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打來電話隧土,興奮的說:“你還記得恒恒奶奶家隔壁囡囡的姨婆嗎提针?”
我說記得。
“姨婆的丈夫曹傀,就是那個新婚不久就離開的丈夫有消息拉关贵!”這倒是好消息呢,就連我這個從沒見過囡囡和姨婆的外人都替她們感到高興卖毁。
姨婆是結(jié)過婚的揖曾,新婚不久丈夫跟著大部隊(duì)去了臺灣落萎,或許和當(dāng)時許多人一樣的想法,他們以為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炭剪。
然而练链,這一走就是大半輩子。姨婆未再嫁奴拦,一直跟著自己的姐姐媒鼓,幫姐姐帶大女兒,又幫姐姐帶大外孫女错妖。姨婆一直住在囡囡家绿鸣,早已是她家的一份子。
曾經(jīng)聽老姐說起姨婆暂氯,我眼前浮現(xiàn)過一個微僂的婦人潮模,兩鬢頭發(fā)微白,臉上卻始終帶著慈和的笑容痴施。
我想擎厢,她的一輩子始終是寂寞的吧。聽見丈夫的消息辣吃,知道他還活著动遭,不管他在臺北過的如何,是貧窮是榮華都不重要神得,重要的是他還健在厘惦。
我上初中時,有一個同學(xué)拿出一支鉛筆和橡皮驕傲的對我說:“你看哩簿,這是我伯伯從臺灣帶回來的绵估,好好用啊】睿”
原來她有個臺灣的親戚,對于那時候的我們來說形入,讓人羨慕呢全跨。同學(xué)又說,她伯伯在臺灣又結(jié)過婚亿遂,還生了孩子浓若。
伯伯不會留在南京,會回到臺北蛇数,而他留在老家的妻子和兒子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再次離開家鄉(xiāng)挪钓。
我沉默了,雖然不大卻覺得這樣對老家的妻子孩子不公平耳舅。
長大后碌上,我才知道有許多像伯伯這樣的老兵離開南京在臺北重新成家生子倚评,留在老家的妻子有的和孩子過一輩子,有的再次嫁做他人婦馏予,這似乎很正常天梧。
又過了一些日子,老姐再次打來電話霞丧,聲音卻沒上次那么興奮呢岗,而是無限的感慨,“姨公回南京了蛹尝,見到姨婆和囡囡一家后豫。”
這是好事啊突那,為何老姐沒了上次的興奮呢挫酿?
“姨公他……一直未娶≡墒眨”
他未娶饭豹,她未嫁!
那一刻务漩,我的鼻頭竟然有些微酸拄衰。她等了一輩子,他守了一輩子饵骨。
誰能知道翘悉,多少個夜晚她和寂寞相伴,遙望八百二十六公里外的地方居触,想著她的愛人妖混。在家人入睡后,對著寂月訴說思念轮洋。
他可還好制市?他又成親了嗎?他有了孩子嗎弊予?他還是那么帥氣嗎祥楣?他……可還記得她?
誰能知道汉柒,多少個夜晚误褪,遙遠(yuǎn)的臺北,他同樣的望著寂月碾褂,想著與她同樣的問題兽间。
那么多的夜晚,病了沒人遞上一杯溫?zé)岬乃瑳]人用溫暖的手掌撫上他的額頭嘀略,沒人在耳邊輕言細(xì)語恤溶。
有的只有寂寞和孤獨(dú)。
他一個人在臺北守候了這么多年屎鳍,終究是熬不過相思拿起了電話宏娄。
姨公回來了,遲暮之年回到老家逮壁,回到妻子面前孵坚。兩人都已兩鬢斑白,眼眶微紅的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窥淆。
再一次執(zhí)起她的手卖宠,手掌微硬肌膚已松弛蒼老。離開時忧饭,她還年輕著扛伍,是那么的美好溫潤如玉。
未能執(zhí)著她的手词裤,與她一起到老刺洒。卻能在遙遠(yuǎn)的海峽兩邊,無數(shù)個看不見的時空里彼此守望著愛情吼砂,終在夕陽之際逆航,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渔肩。
愛情的承諾最能打動人的心魄因俐,姨公和姨婆的承諾便是隔海守望他們的愛情。
只愿周偎,這個世界再沒有分離抹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