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最前面的話阵翎,簡稱前言:
人生本來潔白無瑕
但一投入到社會之中
就會被社會這盆“臟水”所沾染逢并、侵蝕
逐漸失去它的本色
直到完全墮入到這個社會之中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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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肥媽
-01-
小城的秋天實在冷得不像個樣子之剧,寒露剛過去不到一周的時間,看天氣還以為直接要立冬了砍聊。北方的樓墻要比南方的厚很多背稼,因此盡管屋外寒風陣陣,可屋里還是溫暖宜人玻蝌。這個季節(jié)最適合窩在家里吃火鍋蟹肘,吃到滿頭大汗熱血沸騰時把捂在身上的大襖子隨手一甩词疼,仿佛清爽夏日又回來了一樣。
吃飽喝足了往那綿軟大床上一攤帘腹,閉上眼睛放空一切贰盗,人生如意不過如此。就像入了忘我之境阳欲,任憑誰的呼喚都不會斷我修行舵盈,別說出去遛個彎,就是喊我起身上個廁所我都寧可憋著球化。
整個世界都在有條不紊地向一側勻速滑動著秽晚,隨之而來的是迅猛的墜落感,墜落的瞬間我驚醒筒愚,眼前沒有溫暖的大房子赴蝇,也沒有酣暢淋漓的火鍋,更沒有舒服到死的大軟床巢掺,只有長長的吧臺桌句伶,和差點從桌子滑落到地上的我。
我是肥媽陆淀,在學校后勤五樓開了一間小小的咖啡館熄阻,叫偶然咖啡,位置比較偏僻倔约,偶然來的人都會跟我說秃殉,沒想到學校里還藏著一個這么文藝的小地方。不過我只顧著文藝了浸剩,論實干能力還得是喵婷的功勞钾军。喵婷是誰?是我女朋友绢要,一個溫柔且賢惠的姑娘吏恭。
這時,上樓梯的腳步聲在我身后響起重罪,由遠及近樱哼,由模糊到清晰,我知道剿配,有客人來了搅幅。
“姑娘,想來點什么呼胚?”我一邊收拾著吧臺茄唐,一邊說道。
“嗯蝇更?你都沒抬頭看我沪编,怎么知道我是個姑娘呼盆?”姑娘疑惑地問。
姑娘的嗓音很甜美蚁廓,細膩而不做作访圃。
“你的鞋子出賣了你,腳步聲清脆響亮相嵌,一定是高跟鞋才能踩出來的聲音挽荠,步調(diào)輕盈歡快,不像是上了年紀性格穩(wěn)重的老師平绩,學校里男生不多圈匆,變彎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猜應該是個姑娘捏雌,剛又聽到你的嗓音跃赚,我更加肯定,應該是個漂亮姑娘性湿∥嘲粒”說完之后,我自信地抬頭檢查自己的推理結果肤频,然后把剛剛推理中說的“漂亮”偷偷換成了“美艷”叹括。
眼前的這個姑娘,真是美的太不像話了宵荒。
-02-
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汁雷,只不過我很會演。
我的確被這句話嚇到了报咳,沒有頭沒有尾沒有語境侠讯,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話,和眼前制造這句話的美艷的姑娘暑刃。
“你就是肥媽吧厢漩,你看我也會猜的⊙页迹”
“怎么說溜嗜?”
“一頭文藝的小卷毛,還有一撮雜亂的小胡子架谎,是你了沒錯炸宵,我猜你的小胡子里一定藏著太多人的秘密,所以才四處飛揚狐树”貉梗”
“猜的不錯,不過女孩子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都是你們男人的謊言抑钟,嘴上說著不要女孩子太聰明涯曲,可哪個男的心里不想找個通情達理的,你也沒跑兒在塔,不然你能找上喵婷嘛幻件?”
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是我和喵婷的合影蛔溃。
“嗯绰沥,挺不錯一妞兒『卮”
我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聰明姑娘徽曲,一件卡其色的長款風衣,白色襯衣搭著黑色長褲麸塞,腳上是一雙紅底黑色高跟鞋秃臣,襯衣領口開著,露出一條項鏈哪工,鏈條很細奥此,吊墜很特別,是一枚戒指雁比,戒指和鏈條不是很搭配稚虎,看得出是姑娘自己加上去的。精致的妝容把本來就不俗的五官襯托得更加迷人偎捎,嫩白的皮膚和鮮紅的唇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蠢终,同樣鮮紅的,還有她的指甲茴她。
還有一種蜕径,淡淡的香味···
“這里可以唱歌么?”姑娘問我败京。
“只有音響沒有話筒···”
“沒關系兜喻,我找一首隨便唱唱就好∩穆螅”
分手 從你口中說出十分冷漠/難過 沸騰心中然后熄滅的火/我以為留下來沒有錯/我以為努力過你會懂/怎么連落葉 都在嘲笑我/要假裝堅強的走/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飄散的 踩碎的 都是夢/孤單單這一刻 如何 確定你曾愛過我···
是劉思涵的《走在冷風中》朴皆,一曲終了余音未盡,姑娘的唱功已經(jīng)把我折服泛粹,像原唱一樣動聽遂铡,但是感覺上多了些許迷茫,失落晶姊,和不為人知的故事扒接。
姑娘的名字叫蕭瀟,她特意強調(diào),前面的蕭沒有三點水钾怔,后面的才有碱呼,她說名字是一個人的代號,喊錯了寫錯了宗侦,就不是自己了愚臀。
蕭瀟的每一天都要分成四部分,在不同的部分里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矾利,早八點到晚八點扮演在校大學生姑裂,晚八點到凌晨三點扮演酒吧駐唱,凌晨三點到早六點扮演妖艷坐臺小姐男旗,只有早七點到早八點這一個小時舶斧,她扮演自己。
“是不是覺得我不太像那種女生察皇?挺有氣質(zhì)的一姑娘怎么會去做小姐茴厉?說真的,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让网,只不過我很會演呀忧。”
-03-
新西街這個名字從來沒人喊過溃睹,外地人稱這里是酒吧街而账,幾百米的街道上擠著七個酒吧;當?shù)厝朔Q這里是鬼街因篇,白天不見人影泞辐,深夜車水馬龍。
晚上八點一刻竞滓,蕭瀟準時出現(xiàn)在酒吧街口咐吼,推開酒吧的玻璃門,熟悉的走了進去商佑,一邊走一邊褪去了裹在身上的大襖锯茄,黑色的吊帶連衣裙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下,更加性感嫵媚茶没。她從包里掏出粉盒肌幽,對著鏡子簡單補了個妝,看著鏡子里嫵媚的自己抓半,微微一笑喂急,轉身登上了唱臺。
不論爵士還是搖滾笛求,老歌還是新曲廊移,蕭瀟都唱的傳神糕簿,酒吧里的氣氛,隨著迷人的歌聲逐漸升溫狡孔,然后慢慢沸騰懂诗。
“瀟,劉老板今天過來了步氏,說要找你响禽⊥降”酒保按著老樣子遞來一杯紅粉佳人荚醒。
“劉老板來了?在哪呢隆嗅?”
“在那邊的卡座界阁。”酒保指了指酒吧西角的卡座胖喳。
劉老板對蕭瀟來說并不陌生泡躯,她記得自己第一天來這家酒吧做駐唱時,在唱臺正對面的位子上坐著的就是劉老板丽焊,他一個人包了蕭瀟一整晚的歌较剃,每唱一首就給三百塊,唱什么歌沒有要求技健,只要蕭瀟自己喜歡的就好写穴。
劉老板三十多歲的樣子,每周會來酒吧兩次雌贱,但是哪天來并不固定啊送,只要來了就會坐在唱臺正對面的位子上,然后點蕭瀟上臺唱歌欣孤,照例包下蕭瀟一整晚的歌馋没,讓酒吧里的酒保和其他駐唱好是羨慕。
只不過這次很特殊降传,他沒有坐在那個“專屬”的位子上篷朵,而是坐在了角落的一個卡座里。蕭瀟徑直走了過去婆排,面帶微笑声旺,那是她的“金主”。
“劉哥泽论,你來啦艾少。”
“瀟翼悴,這邊坐缚够♂7粒”劉老板拍了拍身邊的位子。
蕭瀟側身從桌邊滑過谍椅,坐到了劉老板的身邊误堡,接過劉老板遞來的酒,一飲而盡雏吭,然后輕輕放下高腳杯锁施,面帶笑容看著身邊的劉老板,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杖们。酒場上干脆的女人最讓男人著迷悉抵。
“今天不聽我唱歌了嘛?”
“聽你唱了那么多你喜歡的歌摘完,但都是些失落悲傷的曲子姥饰,感覺你有很多故事,今天想聽你說說你的故事孝治×蟹啵”
“嗯,這樣啊~也好谈飒,那咱們換一個地方吧岂座,這里太吵了『即耄”
-04-
床單為什么是紅色费什,墻壁為什么是橙色,燈光為什么是黃色瓤介,窗簾為什么是棕色吕喘。
電視在自顧自地放著無聊的節(jié)目,空調(diào)在自顧自地吹著無聊的暖風刑桑,浴池在自顧自地流著無聊的熱水氯质,風扇在自顧自地吸著無聊的水汽。
性是兩個人靈魂上最簡單直接的溝通方式祠斧,深入的瞬間闻察,充滿感和包圍感相互交織,靈魂和肉體在每一次的抽離和遞進中被無限重疊琢锋。在陣陣酥麻的快感里辕漂,壓抑已久的人性被盡情釋放。
蕭瀟閉著眼睛吴超,慢慢享受著一個男人對自己的“關懷”钉嘹,她喜歡這種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覺,她只需要知道鲸阻,今晚的她屬于眼前這個姓劉的男人跋涣。
蕭瀟手機上的鬧鐘在早六點準時響起缨睡,她挪開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從地上撿起了七零八落的衣服穿在身上陈辱,對著鏡子熟練地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奖年,然后送給自己一個微笑,推門而出沛贪。
早七點的街上是晨練結束準備回家的人們陋守,蕭瀟疲憊地攔下一輛的士,俯身坐了進去利赋,對司機師傅說:“在市里隨便逛逛吧水评,不要停車就行,然后八點把我送到學校門口隐砸≈耄”
車子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小城的大街小巷中蝙眶,蕭瀟呆呆地看著窗外季希,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匆匆過客,整個世界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幽纷。
在這一個小時里式塌,她終于不用扮演任何角色,卸下所有偽裝友浸,躲在小小出租車里峰尝,只做曾經(jīng)的自己。
叮咚收恢,蕭瀟的手機上收到一條銀行賬戶金額變動的短信武学,上面寫著:銀行收入3000元,余額235400元伦意。
她想起在另一座城市里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男孩火窒,男孩的病床邊是整日以淚洗面的父母,她知道驮肉,手中的這些錢還遠遠不夠熏矿。
醫(yī)院的床單應該是白色的,墻壁應該是白色的离钝,燈光應該是白色的票编,窗簾應該是白色的。
而生命卵渴,不應該是白色的慧域。
-05-
這個大大的世界像極了一個小小的杯子,而我們是杯中的那個紙團浪读,在無色透明的液體中伸展昔榴、侵蝕宛裕,然后緩緩沉入杯底,隨著時間的流逝分解论泛、消亡揩尸。
她不知道在為他治病的這條道路上要走多久,她越來越害怕屁奏,她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還在堅持著岩榆,但肉體已經(jīng)偏離到了很遠的地方。
原來的她只會笨拙地扮演一個角色坟瓢,做他的女朋友勇边;現(xiàn)在的她,要在四個不同的角色中來回切換折联,為了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粒褒,重新做回他的女朋友。
“姑娘诚镰,學校門口到了奕坟。”
蕭瀟整了整衣服清笨,面帶微笑推開車門月杉,把脆弱的自己重新封存起來。
而現(xiàn)在抠艾,她的角色是老師和同學心目中的全優(yōu)學生苛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