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東北的一個小村子里巩踏。這個村子不大腮介,大約不到一百戶人家并且基本都姓王,所以這個村子叫王二堡子斗埂。村里大多數(shù)年輕人都進城務工了符糊,留下的大多是都是老幼。
我的大伯家就是如此呛凶。他家一共三個孩子男娄,老大老二都是男孩,就是我的大哥和二哥。他們在村里算是比較有出息的年輕人模闲,因為讀書走出了村子建瘫,一個在鎮(zhèn)上的學校教書,一個在省里的大學讀博士尸折。大伯和大伯母都引以為傲啰脚,經(jīng)常把我這兩個哥哥掛在嘴邊。大伯家的老三是女孩实夹,就是我的青丫姐姐橄浓。
青丫姐從小一直在父母身邊,她不像我那兩個哥哥走出很遠亮航,甚至沒去過鎮(zhèn)上沒出過村子荸实,因為我這個姐姐從小體弱,生下來就有癲癇病缴淋,腦子也不是很靈光泪勒,看著有些傻氣。(大家都說宴猾,大伯家的靈氣大概都給了兩個兒子了圆存。)大伯母看青丫姐看的也很緊,幾乎寸步不離仇哆。
可是沒想到的是沦辙,該來還是來了。在我12歲的那個看似并無特別的凌晨時分讹剔,大伯母凄厲的哀嚎打破了這個小村子的一貫的寧靜——青丫姐沒了油讯!??
原來大伯母起夜醒來一摸身邊的青丫不在被窩,立馬叫醒大伯延欠,呼喊著青丫姐的名字各處尋找陌兑,找遍了家中各個角落也沒發(fā)現(xiàn)她。沒想到剛出門就發(fā)現(xiàn)倒在門口淺淺水洼里的青丫由捎!趕緊上前把人抱起來兔综,一摸,已經(jīng)沒了呼吸狞玛!
青丫姐竟然凌晨淹死在自家門前的淺水洼里软驰!
她的死因真是詭異又無法解釋,大人們對此也諱莫如深心肪,草草將青丫姐下葬了事锭亏,大哥和二哥甚至都沒來的及趕回來。
而我也只偷聽我娘和我爹講話的只言片語:‘’什么東西勾走的”硬鞍, “討債的”慧瘤, “省心了戴已,不然都不在了怎么辦”,
當時的我才12歲啊锅减,不是很能理解大人們話里的意思恭陡,只是隱隱的覺得害怕。而且青丫姐走了以后上煤,大伯家周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是冷清是陰冷著淆。有次栓子的奶奶抱著小栓子劫狠,隔著墻和我大伯母閑聊幾句,大伯母告訴栓子奶奶永部,還是總夢見青丫姐独泞,沒覺得她走,就像還在身邊一樣苔埋,問大伯母要衣服,說她的衣服沒拿走。栓子奶奶說子巾,趕緊把孩子衣服收拾好晚上找個路口燒給她锰什。
剛說沒幾句,小栓子就哭鬧不止玉工,吵著要回家羽资,那個鬼哭狼嚎的動靜把坐在家里的我都嚇楞了。(我家就在我大伯家的斜對面遵班,中間隔了一條窄窄的土路)從此我娘讓我少去大伯家屠升,因為小孩子眼睛清魂不穩(wěn)容易被嚇著。
那一天狭郑,我記得很清楚腹暖,天氣陰陰的下著毛毛雨,我娘沒跟我爹去地里干活翰萨,她在炕上縫縫補補的脏答,我在旁邊看著我最喜歡的故事書,收音機播放什么我已經(jīng)不得了亩鬼,但是就感覺一切心安而美好以蕴,等我爹回來,我們?nèi)诰涂梢蚤_飯啦辛孵!我最愛金燦燦的苞米糊涂就著我媽拌的蔥油嘎達絲兒丛肮。苞米糊涂香甜軟糯,嘎達絲兒脆爽微辣魄缚,簡直是絕配宝与。我會一遍喝著苞米糊涂一邊咯吱咯吱的吃嘎達絲兒焚廊,聽著爹娘嘮嗑,有時天真的插一嘴习劫,爹娘會笑我傻咆瘟。
正想著呢,卻聽著對面的大伯家門口一陣嘈雜诽里,只見我爹和幾個壯漢正抬著我大伯母往她家里去呢袒餐。我娘趕緊披上衣服趕過去,她太著急一時也忘了我谤狡,所以好奇心爆棚的我趁亂也溜進了大伯母家灸眼。
大伯母像睡著一樣坐在沙發(fā)上,屋里亂糟糟的全是趕過來的親戚鄰居墓懂,大伯都失了神焰宣,完全不知該怎么辦好,有人喊掐人中啊捕仔,我爹就上前掐大伯母的人中匕积,我娘在一旁焦急的喊著大伯母的名字,過了好一會兒榜跌,大伯母緩緩的睜開眼闪唆,目光呆滯的喃喃自語道:等等我,等等我钓葫,你走的太快了苞氮,我跟不上啊。瓤逼。笼吟。。霸旗。說完幾口鮮血吐出來由昏過去了贷帮。
當時的農(nóng)村醫(yī)療條件很差,哪有什么像樣子的醫(yī)院诱告,都是叫赤腳醫(yī)生過勞看看掛個吊瓶了事撵枢,而且大伯母這個表現(xiàn)也不像什么突發(fā)的疾病,在場的老人們都說是撞鬼中邪了精居,所以大伯和我爹趕緊去買來了燒紙和香燭锄禽,在門口燒完了事。
晚上大伯母就醒了靴姿,和好人一樣沃但。還和趕來幫做飯的親戚說起今天白天的情況,她蹲在菜地里正干活佛吓,突然聽見有人喊她媽媽宵晚,媽媽垂攘,回頭一看正是剛死去不久的青丫。淤刃。晒他。。接下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逸贾。
眾人一看果然是撞鬼了陨仅,但是再看大伯母現(xiàn)在和常人一樣并無大礙就放心的散去了。
可誰知铝侵!大伯母第二天早上就去世了灼伤!大早上鞭炮一響,全村都知道了哟沫。大家都紛紛傳說,是青丫把她媽帶走了的锌介。
不過沒有證據(jù)嗜诀,都是大家瞎猜的罷了。
直到大伯母走后的第一個清明節(jié)前夜孔祸,細雨紛紛隆敢。我媽和大伯母的妹妹桂芬姨一起去大伯家?guī)椭鴾蕚涞诙占赖齑蟛负颓嘌镜臇|西。她倆攜手撐傘走在我們兩家中間那條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崔慧。 一個個小水坑拂蝎,有的反射式天上的月亮,有的映射的是天空的烏云和偶爾露出來的星星惶室。突然她倆發(fā)現(xiàn)温自,她倆最前面的一個水坑里,映著倆人影皇钞,一高一矮不緊不慢的在移動也沒打個傘悼泌。她倆順勢抬起頭,拿著并不有多亮的手電筒照了照了前方夹界,媽呀馆里!她倆凄厲的喊著,前面那倆背影不正好是大伯母和她女兒青丫嗎可柿?鸠踪!雖然是自己的親戚,可是人鬼殊途复斥,我媽和桂芬顧不上打傘营密,手電筒嚇的也仍了出去,沒命的往家跑目锭。
嗯卵贱,大伯母是和青丫姐一起走的滥沫。。
后來二哥在鎮(zhèn)上買了房键俱,把大伯接過去了兰绣。他不怎么回來了,老房子也逐漸荒廢了编振。我爹我娘也進城打工了缀辩,他們沒把我留下當留守兒童,而是帶上我一起走的踪央。
一晃十余年沒回去過了臀玄,不知大伯母和青丫是不是也離開老家投胎去了呢?
若有來世畅蹂,希望青丫姐健健康康還能和大伯母再續(xù)母女緣分吧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