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城
二十年了剿吻,那時我們有多小窍箍,多青澀?也許要到了現(xiàn)在丽旅,才能體會得到椰棘。離開山城后,回去過一次榄笙,嚴格說晰搀,是路過一回。而母校办斑,再沒有回去過。它已經(jīng)換了新址杆逗,去新址并無意義乡翅。我就讀的那舊校舍,已經(jīng)改為職業(yè)中專了罪郊。去的時候蠕蚜,碰到幾個和我們那時仿佛大小的孩子,感覺他們像當年的我們悔橄,又有些不像靶累。
我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高速路開通了癣疟,朋友約我去看看挣柬,她是我同學,閨蜜睛挚,只比我大幾個月邪蛔,但我非常安心地享用她的呵護,還有愛扎狱。好吧侧到。去看看,這一天天氣又特別好淤击。車在高速路上行走匠抗,不過一小段路,竟開始下雨污抬,非常大的汞贸,車窗外一片迷茫,仿佛我們的車,是海中的一葉舟了著蛙。和她說删铃,看來我一出門不是下大雨,就會刮臺風踏堡。我這個宅在家里的猎唁,總感覺出門一趟像飄洋過海要去了半條命一樣。
曾經(jīng)四個多小時的國道路程啊顷蟆,在我心里記憶猶新诫隅。害怕啊,有時買的還是站票帐偎。因為搭乘的是山城到廈門的車逐纬。而我們下車的地方,離終點還有漫長的一段路削樊。所以豁生,大部分時間要站很久,站到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漫贞,才有位置坐甸箱。那時,我們一般乘坐早上六點五十的車迅脐,要輾轉(zhuǎn)到十一點多才下車芍殖。哦,是在現(xiàn)在工作的小鎮(zhèn)下的車谴蔑。我們學校對面原來就是汽車站的豌骏。有時感覺繞了一個大圈趁啸,還是回到原來的位置圆恤。冥冥之中北秽,這個我常常停下來休憩的小站附近摔认,安排著我不可逃脫的宿命秘车,我的他就在這鎮(zhèn)上的中學當著美術老師蚌卤,比我早一年畢業(yè)的末早。然后啊片,幾經(jīng)周折赎婚,我來到了這里刘绣。也許余生,就呆在這小鎮(zhèn)上了挣输。已經(jīng)折去了翅膀纬凤,再也不想不會飛了。
高速路才開通一星期撩嚼,有這個機會隨朋友出行停士,恰好我身體好心情好挖帘,還有天氣也不錯的。雖然路上下了雨恋技,但很快就停住了拇舀。幾乎又是陽光燦爛。所以蜻底,說走就走骄崩。
直奔師范校園。想要尋找一點熟悉的東西薄辅,但幾乎是改變了大部分的格局要拂。我還是找到了,我們的教室站楚,從一樓到三樓的第一個教室脱惰,是我們一年到三年變動了三次的教室。我逐個去看窿春。坐在教室內(nèi)看著電視的男孩子站在門口走廊打電話的女生拉一,都曾經(jīng)是你是我嗎?我也在那個位置上和同學聊天說話的旧乞,也在教室里看著電視傻樂吧舅踪。他們看到這樣的來客,是不是有點奇怪呢良蛮。老舊的校園平日該沒有多少來客的。他們會知道悍赢,我們也曾經(jīng)在這里度過最青春的三年决瞳,最美好的三年嗎?
我找到了左权,我們一起拍照片的地方皮胡,然后是食堂。為什么赏迟,食堂給我的感覺最親切呢屡贺,記得那時一下課,就可以聽到的丁丁當當敲著飯盒的聲音锌杀,記得洗衣服時站在身邊的笨拙男生和他濺開的水花甩栈。還有食堂后邊那排浴室,當時是有提供熱水的糕再。不過你要調(diào)節(jié)好水溫量没,不然可能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因為水溫極不穩(wěn)定突想,忽高忽低的殴蹄。然后究抓,從教學樓后邊走,我們爬上臺階袭灯,這一級級臺階上頭刺下,有我們著名的圓形建筑——琴樓,旋轉(zhuǎn)的樓梯稽荧,還有一樓的男生宿舍橘茉,他們的臭襪子。好象記得有一次蛤克,女生發(fā)揚互助精神去幫他們整理房間捺癞,哈哈,真的受不了那氣味构挤。走到門口髓介,看見一男生在洗牛仔褲,是怎樣洗的呢筋现,放在大臉盆里唐础,站上去踩啊踩,特別有趣矾飞。琴房后邊是大片的柑橘園一膨。不過,聽說已經(jīng)少了很多洒沦,因為去年以來豹绪,橘子的銷售很成問題。在這曾經(jīng)最新的建筑里申眼,我們曾經(jīng)多么羨慕男生可以住的新房子里瞒津,發(fā)現(xiàn)一株開得特別喧嘩的樹,白色的括尸,一朵朵巷蚪,一朵朵,熱情地開放著濒翻,仿佛歡迎這陌生的遠客屁柏,不僅僅是距離啊,還有那些無法回去的時光有送。
琴房底下淌喻,有教師宿舍樓。記得雀摘,親愛的文選老師就住在那里似嗤,第幾個樓梯第幾層,已經(jīng)忘記届宠。但記得烁落,他的嚴厲他的疼愛乘粒,他是很疼愛我的,第一次的作文發(fā)表在他手抄的牛皮紙上伤塌,一整篇他就那樣一個字一個字用小楷寫好灯萍,然后課堂上展示給同學看。你能想象那份巨大的喜悅啊每聪,他在我的文字底下寫了很多鼓勵的話旦棉,說再努力什么的,定能成為作家的药薯。一個老師對孩子的期望绑洛,有時這樣影響著孩子,并努力成為老師期望的人童本。那三年里真屯,我一直跑圖書館閱覽室,寫了詩穷娱,開始發(fā)表小文字绑蔫。難道沒有老師的期望效應嗎?感謝老師泵额,深深的感謝配深。我記得他的一手好字,記得他講詩經(jīng)的有趣嫁盲,記得他說過上課時有同學“暗送秋波”的事篓叶。有些老師,也淡忘了羞秤,但能記得對自己好疼愛自己的老師澜共,不敢忘的。
看到了男生宿舍樓锥腻,琴房里只有幾個班級的男生去住。更多的母谎,還是住在宿舍樓里瘦黑。而我們住的那些老教室早已拆除,建起新的堂皇的高樓奇唤。我們門前的那條水溝幸斥,還有下幾步樓梯可達的禮堂,就是周末舞會的地方咬扇,都不見了甲葬。操場還在,只是現(xiàn)在感覺它小了懈贺,那時不覺得啊经窖。我們坐在草地上聊天坡垫,星光月色,曾經(jīng)陶醉了眼眸画侣。那條跑步時摔破了新褲子的小路呢冰悠,還有那片竹林呢,它們都去了哪里配乱?被時光隱沒溉卓,被記憶淡忘,難道就不曾存在搬泥?
走出校門桑寨,找我們曾經(jīng)吃飯的小飯館,十塊錢可點一桌菜了忿檩,一個菜也不過是一塊尉尾、兩塊的。找不到了最熟悉的老王鹵面了休溶。
坐在車里代赁,聯(lián)系了一位師范的同學,視為兄長的非常真誠質(zhì)樸的男生兽掰。他說芭碍,來吧。我在哪里哪里孽尽,我站在樓下等你窖壕。遠遠看到他,非常開心杉女,他長胖了瞻讽,應該說他過得很幸福吧⊙妫看到他的妻兒速勇,他的房子。其實坎拐,心里想去看他的老家烦磁,也想念那一對善良的老人。他爸爸寫字可好了哼勇,養(yǎng)著信鴿都伪,是退休老教師。讀書時积担,我們常常一伙人去窩著陨晶,他們待人可好呢。祝福老人帝璧,平安健康先誉。我們到的時候湿刽,他們一家人就等候在那里了。他買的套房是在縣城中心地段谆膳,旁邊就是縣政府了叭爱。喝茶的時候,他撥打了同城的幾位同學電話漱病,來了幾位买雾。寒暄之后,槐提議再去爬魁星巖杨帽。好吧漓穿。讀書時去過的,像是野炊注盈。路上晃危,好友的記憶力特別好的,她說老客,那是電影院啊僚饭,再過去是五里街。她記得比我牢胧砰,而我使勁要看出一點原來的痕跡鳍鸵,卻發(fā)現(xiàn)不那么像了,或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尉间,周圍新的建筑偿乖,一切都變了模樣了。
有這樣一座山的人是多么幸福哲嘲,天然的氧吧贪薪。要是我有的話,一定天天去爬眠副,不然也要星期六日爬一爬的画切。空氣實在太好了囱怕,那種森林里的氣息霍弹,花草的香,叫人半天里回不過神來光涂。我曾經(jīng)真的來過嗎?我們野炊的地方呢拧烦,那群約著去玩的人呢忘闻?我這念舊的人,在舊的地方恋博,還是回憶不了了齐佳。青苔綠盈盈私恬,三角梅開得特別繁茂熱鬧。那些高聳入云的樹炼吴,我曾觸摸過嗎本鸣?當我回來,它是否記得硅蹦,還是已然忘記荣德?
爬了一小段路,就下山了童芹。然后一起去吃飯涮瞻,路邊的飯館,旁邊有農(nóng)家的菜園子假褪。招牌的菜是烏雞湯排骨飯署咽,菜一盆盆端上來,酒杯也舉起來生音。喝的是宁否,自己釀的紅糟酒,加了蛋把酒燒開缀遍,然后把蛋花撈起來慕匠。我喝過的,但不知道它的厲害瑟由。后來絮重,再喝點啤酒,人竟不勝酒力歹苦,暈沉沉的青伤。也不知,有沒有說錯什么話來了殴瘦。還好狠角,同去的開車的朋友滴酒不沾,把我安全地送回家蚪腋。
半夜里丰歌,起來找水喝。實在是渴屉凯。第二天早上立帖,發(fā)了信息告訴朋友,喝多了不好意思悠砚,有空過來走走晓勇。他說,回去被胡子罵了嗎,以后別喝那么兇的绑咱,傷身體的绰筛。內(nèi)心感動,多少年過去描融,有的人竟然一點沒變铝噩,還是那樣淳樸實在。而我窿克,骨子里也沒多少變化骏庸,率真的本性依然。同學呢让歼,有了白發(fā)敞恋,胖了瘦了,看得出歲月的留痕了谋右。
原來以為是天涯海角硬猫,以為是多么遙遠的地方,不過是一小時的車程啊改执。我想啸蜜,隔得多遠也無所謂的,只要彼此還相互惦念辈挂,再遠的距離也不能隔阻彼此衬横。
敲字的這時,頭還有一點點暈呢终蒂。不過看見了幾個好朋友都過得挺好蜂林,心里很快樂。二十年前拇泣,我們初見的那年噪叙,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