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鳥
大鳥是個禿頭叫榕,肩頭有紋身浑侥。第一次見到大鳥,是我去101找金同學借碟片翠霍。
金同學是我在作協(xié)認識的朋友锭吨,是個學生,在冰城大學讀大三寒匙,101是他的宿舍號零如。金同學的舍友一見到我就說:“又來切磋文學?”
我說不锄弱,來切磋電影考蕾,瀨亞美莉的。
大鳥不是學生会宪,是金同學在校外認識的哥們兒肖卧。大鳥和金同學正在談論一個偽哲學問題——人性本善,還是本惡掸鹅?
我對大鳥說:“你好好的人名不叫塞帐,為什么叫個鳥名字?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巍沙!”
金同學說善惡沒有明確的界限葵姥。蚊子吸人血,蚊子是惡的句携。但是人又能善到哪里去呢榔幸?人吃雞,人也是惡的,所以雞是可憐的削咆。
大鳥說雞并不可憐牍疏,雞很快樂呢!
“冰城有雞窩拨齐,在冰城北區(qū)一帶鳞陨。”
大鳥所說的“雞”是特殊服務行業(yè)奏黑,他就是這個行業(yè)的打手炊邦!他說時编矾,赫然一副自豪的神情熟史。這年頭打手很賺錢,比作家賺錢窄俏。打手主要教訓一些無理耍賴的嫖客蹂匹,以及參于道上一些幫派的斗毆。只要體格強壯一點凹蜈、個子高一點限寞,就可以做打手。他們出入各種娛樂場所仰坦,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履植。
大鳥看到我拿的碟片,建議我別看日本片悄晃,應該看看歐美片玫霎,比較震撼。他們那里的姑娘妈橄,天天看歐美片庶近,她們說老外的那玩意兒很大,倒貼錢都干眷蚓。
全宿舍哄堂大笑鼻种。
“我給你叫一只雞,總好過天天看碟片吧沙热!”大鳥沖我說叉钥。
我說什么雞?我不好那一口兒篙贸。新疆大盤雞的話投队,那還行。
“冰城最好的雞歉秫!”
金同學說大鳥是個很講義氣的人蛾洛,很熱情,他說到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轧膘。
后來钞螟,我就見到了南京。
2.南京
南京來到我住處的時候谎碍,我正在喝酒找靈感鳞滨!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蟆淀,一個女孩沖我嫣然一笑拯啦,嘴角有顆小米大小的痣。
“大鳥介紹我來的熔任!”女孩說褒链。
她長的很清秀漂亮,身材矯小疑苔,睫毛修長甫匹,樣子像個大學生。手拿一個CD機惦费,外放著歌:
“簡單愛兵迅,心所愛,世界也變的大了起來……”
我才反映過來薪贫,這就是大鳥給我介紹的特殊服務恍箭!我向來對這種行業(yè)是很討厭的,我又不得不佩服大鳥做事的速度之快瞧省,
“我不需要服務扯夭,你走吧!”我欲關門送客臀突。
女孩介紹她叫南京勉抓,并且用手抵住門要進來:“大鳥已經(jīng)替你付過錢了,我就必須為你服務候学!”
大鳥確實義氣藕筋,連錢都付了,不讓她進來是不是浪費了這錢梳码?管他呢隐圾!又不是我的錢。
南京堅持要進門掰茶,我有些反感暇藏,我說:“做你們這一行的,就像機器一樣濒蒋,脫褲子完事走人盐碱,沒有一點氣氛把兔,這種事我做不來,你走吧瓮顽!”
南京苦笑一下县好,沉思片刻,無奈走了暖混。
吃過晚飯我去書店借了書缕贡,回到住處一推門,門輕松地開了拣播。不好晾咪,難道進賊了?我進到屋來贮配,一片暗黑處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谍倦,我看到桌上點著一支臘燭。
南京露著肩膀牧嫉,坐在床頭剂跟,沖我點頭微笑。
嘴角那顆小米大小的痣酣藻,在燭光下辨認的很清楚。
“你怎么還沒走鳍置?”我無奈的搖搖頭辽剧,哭笑不得。我真的不需要這個税产。
我讓她穿好上衣怕轿,我說你是不是身體特別好?這么冷的天居然可以露膀子辟拷!
南京說:“你們作家到底在想什么撞羽,說沒有氣氛,我這不是在制造了嗎衫冻?你又不領情诀紊?”
她很固執(zhí),我說你已經(jīng)拿了錢隅俘,不用你服務邻奠,你不是省事了。
南京告訴我为居,她們有個行規(guī)碌宴,只要客人付了錢,就要守信用蒙畴,她必須陪客人贰镣。
我比較反感“客人”這個詞,我怎么說也是個文化人,居然會淪為嫖客的級別碑隆,這是我所羞恥的董朝。
“你不用守信用,是我主動讓你走的干跛∽咏”我說。
南京說不能走楼入,老板知道了會把她吊著打哥捕,而且是脫光衣服打。我聽著雖然覺得有些夸張嘉熊,但是想想確實毛骨悚然遥赚。
我說:“愿意待你就待著吧,我去書房寫東西阐肤≠旆穑”
“那多無聊啊孕惜!”南京拿出她的CD機愧薛,說:“你可以一邊聽歌一邊寫!”說著她把CD機按下了播放衫画。
我問誰的歌毫炉?
她說:“伍佰∠髡郑”
“那我不要聽瞄勾。”
“為什么弥激?”
“聽五百进陡,我們都是二百五∥⒎”
南京咯咯的地笑:“他的歌可好聽了趾疚,你試著聽聽≈氨妫”
“好吧盗蟆。”
3.滾石天堂
金同學請我和大鳥喝酒舒裤,在冰大旁邊的炸醬面館喳资,這是我和金同學經(jīng)常去的館子,也是我認為最好吃的炸醬面腾供。我們邊吃炸醬面邊喝二鍋頭仆邓,卻遭到大鳥的嫌棄鲜滩。
“變態(tài),炸醬面就酒节值?”大鳥不理解這種吃法徙硅,并表示這輩子再也不想吃這種搭配。
我和金同學就壞壞的笑搞疗。
大鳥問我那一晚爽的怎么樣嗓蘑?我說爽你個頭。
大鳥說作家炸藥味太重匿乃,一點也不像知識份子桩皿。我說你他媽都把雞叫到我家里了,還要我像個知識份子幢炸?
“南京是我們那里的金字招牌泄隔,所有女孩里最美的!”
美你妹呀宛徊!我和大鳥話不投機佛嬉。
大鳥說人活一輩子,怎么快活怎么來闸天。
我向大鳥投去鄙視的眼光暖呕,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炸醬面的生活真是太低質了号枕$志荆”大鳥說:“走,我?guī)銈兩蠞L石天堂去葱淳。”
滾石天堂是冰城有名的娛樂場所抛姑,據(jù)說老板是個黑社會赞厕,里面玩的人都是道上響當當?shù)娜宋铮胸湺镜亩ㄏ酰袣⑷朔柑映鰜淼拿笊#序_人的,有雞鴨之類的蔬啡。當然還有像大鳥這樣的打手诲侮。
金同學一聽說去滾石天堂,興奮的腫脹箱蟆,他和大鳥死纏爛打硬要拉我同去沟绪。
我對他們破口大罵,像我這樣謙謙君子彬彬有禮忠厚老實純潔善良知書達禮風度翩翩一本正經(jīng)的知識份子空猜,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绽慈?
滾石好大昂藓怠!裝修的金壁輝煌坝疼!亂花漸欲迷了我眼搜贤!我走在滾石天堂的大廳,感嘆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想像不到钝凶!
二樓是很寬大的走廊仪芒,每隔一段有一個封閉式圓廳,廳的背墻上是大屏幕耕陷,可以唱歌和看電影掂名,每個圓廳兩邊對應的是四間客房。
大鳥叫來幾個女孩陪啃炸,我們坐在圓廳铆隘,點了一堆吃的,要了幾瓶洋酒南用,坐在一個半圓形的沙發(fā)上喝酒膀钠,唱歌。來的女孩有什么白玫瑰啦裹虫!什么黑牡丹啦肿嘲!什么這個花那個花啦!在我看來皆是庸俗無比的名字筑公。在這些女孩當中雳窟,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南京匣屡!
唱歌的人個個像鬼哭狼嚎似的封救,根本不考慮身邊人的感受,呃捣作,是忍受誉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南京唱了一首伍佰的歌券躁,不知道歌名是什么惩坑,就知道歌詞很熟悉。
大鳥和金同學的酒量都不錯也拜,我不如他們以舒,那些什么玫瑰圍在他們身邊,一口一個爺呀爺慢哈。南京也喝上了頭蔓钟,一杯一杯往嘴里拍。
我們在滾石天堂開懷痛飲岸军,一直喝到大鳥開始吐血奋刽!金同學說大鳥豬血吃多了省容,應該多放放血潦刃。剛說完浴栽,他們各自摟著一個女孩回房間去了吮蛹。
“媽的!”我心里暗罵狭魂,這兩個不講道義的家伙罚攀,把我涼在這兒!我起身剛要走雌澄,南京拉住我斋泄,要我送她回家。
我狀態(tài)微醺镐牺,南京說她家離的不太遠炫掐,走路幾分鐘就到,我搖頭晃腦地答應了睬涧。
南京的家募胃,在冰河北岸,沿河走二三里畦浓,到達冰河橋痹束,在橋正對的一條羊腸胡同里。
我們搖搖晃晃讶请,駐足在冰河橋上祷嘶,皎潔的月光照亮河面,映出南京嬌小模糊的身影夺溢,微風撫慰她的笑论巍。
“好幾次,我都想從這里跳下去风响!”
南京望著河水环壤,笑著說。
我仔細打量著南京钞诡,這個女孩雖然個子矯小,但是身材比例勻稱湃崩,穿著也很得體荧降,和那些風塵女子相比,多了幾分清新攒读,尤其是一對睫毛修長朵诫,襯托的眼睛有神。
嘴角那顆小米大小的痣薄扁,更增添幾分俏皮剪返。
她拿著一個CD播放機废累,戴一耳機聽歌。
南京說:“有人拼盡全力脱盲,卻得不到他想的邑滨,有人輕輕一抬手,便腰纏萬貫钱反!”
生活就是這樣掖看,誰不是一邊不想活了,一邊拼命的活著面哥!
南京轉頭看著我哎壳,傻呵呵的笑。
我問:“為什么不干點別的尚卫?”
南京嘆口氣归榕,不慌不慢地說:“掙點錢太不容易,還是做這一行來錢快吱涉∩残梗”
南京說完,拔掉CD機上的耳機邑飒,CD機里播放著有節(jié)奏的歌聲循签。
“簡單愛,心所愛疙咸,世界也變的大了起來……”
我們走到她家樓下县匠,南京打開CD機,抽出一張CD撒轮,說:“這個送你乞旦!”
我說伍佰的?她說是题山。我接過來兰粉,轉身往回走。
“哥顶瞳,我遇到的那些都是壞人玖姑,只有你是好人】猓”
我尷尬的笑笑焰络,我只是正常人,你遇到的那些都不是人符喝。
南京撲哧一笑闪彼,天真爛漫。突然上前抱住我协饲,朝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畏腕。
這個舉動把我搞的有點懵缴川,驚慌失措。
南京調皮的笑笑:“別緊張啊哥描馅,這個不收費把夸,是贈送的!”
4.失蹤
我拼命的寫小說流昏,寫作是我收入的主要來源扎即。人們常說作家一般把寫作做為第二職業(yè),第一職業(yè)大約是販毒賣淫况凉,騙人打架之類的事谚鄙,他們閑來無事,才寫寫東西刁绒,賺賺名聲闷营。人們常常對我們這樣的作家產(chǎn)生誤解,我說我是個善良的作家知市,我愛好寫作不害人傻盟,所以我只能把寫作作為我的第一職業(yè),這也可能是我比較窮的原因嫂丙。
“南京失蹤了娘赴!”
大鳥火急火燎的跑到我的住處告訴我。
怎么會這樣跟啤?我驚愕诽表!前些天還好端端的,我問他為什么隅肥?
大鳥說:“南京是老板的搖錢樹竿奏,偷偷跑掉了,現(xiàn)在找不到人腥放,老板派全城的打手正在抓她泛啸。”
抓到會怎樣秃症?
“把她大卸八塊候址,這是老板的交待≈指蹋”
這么狠宗雇?我知道大鳥這些道上的人,下起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莹规!我開始琢磨南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大鳥繼續(xù)說:“如果你見到她泌神,千萬不要放她走良漱,一定要告訴我舞虱。”
我點頭母市,說一定矾兜。
但是我并沒有告訴他,就在當天晚飯過后患久,我見到了南京椅寺。南京氣喘吁吁的來找我,讓我?guī)退阋粡埖剿亦l(xiāng)的火車票蒋失。
“現(xiàn)在全城都是老板的人返帕,我不敢露面了,只有拜托你篙挽【S”
我問她,為什么玩失蹤铣卡,不干了链韭?
南京眼神堅毅,“累了煮落,想回老家了敞峭。”
老家在哪兒蝉仇?
黃山旋讹。
我問她家里還有什么人,她說還有一個弟弟量淌,在考大學骗村,不過沒在老家。我打量著這個勇敢的姑娘呀枢。
生活就是這樣胚股,當你身披荊棘,滿目瘡痍裙秋,就換一種活法琅拌。不試試,你怎么知道前方是黎明摘刑,還是更冷的暗夜进宝!
當天夜里我送南京去坐火車,她挎一個小背包枷恕,拉一個行李箱党晋,走進候車室的那一刻,南京回頭。
“哥未玻,還能再見嗎灾而?”
我嘆息著,搖搖頭扳剿!也是不知道旁趟,也是不能見!我目送南京嬌小的身影混入趕車的人流庇绽。
回到冰城锡搜,大鳥帶著一幫小弟把我揍了。揍我的原因是瞧掺,一個小弟看到南京和我在一起耕餐。我說誰讓你們太笨追的慢呢!大鳥和小弟對我實施了群毆夸盟。
我說:“做你們這一行又不是傳銷蛾方,人家不想干就回家嘍,這有什么不對上陕?”
“可是她向老板預支了三萬塊錢桩砰。”大鳥氣急敗壞地說:“現(xiàn)在人跑了释簿,這個錢誰來賠亚隅?”
什么三萬塊錢?我有些懵庶溶,我根本不知道她拿了三萬塊錢煮纵!
大鳥痛斥我:“你放她走,是不是腦子進水偏螺?”
我說:“三萬塊錢是你們老板支付給她的行疏,又不是她偷的,你們老板用她賺了那么多錢套像,他還在乎這九牛一毛嗎酿联?”
“毛你個頭!”大鳥說:“你居然為一個丫丫片子夺巩,違反原則贞让。”
我說什么叫原則柳譬?
“事不關己喳张,高高掛起,這就是原則美澳∠浚”大鳥說摸航。
這幫人,滿口仁義道德柴墩,搞不正當行業(yè)還有理了忙厌,居然引以為榮,還有原則江咳?我以一個純潔的干凈的不知世態(tài)炎涼的理想主義作家,面對大鳥這樣的地痞流氓哥放,我說歼指,你們是違法的!
大鳥說:“什么是違法甥雕,只要上頭有人踩身,就是合法的。你知道我們老板熊哥社露,他舅舅是誰嗎挟阻?”
我哪里知道!我說不就是他媽的哥峭弟?
大鳥說你少貧嘴附鸽,像你這種行為,要被熊哥砍掉一只手瞒瘸!
好狠翱辣浮!嚇得我直接朝大鳥摔酒瓶情臭。
5.作家
我與南京僅僅是見過幾次面省撑,我居然會為這么一個稱不上朋友的女孩朝人摔酒瓶,我想起不知誰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人是微妙的動物俯在!”我只能用這句話來解釋我的所做所為竟秫。
大鳥找遍所有的人,都沒有找到南京跷乐,大鳥的老板熊哥肥败,派人到南京的家鄉(xiāng)找人,揚言挖地三尺也要把她帶回來劈猿,結果都徒勞而回拙吉。
南京人間蒸發(fā)了!
熊哥知道是我放走了南京揪荣,讓大鳥給我?guī)г捒昵犝f我是作家,給我兩種選擇仗颈,一是把三萬塊錢還上佛舱,二是砍斷我的右手椎例。
斷我一只手?不錯请祖!老子是個作家订歪,哪里還那么多錢,斷手太好了肆捕!
大鳥說你在家等著吧刷晋!用不了多久,熊哥會派人去你家里砍手慎陵。
老子一只手值三萬塊錢眼虱,比寫文章還值錢。想起來我就一陣苦笑席纽。
于是我天天擔心有人來砍手捏悬,又沒地方去,我心想润梯,假如真有打手來过牙,我就魚死網(wǎng)破跟他們拼了。假如大鳥來砍手纺铭,我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來感化他寇钉。假如真被砍了右手,我就學習鍛煉用左手寫作彤蔽。
然而我在家等了一個月摧莽,也沒有等到有人來砍手。我去101問金同學顿痪,大鳥呢镊辕?
金同學說大鳥在醫(yī)院掛吊瓶!
為什么掛吊瓶蚁袭?
南京拿走的那三萬塊錢征懈,大鳥給報銷了。
怎么報銷的揩悄?
大鳥向熊哥求情卖哎,說三萬塊錢他會慢慢還。熊哥讓大鳥談筆大生意删性,如果談成了亏娜,三萬塊錢的事就一筆勾銷。大鳥談生意跟對方拼酒蹬挺,白的喝完喝啤的维贺,啤的喝完喝紅的,紅的喝完喝洋的巴帮,終于胃穿孔了溯泣!
什么虐秋?喝酒還能讓胃出個大窟窿?
我和金同學去醫(yī)院看大鳥垃沦,大鳥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客给,擠出一點笑容說:“死不了!”
生活繼續(xù)行駛在原有的軌道肢簿,一切都變得如昨天靶剑,跟原來沒什么不同?
金同學依然住在101池充,繼續(xù)過著天天跟舍友吹牛逼的日子抬虽。
我繼續(xù)搞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經(jīng)常泡在書店纵菌,讓知識的海洋浸噬我,有時候跑去金同學的宿舍休涤,向他推薦一張伍佰的CD咱圆。
大鳥繼續(xù)做他的打手,整日出入各種娛樂場所功氨,跟道上的人打著交道序苏,在外人眼里過著他所說的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偶爾也會跑到101捷凄,或一副鼻青臉腫樣子忱详,或扒開上衣展示新傷,然后向我們炫耀跺涤,昨天把誰誰打了匈睁,今天跟哪個社團干架了。
我說大鳥你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桶错。金同學說是別在王八蛋上航唆。大鳥說對。全宿舍哈哈大笑院刁。
……
只是糯钙,沒有人再見到南京!
6.渺小
一年后退腥,金同學畢業(yè)任岸,大鳥請客,在冰大旁邊的炸醬面館狡刘,我們三個人每人要了一碗面享潜,一個口杯二鍋頭。炸醬面就酒颓帝,從下午五點喝到晚上打烊米碰,喝了個昏厥窝革。
金同學打開話匣子:“小說寫完了嗎?”
我說寫完了吕座,收收尾虐译。
大鳥舉著酒杯,搖頭晃腦吴趴,嘴里含糊著說:“來漆诽,喝個胃出血,炸醬面就酒锣枝,真是絕配厢拭!”
我的小說已經(jīng)寫成,廣州的一家出版社答應替我出版撇叁,我需要親自去簽約供鸠。
到達廣州時已經(jīng)傍晚,吃過晚飯陨闹,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楞捂,閑來無事,獨自一人溜達趋厉。
不知不覺中寨闹,來到文德路一個胡同邊上,看到一家寫著“24小時不打烊”的書店君账。我走了進去繁堡,里面也賣音像品,還有試聽耳機乡数。
我翻到一本喜歡的書椭蹄,問店員,能打折嗎瞳脓?
店員是一個很帥氣的小伙子塑娇,端著一碗泡面正在吃,他接過我手中的書說:“這書批次比較少劫侧,打折我做不了主埋酬,您先看別的書,我問問老板烧栋⌒赐祝”
小伙子邊吃泡面,邊向里屋喊:“這書能不能打折审姓?姐珍特,你出來看一下!”
我繼續(xù)走到旁邊的音像架魔吐,戴上一個試聽耳機扎筒,按下播放機的PLAY鍵莱找,耳機里悠揚的歌聲響了起來:
原來最大的懷疑,總有最渺小的自己嗜桌,
向蝴蝶知更奥溺,向肉體靈魂,向蕓蕓眾生骨宠,
我該說感謝浮定,還是對不起?
正當我癡迷于音樂海洋之中時层亿,店員小伙在身后輕拍我的肩膀說:“老板來了桦卒,你跟她談吧!”
我摘下耳機緩緩轉過身匿又。
“大作家方灾,這本書送你!”一個清脆的女聲碌更。
對面一個女孩迎吵,穿著得體,身材矯小针贬,睫毛修長,沖我嫣然一笑拢蛋,嘴角有顆小米大小的痣桦他!
【完】
(2018年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