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獨庫公路翻越天山肢娘,我們從南疆跨入北疆境內(nèi)呈础。這條匯集了十幾種地貌的中國最美公路舆驶,并沒有帶來多美好的回憶,因為某些路段禁行而钞,后援車被迫折返沙廉,繞行了1000多公里,才再度匯合臼节。然而撬陵,這種折騰愈發(fā)說明獨庫公路的重要性,它的貫通网缝,使得南北疆路程縮短了500多公里巨税,新疆之大,一路便知粉臊。
穿過風(fēng)車叢林垢夹,在一條筆直下沉公路的右側(cè),隱約浮現(xiàn)一座城市维费,布爾津到了果元!站在高處,放眼望去犀盟,湛藍(lán)的天空下而晒,成片的草原隨山勢延綿起伏,遠(yuǎn)處阅畴,白雪覆蓋著高山倡怎,近處,綠水環(huán)繞著牛羊贱枣,空氣中彌漫著芳草的清香监署,仿若置身童話一般。相比南疆的荒蕪纽哥,這里的色彩豐富多了钠乏。
眼前,一條清澈的河水春塌,如絲帶般纏繞著草原晓避,那是發(fā)源于阿爾泰山東麓的額爾齊斯河。在中華大地只壳,成千上萬條河流滾滾東流俏拱,殊途同歸,唯獨額爾齊斯河吼句,向西北一路奔騰锅必,匯入寒冷的北冰洋。
新疆的地形特征是“三山夾兩盆”惕艳,阿爾泰山搞隐、準(zhǔn)格爾盆地和天山形成了北疆的基本輪廓驹愚。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北疆又可分為南北兩部分尔许,額爾齊斯河是北疆地區(qū)的農(nóng)牧分界線么鹤,河以南適合發(fā)展農(nóng)耕,而河以北則適合游牧味廊。
布爾津曾是古代匈奴人的牧場蒸甜。豐美的牧草,孕育著成群的牛羊余佛,不過或許是因為羊肉串柠新、牛肉干太過出名,在我眼中它們多了一種“待宰”的感覺辉巡。相較而言恨憎,奔馳的駿馬,才是承載草原自由靈魂的精靈郊楣。
古代把馬分為五等憔恳,從低至高分別為:走馬、跑馬净蚤、奔馬钥组、馳馬、躍行馬今瀑,能稱作寶馬的程梦,均為最高等級的“躍行馬”,日行千里橘荠,且騎者不感疲憊屿附。相傳阿勒泰地區(qū),有一種被稱為“天馬”的普氏野馬哥童,極為注重血統(tǒng)挺份,如果有公馬發(fā)生意外被淘汰,新公馬會把前任所有子嗣踢死如蚜,以保持自己后代的純良压恒。
作為一幫熱愛騎行的人,我們癡迷于汗血寶馬的傳說错邦,一路幻想找到它的蹤跡。在祁連山下的山丹軍馬場型宙,在帕米爾高原的塔吉克族村落撬呢,直至此處匈奴人的草原,滿目馬兒妆兑,但哪匹才是真正的良駒魂拦?即便有千里馬駛過毛仪,我們又豈是慧眼識珠的伯樂?
此行的目的地喀納斯芯勘,地處阿爾泰山箱靴。阿爾泰山綿延2000余公里,斜跨中國荷愕、哈薩克斯坦衡怀、俄羅斯、蒙古四國國境安疗,雖為雪山抛杨,但卻與我之前見過的眾多光禿禿的雪山截然不同,它山頂終年積雪荐类,而山腰以下處仍叢林密布怖现,頗有些北歐的感覺。阿爾泰玉罐,蒙古語意為“金山”屈嗤,是世界著名的金礦區(qū),從漢朝就開始開采金礦吊输。如今饶号,金礦肯定不能采了,但有機(jī)會還是可以撿撿寶石璧亚。
新疆有很多地方出產(chǎn)寶石讨韭,古絲綢之路從西域返銷中原的貨品中,很重要的一類就是寶石癣蟋,因此透硝,也有“玉石之路”的說法。此行疯搅,我們在羅布泊無人區(qū)濒生,在和田玉龍河灘,在慕士塔格雪山下幔欧,都撿到了一些漂亮的石頭罪治。阿勒泰出產(chǎn)藍(lán)寶石,這種天生自帶貴族浪漫氣息的石頭礁蔗,印象中是很多童話故事里觉义,公主王子的標(biāo)配,據(jù)說浴井,《泰坦尼克號》女主胸前佩戴的那顆“海洋之心”晒骇,就是一顆稀世大粒藍(lán)寶石。
如今,阿勒泰不再允許私自撿寶石洪囤,倒是有很多商販徒坡,弄了一些“寶石”擺在路邊販賣,索然無味瘤缩。對于外行來說喇完,“寶石”更多是一種心理價值,至少剥啤,我會格外珍視那顆在羅布泊撿到的蛋白石锦溪,因為在無人區(qū)里頂著烈日,從礫石灘中一塊塊翻找的感覺铐殃,讓我們體味到了探索的快樂海洼。
嚴(yán)格來說,阿勒泰地區(qū)并非古絲綢之路的主流通道富腊,甚至以匈奴為代表的游牧民族坏逢,更多時候扮演地是絲路破壞者的角色,直至漢朝通過年年征戰(zhàn)赘被,最終打通一條草原絲路是整。
從蘭州到羅布泊、到帕米爾民假、再到喀納斯浮入,絲路之行行將結(jié)束,回望這20天的旅途羊异,絲路早已不是一條路事秀。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野舶,不同文明易迹,不斷沖刷,造就了它無與倫比的厚度與廣度平道。每個人似乎都了解它睹欲,而每個答案都不盡相同,因為一屋,那只是其中的一個角度窘疮。
在中原文明據(jù)守的河西走廊,絲路是一卷邊塞詩冀墨≌⑸溃“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诽嘉,既有大戰(zhàn)告捷的壯志豪情楚堤,也留下過 “勸君更進(jìn)一杯酒疫蔓,西出陽光無故人”的一聲嘆息含懊。
在佛國林立的塔克拉瑪干沿線身冬,絲路是一部傳道史〔砬牵苦行僧帶著為人間贖罪之心酥筝,從印度萬里跋涉至西域諸國傳授佛法,創(chuàng)造了輝煌的佛教文明雏门,當(dāng)他們意識到生命即將油盡燈枯嘿歌,就會獨自往來時的方向行走,直至倒下……
在南北絲路交匯的喀什茁影,絲路是一座商貿(mào)城宙帝。獨特的地理位置,孕育著深厚的商業(yè)文明募闲,匠人們傳承著精致的手工活步脓,商販們生活中處處皆可交易,流動與交融浩螺,讓這座“活著的千年古城”靴患,全然沒有絲路其它古城那么蕭條,反而充滿了生機(jī)要出。
此刻鸳君,站在匈奴人的草原,沒有任何遺跡患蹂,甚至歷史上連本族首領(lǐng)的名字都懶得記載或颊,所謂草原絲路,只剩下“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传于。游牧區(qū)有句話:“游則生囱挑,固則亡!”這片草原的主人曾經(jīng)是中國最強(qiáng)悍的少數(shù)民族格了,鼎盛時期橫掃亞歐大陸看铆,踏足大片疆域;而當(dāng)他們選擇停止征戰(zhàn)盛末、安居某處時弹惦,往往就是災(zāi)難的開始,對于他們悄但,“流離失所”或許才是生生不息的動力棠隐。
如今布爾津的草原上,雖說還有不少蒙古包檐嚣,但大多數(shù)是接待游客的農(nóng)家樂助泽,草原牧民安居于此啰扛,游牧的熱血早已冷卻,那些昔日的草原英雄單于嗡贺、可汗隐解,永遠(yuǎn)躺在了歷史課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