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号枕,有這樣一個群體锌订,他們一邊遙望著精英階層的白人如何隨著全球化步伐的加快而更加顯赫眨业,登上社會階梯的頂端急膀,一邊忙著應對突如起來的失業(yè),發(fā)現自己的生活反倒在這些年跌倒了谷底龄捡。
他們不是黑人卓嫂,不是拉丁裔,不是亞裔聘殖,而是美國中西部廣闊土地上的白人農民和工人晨雳。
是的,他們的膚色和你所看到的那些住著帶草坪的別墅奸腺、養(yǎng)著兩條狗餐禁、擁有兩三臺車的美國白人沒有區(qū)別,可他們又似乎在種種方面都和美國東北部和西部富裕地區(qū)的中上層白人格格不入突照。
他們被稱為Hillbilly帮非,在英語里的意思是“來自偏遠地區(qū)的鄉(xiāng)巴佬”。
他們或許大腹便便讹蘑,面露紅光末盔,牙齒不整齊地排列,灰白胡渣下明顯寫著四個字:不修邊幅座慰,那是印象中老一代Hillbilly的樣子陨舱。但他們的后代多少年后或許也會變成那樣,因為他們中的多數只能留在中西部的工廠里做兼職的工作或是待業(yè)在家版仔。他們當中很少有人可以去上大學游盲,能去社區(qū)學院已經算是不易,更不用說是常春藤名校蛮粮。
特朗普擊敗希拉里當選美國第45任總統(tǒng)的那天背桐,整個世界都震驚了,除了這些美國的“鄉(xiāng)巴佬”蝉揍。美國的高校链峭、媒體,所有和精英階層沾上邊的人都不敢相信選舉的結果又沾。一覺醒來走到教室弊仪,教授哭了,少數族裔的同學也都面容悲戚杖刷,所有人甚至連上課的心情都沒有励饵,Facebook上的美國朋友們沒有一個不是反對特朗普的,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他是個瘋子滑燃,是個極端的商人役听。
從特朗普和希拉里開始競選,到現在特朗普已經當選一個月,媒體對總統(tǒng)候選人特朗普和現任總統(tǒng)特朗普的觀點都是貫穿始終的典予,不友好和諷刺甜滨。
或許你這時會很疑惑,到底是誰選的特朗普呢瘤袖?
去年12月底衣摩,《華盛頓郵報》的民調顯示,支持特朗普的選民們以沒上過大學捂敌、年收入5萬美元以下的白人男性為主艾扮。他們很多都是Hillbilly或祖輩是Hillbilly,他們是來自山區(qū)的“鄉(xiāng)巴佬”占婉,是沉默的大多數泡嘴。
你看在街道上大舉告示牌游行的人里沒有他們,在社交網絡上活躍逆济、大發(fā)評論的人里沒有他們磕诊,更不用說媒體上那些遣詞造句都精致工整的新聞報告,在那里更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纹腌。
他們的祖輩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從阿巴拉契亞山脈等山區(qū)來到俄亥俄州等發(fā)展工業(yè)化的中部地區(qū),在工業(yè)化的時代尋找向中產階級生活轉變的路子滞磺。但他們骨子里的鄉(xiāng)土性格沒有改變升薯,他們也從來沒有真正融入城市。他們可以在后院里殘忍殺雞击困,讓高雅溫柔的城市貴婦驚掉了下巴涎劈;可以對著一本正經的超市收銀員大聲怒吼,只因為他一個不小心的冒犯阅茶。在他們固有的觀念里蛛枚,個人行為的力量從來都是先于法律公正之前的。不同于美國現代化城市里以核心家庭為根基的親密關系脸哀,他們還是大家庭的概念蹦浦,所有的親戚都有權參與一個小家的決策。
他們不在乎權利平等撞蜂,也不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美國夢都能實現盲镶,在他們眼里,只希望自己和家人能有穩(wěn)定的工作蝌诡,平安的生活溉贿,外國的移民不要來搶他們后輩的工作,來自中東世界的恐怖離自己越遠越好浦旱。
來到城市后的他們大多做著藍領工作宇色,在采礦業(yè)或是工廠里做著廉價勞動力,在他們的家庭里充斥著暴力、藥物上癮甚至牢獄之災宣蠕。一項社會學的調查The Pew Economic Mobility Project發(fā)現例隆,這些工人階層對自己的后代可以在經濟上超越自己的預期竟是美國所有群體里最低的。他們努力工作的欲望越來越低是因為他們看不到收獲回報的希望植影。
政府給黑人和其他少數族裔優(yōu)惠與福利裳擎,而這些土生土長的白人什么都拿不到,這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不公平思币。特別是對一些做著底層工作的白人工人階級來說鹿响,當他們在超市里,看到那些整天懶惰沒有工作的人依然拿到食品券可以買東西谷饿,自己的鄰居以非常便宜的價格租到了附近的房子惶我,而他們什么努力都不用做,就拿到了政府的補助博投,心里不甘绸贡,畢竟這些錢的來源都是自己辛苦工作每天交出去的稅。
他們需要一個真正關心他們的人來改變現狀毅哗。很明顯听怕,奧巴馬、希拉里都不是這樣的人虑绵。
希拉里對他們而言是精英階層的代表尿瞭,她只會宣稱保護同性戀,保護美國黑人翅睛,保護女性声搁,給移民平等的機會,可是這些似乎只會讓Hillbilly的生活情況更糟糕捕发。
他們已經習慣于將自己的問題怪罪在政府身上疏旨,他們對政府政策的不信任已經到達一種高潮。在他們的生活里扎酷,他們一邊夸夸其談勤奮是一種美德檐涝,一邊又會為自己的懶惰尋找借口,“是因為奧巴馬關閉了煤廠所以我們才沒工作,因為我們的工廠都搬到中國去了法挨,是那些中國人搶了我們的工作骤铃。”
他們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恨坷剧,讓人哀其不幸惰爬,又恨其不爭。
在充滿著暴力惫企、毒品撕瞧、不穩(wěn)定的家庭里陵叽,孩子要獲得安寧的環(huán)境和動力去學習是幾乎不可能的,父母也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孩子去上大學和社區(qū)學院有多少不同丛版。于是巩掺,他們后代的教育水平也不再能跟得上國家現代化發(fā)展的腳步。
他們討厭希拉里页畦,是因為她口音完美胖替,她永遠穿著得體的衣服,她接受的是常春藤名校最好的教育豫缨,總而言之独令,希拉里和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代表的是美國夢最為堅固的精英階層好芭,而這個精英階層對白人工人階級來說越來越遙不可及燃箭。
政府可以做什么從源頭上去幫助這些人和他們的后代呢?
不得不承認舍败,有些問題是深植于家庭和文化價值之中的招狸,沒有一項簡單的公共政策或是社會創(chuàng)新可以去根除問題。但是邻薯,政府在關注那些主流矛盾之外也應當多關注這些沉默的大多數裙戏,他們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宏觀經濟政策可以一言以蔽之的,社會服務對家庭的支持厕诡,學校與社會聯合起來對工人階級孩子的培養(yǎng)與幫助累榜,都不可或缺。
這些美國“鄉(xiāng)巴佬”的矛盾和掙扎木人,在某種程度上跟中國的城鄉(xiāng)遷移問題有相似之處。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不斷涌入大城市的農民工仿佛是三四十年代美國阿巴拉契亞山脈里走出的白人農民的重現冀偶。他們都一樣沒有受過高等教育醒第,他們的技能只能供其在勞動密集型企業(yè)里工作。然而进鸠,跟中國不同的是稠曼,隨著美國勞動密集型制造業(yè)遷往海外,這些美國白人工人面臨著極大的失業(yè)客年。
美國自從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霞幅,就開始反思其經濟發(fā)展模式,希望能復興制造業(yè)量瓜∷究遥可美國想復興的制造業(yè)已經再也不是那個勞動密集的制造業(yè)了,而是以尖端科技為主的制造業(yè)绍傲。在這樣的情況下扔傅,工廠里雇傭的工人水平也必須相應地提高耍共。如果僅僅是強求教育程度低的Hillbilly來做這些工作,后果也會是不堪設想的猎塞。不久前试读,在美國中部的一家工廠,一個20歲的女工因操控自動化機器不當喪命荠耽,這似乎是對政府盲目增加工作機會卻不在培訓和教育上下功夫的警示钩骇。
因為大部分美國白人工人階級的支持,特朗普才得以上臺铝量,他宣稱他會為這群被遺忘的人們爭取權益倘屹,他說這群人被全球化的浪潮傷害得太深。而特朗普現在面臨的一個巨大挑戰(zhàn)又是來自于這群人款违,他必須做得夠好才對得起他們的期望唐瀑。
大家覺得特朗普會跟那些精英階層不一樣,他憂心于穆斯林對國家安全的威脅插爹,于是頒布了針對穆斯林國家的旅行禁令哄辣,他討厭非法移民,甚至要在美國墨西哥邊境修建一道高墻赠尾,他支持貿易保護主義力穗,并在上任幾天后就宣布美國退出TP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xié)定)。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他气嫁,真的會有什么有建設性價值的舉措嗎当窗?
起碼這一個月特朗普的表現讓人失望。在限制七個穆斯林國家入境的旅行禁令上他對法庭出言不遜寸宵,在被問及醫(yī)療政策和稅收政策的修改和出臺時他對媒體閃爍其詞崖面,他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因私下與俄羅斯駐美國大使討論美對俄制裁問題而引咎辭職。這是混亂的一個月梯影。
不過這位總統(tǒng)四年的任期才剛剛開始巫员,接下來特朗普會怎么做,讓我們拭目以待甲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