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因外出學習的緣故,碰到了多年的摯友沛鸵,不寒暄括勺,不客套,聊起了沒見面的這幾年曲掰。
兩杯酒下肚疾捍,他剛下夜班的雙眼布滿紅血絲,看著令人感慨不已栏妖,當年雙眸清澈如水的人乱豆,如今也被摧殘至此。
欸吊趾,你知道嗎宛裕,那誰上夜班上到一半,護士去值班室喊他起來收病人的時候论泛,才發(fā)現(xiàn)他心跳都停了揩尸。
干我們這行猝死的新聞還少見嗎。
各自低頭悶了一口酒屁奏,一陣沉默岩榆。
想想大多數(shù)愿意進入醫(yī)學院校讀書的人,都心懷懸壺濟世之心坟瓢,想要憑自己的能力去盡力挽救一個人的性命勇边。
還記得,我當醫(yī)生的理想萌生于2003年的非典折联,看著電視里竭盡全力搶救粥诫,神情凝重卻一絲不茍的人,每每流下兩行熱淚崭庸,一次又一次地堅定著自己想要走的路怀浆。
就這樣谊囚,一點點滋養(yǎng)著的夢想,茁壯成長于醫(yī)學院执赡。
別人的大學可能有參加不完的社團活動镰踏,煲不完的電視劇,打不完的dota沙合,我們的大學是上不完的課奠伪,背不完的知識點,做不完的實驗首懈,五年無比充實的高四時光绊率,52門專業(yè)課書本摞起來相當于1.5個我那么高。
好不容易熬到了畢業(yè)究履,回過頭看一下滤否,男生還是沒能變成小說里叱咤校園的風云人物,依舊是女生口中的diaosi最仑,而大學是一座美容院這句話也沒在女生身上應(yīng)驗藐俺,還是剛上大學時的衣著樸素,扎根馬尾泥彤,相同的是欲芹,我們都多了一副黑眼圈。
本以為吟吝,工作了就好了菱父,可以躊躇滿志,施展抱負剑逃。然而浙宜,工作開始了生活里的茍且,滲透進方方面面炕贵。
我們開始了這樣的生活梆奈。
早上七點半前開始查房野崇,看病人称开,開醫(yī)囑,寫記錄乓梨,答病情鳖轰,帶檢查,收病人扶镀,辦出院蕴侣,整病例,周而復(fù)始地進行臭觉,期間夾雜著開會昆雀,講課辱志,進修,考試狞膘。這些必須做的事填滿了工作揩懒,甚至是生活。
從早七點半到晚十一點半的工作是常態(tài)挽封,三四天一個通宵的夜班是常態(tài)已球,一個夜班得持續(xù)24小時不眠不休是常態(tài),有些醫(yī)務(wù)人員累到坐下來吸氧甚至于孕婦先兆流產(chǎn)是常態(tài)辅愿,忙起來一兩頓飯沒吃是常態(tài)智亮,這我們都認了,但諷刺的是点待,被病人家屬不理解撒火甚至打罵阔蛉,也是常態(tài)。
從我家到醫(yī)院亦鳞,只有五分鐘的車程馍忽,然而我媽可能一天都見不上我一面,舊時老友在同一座城市燕差,想約個飯可能得約上一年遭笋,有的家庭由醫(yī)務(wù)人員組成,一個星期到頭夫妻臉都見不著幾次徒探。
有一次同事的爸媽病了住院瓦呼,自己手頭剛好在搶救病人, 只能由別人代為照顧测暗。
一位已經(jīng)當了母親的同事上夜班的時候說央串,出門的時候孩子還在發(fā)高燒,自己都沒能在家守著碗啄,還得匆匆過來上班照顧別人家的孩子质和。
生而為醫(yī),對不起自己的父母稚字,孩子和朋友饲宿,甚至是自己。
心中藏著的那些詩和遠方胆描,猶如火苗瘫想,雖然常常被現(xiàn)實的冷水澆滅,卻也還是能重新燃起昌讲,偶爾得個空了也會很開心国夜,會在家里呆坐著放空,跑跑步短绸,寫寫字车吹,唱唱歌筹裕,帶爸媽看一場剛上映的電影,陪孩子好好聊聊天窄驹,和好朋友相聚一起把酒言歡饶碘。
這或許,才是屬于我們這個群體馒吴,疲憊生活里的英雄夢想扎运。
捧著生命之火,與死神殊死搏斗饮戳,有時感慨于生命的奇跡豪治,有時也愧疚于自身的無能,只能盡力不辜負肩上的重任扯罐,不辜負周邊人的愛负拟,不辜負自己的理想,在這如屢薄冰的現(xiàn)實里歹河,活得熱烈掩浙。
無戒寫作訓(xùn)練營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