入都走總辦那邊的通道箱吕,而我一直都走另一側胎撇。工作上的事情,也著實輪不到我去面對他殖氏。
說起來晚树,那天真的是極巧。開會中間雅采,許海洋出來倒咖啡爵憎,他一向自己干這種事情。李玫玫說他辦公室里面有一個咖啡壺婚瓜,每天早上和午飯后都會飄出非常香的咖啡的氣息宝鼓,他都是自己弄,只是打掃的阿姨每天中午和晚上給清洗一次巴刻。
那兩張報表本該是在他會議室的文件夾里的愚铡,但是不知怎么忘在了桌子上,他去倒咖啡胡陪,看見了沥寥,就順手來要一份最新的。于是就拿著它們走進了人事部柠座。
等我進去送報告的時候邑雅,他正在自己辦公室調他的咖啡,我描繪他樣子的時候妈经,他剛好拿著杯子回去淮野,在我后面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就是為什么我說他樣子時吹泡,整個會議室的人都一臉奇怪的表情骤星,因為那個時候他正端著杯子站在我后面。我因為緊張爆哑,根本沒注意背后有人開門走進來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