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貼篇舊文湊數(shù)玩,也算人生的部分投射减俏。】
-喂召烂,喂,你好娃承,是哪位奏夫?
-嘿嘿,猜猜我是誰历筝。
-不好意思酗昼,這一下還真聽不出來,您是梳猪?
-北京的麻削。
-北京、北京……你是汪峰春弥?啊不呛哟,是汪洋!
-……再猜猜匿沛?
-甭猜了扫责。汪洋,絕對是你丫的逃呼,忽悠哥們呢鳖孤。
-哈哈,是哥們抡笼。咋樣苏揣,最近還好吧?
-就混著唄推姻。怎么的平匈,找哥們有事?
-唉,那個吐葱、挺不好意思開口的街望,但哥們也是沒辦法了,最近手頭忒緊……
-一萬夠不夠弟跑?
-一萬?夠了夠了防症,真夠哥們孟辑,我說個卡號你記下……
-不用了,我直接燒給你蔫敲。
“嘟”地一聲饲嗽,汪洋掛掉了電話。
媽的奈嘿,一星期都接三個這種電話了貌虾,汪洋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仔細照了照:自己長的也不像傻逼啊。
走出公司大廈裙犹,小風一吹尽狠,神清氣爽。汪洋已將剛剛的不快拋之腦后叶圃,在路邊小攤上買了一套煎餅果子袄膏,邊走邊嚼朝著菜場進發(fā)。
這個點兒已經(jīng)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掺冠,菜場里不算擁擠沉馆,大多是像汪洋這樣踩著一天銷售尾聲來撿便宜的人們。汪洋在一群本地大媽和白領婦女中穿來穿去德崭,成就感十足斥黑,他覺得自己就像公司里的女會計一樣——是個會過日子的爺們!
晚餐就簡單做個番茄炒蛋吧眉厨,汪洋想著锌奴,來到一個賣西紅柿的鋪位前。
-老板缺猛,番茄咋賣缨叫?
-四塊錢一斤,十塊錢三斤荔燎。
汪洋掰著指頭想:三斤自己一個人是肯定吃不完的耻姥,放著呢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再想吃。這樣看來一斤比較適合有咨,可問題是如果買一斤的話就等于虧了六毛六分多錢琐簇。
小算盤打了一遍,他終于下定決心,張口問道:
老板婉商,兩斤多少錢似忧?
老板,他丈秩,愣住了盯捌。
可能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然蘑秽,那是因為他之前沒遇到過汪洋這樣的顧客饺著。
-八塊錢。
老板心下一橫肠牲,報了個數(shù)幼衰。
汪洋面上帶笑,好像就在等著這個結果缀雳。他笑瞇瞇地將頭探上前去:老板渡嚣,這樣你就不對了。一斤四塊肥印、三斤十塊识椰,雖然我數(shù)學不好但你莫要騙我。怎么也不可能得出兩斤八塊這個結果的竖独,你這算不算坑騙消費者啊裤唠。
一般情況下,沒幾個老板愿意與這樣的消費者糾纏莹痢。反正就幾毛錢的事兒种蘸,按三塊三一斤賣兩斤給人就得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竞膳,多好航瞭!
但是,這個老板坦辟,他也不是一般人兒刊侯!
-兩斤八塊錢,這是規(guī)矩锉走。你要是買三斤就只按十塊算滨彻。
黑商,純黑的奸商挪蹭。一個聲音在汪洋心中吶喊亭饵;人民幣事小,道理事大梁厉。他拿起鋪位邊的計算器辜羊,就要擺開架勢與老板理論一番。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八秃。
他扔開計算器碱妆,掏出手機。
13945454545昔驱,是個陌生的號碼疹尾。汪洋略為遲疑后,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舍悯。
-喂航棱,是哪位?
-嘿嘿萌衬,猜猜我是誰。
猜它抱、你秕豫、麻、痹9坌睢;煲啤!
五百匹草泥馬在胸中奔騰的感覺侮穿,真想給這些鍥而不舍的腦殘騙子跪了歌径!
-你妹兒啊亲茅!
汪洋將手機移至嘴前半寸回铛,大聲吼道。
整個菜場似乎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克锣,無數(shù)目光匯聚到了汪洋身上茵肃,包括面前的番茄老板。
-……想給你個驚喜袭祟。手機快沒電了验残,明天中午光影咖啡館見咯,汪洋巾乳。
將手機放回耳邊聽完這句之后您没,對方掛斷了電話。
汪洋胆绊。汪洋清楚地聽到了這個名字氨鹏。
還有,咖啡廳見辑舷。
所以喻犁,不是電話詐騙?不知為什么,汪洋一瞬間便作出了這個判斷肢础。他隱約覺得電話那邊是個自己熟悉的人还栓。
回到家中,趁熱油鍋的工夫传轰,汪洋開始切西紅柿——老板在那通電話后終于肯以六塊五的價錢賣了兩斤給他剩盒。
出鍋——吃飯——刷碗
走完晚飯流程后,汪洋照例泡了杯清茶坐到書桌前慨蛙。他拿起昨晚沒讀完的書翻了幾頁辽聊,卻絲毫提不起半點讀下去的興致。好像有什么事一直在心里縈繞著期贫,可仔細想想跟匆,又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要做的崔拥。于是將書一扔跃巡,意興索然地從書架上隨手摸下另一本瘪校。
看封皮是本愛情小說问畅。也好卖子,看看作者怎么扯淡吧已慢。
翻開入挣,一枚書簽掉了下來移宅。
淡紫色的書簽虎忌,印著一樹梨花泡徙,后面還寫著一串數(shù)字。汪洋下意識地讀了出來:
13945454545
咔膜蠢!汪洋感覺大腦一瞬間斷電了堪藐。
嘿嘿,猜猜我是誰狡蝶。
你庶橱,會是誰呢?
燈光暈黃贪惹,書桌上攤放著幾本電話號碼簿苏章,外加一大本同學錄。
當然奏瞬,這些都是已經(jīng)統(tǒng)計過的枫绅,畢竟墻上時鐘已經(jīng)指到了二十二點的位置。
現(xiàn)在汪洋正在不斷地調(diào)出電腦中存放的手機聯(lián)系人備份硼端,他生怕是由于以前不小心刪掉了誰才導致了如今的莫名其妙并淋。此外,他心中其實還是有點小小的期待珍昨。
汪洋仔細分析過县耽。首先句喷,對方是個年輕女性,這點從電話里可以聽得出來兔毙。汪洋無聲地笑了笑唾琼。其次,從僅有的幾句話的語氣上判斷澎剥,這名年輕女性應該是和自己很熟悉锡溯。汪洋女性朋友不多,大多是同學和同事圈子的哑姚。最后祭饭,自己將號碼寫在了如此雅致的地方,這足以證明這個人對自己來說很特別叙量。
近來沒聯(lián)系過但曾經(jīng)熟悉的女性同事或同學倡蝙。呵呵,汪洋嘴角上揚绞佩,雖然我當時沒有記下你的名字悠咱,但目前答案似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髁叮恍惚間,汪洋眼前甚至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對話:
-嘿嘿躬贡,猜猜我是誰谆奥。
-始終,我都記著你拂玻。你還好嗎酸些,XX。
哦也檐蚜!汪洋忽然覺得這樣的重逢簡直贊爆了魄懂。雖然傍晚的第一次通話很不禮貌,但以他們的關系闯第,應該不會介意吧市栗。將誤當詐騙電話的事講給她聽,或者咳短,還能促進氣氛也說不定呢填帽。
汪洋將翻亂的東西收拾好,又拿出明天要穿的西裝咙好,連夜熨燙了下篡腌,掛在床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做了個“V”字手勢勾效,然后嘴角掛著笑意滿足地睡去嘹悼。
第二天鬧鐘在清晨六點的時候就響了叛甫,雖然平時周末汪洋從沒這么早起過,雖然中午才是約會時間杨伙。但他還是決定定在六點其监。六很吉利,他覺得缀台。
他早早地趕到了光影咖啡館棠赛。一看手表,剛剛十點過十分膛腐。要不是打理頭發(fā)花了一個小時睛约,汪洋可以來的更早些。
他要了杯摩卡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哲身,靜靜等待著幸福的蒞臨辩涝。
陽光很好。
兩個小時后勘天,那杯摩卡終于扛不住怔揩,精光了。汪洋揮揮手脯丝,招來服務生商膊,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了宠进。
-一杯摩卡晕拆,不加糖,謝謝材蹬。
是這個聲音实幕!果然是她!堤器!那個前公司的女前臺@ケ印!闸溃!
可惡的服務生擋住了汪洋的視線整吆,他剛想站起身來。忽然——
鬧鐘響了圈暗。
鬧鐘掂为?汪洋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去,睜眼一看员串,六點了勇哗。他心下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一覺睡的可真沉啊寸齐。
汪洋覺得有些可惜欲诺,就差一會抄谐,只一會,他就又能看見那個漂亮的女前臺了扰法。唉蛹含,算了算了,過眼云煙塞颁,還是專心去赴今天高中同學的約吧浦箱。汪洋看了看床前的西裝,覺得有些太過正式祠锣,便又從衣櫥中拿出一套休閑服穿上出門了酷窥。
陽光依然很好。
他推開咖啡館的門伴网,剛剛走進去蓬推,手機便響了。
-嘿嘿澡腾,猜猜我是誰沸伏。
這個聲音不僅是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的,還在……空氣中动分。
汪洋回過頭毅糟,便看見了那個坐在櫥窗邊的女子。
靜謐澜公。悠然留特。
雖然已經(jīng)五六年未見,但她的容顏似乎沒有太大改變玛瘸,汪洋一眼便認出了她。他拿著手機苟蹈,慢慢地走近糊渊;快了,快了慧脱,就快到了……
他馬上就能坐在她的對面渺绒,道一句安好,然后——
鬧鐘又特么響了菱鸥。
汪洋從床上彈起宗兼,憤怒地抓起鬧鐘一把丟到角落里。
真是糟糕氮采,兩次夢境都是如此不順殷绍,今天的約會可別出什么差錯。
梳洗完畢鹊漠,汪洋站在西裝和休閑服前主到,有點糾結茶行。
到底該穿哪套呢?
內(nèi)穿西裝外罩休閑服的汪洋一路上忐忑不安登钥。即將見到的究竟會是誰呢畔师?從昨晚到今早,他撥打過幾次那個電話牧牢,但是一直關機看锉。他也曾想找以前的同學同事確認下,但又覺得這種事問別人不太合適塔鳍。
汪洋決定先埋伏起來伯铣,再靜觀其變。他來到咖啡館旁邊的一個小樹林中献幔。天有點陰冷懂傀,附近行人不多,汪洋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穿了兩層外套蜡感。
十二點的鐘聲已經(jīng)敲響蹬蚁。汪洋等的有點不耐煩,但他不敢先進咖啡館郑兴。他搓著手四周望了望犀斋,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妙齡女郎走了過來,緊接著情连,又從他眼前走了過去叽粹,不認識。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却舀,當汪洋覺得自己是被人耍了正要撤退時虫几,一只手從背后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心下一喜挽拔,正要來個十六年后楊過重逢小龍女式的回首辆脸。卻聽得耳邊傳來噩夢般的聲音:
-汪洋,汪大表哥螃诅,你來的挺早啊啡氢。
一瞬間,汪洋什么都想起來了术裸。
遠房表妹要來本市培訓倘是,老媽讓自己記下她的電話,他當時正在書店買書袭艺,然后一個隨手……
又是五百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搀崭,汪洋此時只想發(fā)自肺腑的再次大喊一聲:
你、妹猾编、兒门坷、靶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