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春分了,跟往年不一樣的是胖替,我們甚至還沒做好踏春的準(zhǔn)備研儒,晝夜平分的這天就來了豫缨,隨之而來的還有節(jié)節(jié)攀升的溫度,讓口罩遮蓋下的漂亮臉蛋們頗有些不適從端朵,久違的痘痘甚至在我?guī)洑獾哪樕现匦掳矤I扎寨好芭。
在復(fù)工的第一周,我試圖用一些單調(diào)的重復(fù)的片段記錄下魔都的這個早春冲呢,它在某種意義上是不尋常的舍败,魔幻的,但同時又是明亮的敬拓,溫情的邻薯,和過去所有的春天一樣,透出上海的節(jié)奏和溫度乘凸。
我很想認(rèn)真地站在一個點上厕诡,盡可能更多地記錄下這些陌生面孔的狀態(tài),但我跟他們一樣营勤,每天為了生活早起趕路灵嫌,買的熱包子經(jīng)過兩班地鐵倒騰,入嘴的時候已經(jīng)冰涼冀偶。連照片也都是匆忙地拍醒第,拍完之后再混入同樣的匆匆而過的人流,最后再從一堆廢片里找出幾張稍微能看的进鸠。
▼口罩
距離我今年第一次戴口罩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稠曼,我至今仍然覺得很不真實。我記得放假前幾天走進雷允上時客年,店員跟我說只剩最后三包口罩了霞幅,當(dāng)時只是跟同事一人拿了一包,根本沒有想過口罩還需要屯量瓜。
盡管那時我們已經(jīng)是路上為數(shù)不多的口罩黨了司恳。
在三月的上海,我的身邊來來往往路過很多陌生的臉孔绍傲,口罩讓人的長相失去了優(yōu)勢扔傅,平凡和精致第一次可以平起平坐,唯獨年齡的差距可以在裸露的雙眼上找到根據(jù)烫饼。但大多數(shù)人的眼睛并不那么有神猎塞,甚至帶著點困惑。
也得以見識了各種不同的口罩杠纵,白色的荠耽,藍(lán)色的,黑色的比藻,帶閥的铝量,帶管子的倘屹,兩件套的,附贈頭盔的慢叨,甚至還有生化危機式樣的纽匙。
但除此之外,人們的生活照舊插爹,地鐵上還是被手機黨哄辣,kindle書本黨请梢,瞌睡黨所覆蓋赠尾,唯一不見的大概是早飯黨了,想想現(xiàn)在也沒人有這樣的膽量毅弧。
▼凡人
前幾天在門口收完快遞气嫁,順手就把盒子扔到了干垃圾箱里。后來朋友問起够坐,快遞盒里還有一個特意挑選的酒杯是否喜歡寸宵。慌忙奔下樓元咙,在保潔大叔的幫忙下梯影,花了五分鐘從一堆紙箱里翻出了那只杯子,完好無損庶香。心里過意不去甲棍,第二天出門拿了兩瓶奶遞給他和他的妻子。
小區(qū)門口的那棵大樹落下了很多樹葉赶掖,另一位做保潔的本地大叔拿著掃帚把它們歸攏到一起感猛,等堆的差不多的時候,再拿出一只巨大的簸箕轉(zhuǎn)移到綠色的垃圾桶里奢赂。很多時候陪白,我提著垃圾袋路過他的身邊,他都主動幫我拿走膳灶,說過會兒再幫我去干濕分離咱士。
早晨的陽光跟落葉還有大叔配合的非常完美,可惜清晨我在趕路轧钓,來不及掏出相機拍下那一刻序厉,周末的早上我又跑到樹下一頓操作,可能是少了大叔的原因聋迎,拍出來的照片總覺得差點意思脂矫。
周中點了一次外賣,老娘舅的霉晕,下樓取餐再測完體溫出示完證件后我上了樓庭再,同事們圍著我驚訝地說捞奕,袋子上還有張紙,我看了下拄轻,分別記錄著菜品制作人颅围,裝餐員,外送騎手的姓名和體溫恨搓。他們復(fù)工比我早了兩個星期院促,卻沒點過一次外賣,但這些瑣碎的細(xì)節(jié)仍然讓他們興奮斧抱。不知怎么的常拓,那天的老娘舅似乎特別地好吃。
▼招牌
徐家匯地鐵站滿墻的汪可盈照片早早地就被蓋爾.加朵代替了辉浦。?
我原先一直不太喜歡這種洗腦式的文案弄抬,要是長成汪可盈那樣,明顯就只有工作找你的份宪郊。前幾天她剛用一條" what the actual fuck is wrong with you?" 推特懟了美國公雞總統(tǒng)掂恕,獲得一致好評,按理說弛槐,她要來中國找工作就更加不用愁了懊亡。
蓋爾.加朵那張“2020 走對路”的廣告牌我每天要反復(fù)看見很多次,最早應(yīng)該在年初就看到了乎串,像所有其他的廣告牌一樣店枣,它只是讓我看見,再錯過灌闺,卻不會扎進心里艰争。但經(jīng)歷過這個春天之后,所有人應(yīng)該都會思考桂对,2020年到底應(yīng)該走哪條路甩卓?
警示的標(biāo)語和廣播在地鐵站里反復(fù)出現(xiàn),夾雜著一些致敬逆行者的短片蕉斜。所有的路人悶著臉走路逾柿,喧嘩聲來自腳步和廣播。大家似乎都習(xí)慣了這樣的節(jié)奏宅此,也有一些人大概跟我一樣机错,盼望著用真面目示人的那一天,用一個大大的微笑送給身邊的陌生人們一天的好心情父腕。
而我現(xiàn)在的好心情弱匪,是每天下班走出地鐵站,走上天橋再走下天橋的時候璧亮∠艚耄看到各家食品店鋪的招牌打出燈光的時候斥难,我知道生活的寄托并沒有失落。非常不好意思地插一句帘饶,食物是我最大的滿足感來源哑诊,食品店不關(guān)張,生活就永遠(yuǎn)有盼頭及刻。?
? ▼菜場
我一向覺得镀裤,最能體現(xiàn)一個城市市井味的地方是里面形形色色的菜場及周邊,當(dāng)然這里我就不提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華南海鮮市場”了缴饭。
見到我裝逼的拿著相機去買菜暑劝,除了我相熟的鄰居投來鄙夷的眼光外,菜場里經(jīng)常光顧的那幾位攤主也送來看智障的眼神茴扁,盡管只有短短兩秒不到铃岔,我還是在電光火石間嗅到了那種氣息,但是陽光這么好峭火,我才不在乎這些。
我的鄰居像個中年大媽一樣詢問著每一樣蔬菜的價格智嚷,我問他問了菜價會影響你的采購嗎卖丸,他回答說會的,我要貨比三家盏道。結(jié)果他在同樣一個攤位買了70塊錢蔬菜稍浆,迅速結(jié)束了當(dāng)日采購。
菜場門口仍然有人在量體溫猜嘱,不戴口罩依然被禁止入內(nèi)衅枫,A4紙上的重災(zāi)區(qū)名單照舊寫著“溫州”。但是大家好像都不太顧忌了朗伶,人流和幾個月前每一個我會光顧的周末無兩弦撩,情侶會來,一家?guī)卓跁砺劢裕心薪Y(jié)伴的也會來益楼,大家熱衷于還價,以及看別人還價点晴,熱衷于說這個菜新鮮那個菜快爛了感凤,就像我們愛寫新的句子爛俗的故事一般。
小區(qū)門口的架子上放著快遞粒督,外賣陪竿,還有蔬菜,兩個門都有屠橄∽艴耍回上海的前半個月我都是從這些架子上取走四五天甚至一周的糧食捐康,然后氣喘吁吁地上到六樓,再花時間消毒換衣服洗手庸蔼,再給食物分裝解总。每出門一次,內(nèi)心都充滿著惶恐和懺悔姐仅。
而現(xiàn)在花枫,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我更愿意自己去菜場掏膏,去超市劳翰,盡可能地讓自己活動起來,忙碌起來馒疹,下雨的時候打個傘佳簸,天晴的時候看個花,就跟去年的春天做的一樣颖变,重復(fù)一種既有的模式生均,因為我們相信它能帶來快樂。
恐懼不再是生活的關(guān)鍵詞腥刹,人們重新有了計劃马胧,春天在上海的各個角落開始發(fā)芽,還有許多的故事等著破繭而出衔峰。
用不了多久佩脊,夜跑的隊伍里又要加上我這個最多只能5公里的選手了,大腹便便但是快樂地像個200斤的胖子垫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