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歲這年肆饶,我和我母親絕交了竭鞍。
我母親患了重病洽胶,前些天翔横,她來向我“借”錢荡短,我不僅趕走了她烫映,還拒絕了給她錢。
因為這事凭涂,我被周邊所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澎胡,有罵我白眼狼的,有罵我不孝的,也有罵我忘恩負義的悼沿,總之七嘴八舌什么樣的罵法都有义郑。
我不在乎劫笙,無論他們怎么罵戒洼,我都認為自己沒錯,因為我那個母親褐隆,確實不值得我去幫剖踊。
打從我記事起妓灌,她就沒對我好過轨蛤,我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記性好虫埂,她對我做過的事情祥山,樁樁件件,我全都記得掉伏。
聽完這些缝呕,你就會知道,我不報復她斧散,已經(jīng)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供常。?
我叫成小雅,名字是我爺爺取的鸡捐,連帶著栈暇,他給我弟弟也取了個名字,叫成小優(yōu)箍镜。
名字很優(yōu)雅源祈,但優(yōu)雅的只有我弟,一直以來色迂,我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香缺。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工農(nóng)家庭,父親長年在外務工歇僧,性格溫和图张,母親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家務農(nóng)诈悍,性格強勢祸轮。
其實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侥钳,她有一個很頑固的思想:重男輕女适袜。
和所有重男輕女的家庭一樣,她的眼里慕趴,只有我弟弟成小優(yōu),而我鄙陡,她還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冕房,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惠了。
從小到大趁矾,我和成小優(yōu)的待遇耙册,就是天壤之別。
她一喊“小優(yōu)”毫捣,后面的話都是“這個給你吃”详拙、“媽媽給你買了禮物”帝际、“媽媽要表揚你一下”。反過來饶辙,她喊我的名字蹲诀,接下來的話的就是“地怎么又沒掃!”弃揽、“昨天的衣服怎么還沒洗脯爪!”、“你怎么這么沒用矿微!”痕慢。
她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這個賠錢貨涌矢。
在母親眼中掖举,弟弟就是她的心肝寶貝,所以什么好東西都是弟弟的娜庇,弟弟哪怕犯錯惹事塔次,母親也會笑著對他說沒事,而我別說犯錯思灌,只要有一點沒做好俺叭,那么換來的一定是母親對我的惡語相向甚至拳打腳踢。
就好像我打從出生開始泰偿,就欠了她八輩子似的熄守。
爸爸在世的時候,我雖然常年被母親壓榨耗跛,但是好歹過的還像是人過的日子裕照,他過年會給我買新衣服穿,回家會給我買禮物调塌,會寵溺地摸著我的頭說我乖晋南,母親罵我罵得過分的時候他會出來攔著。
爸爸并不重男輕女羔砾,在他心里负间,我和弟弟都是他的孩子,沒有孰輕孰重姜凄,甚至于政溃,可能是因為看到我常年被母親欺壓,他看起來對我比對弟弟更好一些态秧。
可是老天總是不開眼董虱,在我13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爸死在了工廠里愤诱。
就這樣云头,我失去了一直維護我的爸爸,也失去了最后的堡壘淫半,開始了我暗無天日的人生溃槐。
爸爸去世之后,我的日子更加不幸撮慨,不僅被母親強行輟學竿痰,還常常成為母親的出氣筒。
她經(jīng)常在各種場合說砌溺,爸爸的死影涉,都是我害的,說我注定是個喪門星规伐,只會帶來厄運蟹倾,即使我什么也沒做。
從13歲那年開始猖闪,我就常常做噩夢鲜棠,半夜夢到母親的拳打腳踢,被嚇醒培慌,然后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豁陆,又不敢讓別人發(fā)現(xiàn),因為一旦被母親發(fā)現(xiàn)吵护,她就會兇巴巴地罵我沒用盒音,喝令我不許哭。
所以你看馅而,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祥诽。
也就是從那時起,“母親”這個詞也成了我的噩夢瓮恭。
上學時雄坪,小朋友們寫作文,總是會不停地夸獎自己的媽媽有多好屯蹦,在音樂課開開心心唱著“世上只有媽媽好”维哈。
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登澜。
我不是沒有媽媽阔挠,但我還是像根草,所以比起“媽媽”這個充滿愛意的詞帖渠,我更傾向于稱她為“母親”谒亦,這個詞禮貌竭宰、優(yōu)雅空郊、疏遠份招,把我和她的距離,一下子拉到了最遠狞甚。
她只是和我有著我無法改變的血緣關系锁摔,卻永遠沒法成為我心里認可的“媽媽”。
不過這些她應該也不在乎哼审,她只在乎她自己谐腰,和她的寶貝兒子。
那時涩盾,她本來想把我送到工廠里去十气,但是因為我年齡小,工廠不要春霍,所以我就留在了家里砸西,一直在家?guī)湍赣H做農(nóng)活,整天起早貪黑址儒。
洗衣做飯都是小事芹枷,家里農(nóng)活基本都是我全包了,三伏天里去田里除草莲趣,三九天里一大早去洗衣服都是常態(tài)鸳慈,最主要的,只要有一天我沒做事喧伞,或者事情沒做好走芋,那么母親根本就不給飯吃。
記得有一次洗衣服絮识,把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搓爛了绿聘,其實本來也不是我的錯,那件衣服質(zhì)地本就不好次舌,又穿了比較長時間了熄攘,一扯就破,但她根本不聽我解釋彼念,愣是餓了我一整天挪圾。
我餓著肚子干了一天的活,回來后因為低血糖暈倒在地上逐沙,她把我往床上一丟哲思,隨便喂了點米湯,就不管了吩案。
第二天等我醒來后棚赔,她給我拿了碗熱過的剩飯,等我吃完后她只說了三個字:干活去。
半句關心都沒有靠益,仿佛我被她餓暈這事兒丧肴,根本不值得一提。
14歲那年胧后,不知道為什么芋浮,我突然患了皮膚病,身上長了很多的紅疹子壳快,看著非常嚇人纸巷。
母親去小診所拿了一次藥,用了沒效果后眶痰,就放棄了給我治療瘤旨。
因為怕我傳染給他們,她把我像關犯人一樣關進了柴房里竖伯,讓我自生自滅裆站。
我整日在柴房里痛苦呻吟,最后還是鄰居叔嬸看不過去黔夭,托人找了土方宏胯,熬藥治好了我的皮膚病,我才挺過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本姥。
我心里很清楚肩袍,如果沒有鄰居叔嬸的仗義援手,或許14歲婚惫,就是我這一生的長度氛赐。
也是從那時起,我的性格大變先舷,變得非常孤僻艰管,越來越害怕見人,這個性格對我以后的影響很大蒋川。
16歲那年牲芋,我被母親送到了當?shù)氐墓S打工,每天工作12個小時捺球,一個月能掙2000塊缸浦。
那個時候我很高興,因為除了每月給母親1900塊外氮兵,我還有100塊的零花錢裂逐,可以去買兩本我喜歡的書。
而且泣栈,我覺得人生中第一次卜高,我短暫性逃離了她的魔爪弥姻。
在工廠那幾年,是我十幾年來最幸福的時候掺涛,因為在那蚁阳,我交了朋友,也沒有人打我鸽照,罵我,晚上也不用怕被母親罵醒颠悬。
我在那邊工作了好幾年矮燎,雖然工資不高,但是一直過得很開心赔癌。
在我21歲那邊诞外,我被母親嫁給了縣城一個大我10歲的男人。
這段婚姻我并不認同灾票,因為我并不愛那個男人峡谊,母親把我嫁給他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愿意出15萬的彩禮刊苍,這個價格幾乎是我們那一般彩禮價的兩倍了既们。
我心里抗拒,但是那個時候正什,從小在重壓之下長大的我啥纸,根本就沒有勇氣對母親說半個“不”字,只能由著她安排婴氮。
母親之所以這樣做斯棒,是因為她要在縣城給弟弟買房,還差15萬主经。
所以荣暮,即使結婚,我依然活在成小優(yōu)的陰影里面罩驻。
嫁人那天穗酥,母親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惠遏,你以后可千萬別連累娘家迷扇!”
她不知道,其實我想的是爽哎,如果可以蜓席,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從嫁人開始课锌,我對這個家的歸屬感就越來越少了厨内。
然而祈秕,結婚以后,婆家對我特別不好雏胃,可以說请毛,我的婚姻生活非常不幸。
而這不幸的根源瞭亮,全在于母親方仿,她不僅收光了所有嫁妝,還沒有任何陪嫁统翩,所以仙蚜,婆家人動不動就拿彩禮說事,處處針對我厂汗,不是冷嘲熱諷委粉,就是各種找麻煩。
開始的時候娶桦,我那個丈夫?qū)ξ疫€算可以贾节,算不上多好,但是至少是溫聲細語衷畦,不會太過虧待我栗涂,加上我性格比較軟弱薄坏,也吵鬧不起來族购。
可后來析砸,因為我一直沒有懷孕拯刁,婆婆越來越看我不慣朝聋,我丈夫?qū)ξ覒B(tài)度也越來越惡劣艰争,不僅不管了灵份,甚至還對我拳腳相向剑刑,說我是個賠錢貨墨吓。
“賠錢貨”球匕,我從原來的家離開之后,再一次聽到了這個詞帖烘。
我以為我逃離了原來那個家就安全了亮曹,原來,我只是從一個火坑里跳出來秘症,又跳進了另一個火坑而已照卦。
其實是男方身體有問題,導致一直不能懷上孩子乡摹,但是這個事情他們不知道役耕,即使知道也不愿意接受,因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這樣聪廉,一個女人懷不上孩子瞬痘,就是這個女人的問題故慈。
隨著懷孕的事情一步步發(fā)酵,婆家人的不滿也到達了頂點框全,最后為了方便那個男的另娶察绷,他們勒令我離婚,還威脅我說不離一定讓我后悔終身津辩。
也是因為害怕拆撼,我離婚了,爭不過任何人喘沿,最后算是凈身出戶闸度,拿著丈夫打發(fā)乞丐似的幾萬塊錢,絕望地離開了那個縣城摹恨。
離婚那天,母親第一時間打了電話來娶视,不是問我怎么樣晒哄、好不好、以后怎么辦肪获,而是問我離婚分了多少錢寝凌,能不能給弟弟留點錢再走。
聽到母親的話孝赫,我非常絕望较木,只是說凈身出戶,聽到我的話后青柄,母親一直大罵伐债,說我傻,居然守不住這么好的家庭致开。
她話語的殺傷力峰锁,比離婚本身還大。
也就是那一刻起双戳,我對娘家人徹底斷了念想虹蒋,帶著離婚的那幾萬塊錢,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個城市飒货。
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娘家人了魄衅,因為離開之后,我沒有跟家里聯(lián)系過塘辅,但是也沒有換過號碼晃虫,而母親呢,從那以后扣墩,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傲茄。
離婚后過了幾年毅访,我遇到了現(xiàn)在的老公,談了一年多戀愛盘榨。
之后喻粹,我再婚了,不僅有了孩子草巡,也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守呜,眼看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這時山憨,母親卻找上了門查乒。
原來,這些年以來郁竟,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玛迄,需要治病吃藥,一開始棚亩,弟弟還盡心盡力的管著蓖议,承擔著所有的費用。
之后讥蟆,弟弟結婚了勒虾,那個強勢的兒媳進門后,就直接把母親趕了出來瘸彤,說治病太費錢了修然,嫌母親是拖油瓶。
我弟弟性格也軟质况,不過是被慣出來的愕宋,因為從小到大,碰到啥事我媽都會為他出頭结榄。
他害怕離婚掏婶,所以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由著他媳婦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的潭陪。
于是雄妥,走投無路的母親,就輾轉(zhuǎn)來到了我家依溯,找到了我老厌。
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她連多余的寒暄都沒有黎炉,進門坐下以后枝秤,就直接開口說道:“小雅,你弟弟沒良心慷嗜,你借點錢給媽治病淀弹,我要的不多丹壕,10萬就夠了,媽就你一個女兒了薇溃,你可不能不管我菌赖。”
說是“借”沐序,但其實就是“給”琉用,因為她根本不會還。而且說得真輕松策幼,開口就是10萬塊邑时,還“要的不多”。
這么多年沒見特姐,她還是這副自私自利的樣子晶丘,一點都沒變,我看著就生氣唐含,所以浅浮,聽到她的話,我沒有任何考慮觉壶,直接對她說:“我有錢脑题,可我不借件缸,因為你這個人不值得铜靶!”
這么多年了,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由欺凌卻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小丫頭了他炊。
這句話把她氣得夠嗆争剿,當場就對我破口大罵,甚至還想動手打我痊末,但被我老公攔了下來蚕苇,然后她被推出了家門。
但這事兒遠沒有結束凿叠。
第二天涩笤,我舅舅給我打電話,說話還算是比較圓滑客氣盒件,但中心思想只有一個:作為女兒蹬碧,我對母親不管不顧就是不孝,罔顧道德炒刁。
一直以來恩沽,我舅舅都是站在我母親這邊的,我被母親欺凌的時候翔始,也沒見他出來幫我說話罗心。
我冷笑著回答道:“她不是你妹妹嗎里伯,你自己怎么不管,你自己怎么不治渤闷?”
一句話把他懟得啞口無言疾瓮,之后再也不敢招惹我。
而我母親呢肤晓,天天在我家附近轉(zhuǎn)悠爷贫,到處說閑話,說我忘恩負義补憾,說我不顧她死活漫萄,說她養(yǎng)大我有多么不容易,說我欠她有多少盈匾。
也是因為母親這一番刻意的抹黑腾务,很多人罵我,到處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削饵,讓我非常地痛苦岩瘦。
甚至還有人說我不孝,說我應該給母親錢看病窿撬,因為母親畢竟生了我启昧,把我養(yǎng)大了,所以哪怕母親對我再不好劈伴,我也得報答母親的生養(yǎng)之恩密末,不然就是白眼狼,這是會遭報應的跛璧。
雖然我可以不在意這些話严里,可每當聽到這些話時,我心里還是特別的難受追城。
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想刹碾,我這樣做,真的錯了嗎座柱?
可是我家里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迷帜,我們家境不算好,背著房貸色洞,車子都買不起戏锹,還一直勞心勞力為孩子的成長在源源不斷花錢。
10萬塊锋玲,說著簡單景用,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拿得出來的。
而且,這29年來伞插,她是怎么對我的割粮,又有誰知道。
我爸去世之前媚污,我還算是個人舀瓢,我爸去世之后,她自己就把我丟入了畜牲行列耗美,現(xiàn)在反過來怪我沒人性京髓,不覺得可笑嗎?
別人怎么看我不想再管商架,但在我心里堰怨,從我第一次離婚,離開那個城市開始蛇摸,我跟她早就已經(jīng)恩斷義絕备图。
作者簡介:陸安知,你身邊的好朋友赶袄,睿智的傾聽者揽涮,理性的情感分析師,對人生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饿肺。公眾號 安知我意 (xuyuqg)帶你一起看世情冷暖蒋困,人生百態(tài)。傾訴敬辣、轉(zhuǎn)載授權雪标、商務合作請?zhí)砑影仓⑿牛簂uanzhi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