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畢業(yè)酒會,我正和姜蛋吹著牛 逼锚赤,忽然就有人來拍我肩膀匹舞。
我一回頭,這不是王 X嗎线脚?
王X也著一雙醉眼赐稽,“咱倆打過架【票幔”
我們是打過架又憨。
大一的時候,軍訓剛剛結束锭吨,無處揮灑的荷爾蒙和無處發(fā)泄的青春一起爆炸蠢莺,營造出一片84消毒液的味道。
其他宿舍零如,有追求的就去追妹子躏将,沒追求的就去看別人追妹子。而我們宿舍不一樣考蕾,我們宿舍是講黃段子祸憋,于是四大天黃橫空出世。
當是時也肖卧,王X一晚上一個黃段子蚯窥,一個月沒重樣,連四大天黃之首的段黃爺都有點招架不住,以至于我們不得不給他名字打上馬賽克拦赠,用X來代替巍沙。
而我那時候還是個很清純的孩子,夢想著射雕英雄傳的江湖荷鼠,白衣白馬句携,仗劍天涯。
所以當他打開古典武俠條目允乐,把黃段子和黃蓉聯(lián)系起來的時候矮嫉,我爆發(fā)了。
一場惡戰(zhàn)之后牍疏,兄弟宿舍的海大富過來打聽蠢笋,“他們怎么打起來了?”
姜蛋:“為了一個女人麸澜⊥δ颍”
海大富嘆了口氣,“唉炊邦,紅顏禍水啊编矾。為了哪個女人?”
姜蛋也嘆了口氣馁害,“黃蓉窄俏。”
想清楚了事情始末碘菜,我看著酒氣沖天的王X凹蜈。
他手里掂著個酒瓶,看樣子硬度不錯忍啸,我腦袋開花的時候仰坦,這酒瓶應該還不會碎。
王X晃蕩著勉強站穩(wěn):“CS计雌?”
看著醉眼朦朧的他悄晃,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提這么沉重的話題,明明有打架這種事情可以選的凿滤。
CS是一款很古老的游戲了妈橄,玩法類似于當今的穿越火線,在十幾年前風靡全國翁脆,我們宿舍自然也沒能幸免眷蚓,一到晚上,到處都是“fire in the hole”反番。
兄弟宿舍的海大富和我們宿舍的王X沙热、姜蛋搭檔叉钥,對外連戰(zhàn)連捷,號稱CS三虎篙贸。
當時我沉迷在冰封王座的世界沼侣,早已不碰CS多年。雖然沒和三虎有過什么切磋歉秫,但是想想他們的象棋水平,料想CS技術也高不到哪去养铸。
王X:“雁芙??钞螟?”
王X:“咱能不能不提象棋兔甘?”
不能。
大一的時候鳞滨,是我象棋橫掃全系的時候洞焙。
王X見我名聲在外,每天被一堆徒子徒孫環(huán)繞拯啦,內(nèi)心極不平衡澡匪,憑什么啊褒链?
王X:“咱哥倆來練練唁情?”
我:“你?”
王X:“練棋十年甫匹,但求一數槟瘛!”
于是開局兵迅。
我當門炮抢韭,王X上當門卒。
我上當門卒恍箭,王X吃我當門卒刻恭。
我吃王X老將。
從開始到結束季惯,一共三回合五步吠各,耗時十七秒。
OVER勉抓。
即便你從非洲叢林里捉來一只大猩猩放在棋桌上贾漏,也會堅持得比他更久一些。
面色鐵青地聽完棋道往事藕筋,王X一摔鼠標纵散,“你說我是臭棋簍子,我認了,爺們嘛伍掀,技不如人沒啥好說的掰茶,但是!”
王X盯著我蜜笤,一字一崩濒蒋,字字千鈞,“你絕不能鄙視我們的CS水平把兔』铮”
“跟他廢什么話∠睾茫”姜蛋在旁邊一臉傲嬌围橡,“明天我們和602比賽,彩筆們都來旁觀下缕贡,見見世面翁授。”
于是我就去旁觀了晾咪,說實在的收擦,我挺后悔。
只看了一眼禀酱,我就對我系CS水平更加地心灰意冷炬守,當場宣布封槍。
這番言行可謂欺人太甚剂跟,三虎反應極為過激减途,當場向我下了戰(zhàn)書。
我非常惆悵地接下戰(zhàn)書曹洽,那就找個黃道吉日鳍置,一起比劃比劃吧。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周三送淆,CS1.5版圖税产,ICEWORLD地圖,我一挑三偷崩。
第一把辟拷,我殺了三個人——有用手槍崩死的,有用手雷炸死的阐斜,還有用匕首劃死的衫冻。
第二把,我一槍暴了三個頭谒出。
是的隅俘,一槍邻奠,三個頭,不多也不少为居。
隨后的慘狀不再一一贅述碌宴,這一戰(zhàn)過后,我威名遠播自不用說蒙畴,海大富和姜蛋心理崩潰贰镣,宣布十年之內(nèi)不動CS。
王X亦是一蹶不振膳凝,期間雖然有重整旗鼓的打算八孝,甚至專門為CS注冊了一個郵箱箱,wxcs@xxx.com鸠项。
然后秀湊過來,大聲念道子姜,“王X吃屎祟绊?”
然后CS這回事就再也沒有人提過。
今天畢業(yè)酒會上哥捕,大家言笑晏晏牧抽,無非是想留些美好回憶。他卻自揭傷疤遥赚,舊事重提扬舒,我實在是很不明白他的用意。
現(xiàn)在的人都有受虐傾向嗎凫佛?
看我不作回應讲坎,王X酒意上涌,眼睛變得比一張老臉更紅愧薛,“這幾年你一直藏著躲著晨炕,不給兄弟報仇雪恨的機會,難道要在下帶著遺憾回襄陽毫炉?”
話說到了這種份上瓮栗,我已經(jīng)避無可避,只得應戰(zhàn)瞄勾。
在海大富和姜蛋眾人的簇擁下费奸,我們來到旁邊網(wǎng)吧,開了機器进陡。
CS還是1.5愿阐,地圖選了BLOODSTICK,我和王X一對一四濒。
前7把换况,我小小地以7比0領先职辨。
第8把,我用屁股都能想到他躲在小白墻后面戈二。
海大富默默地看我們打了七把舒裤,這時候突然發(fā)了話,“別太過分了啊觉吭,給他留點念想吧腾供。”
我點點頭鲜滩,扔掉AK47伴鳖,頭也不回地從小白墻旁邊跑了過去。
身后果然就傳來了王X的怒吼和一梭子憤怒的子彈徙硅。
槍聲結束榜聂,我還活著。
網(wǎng)吧里一片寂靜嗓蘑。
我不忍王X難堪须肆,回頭一槍結束了他的尷尬。
王X:“操桩皿!”
王X:“今天不在狀態(tài)豌汇,海哥你們也來!”
海大富看了半天泄隔,知道我寶刀未老拒贱,自然十分猶豫。
王X怒吼佛嬉,“當年ICEWORLD那一槍逻澳,你忘了嗎?”
海大富熱血上涌暖呕,“不敢忘赡盘!”
于是再戰(zhàn)!
最后比分定格在57比3缰揪。
王X拍著我肩膀:“不錯陨享,我們平分秋色,不錯的結局钝腺,無憾了抛姑。”說罷伏案睡去艳狐,片刻鼾聲如雷定硝。
姜蛋愕然,“平分秋色毫目?”
“的確是平分秋色蔬啡』逦辏”我從波哥手中接過黃鶴樓抽了兩口,“我打到過他箱蟆,他也打到過我沟绪,五五開吧】詹拢”
王X打著呼嚕绽慈,也不知道是聽到這句話還是沒聽到,懷里傳來“格吧”一聲辈毯。
海大富茫然坝疼,“什么碎了?”
姜蛋嘆氣谆沃,“心碎了钝凶。”
旁邊的網(wǎng)管一臉悲痛唁影,“是鼠標腿椎。”
網(wǎng)吧出來夭咬,喝的幾杯小酒讓人微醺,返回宿舍就是黑甜一夢铆隘。
第二天醒來卓舵,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件褪色的褲衩,和王X憂愁的背影交相輝映膀钠。
看著那褲衩上的幾個破洞掏湾,我發(fā)現(xiàn)被子不知何時被人掀開,不由渾身一個機靈肿嘲。
“嘛事融击?”
“你什么時候走?”王X轉過身來雳窟,神情呆滯猶如木乃伊尊浪。
“后天吧……也可能大后天,你呢封救?”
“操拇涤,老子怎么可能走到你后面!”
王X翻身跳下我的床頭誉结,買了下午的車票鹅士。
下午,我和海大富惩坑、姜蛋幾個一道掉盅,送他去了車站也拜。
一路走著,氣氛壓抑得就像追悼會趾痘,王X突然回頭叛薯,“我不會忘了你們的”ィ”
海大富嫌棄地連連擺手肖抱,“趕緊滾,老子也不會忘了你的瓦侮〖柙蓿”
王X笑笑,長嚎三聲肚吏,上車歸去方妖,不復歸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畢業(yè)罚攀,也不是我第一次送人党觅,但是看著這個彩筆一點點消失在視野里,卻仍然感到悲從中來斋泄。
大家就這么散了嗎杯瞻?
每次畢業(yè)都讓我魂斷神傷,還好炫掐,以后再也沒有畢業(yè)了魁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