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豆……腐……來了賣好豆腐的啦……”
一大早小鎮(zhèn)路口又響起了豆腐匠李一刀的叫賣聲更舞,幾個淘氣的孩子跟在李一刀身后學他叫賣,李一刀也樂得看孩子們胡鬧宇葱。
李一刀的聲音很有特點刊头,六十多歲的人了卻聲如洪鐘,喊“豆腐”兩個字時還刻意拉著長腔印颤,所以大家也熟悉了他的叫賣聲穿肄,一聽便知道是他來了。
小鎮(zhèn)上賣豆腐的有幾家咸产,要說豆腐做的最好的當數(shù)李一刀了脑溢。
從年輕時就跟著師傅學徒做豆腐,到現(xiàn)在做了四十多年的豆腐了屑彻,可以說已經(jīng)把豆腐做到家了酱酬。
最讓人稱絕的是李一刀練了一手絕技,不論要買多少豆腐膳沽,他一刀下去就能正好割出來,一兩不差陨界,由此得了個“李一刀”的名號痛阻,久而久之大家也忽略了他本來的名字了。
李一刀平時下鄉(xiāng)走街串巷俏扩,小鎮(zhèn)逢集時便來趕集,十里八鄉(xiāng)沒有不認識他的捌木。
今天又是小鎮(zhèn)逢集嫉戚,所以李一刀一大早就用他那輛改裝的獨輪車,推著兩筢籬豆腐來趕集了帆啃。
剛到集市上窍帝,李一刀就按慣例去了路東的豆腐攤位,跟攤主劉老疙瘩打了個招呼慈俯。
“兄弟拥峦,你來了卖子,不好意思,老哥我又來你的地盤討飯吃了玄柠〗刖耍”劉老疙瘩也老遠就看著李一刀了,所以先開口搭話这弧。
李一刀放下獨輪車虚汛,臉不紅氣不喘的笑著說:“哪里話,老哥還是來的那么早卷哩,都是憑本事吃飯将谊,養(yǎng)家糊口罷了渐白,都不容易逞频。”
劉老疙瘩手里拿著旱煙袋托酸,不停的笑著點頭稱是柒巫。
李一刀接著說:“老哥啊,今天散集再去我家喝酒去应结,千萬別推辭泉唁,兄弟家有酒有肉,老規(guī)矩扮休,不醉不歸∷┩遥”
劉老疙瘩說:“算了吧兄弟玷坠,每次都是去麻煩弟妹,今天不去了劲藐,下次去我家喝八堡,哥哥管酒∑肝撸”
李一刀說:“哪里話兄渺,就這么說定了,咱們散集再說汰现」业”
說著便繼續(xù)往前走,奔自己的攤位去了凳兵。
都說同行是冤家,可是李一刀跟劉老疙瘩卻是好朋友企软。
劉老疙瘩家住二十多里外的劉官莊庐扫,屬于東關鎮(zhèn),往大了說也不屬于一個地級市,雖然相距不算太遠形庭,卻處于兩個地級市的交界處铅辞。
二十多年前那時李一刀正當壯年,也去東關鎮(zhèn)趕集萨醒,有一次趕集貪杯斟珊,在路上滑倒了摔暈了過去,這時同樣趕集的劉疙瘩把他給救了富纸。
兩個人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囤踩,其實對彼此大名都早有耳聞,一直趕集偶爾碰到點頭一笑晓褪,也不搭話堵漱,這次意外讓兩個人熟悉起來。
李一刀經(jīng)常請劉老疙瘩去喝酒涣仿,感謝當年救命之恩勤庐。
其實劉老疙瘩不愿意去,他也知道李一刀除了感謝當年救命之恩好港,還有別的所求愉镰,所以他不愿意去麻煩李一刀。
而李一刀又是執(zhí)著之人钧汹,每次都生拉硬拽讓劉老疙瘩去丈探,因為他真的是別有所圖,這點他也從沒向劉老疙瘩隱瞞崭孤。
集還沒散类嗤,劉老疙瘩的豆腐就賣完了,因為劉老疙瘩的豆腐確實比李一刀的好辨宠,而且劉老疙瘩也是這個集上的老攤主。
李一刀雖然還剩下半筐豆腐货裹,但是卻早早的收攤堵在了劉老疙瘩回家必經(jīng)的路上了嗤形。
劉老疙瘩一看,無奈的笑了笑弧圆,說道:“看來兄弟的這頓酒今天我是不喝不行了赋兵,那就打擾了∩υぃ”
李一刀說:“哪的話霹期,老哥賞臉≌铮”
兩個人一前一后說笑著就回到了李一刀家历造。
李一刀的老婆王氏一看是當家的和劉老疙瘩一起回來了,早有準備。
二人進屋吭产,盤坐在炕上侣监,各自點上了煙袋鍋子,吧嗒臣淤,吧嗒橄霉,的抽了起來。
坑桌上放著兩個粗瓷大碗邑蒋,王氏拿來了暖水壺就往大碗里倒姓蜂。
李一刀說:“老規(guī)矩,先嘗嘗兄弟做的豆?jié){暖暖身子医吊,老哥給提提建議覆糟。”
劉老疙瘩端起大碗嘗了嘗遮咖,咂咂嘴說:“不錯滩字,還是那個味道,粘稠中帶著豆香御吞,而且色澤很好麦箍,沒有糊鍋的熗煙味√罩椋”
李一刀也得意的笑了挟裂。
然后王氏擺下了準備好的小菜,拿來了燒酒揍诽。
李一刀先開口說:“沒啥好招待的诀蓉,還是那老四樣,老醋花生暑脆、蝦醬豆腐渠啤、王麻子煮的豬頭肉,清水燉豆腐添吗,還有李醉仙的高粱酒沥曹。”說著就給劉老疙瘩把酒倒?jié)M了碟联。
一口酒下肚妓美,夾菜,劉老疙瘩先夾起了一塊豆腐鲤孵,放在嘴里咀嚼品嘗壶栋。
李一刀手拿筷子等著劉老疙瘩的評價。
劉老疙瘩說:“味道不錯普监,不錯贵试,還是那么細膩勁道琉兜。”
李一刀說:“哪不錯了锡移?比起老兄你的手藝差遠了呕童,尤其這嚼起來的柔韌性,比不得你祖?zhèn)鞯拿胤较骸夺饲!?/p>
劉老疙瘩笑著說:“兄弟你還是那么挑剔,哈哈施符,說來說去又饒哥哥的秘方來了往声。”
二人哈哈大笑起來戳吝。
酒過三巡浩销,菜過五味,今天劉老疙瘩確實是喝醉了听哭,而李一刀卻沒醉慢洋,因為他今天有備而來,勢必要套出劉老疙瘩的秘方陆盘。
劉老疙瘩舌頭打著卷說:“這么多年咱們哥倆交情不錯普筹,你已經(jīng)很少去東關鎮(zhèn)趕集了,這是給哥哥留活路了隘马,按理說我也不能再來你這搶飯吃太防,可是你也知道,我還有兩個光棍兒子等著蓋房結婚酸员,我不起早貪黑也不行啊蜒车。至于秘方我現(xiàn)在是不會告訴你的,不是哥哥小氣幔嗦,等我再干幾年酿愧,咱們都干不動了我就告訴你,窗戶紙崭添,一點就透寓娩。”
李一刀連連點頭呼渣,這兩年李一刀很少去趕東關集,一來年紀大了寞埠,路又太遠屁置,不愿意受那罪了,二來在東關大家還是比較認可劉老疙瘩的豆腐仁连。
這幾年劉老疙瘩也很少來小鎮(zhèn)了蓝角,年紀大了是一方面阱穗,主要是每次來了李一刀都會請他喝酒,打聽他做豆腐的秘方使鹅,劉老疙瘩不愿意說揪阶,又怕他問,怕哪天喝多了管不住嘴說了患朱,所以不愿意來鲁僚,可惜生活所迫,總要養(yǎng)家裁厅,只是來的也少了冰沙,好在李一刀從不生氣。
天色不早了执虹,劉老疙瘩搖搖晃晃準備回家拓挥,李一刀送他,邊說邊聊老哥倆就到了五道口袋励。
李一刀說:“老哥啊侥啤,我知道你做的豆腐有秘密配方,我做的豆腐不如你茬故,我就想有生之年知道你是怎么做的盖灸。”說著眼里都濕潤了均牢。
劉老疙瘩說:“啥…啥叫有生之年啊糠雨,我今天就告訴你∨枪颍”
李一刀欣喜若狂甘邀,沒想到軟磨硬泡下,劉老疙瘩終于說出了秘方垮庐,李一刀惦記了近二十年的配方松邪。
劉老疙瘩回家后大病一場,沒多久就去世了哨查,不知道是否后悔酒后說出了秘方逗抑,只是臨死前他囑咐孩子們以后再也不要去小鎮(zhèn)賣豆腐。
李一刀知道了秘方后生意更好了寒亥,可惜好景不長邮府,一年后得了絕癥,不治而亡溉奕。只是不論家人怎么問褂傀,直到死他都沒對任何人吐露秘方,從此小鎮(zhèn)人再也沒有吃到過美味的豆腐加勤。
注:根據(jù)父親聽老輩人講的故事改編仙辟。我們村里有個人處心積慮想套別人的豆腐秘方同波,卻到死誰都沒告訴別人,大家都說他像狼一樣獨叠国,我猜他是知道那不屬于自己吧未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