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認為口譯比筆譯枯燥且艱難岖圈,浪費大量的腦細胞還不討好,以至于對為自己感到緊張而羞愧钙皮,對前輩崇拜而盲從蜂科。然而學了幾節(jié)課之后發(fā)現(xiàn)顽决,口譯實在是憑著機巧信口雌黃。這是混飯吃的手藝导匣,對于初出茅廬的菜鳥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強人才菠,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當然贡定,翻譯本來是不應該隨便說說的赋访。我是說筆譯。從讀者到譯者缓待,說得難聽一點蚓耽,是把面包嚼碎了吐出來做成饅頭;說得文藝一點旋炒,是像蚯蚓一樣把枝葉化成泥土田晚,再從土壤里開出花來。
小學初中的時候報道領課本国葬,最高興的是拿到語文書的時候——立刻翻開看目錄,有沒有節(jié)選小說可以看——從那時到現(xiàn)在芹壕,這本《譯介學》可能大學時代唯一一本讓我讀得津津有味的學術書籍了汇四。雖然知道它也是為了應試,且是早在大二的暑假就看到踢涌,然后一直拖到現(xiàn)在通孽。
前半部分大致是對翻譯歷史與現(xiàn)狀的梳理與分析,因為之前草草讀過《中國翻譯史》上卷睁壁,大致還能明白是在說些什么背苦。特別是讀到佛經(jīng)翻譯大的部分,心臟仿佛籠罩在金色的柔光里潘明,心跳都變得莊重起來行剂。
也許和信仰毫無關系,也許僅僅是因為那部叫作《新絲綢之路》的紀錄片里鳩摩羅什美好的側臉……很難想象一名僧侶會有如此迷人的生活經(jīng)歷:父親是被迫還俗的天竺僧人兼龜茲國師钳降,母親是虔誠信佛乃至最后出家的龜茲公主厚宰,而他自己,幼年入佛門遂填,最后在戰(zhàn)亂中也經(jīng)歷了被迫還俗的尷尬铲觉。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紀錄片里那個稚嫩卻寧靜的聲音:“母親吓坚。我不再埋怨您了撵幽。”那年他只是個日誦三千偈的小沙彌礁击。鳩摩羅什譯風偏文盐杂,辭藻優(yōu)美逗载,準確靈活。據(jù)說他圓寂之后火化况褪,唯舌不焚撕贞。
誠然,考試斷然不會考這些测垛。但是這所謂的翻譯史捏膨,能夠吸引我的,恰恰是其中真實的血肉食侮。否則号涯,一輩人甚至數(shù)輩人的嘔心瀝血,在一部書里僅僅不過是一筆帶過的一個數(shù)據(jù)或者非數(shù)據(jù)的結論或者結果锯七,那無疑是對真正值得尊敬的學者與學術的傾毀链快,而這種傾毀,其實我們都習以為常了眉尸。(當今時代“老師”這個詞不是已然成為濫大街的廉價名號了嗎)
說到趙景深和“牛奶路”域蜗,覺得自己還是不夠雜識……以前真的沒有覺得milky way和銀河這兩詞之間有什么沖突,也一直以為外國人嗜奶如命所以看星星都想著奶牛而不是仙女……實在是不能喜歡魯迅噪猾,不論作品或是人格霉祸。
小時候父親不許我讀魯迅的文章,因為“尖酸陰暗的很”袱蜡,偷偷讀了故事新編也確實毛骨悚然——那是我讀過的最不寒而栗的故事丝蹭,并不在于它有多么血腥或是嚇人,而是它用那樣陰損的一種方式詮釋古典傳說坪蚁,讓本來熟悉的東西有一種怪誕的真實奔穿,就這樣顛覆人心中幾乎已經(jīng)深信不疑的美好。從來也不覺得魯迅的文章有什么積極奮勇的革命意義——不知道魯迅拿自己的文章作閱讀理解能得幾分……我印象里的魯迅敏晤,是個陰暗刻薄的人贱田,加之作息時間異于常人,也算得上是哥特宅男了罷嘴脾。他不相信任何美好湘换,也看不到任何希望,而他所做的统阿,正是傳播這種陰郁的傾向——卻被后人詮釋為置于死地而后生了吧彩倚。魯迅實在是引領時代潮流的炒作典范。這當然許是我的偏見了扶平。但是說到人格帆离,在“牛奶路”之爭上,如果不是魯迅橫眉冷對冷嘲熱諷结澄,趙景深又怎會淪為譯壇笑柄(以至于今天翻譯碩士考試題都會問“趙景深為何推出譯壇——選項:因為被魯迅罵了”)哥谷,而跟隨魯迅叫囂的學子們岸夯,又有多少真的是純粹出于翻譯之爭呢。在這件事上们妥,且不說“牛奶路”究竟是錯譯還是文化差異的問題猜扮,僅從雙方的態(tài)度,也能一較高低了罷监婶。真正的學者旅赢,在學術問題上錙銖必較,但為人處世惑惶,似乎該是虛懷若谷的吧煮盼,不然又何必自號學者呢?老師人人都可以當带污。
既然是書評不是讀書報告僵控,就隨便扯遠了,只當是鍛煉寫作能力……當然這走題的水平也讓我愧對中學語文老師了……回到這本書上鱼冀,我最喜歡的是最后一部分關于翻譯文學史和文學翻譯史的論述报破,一方面可能因為這對于我是不曾接觸過的內容,有新鮮感(射手座的本性啊……)千绪;另一方面泛烙,盡管這是部在很多人眼里應該是很枯燥的學術論著,但是這最后一章翘紊,感覺上是精湛而溫潤的,字里行間藐唠,老先生對文學翻譯的熱情溢于言表啊帆疟。看宇立,這才是學院派學者范嘛踪宠。譯介,說白了就是翻譯文學妈嘹,關鍵詞不外乎翻譯與文學柳琢,但是這門學科從來沒有得到過學界足夠的重視,過去一直被視為文學翻譯的等價物润脸,以至于譯者與譯作柬脸,都很沒有歸屬感。
對于譯介研究來說毙驯,沒有對的翻譯和錯的翻譯倒堕,任何版本的翻譯都是有對比研究的價值。但是讀世界文學爆价,好譯本實在是非常重要垦巴。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小時候因為抓到什么讀什么的惡習接觸了多少垃圾的譯本媳搪,至今對《格列佛游記》都沒有好感……話說這么一本嚴肅的政治諷刺小說在中國淪為一本少年讀物,想想也真是歡樂骤宣。
PS.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這句話是老子說的……好吧我又無知了……我猜他只是二元論吧秦爆,怎么到后來就成了懷疑論了……這句話比英國那誰誰說的“美女不忠貞,忠貞是恐龍”要高雅多少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