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有棵石榴樹
王趙民
(小區(qū)里的石榴樹)
清晨在小區(qū)散步乳怎,看見石榴花開了沧卢,喇叭形、橘紅色的,很耀人眼目刷后,就想起我家老屋前的那棵石榴樹,花也一定是這樣的艷麗须肆,那是父親栽的虫溜,是他老人家留給我們最好的紀(jì)念。
父親一生是愛樹的牲迫。
(老屋前父親栽的石榴樹)
記得小時(shí)候住在窯里耐朴,門前的溝邊就有好多的樹,桃樹盹憎、杏樹筛峭,聽父親說,那是他栽的陪每,還有兩棵大楊樹影晓,挺拔粗壯,好幾丈高奶稠,后來做了老屋的過梁和柱子俯艰。
我是在土窯里出生的,長到七歲的時(shí)候锌订,家里在塬上修了一座院落竹握,蓋了四間大房,我們才告別了土窯洞辆飘,住進(jìn)了“城里”啦辐,因?yàn)槲覀兇褰型醭谴澹^去是有城的蜈项,因此芹关,我經(jīng)常把這四間大房叫老屋。
老屋是1965年初春修建的紧卒,如今已過去了五十多個(gè)春秋侥衬。房頂上的瓦縫里長出了青草,由屋里往上望,好幾處地方露出了天窗轴总,有的椽露在外面直颅,岌岌可危。老屋就像一個(gè)人一樣怀樟,得了病功偿,早該翻修了。村里類似的房子也不多了往堡,而翻修等于重建械荷,房子上的木料基本不能用了。目前只有五弟一家住虑灰,他沒有能力吨瞎。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倒塌啊,我心里一直很糾結(jié)瘩缆。
1978年之前关拒,院子里只有這四間大房,房子前的空地庸娱,多被父親栽了樹着绊,有核桃樹、椿樹熟尉、洋槐樹归露、桐樹。有一年斤儿,父親從山坡挖回來一株小樹苗剧包,過了幾年樹長大了,還結(jié)了果往果,看的人很多疆液,卻叫不上名字。果子比林檎大陕贮,比蘋果小堕油,口味像梅子,卻帶有甜味肮之。父親說家里孩子多掉缺,靠買吃不起,自己有了戈擒,讓孩子們解解饞眶明。后來,院子前面要蓋房筐高,才把那棵果樹挖了搜囱。
不知道哪年丑瞧,父親在老屋前栽了一棵石榴樹,也不知道從哪年起犬辰,石榴樹就長一丈多高嗦篱,樹冠也有八尺見方冰单,然后就開花結(jié)果了幌缝,先是結(jié)了五個(gè)紅紅的大石榴,成熟后摘下來诫欠,父親讓來的人都品嘗涵卵。后來,每年就三十荒叼、五十的結(jié)果轿偎。春天,開紅艷艷的花被廓;到了秋季坏晦,一顆顆石榴掛在枝頭,像一個(gè)個(gè)紅燈籠嫁乘,招人喜愛昆婿,給小院子增添了祥和氣氛。尤其是在大面積栽植蘋果的旱原上蜓斧,家里人和鄰居們都能嘗到石榴仓蛆,當(dāng)是一種福氣。
(讓侄兒拍了幾張照片發(fā)來挎春,果然是葉青青花艷艷的看疙。)
記得2002年10月的一天下午,我回家直奋,徑直跑進(jìn)老屋能庆,看見父親躺在炕上,安詳?shù)厮畔摺B犇赣H說父親剛剛?cè)胨榈ǎ揖蜎]有叫醒他。但沒過幾分鐘殉挽,他就被我回家的腳步驚醒丰涉。父親獨(dú)自起身,拄著拐棍斯碌,微微挪動(dòng)著腳步一死,來到院子石榴樹下,敲落了樹上僅有的一顆石榴傻唾,讓我?guī)Ыo她的孫女吃投慈。父親惦記著他的孫女承耿,每年都要留幾顆讓我?guī)Щ貋怼伪煤?伤终f加袋,今年結(jié)的石榴不多,他也沒有嘗抱既,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职烧。我聽后心里酸酸的,不肯拿防泵,但父親執(zhí)意要我?guī)鲜粗J駱涞乃H手栽的,這是第三年掛果捷泞,他卻舍不得嘗一顆足删。
在我們村,父親是第一個(gè)栽石榴樹的锁右,也是獨(dú)有的一棵失受。
如今,石榴樹還在咏瑟,可是修蓋房子的人和栽石榴樹的人——我的父親離開我們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拂到。每每看見這棵石榴樹,就想起了父親响蕴,倘若他還健在谆焊,當(dāng)是九十多歲的耄耋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