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小姨實在是一個美人。

不只是我读慎,但凡見過小姨的人應該都是這么想。她擁有不算白皙但卻順滑細膩如同兌了蜂蜜的牛乳一樣的肌膚槐雾,擁有一雙尾梢微微上挑的杏核眼夭委,更擁有一副似乎永遠也不會變形的好身材。印象中的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很流行踩腳褲和蝙蝠衫募强,小姨的那件蝙蝠衫格外花團錦簇株灸,像是蝴蝶的翅膀;她喜歡穿著它站在衣柜的鏡子前面钻注,左腳為軸心蚂且,右腳輕巧地抬起來,圓規(guī)一樣滴溜溜轉一圈幅恋,輕盈得仿佛要飛起來杏死。

長大后想起來,那大概是我最初對“骨肉勻亭”最直觀且最接近的印象捆交。

和我母親溫柔婉轉的輪廓不同淑翼,小姨的輪廓是立體且深邃的。在黑白照片的年代品追,這樣的輪廓算是占盡了天時地利玄括。最夸張的是,我曾經見過她五六歲時候的一張照片肉瓦,小女孩臉頰上的嬰兒肥還是可愛的遭京,然而不曉得是不是錯覺胃惜,我竟然覺得她的眼睛里已經有了涼且凜冽的神情。

不過哪雕,小姨的容貌也是有遺憾的——她的下頜兩顆門牙中間有一個寬寬的縫船殉,大得能容納下另外一顆牙齒。所有的親戚都對這個牙縫心有不甘斯嚎,數(shù)次攛掇小姨去補了它利虫,甚至有長輩建議她鑲一顆金牙。唯獨我是她的腦殘粉堡僻,覺得這個牙縫俏皮且有辨識度糠惫,雖然說話的時候有些漏風,然而并不影響她的美貌:抿著嘴微笑的時候钉疫,她還是一樣的傾國傾城硼讽。

母親和小姨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外公是一個儀表堂堂的人陌选,高大且英俊理郑,國字臉,劍眉星目咨油,符合一切傳統(tǒng)社會對于“美男子”的定義您炉。唯獨的缺憾是“命硬”,娶了兩任妻子都早逝了役电。后來經人撮合赚爵,娶了我現(xiàn)任的外婆,也就是小姨的生母法瑟。外婆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美貌的冀膝,這一點從小姨身上就可見一斑:然而不幸的是小時候生了一次天花,命是救回來了霎挟,可惜臉上卻留了密密麻麻的麻子窝剖,且一只眼睛也在病中失去了,變成了藍色的固體的玻璃球酥夭。外公自然不愿意娶一個因病毀容的妻子赐纱,無奈自己“克妻”,普通的姑娘不敢嫁熬北,唯獨外婆身經大難疙描,命自然也是硬的,于是才別別扭扭地登記結了婚讶隐,轉年又有了小姨起胰。

小姨在家里一直是時髦的代名詞,所有人對她的審美都有一種近乎執(zhí)著的迷信巫延。和小學二年級就輟學在家?guī)兔Φ哪赣H不同,小姨一路讀到高中,成績雖說不好也不壞续徽,但著實是有文化有見地的,人也開朗愛玩犯建。可能是同伴太少的緣故瓜客,她喜歡帶著我玩,也喜歡買裙子打扮我竿开。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谱仪,直到后半夜她都還沒有回家,家里人擔心得滿世界尋找否彩,我急得夢里都在抹眼淚疯攒;早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炕頭上擺著條當時很流行的紅色絨面裙子列荔,還搭配著一件圓領小白襯衫敬尺。同樣的衣服我只在班上一個家境殷實的女同學身上看見過,從沒想過自己能穿上同款贴浙;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想要學電子琴砂吞,隔天她就買了琴來送給我;至于平時的文具書本崎溃,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了蜻直。

所以我那時候,真的是很愛很愛小姨的袁串。不光是我概而,這樣美麗且不俗的小姨,我的全家都很愛囱修。我的母親自不必說赎瑰,她背著小姨長大,差不多相當于半個娘破镰;我的外公格外疼愛小女兒餐曼,一輩子兩袖清風的人,不惜厚著臉皮為小姨謀了個機關的工作啤咽,而他其他的子女并沒有這樣的殊榮晋辆;這眾多的愛中,尤其熱烈的是我的外婆宇整。小姨的話瓶佳,外婆言聽計從;小姨哪怕是半夜歸家鳞青,這樣“大逆不道”霸饲,外婆也從來不會苛責为朋,連責備都是輕聲細語的,微風拂柳的厚脉。

我小的時候幾乎是跟著外公外婆和小姨長大的习寸。當時父親在部隊,一年不過回來兩三天傻工;母親擺地攤賣菜霞溪,常常是凌晨三點鐘就要起床進貨,出門的時候我還在睡覺中捆,午飯就在攤位上草草解決了鸯匹,晚歸的時候我已經鉆了被窩,所以碰面的時間也實在是少的可憐泄伪。于是外公自覺地包攬了所有對我的溺愛殴蓬,而外婆和小姨肩負起了教育我的重任。

也許是秉承著“棍棒底下出孝子”蟋滴,“小樹不修不成材”的教育理念染厅,外婆和鄰居之間因為水溝的寬窄,墻頭的高低津函,糞堆的遠近而引起的破口大罵肖粮,從來都不避諱我;而在我的教育方面球散,也從來不吝嗇拳腳棍棒尿赚。外婆常常對人提起她對我的一次失誤,在給我剪指甲的時候蕉堰,她老眼昏花凌净,沒有分清楚手指頭和指甲,指甲剪下去卻合不攏屋讶,使勁咬著牙按冰寻,卻發(fā)現(xiàn)流了血,定睛一看才曉得是剪到了我的肉皿渗;她津津樂道的是我的聽話和堅強斩芭,即便是手指頭差點被剪掉,我居然也沒有哭乐疆。不過后來我想想划乖,自己當時大約只是被嚇傻了。再加上偶爾腹黑的時候挤土,我會想到她當時不過四十五六歲琴庵,應當也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真是細思恐極。

后來迷殿,小姨也加入了這個隊列儿礼,兩個人開始在打我的這個項目上進行比拼,單打庆寺,雙打蚊夫,混合打,打的方式也從拳腳升級到工具懦尝,我曾經默默地計數(shù)著她們打開花的掃把和打斷的抓癢撓知纷,放到現(xiàn)在絕對也夠得上一條微博頭條。不過最可怕的并不是打陵霉,而是毫無預兆地打屈扎;打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印象很深的一次是我剛剛學了代數(shù)撩匕,曉得了“x”。某天我正做作業(yè)的時候墨叛,小姨走到我身后止毕,看到我的“x”寫得實在難以入眼,用她的話說漠趁,“像個倒著的4”扁凛,于是把我拎兔子一樣拎起來,照著胸就是結結實實的一拳闯传,又一腳把我從東廂房踹到了堂屋里谨朝。

也許是為了防止這種突如其來的拎起來吊打,我的體重從那時起就一路狂飆甥绿,以至于現(xiàn)在整個人都瀕臨肥胖的邊緣字币,不得不節(jié)食運動以求瘦幾斤。

奇怪的是共缕,那時候我并不憎恨外婆和小姨洗出,相反的卻討厭我的母親:每每白天我挨了揍,晚上對母親哭訴的時候图谷,她總是要毫無預兆地流淚翩活,然后狠狠地用指甲掐我的大腿根,教訓我便贵,勒令我必須聽話菠镇,必須表現(xiàn)好,并且嚴令禁止我哭出聲來承璃。當時我們沒有自己的房子利耍,和外公外婆小姨一起住在三間平房里,中間只隔了一個堂屋,什么聲響都聽得到堂竟;所以我一意孤行地認為這是因為母親對我橫加暴力心中理虧魂毁,擔心外婆和小姨聽到,會興正義之師來討伐出嘹,所以反而對外婆和小姨更加依賴席楚。也不曉得這算不算傳說中的“斯德哥爾摩癥候群”。

再加上外型上的對比税稼,小姨的精神抖擻和精心裝扮烦秩,愈發(fā)顯得我的母親狼狽臃腫;年幼的我開始看不慣母親永遠忙碌不停的腳郎仆,永遠有泥的指甲縫和永遠梳不利落的辮子只祠。似乎所有的粗活都應該是母親這樣的粗人做的,而小姨這樣精致的人扰肌,就應該高高地盤腿坐在炕頭上俯瞰眾生抛寝。

后來小姨嫁了人,姨夫是警察曙旭,人高馬大盗舰。當時我很迷《包青天》里何家勁演的展昭,而姨夫在我眼里簡直比展昭還要好看桂躏,和小姨確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钻趋。

只是可惜,小姨順風順水人生的轉折點剂习,似乎也是從這場婚姻開始的蛮位。

當時是98年,姨夫的條件很好鳞绕,在新區(qū)買了樓房失仁,并沒有和公婆同住的困擾,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们何,外婆就是討厭小姨和姨夫住在一起陶因。小姨懷孕之后,就借口身體不舒服垂蜗,干脆在娘家長住了下來楷扬,不肯再回小家了。后來表弟出生贴见,小姨也只是象征性地回去坐了半個月子烘苹,這半個月子里,聽說也是矛盾不斷片部。有親戚來家里探望產婦和新生兒的時候向外婆問起镣衡,外婆就總是說,她家里不舒服,她男人不會照顧人廊鸥,她那邊的水太涼望浩,云云。

久而久之惰说,也就再沒人提起了磨德。

然而姨夫終歸是不滿意的。也許是忍耐到了極限吆视,表弟滿周歲的時候典挑,姨夫一紙訴狀告到了法庭,希望能和小姨離婚啦吧。

于是我的家人們都慌了神您觉,特別是從沒有遇到過挫折的小姨。姨夫的離婚起訴授滓,無疑是打擊了她這么多年在家里樹立起來的威信琳水。

那一年似乎永遠是冬天,冬天從來沒有那么長過般堆。家里的窗戶外面釘了一層保暖用的塑料布炫刷,原本就顯得天色昏暗;自從開始打官司郁妈,窗簾就再也沒有拉起來過,仿佛是心虛得很绍申,怕左鄰右舍爬上墻頭偷窺一般噩咪。而每個早晨我醒來的時候,我的外公一定坐在炕沿旁邊极阅,在田字本上寫“陳情”胃碾,東廂房里表弟總是在哭,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奶味筋搏、便溺味和煤灰味交織而成的復雜氣味仆百。外婆一有機會就會抓住我母親說,你看你妹妹的兒子這么可愛奔脐,你舍得把他送給他那個不成器的爹俄周?如果你妹妹養(yǎng)不了,求你把這個孩子接過去養(yǎng)吧髓迎,這就算是你的兒子峦朗!而母親總是堅決地拒絕。

這種拒絕排龄,在當時的我看來也是很難理解的波势。每次看著我唇紅齒白的,和小姨越長越像的弟弟,都會想尺铣,這么可愛的孩子拴曲,媽媽為什么不要他呢?

我很擔心小姨凛忿,家長的草木皆兵澈灼,更是給了我充分的擔心的理由。十歲的我侄非,會爬上東廂房的炕蕉汪,問小姨:“為什么要離婚呀?離婚之后弟弟跟誰呢逞怨?弟弟是不是就沒有爸爸了者疤?”小姨心情好的時候會對我繪聲繪色地描繪她的家,因為那個家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叠赦。她會告訴我驹马,她家里有一個淡青色的大冰箱,很漂亮除秀,能儲存很多好吃的東西糯累,等離婚之后就可以搬回來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册踩,她通常會一腳把我踹下去泳姐,然后等我再不計前嫌地爬回來。

后來婚總算是離掉了暂吉,表弟也沒有變成母親的兒子胖秒。


我對小姨感情上的轉變,是從父親轉業(yè)開始的慕的。

兩千年的時候父親轉業(yè)阎肝,就在外公家里住下來。小小的三間平房擠進來一個大男人肮街,更顯得狹窄风题,窄得仿佛轉不開身。而外公外婆的感情也仿佛因了這多一個人的加入嫉父,被擠得格外纖細敏感沛硅,常常是一言不合就大吵特吵。每每這時绕辖,父親和母親往往是扮演被指控的角色稽鞭,一個悶聲不響,一個默默垂淚引镊。

父親剛轉業(yè)的時候朦蕴,安排的工作還沒有落實篮条,父親和母親開始做買賣,起初想了笨辦法吩抓,買了輛二手的大二八自行車涉茧,一天之內往返60公里,從老家販兩筐雞蛋來賣疹娶。后來漸漸攢了些錢伴栓,又買了一輛電動三輪,開始載著水果去村里兜售雨饺。后來钳垮,不曉得他們兩個什么時候做了密謀,居然和外公外婆提出额港,要帶著我搬出去住了饺窿。

外公還勉強支持,外婆卻覺得此舉觸動了她的權威移斩;她開始動用各種手段肚医,逼迫我的父親和母親離婚。那段時間向瓷,母親常常呆呆地對著墻角坐著肠套,而父親曾經幾次嚎啕大哭著在外公腳邊跪倒,嘴里說著什么“我們錯了”之類的話猖任。某次我記得父親一個人蹲在炕邊你稚,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煙頭扔了周圍一地朱躺,有些還燃著火星刁赖,有些是黑了,被腳踩過室琢,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我喊他落追,他也不理我盈滴,只是埋頭不曉得在寫什么。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轿钠,小姨神秘兮兮地把我拽到一邊巢钓,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上面是我父親的筆跡:那是他們的離婚協(xié)議書疗垛。小姨說症汹,你看我對你多好,你爸爸要和媽媽離婚呢贷腕,離婚之后你怎么辦背镇?你跟誰咬展?你得跟你媽媽呀,她多可憐瞒斩。

我當時非常訝異破婆,訝異的卻不是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我很不解地問她胸囱,這是我爸爸的東西祷舀,你怎么能隨便看呢?

小姨很不以為意地一揚頭烹笔,誰的東西我不能看裳扯?你寫的我也照樣看。

果然谤职,事后沒幾天饰豺,她就從我的書包里發(fā)現(xiàn)了當時班上一個男同學寫給我的情書,還在家里大肆宣揚柬帕,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哟忍。

我大哭了一場之后,痛定思痛陷寝,決定和父母一起搬出去住锅很。

小姨試圖對我做最后的挽留。她繪聲繪色地告訴我凤跑,你爸爸是軍人爆安,他打人很疼。如果你不聽話了仔引,他會打死你的扔仓。

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就變得三觀正確咖耘。我堅定地告訴她翘簇,沒關系,我會很乖的儿倒,而且我也不怕挨打版保。

于是那天我住到了父母租來的房子里。他們待我小心翼翼夫否,對我的到來表示驚訝和難以掩飾的欣喜彻犁。當時父親身上只有七百塊錢,他毫不猶豫地花了六百五十多塊買了一臺小且簡陋的彩電凰慈,剩下的幾十塊錢買了一大塊肉汞幢,親自下廚燉給我吃。

在那個租來的房子里微谓,我頭一次感覺回到了自己的家森篷。那時候我上小學五年級输钩,十二歲。并且母親再也沒有打過我疾宏,一次也沒有张足。我開始學會了提出自己的需要,表達自己的情緒坎藐,而不是每天積極努力地討好我的長輩們以求不挨揍为牍。

我離開了有小姨的生活,居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岩馍。

后來因為升學碉咆,我和小姨的交集就越來越少了,人也漸漸長大起來蛀恩,有時候也會想疫铜,為什么當時會那樣信賴她呢?

常常會有親戚來家里串門双谆,或多或少地帶來小姨的消息壳咕,卻大多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花邊新聞。說她又換了一個男朋友顽馋,這次是個開酒吧的谓厘,一看就曉得是個不正經的人;或者說在某個高速路口看到她寸谜,正在掃馬路竟稳,看起來很是困苦的樣子;又或者說她又和誰借了錢熊痴,然而似乎并不能還清他爸,只得一拖再拖;聽說表弟也念了初中果善,念了高中诊笤,念了大學;聽說她一直沒有再嫁的打算巾陕,更有甚者讨跟,還說她當初似乎是準備在我父母離婚之后嫁給我父親,所以才竭力希望我父母離婚惜论,并且我最好能跟母親生活许赃。畢竟大家都知道止喷,那時候的父親剛剛轉業(yè)馆类,人很老實憨厚,還將會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弹谁。

母親通常沉默不語乾巧,而我則聽得有些郁悶句喜,就在旁邊插嘴:小姨總是給我買東西,也不全然是壞的沟于。

母親欲言又止咳胃,想想還是告訴了我:其實那時候,每每都是她給了小姨錢旷太,拜托她幫我選衣服展懈,選書本,因為自己實在不懂這些供璧;小姨每次拿回來的東西存崖,大約也就是三分之一的價值,剩余的錢都作為了她自己的零花睡毒。

我恍若受了當頭一棒来惧,覺得自己的腦仁鈍疼。

2011年演顾,外公過世供搀。葬禮上我又一次見到了小姨,她終究還是顯老了钠至,眼角唇角都有了細細密密的紋路葛虐,法令紋很深,看起來更顯得冷酷凜冽棕洋。原本明顯的牙縫卻終究還是補了一顆牙挡闰,講話也再不漏風了。身材還是好的掰盘,腰背也還很直摄悯,只是再怎么看,也不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小姨了愧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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