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烘嘱,同學(xué)小丘打來電話說“今晚聚聚”昆禽,我欣然答應(yīng)了蝗蛙。我們幾個是高中時期的同學(xué),都在同座城市工作醉鳖。幾乎每個月或者是過節(jié)的前夕捡硅,我們幾個都會出來喝點小酒,聊聊工作與生活盗棵。此前由于瀕臨春節(jié)壮韭,大家都準備著回家過年,因此沒有聚成漾根,相約時間改在了年后泰涂。
聚會時間定在了下午六點,我尋著小邱發(fā)來的定位來到了一處工地邊上辐怕,這是片城中村逼蒙,目前已經(jīng)拆遷完畢,正處在最后清理階段寄疏,外圍也已經(jīng)擋上了柵欄是牢。
我電話打給小邱:“兄弟,你這是選的什么地兒陕截,這哪里有人呀驳棱!”我站在柵欄入口處看著里面黑漆漆的,沒有燈火农曲。
“嗐社搅,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里面有一家小燒烤店乳规,味道超級棒形葬,他們的生意主要來自外賣與民工。之所以選擇這里暮的,一來實惠笙以,二是這里的烤串味道超級棒,一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冻辩〔螅”小邱說道。
撂下電話恨闪,我看到一個外賣員正好騎車過來倘感,我便順勢跟著他一同走了進去。
這是一大片剛拆完的工地咙咽,腳下還有一堆堆沒有清理完的建筑垃圾侠仇。由于剛下過一場小雨,因此道路很是泥濘。
“咚”逻炊,微信傳來一條消息,是小邱發(fā)來的:“你先進去等會兒犁享,我20分鐘后就到余素,二寶可能已經(jīng)到了〈独ィ”
在曲折泥濘的小路上走了十多分鐘后桨吊,終于在一個拐角處,我看到了一間平房凤巨,里面有些許燈光视乐,門口稀疏地停著幾輛電瓶車,昏暗的牌子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好一家美食敢茁。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佑淀,陰沉的很,給人一種致命的壓迫感彰檬。蕭瑟的晚風(fēng)呼呼作響伸刃,不時把路邊的廢紙與方便袋吹上了天空。
推門而入逢倍,我看到朋友二寶正坐在角落低頭玩手機捧颅。他看到我進來,起身笑了笑较雕。
“這可真是個隱秘的地方碉哑,我覺得一般人肯定找不過來×两”二寶笑笑說扣典。
“那是,我都是跟著外賣員進來的宛蚓,不過小邱非說這里的烤串味道很正激捏,讓我們嘗嘗∑嗬簦”我道远舅。
“嗯,估計他倆也差不多快到了痕钢⊥及兀”二寶看了眼手機說。
這是間不大的餐館任连,只有這一個房間蚤吹,里面的空地上七七八八擺了幾張桌椅。在靠近東面墻壁的地方,有一張長條桌子裁着,上面鋪滿了已經(jīng)串好的各種肉串與蔬菜繁涂,桌子后面老板與幾個伙計正忙碌著。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二驰,小邱與阿超也趕來了扔罪。
“別看這地方破,但我保證這里的飯菜質(zhì)量絕對比想象中的好桶雀】蠼停”小邱神秘一笑。
我們簡單點了兩個涼菜矗积,重頭戲全在烤串上面全肮。他家的肉串可謂是種類繁多,有羊肉棘捣、豬肉辜腺、牛肉、雞肉柱锹、兔肉和牛蛙等等哪自。不過我平時除了吃點常見的豬肉、牛肉與雞肉以外禁熏,很少吃其他的壤巷,因此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烤肉串我一般都是望而卻步。
不過這烤串的味道也確實如小邱所說瞧毙,入口肥而不膩胧华,唇齒留香。這時伙計端上來一盤大雜燴宙彪,就是各種肉串串在一起矩动,如若不是資深的食客,我覺的很難有人區(qū)分具體的肉類释漆。
幾杯白酒下肚以后悲没,我已是頭腦昏沉,眼前一片眩暈男图。多日未見的我們在酒精的刺激下侃侃奇談示姿,舌尖失掉了味蕾,嘴巴只是機械地咀嚼著食物逊笆。
兜里鈴聲振響栈戳,我掏出手機一看是我媽打來的電話。此刻餐館里煙霧裊裊难裆,人聲鼎沸子檀,我拿著手機走出房間接通了電話镊掖。
外面陰風(fēng)陣陣,夜色沉沉褂痰,遠處城市的霓虹照亮了半邊的天空亩进,使得這一片工地更顯寂寥與荒涼。
與我媽說了十幾分鐘的家長里短的我掛掉電話后缩歪,回頭看看餐館镐侯,已經(jīng)在我身后一百多米的距離。
正當(dāng)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驶冒,一陣冷風(fēng)吹來,腦袋一震韵卤,酒也醒了大半骗污。在不斷襲來的寒風(fēng)中,我聞到了一股腥臭味沈条。
這種腥臭味令我作嘔需忿,差點吐出剛剛吃下的食物。
可能是碰見死貓死狗了吧蜡歹。心里這樣想著屋厘,我便沒有在理會,繼續(xù)朝餐館走去月而。
涼風(fēng)襲來汗洒,腥臭味更甚,我覺得越往前走這種味道越大父款。
前面是一條深溝溢谤,大概2米寬左右,在昏暗的天色中看不清底部憨攒。不過我隱約覺得這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就是從這條深溝里傳來的世杀。
好奇心貽始,同是也是借著酒精的刺激肝集,我打開手機的電筒向下看去瞻坝。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令我一頭栽下去杏瞻。在深達兩米左右的土溝底部所刀,數(shù)量不一的小動物尸體混雜其中。其中依稀可辯的有小貓伐憾、小狗勉痴、刺猬、蛇树肃、蜥蜴以及各種叫不上名稱的鳥類等等蒸矛。
站在溝邊,腥臭味更甚,正當(dāng)我準備掩鼻離開時雏掠,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涌進腦海斩祭,這種念頭直接在下一秒引發(fā)了胃痙攣,把剛才吃的食物完全吐了出來乡话。因為摧玫,我突然意識到,在溝壑底部的并不是小動物完整的尸體绑青,而是一堆皮毛诬像。想起剛才的肉串,心里的惡心感更甚闸婴。
如排山倒海般的狂吐了一陣坏挠,胃里也感覺舒服了許多,頭腦也比方才更清醒了邪乍。
“抓緊結(jié)賬走人降狠,不要問為什么,出來后找我庇楞“衽洌”我連拍了幾張照片并發(fā)了一條消息至我們幾個的群聊里。
幾分鐘后吕晌,小邱蛋褥、二寶和阿超便歪歪扭扭的走出燒烤店,按著我提供的方向找了過來聂使。
“我說你丫的搞什么呢壁拉?”小邱醉醺醺的朝我嚷道。
我快步走過去柏靶,制止了他的大嗓門弃理,同時拽著他來到深坑邊上,二寶和阿超也莫名其妙地跟過來屎蜓。
我打開手電筒往坑里一照痘昌,他們?nèi)齻€頓時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大罵起來炬转。
“剛才我們吃的烤串不會是這里面的小動物吧辆苔?”二寶臉色煞白。
其他兩人聽到這句話扼劈,齊刷刷地捂著肚子干嘔起來驻啤。
“操,咱們拍下照片去找老板理論去荐吵!”小邱氣呼呼的罵道骑冗。
“等一下”赊瞬,二寶一把拉住小邱,“你怎么確定我們吃的肉串就是這些溝里的小動物呢贼涩?我們又沒有證據(jù)巧涧。”二寶說道遥倦。
“也是谤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袒哥,以后不來了不就完事了缩筛。”我說道堡称。
“不行歪脏,不能讓這樣的黑心店家繼續(xù)欺騙顧客,我們拍下證據(jù)粮呢,向食品監(jiān)督管理局匿名舉報〕В”二寶的建議得到了我們一致認同啄寡。
我們四個拿出手機圍著這個土坑“”咔嚓咔嚓地”拍起照來。這時只聽見阿超一聲驚呼哩照,我便看見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挺物,渾身打著哆嗦。
“怎么了飘弧,不至于吧识藤!”我走過去扶起他。
“這坑里有……有……有人……”阿超臉色慘白次伶、語無倫次痴昧。
“什么玩意?”我以為我聽錯了冠王。
“這坑里有……人的尸體赶撰。”阿超又重復(fù)了一遍柱彻。
順著阿超手指的方向豪娜,我拿著手機電筒慢慢照過去。我看到在深溝的底部哟楷、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瘤载,有一個用保鮮膜厚厚包住的類似人形的物體。
由于距我們相對較遠再加上光線昏暗卖擅,實際上并不能看得很清楚鸣奔。小邱慢慢走過去墨技,仔細看了看,回來后神色嚴峻的看著我們溃蔫,良久嘴角才蹦出幾個字:“我看到了長長的頭發(fā)……”
這一刻健提,我們四人由于驚恐再加上天冷的緣故不停地打著寒顫。在不斷吹來的涼風(fēng)中伟叛,剛才昏昏沉沉的腦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私痹。
“如果那確實是一具尸體的話,那這就不是簡單的食品安全問題了统刮,而是變成了一樁刑事案件紊遵,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報警〗拿桑”我提議道暗膜。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同意鞭衩。
我拿出手機学搜,打開撥號界面,慢慢地的按下一個個數(shù)字论衍。
“你們幾個干什么呢瑞佩?”身后一聲低沉的嗓音傳來,嚇了我們一大跳坯台,而我由于緊張炬丸,手機一下滑落到地上。
在昏暗的夜色中蜒蕾,我看到幾個人站在我們身后稠炬,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我們。其中兩人我們認識咪啡,分別是烤串店的老板及其伙計首启。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小邱忽然“醉醺醺”地走過去撤摸∶銎拢“呃,沒……沒事愁溜,老板疾嗅,哥幾個喝多了,迷失了方……方向……”
我們?nèi)艘姞蠲嵯螅ⅠR做出喝醉的樣子代承,歪歪扭扭地攙扶在一起。
“哦渐扮?”烤串店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們一眼论悴。
“沒事掖棉,這片工地大的很,我?guī)銈兂鋈グ蚬溃 笨敬昀习宓穆曇舨蝗葜靡伞?/p>
正當(dāng)我們幾個準備挪動腳步時幔亥,烤串店老板一眼瞥見了地上的手機。
此刻察纯,我的心忽然被提到了嗓子眼帕棉,因為手機的屏幕還是處于撥號鍵狀態(tài),而我已經(jīng)按出了11饼记,只差一個0了香伴。
“這是誰的手機?”烤串店老板陰沉的看了我們一眼具则。
眼看事情就要敗露即纲,我更是緊張地大氣不敢出一口,心臟咚咚跳個不停博肋!
這時二寶歪歪斜斜地走出來低斋,嘿嘿一笑:“老板,這手機是我的匪凡,剛才我想打個電話拔稳,結(jié)果手機滑出去了,你知道锹雏,今晚我們喝得有點多∈踅保”
“是嗎礁遵?”烤串店老板陰沉地看著二寶,說道“既然你喝多了采记,那這個電話我?guī)湍愦蛴赌停f吧,你想打哪幾個號碼唧龄,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摁出了11……”
老板的話令我們一驚兼砖,看來這家伙是要和我們死磕到底了,同時我也暗暗為二寶捏了一把汗:“這個謊要如何圓下去既棺?”
“打114”讽挟,二寶不慌不忙道,“有個家伙堵住了我小叔的車丸冕,沒有留電話耽梅,我小叔讓我打114幫忙挪一下車∨种颍”
烤串店老板將信將疑地看著二寶眼姐,隨手撥通了114電話诅迷。
“對方車牌號?”烤串店老板問道众旗。
“呃罢杉,魯ZB0330H」逼纾”二寶撓了一下頭皮說道滩租。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二寶的話是真是假艘款,阿超向我使了一個眼神持际,意思是做好逃跑的準備。
烤串店老板依次在電話里報出車牌號哗咆,又等了一會,電話信息核實無誤后把手機還給了二寶蜘欲。
“已經(jīng)通知對方車主挪車了,你們幾個大晚上的最好不要亂跑晌柬,尤其是在這滿是鐵釘和鋼筋的工地上姥份。”烤串店老板說道年碘。
我們幾個隨即點頭附和澈歉,并保證馬上回去,但面前的烤串店老板極其幾個伙計并沒有讓路的意思屿衅。
“二寶埃难,你小叔不是警察嗎?挪車這點小事怎么還麻煩你涤久?”小邱道涡尘。
“嗯嗯,他臨時出個任務(wù)响迂,抹不開手考抄。”
聽罷他倆的談話蔗彤,烤串店老板怔了一下川梅,隨即問道:“你小叔是警察?”
“對然遏,他就在我們南面的東風(fēng)派出所上班贫途。”二寶說道待侵。
聽到這個消息潮饱,烤串店老板稍微點點頭,道:“大晚上的诫给,我?guī)銈兂烦鋈グ上憷 ?/p>
聽到這句話啦扬,我頓時松了口氣,事情總算是圓過去了凫碌。
在泥濘的小路上七百八拐后扑毡,我們一行四人終于走出了工地。
“二寶盛险,你剛才說的挪車是假的吧瞄摊!”小邱笑著問道。
“一半真一半假吧苦掘,車牌號是我小叔自己的换帜。”
“你可真行鹤啡!”小邱笑著拍了一下二寶惯驼。
“別呆在這兒了,我們趕快報警吧递瑰!”阿超提議道祟牲。
我剛拿起手機準備撥號,二寶一下制止了我:“別打電話了抖部,去東風(fēng)派出所找我小叔吧说贝,正好他今晚值班∩骺牛”
“我去乡恕,你還真有個當(dāng)警察的小叔啊你「┪”我們集體震驚傲宜!
“那是,他剛剛從別的分局調(diào)過來讯屈,我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呢?”
東風(fēng)派出所離我們并不是很遠县习,就在工地南面的一條街道上涮母。我們幾個走到派出所找到了二寶的小叔,并且說明了情況躁愿。
由于我們不是很確定那個被保鮮膜厚厚包住的人形物體到底是不是人類叛本,因此二寶的小叔決定先和同事一起去查個究竟后在做打算。
看到我們幾個要一同跟著去彤钟,二寶的小叔制止了我們来候,因為這樣做既不安全也不合乎規(guī)矩。
回到家的我滿身疲憊逸雹,驚魂未定营搅,稍微洗漱了一下云挟,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转质,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吵醒园欣。我拿起手機一看,已經(jīng)上午9點多鐘了休蟹。電話是二寶打來的沸枯。
“睡醒了嗎,小利赂弓?”二寶道绑榴。
“嗯?”我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盈魁。
“你猜怎么著翔怎,昨晚我們看到的那個人形物體經(jīng)我小叔查證確實是一個人”赴#”二寶笑道姓惑。
“什么?”我一驚按脚。
“別急于毙,此人非彼人,而是一個娃娃辅搬∥ň冢”二寶大笑起來。
“嗯嗯堪遂,還好介蛉,沒有出人命案那就好了∪芡剩”
“不過币旧,我小叔也懷疑那家烤串店有問題,已經(jīng)向有關(guān)部門遞交了樣品去檢驗猿妈,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的吹菱。”
一周之后彭则,小邱打來的電話也確實印證了我當(dāng)初的所想鳍刷,他告訴我:“好一家美食已經(jīng)關(guān)門停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