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guān)于外婆、媽媽沙合、我三代人的故事余境。
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每到周五灌诅,媽媽會來接我放學,然后一起去外婆家過周末含末。外婆會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做一桌豐盛的晚餐猜拾,特別是她每次必做的拿手菜糖油粑粑,綿軟香甜的糯米配上甜蜜溫暖的紅糖佣盒,一口咬下挎袜,滿滿幸福感從嘴里一直甜到心里。
所以那時的我肥惭,每天都在期待著周五的到來盯仪。每次做菜的時候,外婆總擔心不夠吃蜜葱,都會做好多糖油粑粑來全景,直到把整個盤子堆滿才算。
媽媽見了總會嗔怪外婆做太多牵囤,吃不完浪費了可惜爸黄,可外婆卻樂呵呵一笑,說主要是咱們家不光孫女一個小饞貓揭鳞,還有一個大饞貓炕贵。大饞貓是誰?
那時的我怎么也沒想到外婆口里的大饞貓竟然是媽媽懒豹,因為想起飯桌上国觉,媽媽總是夾起一塊又一塊的糖油粑粑到我碗里,而外婆夾給媽媽的時候绢涡,媽媽也會笑著推到我碗里,所以小時候我一直傻傻認為媽媽不怎么喜歡吃糖油粑粑鳖轰。
直到后來無意中偷聽到外婆和媽媽在廚房里聊天清酥,外婆笑著說媽媽小的時候也和孫女一樣,每次吃糖油粑粑恨不得把糖汁都舔干凈脆霎,碗都可以不用洗了总处。
看著她倆在廚房里哈哈大笑的場景,當時多希望時光能慢些走睛蛛,就讓媽媽和外婆能一直這樣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拉拉家常鹦马,真是付出一切也值得。
聽外婆說糖油粑粑是她的外婆教她的忆肾,還說咱們家的人都要學會做這道菜荸频。
小時候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雖然似懂非懂客冈,卻也會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旭从,認真的模樣卻把一家子逗得捧腹大笑。
從那次以后场仲,有機會我也便會和媽媽一起跟著外婆學做糖油粑粑和悦。外婆會先放大碗的糯米飯,和著溫水揉成剛剛可以輕松戳動的樣子渠缕,接著交給媽媽揉成小圓粑粑鸽素,我就負責把圓鼓鼓的粑粑壓扁就行。
鍋里倒上少許油亦鳞,大概七馍忽、八成熱的時候,就把粑粑丟進去燕差,直到兩面微黃就可以出鍋遭笋。再然后,媽媽去燒滾燙的熱水徒探,我則在碗里扔兩塊方糖瓦呼,等水燒好后,外婆再用開水把紅糖化開测暗,整個扔進鍋里沸騰一會兒就大功告成吵血。
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幾步,但卻包含著我們母女三人滿滿的心意偷溺,每次做的時候蹋辅,廚房里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似乎連空氣都帶著微微的甜意挫掏。
后來因為讀書的緣故侦另,長大了的我離開了多雨的南方小鎮(zhèn),獨自踏上了去北國的列車。一年里也只有過年的那幾天才能回家看看褒傅,糖油粑粑也慢慢不再是生活里的必需品了弃锐,去外婆家的次數(shù)則更是屈指可數(shù),和媽媽外婆一起吃糖油粑粑的日子似乎成了舊相片里模糊的背景殿托。
電影《歲月神偷》里曾說霹菊,時間才是生命里最大的小偷,它讓我們生命力最珍貴的東西逐漸遠去支竹。這么多年過去旋廷,每每回憶起這部電影,這句話礼搁,仍是感慨萬千饶碘。
還記得那是初夏的一天,在學校上課的我突然接到了媽媽的電話馒吴,外婆生病住進了醫(yī)院扎运,速回。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車饮戳,一路上腦海里想起過往的種種豪治,想起外婆的笑臉,幾次忍不住哽咽扯罐,但更多的確是對生命自然規(guī)律的無奈與妥協(xié)负拟。
一下火車來不及休整便匆匆趕往醫(yī)院,記憶里的她總是面色紅潤篮赢,頂著鼓鼓的肚皮和圓圓的酒窩,永遠是那么和藹可親的模樣琉挖。然而躺在病床上的她因為病痛的折磨瘦了許多启泣,只是那么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厚重的被子里,滿臉的憔悴示辈,讓人心疼寥茫。
這段日子里,媽媽始終待在外婆身邊矾麻,微微腫起的眼皮可以想象私下里哭過很多次纱耻。我捏著外婆瘦骨嶙峋的手,輕輕呼喚她的名字险耀,外婆似乎有了反應(yīng)弄喘,微微閉著的眼睛努力地睜開想要看清我的模樣。
手指輕輕勾住我的手腕甩牺,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蘑志,我湊近才勉強聽清,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她說乖孫對不起急但,不能再給你做你愛吃的糖油粑粑了澎媒。
沒過多久,外婆便去世了波桩。她走的那天戒努,小鎮(zhèn)下了好大的雨,媽媽一直忙里忙外镐躲,在外人眼里她是那樣堅強储玫,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只有我知道匀油,那個晚上缘缚,媽媽執(zhí)拗地待在外婆身邊不肯離開,半夜起床的我聽到房間里媽媽一直在哭著和外婆說話敌蚜,我相信外婆雖然不在人世了桥滨,但她一定是可以聽到這來自女兒的聲聲呼喚。
外婆在的時候弛车,媽媽總是一個人做不好糖油粑粑齐媒,不是皮煎得太硬,就是味道太甜或者太淡纷跛。但現(xiàn)在卻早已和外婆做的一樣好喻括,不會有一點失誤。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贫奠,就像我不知道時間是什么時候偷偷溜走唬血,但我知道的是,以后我也會給我的孩子做糖油粑粑唤崭,再告訴她我小時候的故事拷恨。
文/檸白
圖片自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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