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看著窗外走過的那些人玫坛,不論老人還是嬰兒结笨,不論上班族還是學生黨,不論流浪者還是乞討的孩子湿镀,不論一只鳥還是一架飛機炕吸,有生命的,仿佛都在努力的活著勉痴。
而在窗內的世界里赫模。
我依然是這副樣子。
如果我還活著蚀腿,我會不會已經白發(fā)蒼蒼呢嘴瓤?
2/
我是一只鬼。
但不是靠吸食靈魂才能存在的那種莉钙,我一直能夠存在是因為我一直都在這間屋子里廓脆,我不知道出了屋子會變成什么樣,是魂飛魄散還是沒有改變磁玉。
然而事實上停忿,我也出不去。
我曾經嘗試過蚊伞。
但就像被設了一層結界席赂,沒有破綻和裂縫的結界吮铭。
因此在這間幾乎空蕩蕩的屋子里,窗戶外的景色就成為我的唯一娛樂颅停。
每天看不同的人來來往往谓晌,可能我生前也是這樣忙碌。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癞揉,但從我身上的校服來看纸肉,我應該是某個高中的學生。
那么喊熟,如果我還活著柏肪,也應該是白發(fā)蒼蒼了吧。
那么芥牌,我是怎么烦味,又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呢?
3/
我是一只鬼壁拉。
我有個伴兒谬俄,但她看不見我,她一直低著頭扇商,脊椎彎成奇奇怪怪的樣子凤瘦,看來好像是跳樓身亡的。
她總是朝窗戶外邊看案铺,從她的角度,應該能看見公路上的車水馬龍梆靖,從我這里控汉,只能看見看見偶爾飛過的一只鳥。
我沒法發(fā)出聲音引起她的注意返吻,我的四周全是水泥姑子,嘴巴里也是。
在這堵墻里测僵,我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街佑,如果按她的話說,我也應該是白發(fā)蒼蒼了吧捍靠。
因為看上去沐旨,我們穿著一樣的校服,年齡應該差不過三歲榨婆。
常常聽到她的嘆息聲磁携,這使我也不禁常常悲傷起來,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良风,卻也說不清谊迄。
我不記得原來的事情了闷供。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死后尸體會被封在墻里,是我做了什么錯事嗎统诺?
但如果我們都還活著歪脏,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4/
我是一只鬼粮呢。
在我住的地方婿失,還有另外兩只女鬼,她們兩個穿著一樣的校服鬼贱,一個在屋子里游蕩移怯,一個在墻壁里受禁錮。
看起來生前應該是一對好朋友这难,要不然為什么面臨死亡也還死死抱住對方呢舟误?
她們兩個,應該是被那個男人騙來的吧姻乓,奇怪嵌溢,為什么我會覺得以前認識他。
我多想出去和她們說說話啊蹋岩,因為看起來她們兩個好像沒法溝通赖草。墻壁里的女孩子每天只是看著另一個女孩子,她是覺得害羞嗎剪个?
啊秧骑,如果我真的能出去就好了。
這應該是個柜子什么的東西扣囊,如果說這間屋子是那個女孩的結界乎折,這就是我的結界。
我嘗試打開柜門侵歇,可柜門偏像被死死按住骂澄,甚至我發(fā)出的聲音她們也聽不到。
日日夜夜惕虑,我只能通過柜門間的縫隙看她們坟冲,聽起來,其實還挺變態(tài)的溃蔫。
要是哪天我逃出去了健提,這倆小姑娘知道我一直偷偷摸……額,迫不得已偷偷摸摸觀察她們兩個酒唉,她們倆一定得嚇一跳吧矩桂。哈哈。
不知道她們還記不記得自己生前的事情,唉侄榴,我可是全忘光了啊雹锣。
如果我還活著,應該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癞蚕,按她的話說蕊爵,白發(fā)蒼蒼。
柜子里一直都烏漆抹黑的桦山,我只能透過手感和柜門透出的一點光感覺到我還穿著T恤和短褲攒射,我死的時候,是夏天吧恒水。
那么会放,我也是被那個男人害死的嗎?他現(xiàn)在還活著嗎钉凌?他是已經被繩之以法還是依舊逍遙法外咧最?
5/
門被打開了。
聽腳步聲御雕,一個老人矢沿?他為什么一直在哭。門打開了酸纲,是不是我也可以出去了捣鲸?
門開了。老人闽坡?他是誰栽惶?為什么要跪在地上?那女孩要走了嗎疾嗅?我要自己一個了嗎媒役?這個老人,為什么這么奇怪宪迟。
是他!他回來了交惯!是那個男人次泽!現(xiàn)在已經老成這副樣子了嗎……他回來是要干什么?看樣子席爽,那兩個女孩……
6/
我對不起你們意荤!我有罪!
這些年來只锻,我每晚都會夢到你們玖像,欠了這么多年的債,我來還了齐饮!
他抬起頭捐寥,直直朝衣柜的尖角撞過去笤昨。
7/
一瞬間,所有的回憶都回來了握恳。
兩個女孩是一對姐妹瞒窒,同母異父。
柜子里的男人是妹妹的父親乡洼。
自殺的老人是姐姐的父親崇裁。
六十年前,老人與妻子相識束昵,是一個少爺和普通農家女孩的故事拔稳。因少爺家中逼迫阻撓,二人私奔至異鄉(xiāng)锹雏,不久巴比,女孩懷上了孩子,但少爺忍受不了清貧生活逼侦,整日游手好閑匿辩,愈漸頹廢,最終拋妻棄子榛丢,回去去過富裕生活铲球,農家女孩無所依靠,只得再找個男人隨便就將自己嫁了晰赞。
男人并不嫌棄女孩稼病,也不嫌棄她肚里的孩子,少爺?shù)呐畠撼錾笠从悖譃槟腥苏Q下一個女兒然走。
一家本來過得和和美美,直到少爺家道中落戏挡,一無所有的他趕來投奔被他拋棄的妻女芍瑞。
少爺綁架了兩個女孩,男人前來尋她們褐墅。結果男人被一槍打死拆檬,少爺把尸體塞進衣柜。
兩個女孩緊緊抱在一起妥凳,一齊沖出屋子较剃,卻在逃跑時滾下山坡摩瞎。
少爺只找到了妹妹。
他將妹妹的尸骸帶回去,準備以此要挾她的母親昔逗。
然而已成婦人的女孩已然心灰意冷,當著他的面用刀插入心臟。
少爺害怕起來,把妹妹的尸骸封入墻體沃琅,屋門用鐵鏈鎖了,慌張?zhí)用?/p>
8/
直至那日选酗,被禁錮的靈魂終于得到解放阵难,邪惡的生命無處遁形。
黑夜長久芒填,前路漫漫呜叫。
永存善意,即得安寧殿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