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會話狠轻,并不僅僅指語言,同時也指一切使某個文化中的人民得以交流信息的技巧和技術(shù)向楼。在這樣的意義上湖蜕,整個文化就是一次會話宋列,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以不同象征方式展開的多次會話的組合灭返。這里我們要注意的是,公眾話語的方式是怎樣規(guī)范乃至決定話語內(nèi)容的诈乒。
? ? ?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怕磨,原始的煙霧信號消约。雖然我不能確切地知道在這些印第安人的煙霧信號中傳達著怎樣的信息,但我可以肯定去导饲,其中不包括任何哲學論點氯材。陣陣煙霧還不能復雜到可以表達人們對于生存意義的看法氢哮,他的形式已經(jīng)決定了他的內(nèi)容。
? ? ? 再舉一個貼近現(xiàn)實的例子:塔夫脫冗尤,美國為第二十七任總統(tǒng)裂七,體重300磅,滿臉橫肉腰吟。我們難以想象蝎困,任何一個有著這種外形的人在今天會被推上總統(tǒng)候選人的位置倍啥。在廣播上向公眾發(fā)表演講,演講者的體形同他的思想可以說是毫不相干的始藕,但是在電視時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江耀。300磅的笨拙形象祥国,即使能言善辯晾腔,也難免淹沒演講中精妙的邏輯和思想。在電視上灼擂,話語是通過視覺形象進行的,也就是說睡腿,電視上會話的表現(xiàn)形式是形象而不是語言峻贮。由此可以看出纤控,電視需要的內(nèi)容和其他媒體截然不同。電視無法表現(xiàn)政治哲學,電視的形式注定了它同政治哲學是水火不相容的唬涧。
? ? ? 印刷術(shù)時代到電視時代的轉(zhuǎn)換盛撑,從根本上不可逆轉(zhuǎn)地改變了公眾話語的內(nèi)容和意義抵卫,因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媒介不可能傳達同樣的思想。隨著印刷術(shù)影響的減退殖氏,政治姻采、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構(gòu)成公共事務的領域都要改變其內(nèi)容宝鼓,并且用最適用于電視的表達方式去重新定義巴刻。
? ? ? 語言不愧為一種原始而不可或缺的媒介胡陪,它使我們成為人,保持人的特點,事實上還定義了人的含義营曼。但這并不是說,除了語言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媒介,人們還能夠同樣方便地以同樣的方式講述同樣的事情蒂阱。我們對語言的了解使我們知道,語言結(jié)構(gòu)的差異會導致所謂“世界觀”的不同狂塘。人們怎樣看待時間和空間,怎樣理解事物和過程,都會受到語言中的語法特征的重要影響荞胡。
? ? ? 如果我們考慮到,在語言之外還有如此豐富多樣的會話工具我們就不難想象,不同文化在世界觀方面會存在多大的分歧。雖然文化是語言的產(chǎn)物,但是每一種媒介都會對它進行再創(chuàng)造——從繪畫到象形符號,從字母到電視廊营。和語言一樣,每一種媒介都為思考露筒、表達思想和抒發(fā)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從而創(chuàng)造出獨特的話語符號敌卓。這就是麥克盧漢所的“媒介即信息”。但是,他的警句還需要修正,因為這個表達方式會讓人們把信息和隱喻混淆起來瘪吏。信息是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明確具體的說明,但是我們的媒介,包括那些使會話得以實現(xiàn)的符號,卻沒有這個功能蜗巧。它們更像是一種隱喻,用一種隱蔽但有力的暗示來定義現(xiàn)實世界幕屹。
? ? ? 在學校里,老師非常正確地告訴我們,隱喻是一種通過把某一事物和其他事物做比較來揭示該事物實質(zhì)的方法刑枝。通過這種強大的暗示力,我們腦中也形成了這樣一個概念,那就是要理解一個事物必須引入另一個事物:光是波,語言是一棵樹,上帝是一個明智而可敬的人,大腦是被知識照亮的黑暗洞穴装畅。如果這些隱喻不再有效,我們一定會找到其他適用的:光是粒子,語言是一條河,上帝是一個微分方程(正如羅素曾經(jīng)宣稱的),大腦是一個渴望栽培的花園沧烈。
? ? ? 如果我們能夠意識到,我們創(chuàng)造的每一種工具都蘊含著超越其自身的意義,那么理解這些隱喻就會容易多了掠兄。例如,有人指出,12世紀眼鏡的發(fā)明不僅使矯正視力成為可能,而且還暗示了人類可以不必把天賦或缺陷視為最終的命運。眼鏡的出現(xiàn)告訴我們,可以不必迷信天命,身體和大腦都是可以完善的锌雀。我覺得,如果說12世紀眼鏡的發(fā)明和20世紀基因分裂的研究之間存在某種關(guān)聯(lián),那也不為過蚂夕。
? ? ? 伽利略說過,大自然的語言是數(shù)學。他這樣說只是打個比方腋逆,大自然自己不會說話,我們的身體和大腦也不會說話婿牍。我們關(guān)于大自然以及自身的對話,是用任何一種我們覺得便利的“語言”進行的。我們認識到的自然惩歉、智力等脂、人類動機或思想,并不是它們的本來面目,而是它們在語言中的表現(xiàn)形式撑蚌。我們的語言即媒介,我們的媒介即隱喻,我們的隱喻創(chuàng)造了我們的文化的內(nèi)容上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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